越南新娘更新
接上回
山猫本来是一条尾巴,可现在又多出一条,变成了两条。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怎么一夜的功夫,变化这么大?
大力站在一旁,时不时翻翻白眼珠,脸色格外难看。
山猫看见我,喵了一声,我甚至看到它的眉眼在笑,好像吃了蜜糖一样。
这货在我腿边不断蹭着,撒了欢儿一样,我有些瘆的慌,赶紧蹲下来,说伙计你的尾巴是怎么回事?
山猫的眉眼还在笑,似乎很得意,我心说多出了一条尾巴,把它鼻涕泡都乐出来了。
谁知大力冷不丁来了一句:“昨天晚上,它吃了一只鬼。”
我浑身一僵,惊讶的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是,因为那只鬼,它才多出了一条尾巴?
大力摊开了双手,说还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吗?并且我发现,它身上的气息变得厚重了,这条尾巴相当于它的道行。
道行?
我心说你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一只猫而已,哪儿来的道行。
大力似乎看穿了我,说你懂个屁,红绫,兰姐,包括这只猫都有道行,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大本事。
他继续道:“每一个生灵都有属于自己的缘分,别说一只猫了,就是一棵大树,年头多了,都能出现灵性,有些东西你没见过,但并不代表不存在。不过山猫挺喜欢你的,它能看见鬼,还能吃鬼,你的小命有一些保障了。”
说的我一愣一愣的,是,要不是参加了这场婚礼,我的确不会相信那些邪乎事儿,但水有源,树有根,我不认识这只猫,它怎么就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保护我呢?
后来我灵机一动,说大力你有道行没?
大力抬起了两根手指,冲我笔划。
我惊呆了,说你都有二十年的道行了?
大力说我叫你给我根烟,我特么嫌你烦,去茅房拉屎。
我擦......
他走后,我独自坐在了晾台上,入秋的天挺凉的,没过一会儿,屁股就受不了了。
山猫精神头还足着呢,一会儿扒在我的肩膀,一会儿舔我的脸,我心说你公的母的,能不能放尊重点儿。
可是看到它那两条粗壮的尾巴,我心里就别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老铁匠说我是五罪之人,还叫我去找兰姐问个明白,最后叫我帮大力逃出村子。
乱了,越来越乱了,我想拨开这团麻,必须抽出一个线头。
这时候大力回来了,瞪着我,说不会做点饭啊,大老爷们儿还得我伺候你。
我说吃饭不着急,跟你说点正事,我打算去找兰姐。
大力的脸色白了,说你疯了,昨天晚上没弄死你,你还自投罗网?
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说昨天老铁匠给我托梦了,说兰姐知道一切。
提起老铁匠,大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说他怎么会对你说这些?
我说我哪儿知道啊,并且他还叫我..
话说到一半,大力就打断了我,说别说了,他叫你去,你就去,我跟着你好了。
我心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一惊一乍的。
后来我偷偷观察他,发现他的神色有些躲闪,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说你跟老铁匠到底咋回事?
大力很低沉的说,师傅因我而死!
话音刚落,就听东边第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吱吱声,像老鼠,又像猴子。
我天,大力到底在养什么东西,这声音叫人浑身发紧。
大力大声咳嗽了一下,又踩着鼓点一样,有规律的跺了跺脚,屋子里才安静下来。
没等我多嘴,他拉着我就走出了院子,山猫飞快的跟上来了。
等定睛一看,外面游荡的人更多了,就跟赶集一样,每一个都低着头,僵硬的行走,偶尔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
这比昨天晚上还吓人。
因为他们的脸色更白了,隐隐透着青色,落满灰尘的眼睛开始一点点变红,看着非常嗜血凶恶。
他们没有目的,没有意识,就像是提线木偶。我心说我要是变成了这样,还不如一头撞死。
大力掏出了铁钎子,说留点神吧,这些东西并不好惹。别看是白天,要是闹出了乱子,咱来都跑不了。
我心里有些怜悯,说不能想个办法,叫他们停下吗,只要别这么晃荡了就行,我心慌啊。
大力说别废话了,有招儿早用了,还至于耽误到现在,赶紧去兰姐家里,回来,你特么走错了,往那儿拐......
等来到兰姐的家门口,发现门垛子上挂着一口足球大小的钟,表面覆盖着铜绿,有些年头了。
我心说门口挂钟,是不是有些不吉利?
大力说,这穷乡僻壤的,就她一个大夫,规矩大了去了,病人进院子前必须敲钟,不然不给开门的。
我看他有些欲言又止,说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大力幽幽道:“兰姐十年前来的这个村,一年后丈夫死了,她就成了寡妇,然后才挂的钟,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赶紧摇头,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哪儿知道。
大力说‘钟’同‘终’,挂在外面,就是‘送终’。用内行话,她这是寡妇送终,极其阴险啊。
我来了兴趣,说怎么还一套一套的,你具体讲讲。
大力低声说,寡妇命硬,克人,叫这种人给你送终,你肯定不得好死,她这么做,是做了一种格局。
格局?
大力点头,说这种格局时间久了,兰姐的家会出现煞气,甚至会招惹鬼怪,所以我猜测,昨天放鬼袭击咱们的,应该就是她。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看来今天得加小心了,兰姐人面蛇心啊。
可就在这时,那口铜钟当当当,爆发出一阵巨响,差点儿把我吓死,怎么没人敲它,它就响了?
同一时间,紧闭的大门出现了一条缝隙,兰姐走了出来,看见我们就笑,说了句别来无恙!!!
兰姐自己走出来了,还用那种挑衅嘲讽的语气跟我们打招呼。
我脾气算是温顺的了,绷着脸没言语,可大力眼睛里不揉沙子,昨天被鬼折腾的够呛,当时就要发飙了。
谁知兰姐轻轻摆手,说别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昨天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反而你们两个躲在暗处偷听,未免有些下作。
大力白眼珠一翻,说我们会相信你吗?
兰姐呵呵的笑,然后很认真的说:“如果我想出手,就不会等到昨天晚上了。我的目标也不是你们俩。”
我眯起了眼睛,如果那只鬼不是她的,那么只能是红绫的了。看来是红绫要对我们下手。
兰姐貌似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那只鬼也不是红绫放出来的,就是因为不明真相,所以我们两个才火速离开的。不过经我猜测,十有八九是那个幕后高手。
我浑身一机灵,那个幕后高手终于有动静了。
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所以我很凝重的说:“兰姐,你字条上说,会告诉我一切,这话还算数吗?”
兰姐说怎么不算数?虽然你昨晚偷听了我和红绫的谈话。
我眼睛一亮,说咱们院子里说吧,站在这里不合适。
可兰姐却摇头,说村子里没几个活人了,你还怕别人听了去?
我心里有些发沉,只能点头答应。
这时候山猫一下窜上了墙头,注视着远方,时不时的叫唤一声。
我和大力对视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再看兰姐,脸色白了许多,转身敲响了那口铜钟,当当当,三声过后,招呼我们赶紧进院子。
一惊一乍的,把我都弄毛了。
等进了院子一看,发现正前方摆了着三口黑色大水缸,水缸里咕嘟嘟冒着泡泡,好像养着什么东西。
山猫从墙头上跳下,对着三口大黑杠弓起了身子,两条粗大的尾巴,高高扬起,眼珠子一点点渗着绿芒。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三口缸里有鬼。
兰姐深深的看了山猫一眼,瞳孔深处写满了疑惑,或许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条尾巴。
但是对于山猫的举动,她非常反感,说这只猫的确有两下子,但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你们都得死。
我看她不像开玩笑,赶紧把山猫召唤过来,轻轻的抚摸它的额头,叫它冷静一下。
大力还问,你在墙头上看见了什么。
山猫的样子有些恐惧,非常拟人化,我心说这只猫要成精了,一举一动,都跟人似的。
兰姐说你们真可笑,这只猫又不会说话,问它做什么,你们自己去看吧。
等我和大力爬上墙头,被村子里的场景震撼了。
只见成百上千的活死人,跟赶集似的,奔着北方走去,队伍绵延百米,就跟一条长龙似的。
这些东西聚集在一起,黑色煞气滚滚散散,遮天蔽日。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我还是闻到了一些臭味。
我说他们去北方干嘛,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吗?
大力沉思了一会儿,说北方是村子的大后方,哪里有一条干涸的水沟。
干涸的水沟?!
这些活死人去河沟子干嘛。
大力的脸色并不好看,说下去吧,可能事情的真相,就要出现了。
我急的抓心挠肝的,说到底咋回事?
这时候,就看兰姐往三口大黑缸里撒了一些芝麻一样的小颗粒,顿时之间,又开始咕嘟嘟冒泡。一个很大的东西,在水里翻滚着。
做完了这些,兰姐呼出了一口浊气,说那条河沟是十年前突然出现的,人过去没事,其他的畜生过去也没事,唯独羊不行。
有一次一个放羊的老汉,赶着几十只山羊去河沟里吃草,结果那些羊全死了,老汉也疯了,疯人边说沟子里有妖怪,吃人啊。
从那儿以后,那条沟子就叫死羊沟,也是那一年,我和我丈夫来的这个村。
大力微微点头,表示是这么回事儿。
我搓着下巴寻思,这个村儿真够邪乎的,怎么到处都是故事?(我家离这里很远,三四个小时的火车路程,所以小时候也很少来,对村子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不过听兰姐的意思,这死羊沟挺那啥的,竟是突然出现的,难道是地震的缘故?
大力说不是地震,只是死羊沟那一片地区,突然就陷下去了,谁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包括我师父。
提起老铁匠,我又想起了那个梦境,貌似他跟兰姐也有些关系。
我随后偷偷观察兰姐,发现她正用一种深情的目光,看着三口大黑缸,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心说这娘们儿疯了吧,缸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至于动感情吗?
可兰姐听到大力说他师傅,脸色立马变了,竟然叫我们出去,今天什么也不说了。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别说我没反应过来,大力也有些受不了,刚才还好好地,说翻脸就翻脸啊。
兰姐看我们不动弹,眼中放出了凶光,恨不得抬手打人。
这娘们儿的确有问题,我情急之下,说了一句话:天边的燕子回不了家,井里的蛟龙盼着云霞。
兰姐惊讶的向后倒退,也不凶神恶煞了,说这话是老铁匠告诉你的?
大力也诧异的看着我,好像在说,怎么我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来历?
我并没有想到,这句话有这么大魔力,一时说不出半个字。
兰姐看我无动于衷,只有叹息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我恨老铁匠,但我还欠他一份人情,既然你说出了这句话,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就算扯平了,以后互不相欠。”
不等我反应,她指着北方说道:“其实事情的起因就是死羊沟,那里藏着一件宝物。红绫,我,还有幕后高手,都想得到那件宝物。但是这宝物藏的很深,想要找到他,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在一天内,要同时出现一桩喜事,和三桩丧事,喜者必须八字属阴,桑者必须c丑时暴毙(凌晨三四点),这叫三白一红!”
听到这话,我脑袋嗡了一声,表哥结婚那天不就是三白一红吗?难怪红绫要害人,原来是在做局!
大力急忙道:“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兰姐用丰腴的手指,划着缸身,幽幽道:“千尸噬日!!!”
千尸噬日?
这四个字叫人浮想联翩的,我首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又想起了成群结队的活死人。
他们都奔着死羊沟去了,他们要吃太阳。
说真的,这有些荒谬了,一帮活死人怎么噬日?
大力也感到很诡异,翻着白眼,紧紧的盯着兰姐。
兰姐笑的有些冷,一直没有言语。
我忍不住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说活死人身上有尸气,这么多活死人,尸气冲天,完全可以压制太阳,也就是阳气。当这个村子没有了阳气,第二个条件也就达到了。
新鲜了,压制阳气和没有阳气是两码事。
兰姐看穿了我的想法,说所以千尸噬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直到把阳气彻底消灭。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死羊沟到底埋藏着什么宝物,怎么这么多花活。
并且三白一红,千尸噬日,也不是一环扣一环的东西,谁也不挨着。
带着这个疑问,我下意识的掏出了香烟,谁知兰姐一把给我抓过去,绷着脸,说这里不能出现烟火,这是我的规矩。
我砸了砸嘴,这娘们儿真是够了。
此刻,三口大水缸里又开始出现哗哗水声,搅动的非常热闹,我真想凑过去看一眼,但兰姐死死把着,谁也不能进犯雷池。
反观山猫,眼中的绿芒吞吐,恨不得蹦起来咬人。
因此我敢断定,这些大缸里肯定有鬼。
我也是见过鬼的人,可跟人比起来,鬼还算温柔。因为它们始终有一个样子,在恐怖也就那么回事,可人呢,不定带着多少面具呢。
大力皱了皱眉,明显也起了疑心,可是他心里有准儿,不喜欢多嘴,反而问兰姐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兰姐抬起手,搓了搓下巴,似乎在思考。
我不经意间,看到她的小臂上有一个菱形的印记,像是老辈子那种令牌。
并且令牌上还有很多篆字,叫人摸不着头脑。
我心说谁没事往胳膊上纹这个,这东西代表着她的身份吗?
正琢磨呢,兰姐突然说道:“第三个条件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因为它叫雷击五罪,我不明白五罪是什么意思!”
五罪?
我琢磨片刻,心里猛地一沉,五罪不会是指五罪之人吧?
老铁匠说我就是五罪之人,这是我的命运,那雷击五罪岂不是用雷劈我?!
之前交代过,只有满足了三个条件,死羊沟的宝物才会出现,也就是说,幕后的高手想要得到宝物,我必须死!
难怪红绫说,这件事跟我有关系呢,原来渊源在这儿。
我急了,想询问兰姐,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因为她也是一脸迷茫,万一说漏了嘴,我自己可就危险了。
我是五罪之人的事儿,必须保密,不然麻烦就大了。
不过看情况,除了老铁匠外,红绫也知道我的底细。
我就纳闷了,这个五罪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也太邪乎了。
后来我实在是没辙了,说咱们还是先阻止千尸噬日吧,咱们还活着呢,万一村子里没阳气了,再跑不出去,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兰姐用一种非常可笑的眼神看着我,说我跟你可不是一路的,我刚才说了,我的目的也是那件宝物,所以我盼着千尸噬日。
我心里格外生气,说那件宝物到底是什么,比这么多人命还值钱?
兰姐张牙舞爪的大笑,说你太幼稚了,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啊,别说一村人,就是一个城市的人都死光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
我憋得满脸通红,心里就跟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大力拍拍我的肩膀叫我冷静,沉声问:“那件宝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其实也挺好奇的,但我心里难受,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
兰姐很果断的摇头,可神秘莫测的眼神中,竟然迸发出一股希望。
大力还想张嘴,我一把拉住他,说别问了,她不会说的,她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冷血动物。
说完,我气呼呼的走了。
山猫喵了一声,尾随着我。
大力没动弹,好像在犹豫什么,我扭头看去,发现他紧紧的攥着拳头。
兰姐说你师傅的人情我也还清了,你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不要打听我跟你师傅的瓜葛,也不要打听任何关于我的事情。
大力翻着白眼珠,足足看了她三分钟。后来我都有些毛了,生怕这货杀人。
兰姐说能否活着离开这里,都是未知数呢,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同一时间,挂在门口的铜钟,自己当当当响起来,这是送客了。
大力的脸色很难看,可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但是等我们走到门口,兰姐突然说道:“小心红绫,我看不透她!”
我身子一僵,心说你跟红绫都不是好东西,都得防着。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不断的看着死羊沟的方向,今天就会出现千尸噬日吗?我该怎么去阻止?
我看大力心事重重的,说你到底想问兰姐什么?
大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怀疑师傅的死,跟死羊沟有关系。”
我惊讶了,因为他之前说过,老铁匠是因他而死,怎么又跟死羊沟扯在一起了。
大力说一句半句讲不清楚,先回去吧。千尸噬日才是至关重要,我们必须要想个对策。
但往回走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红绫的影子,是她先弄出了三白一红,满足了第一个条件,随后才出现了神秘高手,做出了千尸噬日的局面,好像他们俩是一伙儿的,甚至说,红绫就是那个神秘高手。
不过雷击五罪仿若一块大石,始终压在我的胸口,叫我无法喘息,也扰乱了我的思绪。
琢磨了很久,我终于罗列出了所有的谜团。
第一,红绫和兰姐的来历。
第二,神秘高手是谁。
第三,老铁匠到底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第四,五罪之人是什么意思。
第五,那件宝物又是什么。
这些疑问叫我脑袋生疼,死活也想不明白,后来我一跺脚,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死羊沟说什么也得过去看一眼,千尸噬日太邪乎了,不能不防。
大力没有反对,说走就走。
可是到了那儿一看,我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羊沟得五六米深,三十多米长,空间很大。
我和大力冲下面一看,全都吓坏了,因为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活死人,没有一千也得八百。
这些活死人互相拥挤着,低吼着,眼睛通红。
一股令人作呕的尸气飘荡上来,凝聚在半悬空,形成了一层黑色的雾霾。
香港的僵尸片我看过不少,要是吸了尸气,不死也得残废,所以我赶紧捂住了口鼻,心说千尸噬日要开始了。
可大力却怪叫了一声:“不对付,赶紧趴下。”
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我赶紧趴在草丛中,问他怎么回事。
大力说你没长眼啊,自己往下看。
我定睛一瞧,发现活死人的当中,有一片三四米的空地。
空地上摆放着一口红漆大棺材,在棺材前头,站着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
我擦,这不是红绫吗?她怎么在这里?那口棺材又是怎么回事?
大力眯起了眼睛,寻思了半天才说:“这些活死人不会是红绫召唤过来的吧,不然也不会把她包围在当中。”
我一愣,说不是千尸噬日吗,难道兰姐在骗我们?
大力摆摆手,说事情又复杂了,咱们静观其变,看看红绫要干什么。
死羊沟得五六米深,三十多米长,空间很大。
我和大力冲下面一看,全都吓坏了,因为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活死人,没有一千也得八百。
这些活死人互相拥挤着,低吼着,眼睛通红。
一股令人作呕的尸气飘荡上来,凝聚在半悬空,形成了一层黑色的雾霾。
香港的僵尸片我看过不少,要是吸了尸气,不死也得残废,所以我赶紧捂住了口鼻,心说千尸噬日要开始了。
可大力却怪叫了一声:“不对付,赶紧趴下。”
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我赶紧趴在草丛中,问他怎么回事。
大力说你没长眼啊,自己往下看。
我定睛一瞧,发现活死人的当中,有一片三四米的空地。
空地上摆放着一口红漆大棺材,在棺材前头,站着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
我擦,这不是红绫吗?她怎么在这里?那口棺材又是怎么回事?
大力眯起了眼睛,寻思了半天才说:“这些活死人不会是红绫召唤过来的吧,不然也不会把她包围在当中。”
我一愣,说不是千尸噬日吗,难道兰姐在骗我们?
大力摆摆手,说事情又复杂了,咱们静观其变,看看红绫要干什么。
话音落地,红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香炉,放在了棺材板上,又插上了五根香。
她对着香头吹了一口气,香头就点燃了,五道白烟袅袅上升,十分诡异。
但这一下不得了,成百上千的活死人,立马躁动起来,有的围着原地打转,有的横冲直撞,还有的互相厮打。
本来空间就有限,再没了秩序,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我心说红绫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啊,难道她想阻止千尸噬日不成?
想到这里,我跟大力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如果红绫是出于好意,咱俩必须要帮忙。千尸噬日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力犹豫了片刻,最终点点头。
同时,山猫冲我叫唤了一声,寻找了一个平缓的山坡,就要下去。
我瞳孔一缩,捏着嗓子说回来,别给我添乱。
可山猫很反常,完全没听这一套,很快就跑到了死羊沟里面,顺势隐藏了起来。
大力说你误会它了,它是想当先锋,不管凶险与否,它都要第一个冲上去。
我愣住了,说这只猫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大力冷冷道:“无缘无故的爱是很蹊跷的,师傅说过,往往打你最狠的,才是对你最好的。”
我说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哦。
大力面色一变,说打住吧,下面有古怪。
我定睛一瞧,发现原本躁动的场面更加不可抑制,不过这些活死人不再是无头苍蝇了,反而集体对着红绫嘶吼。
我甚至在他们血红的眼睛中,看到了贪婪与渴望。
大力说他们的目标不是红绫,而是棺材上的香炉,那东西不同寻常。
都说鬼神吸收香火供奉,可行尸走肉也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啊?
刚想到这里,这么多活死人,竟然疯狂的对红绫冲去,毫不夸张的说,这些没有了人性的东西,一个回合就能把红绫撕成碎片。
不知怎么的,我开始为红绫揪心。
但红绫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冷笑起来。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都是香灰,二话不说,对着周围就泼洒过去。
一时间,漫天白雾,那些冲过去的活死人,就跟被火烧了一样,全都惨叫着向后倒退。
前冲后退,顿时更乱了。
我浑身一紧,心说这香灰真够厉害的,当初差点儿把山猫给砸死,没想到对付活死人也这么见效。
后来我进行联想,这些香灰,都是香炉里烧的,看来这个香炉的确是宝贝。
这么会儿功夫,红绫就动了。
她的速度非常快,前冲一段距离,双手连续不断的,拍在活死人的脑门上。
啪啪啪!
被拍中的,当时惨叫一声,仰面摔到,从五官七窍中,喷出了很多黑色的尸气。
我心惊肉跳的,红绫这手劲儿太大了吧,随便一拍,就全都干死了?
大力的脸色一点点白了,说不是手劲儿的问题,是钉子,红绫把钉子逐一的拍进了他们的脑壳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聚魂钉吗。当初我就被拍了,现在肩膀子还缠着纱布呢。
我们说话的时候,红绫可没闲着,方圆三四米的空间内,闪转腾挪,出手如电,把一百多个活死人给拍倒了。
从体内逼出来的尸气,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黑云。
红绫眉梢挑起,挥挥衣袖,一阵邪风拔地而起,这片黑云对着身后的红漆棺材就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棺材震动,尸气先是扩散,然后顺着棺材的缝隙,钻到了里面去。
插在香炉上的五根香,瞬间燃烧了一半。
我心里更别扭了,要说红绫阻止千尸噬日吧,那这口棺材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尸气可是大祸害啊。
正愣神呢,躲在暗处的山猫,突然奔跑出去,它的速度就不用说了,连红绫都没反应过来,眨眼的功夫就窜上了棺材,一巴掌打掉了那个香炉。
红绫的身体如遭雷击,一道鲜血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转身看到山猫后,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说你竟然长出了第二条尾巴?!
山猫浑身的毛发倒立,眼中写满了仇恨,喵的一声,凌空窜过去,抬爪子就要抓人。
红绫的确是受伤了,不论是反应,还是身手,跟刚才差了一大截。
一个不留神,脖子上被抓出三道血痕。
山猫落地之后,并没有纠缠什么,飞快的爬上死羊沟,来到我的跟前,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红绫直接就发现我们了,气的暴跳如雷,说你们坏了我的大事,你们得死!
可是香炉被拍翻了,那些活死人顿时疯狂了,加上红绫受伤,一时间竟被逼迫的无处可逃。
我甚至发现,这些活死人长出了紫色的长指甲,嘴里也呲出了獠牙。
这是变成僵尸了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红漆棺材的盖子,‘嘭’的一声翻飞起来,一股黑色尸气飘荡,从中站起一个人。
我仔细一看,吓得我差点儿滚进死羊沟。
因为那是表哥!!!
打死我都没想到,表哥会从棺材里走出来。
他浑身上下穿着花花绿绿的寿衣,外面还冒着黑色的尸气,脸上青嘘嘘的,带有一点不健康的红晕,可是眼角眉梢写满了妖异,似乎在怪笑。
我浑身发紧,表哥这是怎么了,他现在就像一个魔鬼!
刚想到这里,表哥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浑身尸气一动,几乎形成了旋风,那些围攻红绫的活死人,全都开始倒退。
红绫满脸都是煞气,说人算不如天算,既然如此,先杀出一条血路吧!
表哥答应了一声,将她拦腰抱起,猛地向上丢去,凌空三四米高。
我惊呼了一声,表哥什么时候这么有劲儿了?
大力说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表哥从棺材里走出的那一刻,就不是人了。你见过哪个大活人是这个德行?
我双手死死的抓在土里,他如果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就在这个当口,人在半空的红绫,腰身借了一个巧劲儿,踩着那些活死人的脑袋,飞驰而来,她想爬上死羊沟。
大力猛地站起来,说她不是好饼,决不能叫她上来。
说完,从怀中拔出了铁钎子,做出了战斗准备。
山猫更利索,喵的一声就窜了出来,抬起爪子就拍。
看来它跟红绫之间的仇恨,真不是一星半点。
可红绫已经有了防备,向旁边一闪,抓住了一棵小树,借着惯性就登上了死羊沟。
山猫一下扑空,掉下了山坡,连滚带爬,扎进了活死人堆里。
我怕它吃亏,就要下去帮忙,可大力一脚踹我肚子上,说你特么不要命了,躲一边去。
话音落地,他抡起铁钎子,对着近在咫尺的红绫就刺了过去。
红绫原本秀丽的面孔,都快扭曲了,说你们坏了我的大事,咱们都会死的!
她是真急了,双手挥舞,大铁钉,就跟飞镖一样,嗖嗖嗖,奔着大力扎来。
大力瞳孔缩紧,轮动铁钎抵挡,原本的冲劲儿减弱了不少.
红绫趁对方手忙脚乱,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黄纸,上面描绘着一些朱红色的符文。
这是传说中的符咒?不是只有道士才用这玩意儿吗?
在我纳闷的当口,红绫把黄符撕成两半,一半揉成团,塞进了嘴里,然后叽里咕噜念诵了很多咒语,另一半丢向了大力。
别看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大力身上,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爆破力传来。
大力被炸的倒飞起来,胸口的衣服都破了。
当时没吓死我,这是符咒啊还是地雷,太恐怖了吧。
等大力摔在地上,我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疼的大力脸色扭曲,胸口又红又肿的,但是他强忍着难受,硬生生站了起来。
红绫一脸惊骇,说你竟然没事,这怎么可能?
大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开始怪笑,那双白眼珠别提多吓人了,说区区一道符,还能杀死我吗?
说完,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又要出手。
可死羊沟里,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怒吼声。
那些活死人,貌似全都暴怒了。
红绫面色一变,顾不得我们,赶紧跑到山坡上观察,她一走,我感觉压力小了很多。
我赶紧问大力,刚才那是什么东西,符咒吗?
大力点点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南方一带的‘小五脏符’。传说是黎山老母传下来的,这东西能杀人,也能打鬼。落在身上,五脏六腑就碎了。
我说那你怎么没事?
并且我突然发现,他原本红肿的胸口,逐渐的恢复如初了。
我的天,这幅身板是铜浇铁铸的不成?
大力脸色有些不自然,转移了话题,说山猫还在沟子里呢,咱们过去看看。
我心说这小子绝对有问题,不过他不告诉我,我也没辙。
等来到山坡一看,并没有发现山猫的影子,而那些活死人,就跟疯了一样,张牙舞爪的对着表哥围攻。
表哥已经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农村汉子了,他一身的尸气,力大无穷,虽身陷重围,但越战越勇,很多活死人被他扭断了脖子,或者打碎了骨头,一片一片的爬在地上。
这么会儿功夫,上千活尸,还剩下一半左右,整个死羊沟,尸气冲天,把头顶的太阳都遮蔽了。
红绫都快火烧眉毛了,娇喝一声,叫表哥赶紧上来,不要恋战了。
因为这些活尸,跟之前不一样了,不但有指甲和獠牙,就连进攻的力度和节奏,都狂暴了许多。
表哥听闻这话,赶紧抽身撤退,血色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一些遗憾。
大力眯起了眼睛,说这些活死人不对付,它们好像在一点点变强。
我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千尸噬日吗?
这时候红绫看向我,说什么千尸噬日,这些活死人都是被我召唤过来的,我在救你表哥。
救我表哥?
红绫气的浑身哆嗦,明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力抛开了刚才的战斗情绪,说千尸噬日是兰姐说的,他说死羊沟有一件宝物,你们都是奔着宝物来的。
红绫眼中生出了一道杀机:“这个贱人,她在胡说什么,你们都被骗了。当初我叫韩立埋三个木头匣子,包括今天的事情,都是为了他的表哥!”
我心里咯噔一声,整个大脑都空白了。心里冒出一句话,我们被兰姐利用了。
这时候表哥爬上了死羊沟,青面獠牙的,十分妖异。可是他看到我之后,却恶狠狠的说:“韩立,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从此以后,我们的兄弟情义就算断了!”
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拳,忍不住倒退。
大力怕他对我不利,赶紧迎了上去,说你们的事情,跟韩立有什么关系?
表哥瞪着眼睛,没等说话,就被红绫阻拦了,说时机未到,不要多嘴。
表哥很听话,但是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红绫叹息:“活死人消灭了一半,目前只能这样了,咱们先回去吧!”
话音落地,就听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剩下的几百个活死人,已经爬上来了。
我们见势不妙,赶紧往村里跑,可我心里沉甸甸的,一万个问号在飘荡。
等进了村子,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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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东家本尊Lv 6 时间:2016-06-15 1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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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2358639Lv 6 时间:2016-06-15 12:32:00
@东家本尊 38楼 2016-06-01 11:04:00
表哥突然看向我,眼睛里放着光,很激动的说:“韩立,这三个匣子里,装载着对父母双亲的祈祷,对美满婚姻的憧憬,想要完成这些愿望,唯有把它们埋进土中。”
我愣住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并且我对他的话,没有任何信任,因为其中一个匣子里,分明装着他的手指。
舅妈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说韩立啊,你不用紧张,这是你表嫂那里的习俗,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那么生分。一会儿呢,你,你表哥,还有你大舅,各自拿一个匣...
第十八章,饿鬼道,三阳尸
这个中年人很单薄,白色长衫纤尘不染,手里还拿着一把纸伞,从穿着上看,好像是从民国穿越过来的。
不过那张脸很吓人,从左眼的眼角,到下巴,蔓延着一条扭曲的刀疤,就跟趴着一条蜈蚣似的。
红绫和表哥非常诧异,赶紧停了下来。大力凝重的说,他不是村里人,我没见过他。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他,但我总感觉,他哪里怪怪的......
这时,身后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活死人来了,他们变得越发狂暴,口鼻里不断喷吐着尸气,张开的双手,紫色指甲尖锐,嘴里的獠牙挂着粘液,枯槁的面孔上写满了怨气和愤怒。
如果再不逃跑,我们会被淹没的。
中年人冷哼了一声,猛地撑开了纸伞,哗啦一声脆响,那些活死人就跟听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全都停住了脚步。
气氛变得凝滞起来,我们都惊呆了。
红绫反应最快,惊叫道:“他能控制活死人,他就是那个幕后高手!”
我脑袋嗡了一下,幕后高手终于出现了?
所以我再次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的眼睛很浑浊,脸上的线条,因为那到伤疤,显得格外生硬,我甚至认为,这是一个假人。
中年人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然后用一种沙哑的嗓音说:“你们杀了半数活尸,可知道引出了多大的麻烦,真是太愚蠢了!!!”
明明是他害死了一村人,反而说我们愚蠢,真是贼喊捉贼。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大吼一声:“把他们的灵魂交出来,不然鱼死网破!”
归根结底,他才是我们的公敌,到现在这一步,必须要同仇敌忾。
我的话,引来对方一阵大笑,他说站在这里的,除了你我之外,都不是好人。你竟然要跟我鱼死网破?
我最讨厌这种不要脸的了,气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力突然上前一步,说杀了他,邪术就破了,这个村子才会有一线生机。
他的意思很简单,能动手就少说话。
中年人嘿嘿怪笑,说就凭你们吗?
大力已经怒了,眼瞅着就要冲过去,谁知表哥更快,三步并作两步,一拳砸向对方的面门。
中年人不躲不闪,反手一个嘴巴,正抽在表哥的脸。
一声惨叫,表哥满嘴喷血飞了出去。
中年人嗤笑:“一具不够道行的三阳尸,还想跟我动手。”
三阳尸?
这是什么东西。
我正费解呢,大力面色剧变,说只有饿鬼道的人,才会炼制三阳尸,难道他们是......
饿鬼道又是什么玩意儿?
红绫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说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弄这么多活死人出来?!
中年人大笑,脸上的伤疤更扭曲了。
之前兰姐说他们几个的目的都是死羊沟里的宝物,但事实证明,兰姐撒谎了,三白一红,千尸噬日都是假的,雷击五罪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为此我感到庆幸。可如果不是为了宝物,那他们的动机何在?
中年人笑罢多时,说红绫,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吗?你真的是为了韩立的表哥?
擦,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红绫的眼神躲闪起来,半晌没有言语。
这时候表哥从地上爬起来了,半边脸都肿了,恶狠狠的盯着中年人。红绫呵斥他,叫他回来。
我看着表哥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心里的滋味不好受。
所以我追问大力,什么是饿鬼道,什么是三阳尸?
大力沉声道:“饿鬼道是一个很邪恶的门派,很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还有门徒。总之这类人很难缠,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就是跟恶鬼签订协议,所付出的代价是一根食指。”
我猛地看向了表哥的右手,他的食指早没了,断口出包裹着一个肉瘤,他说是被车床砸的,可他的食指就装在了木头匣子里。
我貌似看到真相了,但又觉得越发凌乱。
我问大力什么是三阳尸?
大力说三阳尸是饿鬼道的秘术,一般跟恶鬼签订了协议的弟子,都能得到恶鬼的帮助,可一旦恶鬼死去,那些弟子就会受到极大的副作用,行内话叫做反噬。
这种反噬很厉害,会散去人的三把阳火,人的头顶,两肩各有一把阳火,阳火旺盛表示身体强壮,百鬼不侵。可一旦灭了,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饿鬼道就研究出了三阳尸这种东西,就是以尸气炼化自己,叫自己阴阳融合,半人半尸。从而延长寿命,也能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我有些瞠目结舌,这世上还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吗?
不知怎么的,我特别心疼,人生是有限的,把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又是何苦呢?
所以我走到了表哥面前,说哥,你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加入歪门邪道?!
表哥怒了,眼睛红的像血,冲我大吼:“我的苦,你他妈不懂!”
我失魂落魄的向后倒退,说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表哥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说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在南方打工,给一个老板干了一年半,不但没给工钱,还把我打成了重伤,如果不是红绫救我,我早就死了。我加入饿鬼道就是想活下去,比他们活的都好!
我哆嗦着嘴唇,指着他的身体,用尽了所有力气说:“你看你还有个人样吗,你这也叫活着?!!!”
表哥眼中出现了一股狰狞的笑容,一摆手,说不用你管,反正我现在这样,都是被你害的,我们兄弟情义已尽。
我无奈的点头,说好好好,兄弟不做了,情义也他妈不要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怎么害的你?
表哥刚要说就被红绫打断了,说强敌在前,别说没用的。
可对面的中年人却冷哼:“你不叫他说,那我来说吧。韩立你听好了,你表哥进入饿鬼道之后,签订了协议,有一只恶鬼帮他做事,不禁敛过财,还杀过人。后来他的恶鬼被人打伤了,他自己也受到了反噬,无奈之下才回到村子,运用邪术给恶鬼疗伤。半夜暴毙的三个村民,其实是被恶鬼吃掉了三魂七魄。所以第二天,你表哥就变得神采奕奕了。可是那只恶鬼没痛快几天,就阴差阳错的被你的山猫吃掉了。所以你表哥三把阳火散去,只能被炼制成三阳尸!”
第十九章,玄门
听罢了前因后果,我脑袋嗡了一声,敢情山猫吃的那只鬼是表哥的。难怪他要跟我恩断义绝呢。
大力冷哼了一声:“这是自作自受,如果不偷袭我们,至于被山猫吃掉吗?你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表哥急了,说那天晚上,我只是带着恶鬼巡视,根本没有偷袭你们,是山猫突然发现了恶鬼的存在,主动进攻的。
这话把大力说的一愣,我也反应了过来,貌似真是我们先动的手。
但话说回来了,深更半夜的发现一只鬼,谁不害怕啊,加上大力和山猫,这都是急脾气,不弄死才怪。
后来我冷静了一下情绪,说表哥你加入饿鬼道本来就不应该,别看我不是你们圈子的人,但我也明白,人鬼殊途,你养着一只恶鬼,早晚会吃亏的。所以这件事,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表哥恨不得咬死我,说韩立,你少跟我废话,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冤家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着他狰狞的样子,我心里不是滋味,也感觉很累,最后实在没辙了,说你为了给恶鬼疗伤,连村里的乡亲都不顾了,何况我这个远房的表亲呢。
表哥怒气冲冲的点头,说你跟我掰扯这个是吧?行,那我就叫你明白明白,那三个人死的冤不冤。
第一个人叫刘权贵,他从小就不孝敬父母,结了婚,更是不给老人饭吃,他的老母亲得有好几年没洗过澡了,后来实在受不了,上吊自尽了。
第二个叫张大发,卖农药的,全都是假货,不知多少叫农民颗粒无收,这小子卷了钱就跑,风声过了继续坑人,你知道对于庄稼汉来说,这片地就是他们的命啊。
第三个叫陈三泰,好赌成性,为了赌钱,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儿女上学没钱,就去城里打工,过马路的时候,一不留神都被车压死了。可陈三泰不但不悔改,反而拿了抚恤金继续赌钱,在他眼里,他儿女的命,都不如牌桌上的骰子!
表哥越说越起劲,脸色更青了,说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还留着他们干嘛?!
我有些震动,没想到死去的三个人这么垃圾,的确,这样的人该死,可再该死,也轮不到你啊。
中年人突然对我说道:“有些事情本就没有善恶之分,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在玄门中,最值钱的是时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
玄门?!
又冒出一个生僻的字眼,我思考了半天也没明白。
大力说,玄门就是一个江湖,饿鬼道,红绫,兰姐,包括我都是玄门中人。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说只要会法术的,都是玄门中人了?
大力纠正了我一点,说不是法术,是玄术,玄而又玄,却不得法。
我摇头,说有些听不懂。
大力说玄术是师承传授,而法术那就是天授了。
天授?
怎么就跟玄幻小说一样,弄得我晕头转向的。不过也是从这时候起,我窥探到了玄门一角,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饱尝了数之不尽的血雨腥风。
这时候,中年人话锋一转,对红绫说,咱们之间的恩怨该了结一下了吧?
红绫挑了挑眉梢,说以活死人炼制三阳尸,的确是我不对。但你封锁了村子,不叫我们出去,也有失礼的地方。这样一来,何谈恩怨?
中年人又说了那句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吗?你也是瞄准了死羊沟!”
红绫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被戳中了软肋,蕴满情感的眼睛,不断躲闪着。
我擦,我又懵逼了,红绫不是为了给表哥的恶鬼疗伤吗?怎么也奔死羊沟来的。
死羊沟的事儿,不是兰姐编排出来的谎言吗?
大力忍不住说了一句:“死羊沟当真有宝物?”
中年人冷哼:“宝物?这话是谁说的?”
大力说兰姐告诉我们的,还说想要宝物问世,必须满足三白一红,千尸噬日,雷击五罪三个条件。目前来看,三红一白,千尸噬日都是假的。
中年人缓缓眯起了眼睛,似有杀机。
我心里出现了极度不安,拽着大力的胳膊,说这个人太邪乎了,他貌似什么都知道,咱们还是早作打算吧。
大力踹了我一脚,说打算个屁,后面数百活死人盯着,面前这位又深不可测,与其逃跑,不如趁机打探一些机密。我被困惑的太久了,我快受不了了。
我捏着嗓子说,我的亲哥,我特么也受不了啊,但受不了归受不了,咱们不能由着性子来,他说的话不能全信啊。
大力深深看了我一眼,说你小子还挺机灵,不过放心,我有把握。
这话叫我踏实不少,可我发现中年人的脸色越发难看,甚至脸上的那道伤疤都快裂开了,他就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炸弹,无形中,散发出了滚滚杀机。
看来,他对兰姐的谎言格外愤怒,已经快抑制不住了。
没等我反应呢,他对着红绫说,先干掉你们,我再去找兰姐算账。
话音落地,他把打开的纸伞重新收起。
这又是一道命令,因为站在我们身后的五百活死人,瞬间咆哮挣扎,就跟一座大山似的,冲撞而来。
这玩意儿说动手就动手,谁都没有防备。
大力面色剧变,拉着我的胳膊就往旁边跑,等跑出去十来米,发现活死人并没有追过来,反而把红绫和表哥围在当中。
别看表哥变了,但他有真性情,看情况不妙,就呼喊着,叫红绫先走。
红绫面色如霜,说都到这一步了,要走一起走吧。
她尖叫一声,头上束着头发的带子崩断了,及腰的长发狂乱舞动,像一个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妖姬。
她要施展出全部实力了!!!
第二十章,大战
红绫周身的气势,好像开闸的洪水,全都爆发出来,虚空中呜的一下,掀起了飓风,四周围攻的活死人就跟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似的,成片的向后倒去。
我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从没想到一个人的力量会如此恐怖。
大力低沉道:“红绫绝不是一般的高手,她在饿鬼道里的地位非同小可。”
话音刚落,红绫出手了,双臂挥舞,漫天铁钉飞驰,全都精准的扎在了活死人的脑门上。
噗!噗!噗!噗!噗!
活死人浑身一震,然后直挺挺的倒下去,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
这应该不是聚魂钉,因为活死人的躯壳里没有灵魂,看来红绫的手段很多,表面看都是钉子,可功能不同。
正琢磨呢,红绫就跟发了疯的野兽一样,满头长发乱舞,几个闪躲就跟表哥汇合了。
表哥刚才被中年人抽了一巴掌,估计受伤了,现在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出现了很多伤口,有一个活死人还要咬他的脖子。
红绫见势不妙,从怀中拿出了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色皮鞭,双手用力一撮,一股白烟就冒了出来,随后快速的念诵咒语,只听腾的一下,绳索燃起了湛蓝色的火焰。
她抡动皮鞭,对着周围横扫,只要活死人沾上一星半点的火光,就会被一股巨大的蓝色火焰吞噬。
眨眼的功夫,有十几个活死人变成了火球,张牙舞爪的惨叫,不断倒退。
原本拥挤的场面打开了,表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不能恋战,赶紧逃。
红绫点头,拽着他的胳膊要跑。谁知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嘿嘿怪笑一声,一掌打在了表哥胸口。
表哥喷出了一口血箭,当时倒在地上了,周围的活死人一拥而上,开始撕扯他的皮肉,眼看着就要完蛋了。
红绫是真急了,甩动皮鞭砸向中年人。
中年人瞳孔收缩,似乎忌惮皮鞭上的湛蓝色火焰,肩膀一拧,向旁边躲闪,同时手里的纸伞就戳过来了。
嘭!
正好戳在红绫小腹上,红绫身子一弓,凄惨的哼哼着。
但是低头的功夫,一道折叠成三角形的黄符,从头发里飞了出来,就跟暗器似的,击中了中年人的心口。
我以为又是能把人炸飞的‘小五脏符’,谁知三角形的黄符崩裂了,从里面钻出一只壁虎。
这只壁虎是纯黑色的,四个爪子暗红,直接钻进了中年人的衣服里。
中年人知道不好,赶紧倒退。
红绫趁着这个时间,用指甲划破了手腕,取血在掌心画了一道符,来到表哥跟前,对着他的后脑,啪啪啪猛击三下。
顿时,一声凄厉的啼哭声炸响四方。
表哥浑身都是血,半条命都丢了,可现在却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猛地发现,他左边的小臂上,长出了一张婴儿的脸。
这张脸是活的,闭着眼睛使劲嚎哭,把人的心都哭碎了。
大力说这是红绫饲养的恶鬼,她怕你表哥顶不住,所以转嫁到他身上了。这是一个婴灵,非常邪乎。
红绫大吼:“你三阳尸的身体还没有大成,又几次受伤,现在赶紧施展本门秘术,自我修行!”
表哥咧嘴笑了笑,说了句遵命。
下一刻,他吭哧一口,咬断了另一根食指,丢在了婴儿的嘴里。
婴儿兴奋的咀嚼起来,鲜血溅射的到处都是。
说真的,我看到这一幕差点儿吐了,说表哥已经无可救药了,他真的变成魔鬼了。
大力反而看的津津有味,并没有理我。
吃了食指的婴儿,哇哇尖叫,挣扎的更加厉害,表哥脸色出现了一股剧痛的表情,顺势坐在了地上。
而周围的活死人,就跟受了刺激一样,不断颤抖,最后都跪了下去。
表哥坐在中间,周围几百个活死人顶礼膜拜,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术,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表哥得逞了,他会更加可怕。
我忍不住要出去阻止了,可大力却死死的拉着我,说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没等我反驳呢,就看到那些跪拜的活死人,喷吐出了很多黑色尸气,一片片凝聚在一起,漂浮在表哥的头顶,像一大片乌云。
表哥就跟一条上了岸的活鱼,长着大嘴喘息,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
最后,这些尸气,顺着他的嘴巴钻进了身体中,他惨叫了一声,又喷出一口血,身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并且隐隐散发着一股刺眼的光芒,这个过程没持续多久,等表哥在站起来,一股邪恶的气息四下跌宕,他的脸上挂着怪诞和玩味,双眼变成了金色的!
我忍不住倒退两步,三阳尸练成了吗?
大力说饿鬼道的秘术太厉害了,你表哥现在的实力很恐怖。
话音落地,表哥叫唤了一嗓子,伸出大手,抓在一个活死人的头顶。
嗤嗤嗤!
一股白烟飘起,恶臭难当。
很快的,活死人竟然化作了一滩死血!
我天,这是传说中的化骨绵掌吗。
红绫大喜,说这些活死人没了尸气,已经不行了,赶紧过来帮我。
表哥飞身形跑过去,两个人一起对中年人出手了。
刚才壁虎钻进了中年人的衣服里,短短片刻,我发现他整体瘦了一圈儿。
奶奶的,这壁虎吃人啊,再来片刻,中年人就会死的。
我本以为幕后高手比红绫他们高超很多,现在一看,红绫真不是省油的灯。
可中年人面对两人的进攻,丝毫没有恐惧,反而笑的非常冷,说这只壁虎杀不死我的,既然破了我的活尸,那就尝尝千鬼噬心的痛苦吧。
说完,他把纸伞打开,丢向了半空。
呜呜呜——
从飘荡出了很多黑色影子,我的天,这都是村民的灵魂,现在变成鬼了。
一见这个阵势,红绫和表哥都愣住了,因为这些鬼的数量太多了,不一会儿就挤满了四周。
红绫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走一步吧,一个时辰之内,他就会被我的‘阴虎’杀死。
说完她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表哥钻进了村子里。
中年人冷笑一声,暗中嘀咕了几句话,这些鬼怪,像是刮风一样就追了过去。
眨眼还热闹非凡呢,现在冷冷清清了,只有几百个跪在地上的活尸,在不断哆嗦。
谁知中年人突然对我说道:“韩立,三白一红,千尸噬日都是假的,可雷击五罪却是真的,你想知道一切,明天来死羊沟见我,该有个了断了!”
大力转身封了火,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脸,说别的先放一边,去村西头的大槐树,找到那个木头匣子。
不愧是打铁的,走起来,风风火火。可我一脑袋问号呢,路上就问他,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红绫他们要干什么,刚才有几个人出村,已经遭了秧了。要这么下去,全村人都会死的。
大力用白眼珠瞪我,说现在着急有个屁用,谁叫你帮忙的。这事儿有些复杂,我暂时也弄不清。
我有苦说不出啊,要不是红绫用林诗的下落要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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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苦说不出啊,要不是红绫用林诗的下落要挟我,我才不干呢。
看了这句话,感觉这主角就特么一傻子
第二十一章,林诗来了
说完这话,中年人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安静的村子,开始鸡飞狗跳了,可是我就跟触电了一样,浑身哆嗦起来。
别的都是假的,雷击五罪竟然是真的,我日,这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我不由自主的抓了抓头发,一脸懵逼。
大力看我不对劲,就问怎么回事?
都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隐瞒了,说你师傅给我托梦的时候,说我是五罪之人,说这是我的命运。兰姐和中年人都说雷击五罪,估计就是劈我啊。
大力很惊讶,说还有这样的事?五罪之人是什么意思。
我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说我也不知道啊,我特么都快吓死了,这要是一个雷滚下来,我就扯犊子了。
大力眯起了眼睛,说你冷静冷静,没那么邪乎,你又没杀人放火,老天爷干嘛劈你?
我说我也想冷静啊,可你师傅总不会骗我吧。
大力沉声道:“师傅都死了三年了,我从没有见过他的鬼魂,跟别说托梦了,可你才来几天,他就屡次出现,这太蹊跷了。看来他的死,必定跟死羊沟有关系。而死羊沟的秘密,也比想象中的要重大。”
说真的,我现在特别想知道,大力跟他师傅的事情,我感觉搞清楚这些,很多疑问就能迎刃而解了,可大力不主动诉说,我也不敢问。
后来我搓着下巴,心说死羊沟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明天正午真的能水落石出吗?
大力看了我一眼,说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需要你来终结。
我刚要说话,就被他制止了,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每天做着普通的事,跟死羊沟八竿子打不着,可人的命运很古怪,古时候有很多人出身贫苦,但最后当了皇帝,死羊沟的秘密,可能就等着一个五罪之人来解开,恰巧你就来了,所以中年人没有对你下手,他还指着你帮他呢。
我感觉口干舌燥的,直勾勾的看着他。
大力说你别害怕,不解开死羊沟的秘密,咱们都出不了村子,最后都会死在这里,所以我也要拼尽全力,到时候你我生死与共。
这话挺鼓舞人心的,我应该感动,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我还是怕死,我死了我父母可怎么办?
大力拍拍我的肩膀,说先回家吧,养精蓄锐,看看明天有什么幺蛾子。
看他精神百倍的样子,我不忍心打击他,因为老铁匠拜托过我,叫我带他逃出去,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他也好不了。
哎,算了,既然逼到这一步,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后来我突然想起了山猫,这家伙掉进死羊沟,貌似还没回来呢,我擦,它去哪儿了,不会有危险吧?
刚想到这里,一道黑影窜了过来,发出喵的一声,两条毛茸茸的前腿就扒在了我的裤子上。
我一看山猫回来了,有些喜出望外,可是它的嘴里却叼着一个香炉。
大力反应最快,把香炉拿过来,说这是红绫炼制你表哥时用的香炉,里面的香灰很厉害。
我摸了摸山猫的脑袋,说你这么久才回来,就是为了捡这个香炉吗?
山猫点点头,又喵了一声。
这家伙跟红绫有过节,把香炉捡回来必有原因。
可是现在的香炉里,已经没有香灰了。
大力反复看了很久,说这东西阴气森森的,应该被邪法炼化过,是一件法器。
法器?
大力点头,传统意义上的法器,多是被高僧,道士,开过光的物件,这类东西可趋吉避凶,威力很大,但存世的很少。因为炼制法器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以及很高很高的道行,一般人根本弄不了。所以一些歪门邪道,就用邪法炼制另一种法器,他们所采取的手段很残忍,都是速成的。可能几天的功夫,就能弄出一件法器。但这种法器很邪乎,威力虽然不小,可害人害己。
就拿这个香炉来说,应该是用恶鬼炼制的,烧出来的香灰都存在煞气,打在人身上,或者鬼怪身上,都有极大的破坏力。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说你又给我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不过提起恶鬼,我有个疑问,红绫也养鬼了,她的食指怎么没断啊?
大力说我也注意到这点了,这更能说明红绫非同小可,中年人够厉害了吧,但还是在她手里吃了亏。
我浑身有些发凉,说她这么厉害,幸亏没对我下手,不然我早死了。
这时候山猫对着不远处的活死人哼哼,我说这些东西怎么办,就放在这里吗?
大力叹息了一声,说他们身上的邪术还没破呢,咱们管不了,先回家吧。
我点点头,带着山猫往回走,一路上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感觉特别累,等吃了点东西,我打算休息一会儿。
可闭上眼睛,这几天的事情,就跟放电影一样,不断乱入。
红绫,表哥,兰姐,中年人,大力,老铁匠,死羊沟,等等等等,这些事情叫我担忧,也叫我看见了黑色恐怖。
玄门是我不曾触碰过的世界,可我还没准备好,就被人一脚揣在了屁股上,跌跌撞撞的开始摸索前行。
或许前面是光明的,但我还不够坚强。
带着种种思绪,我进入了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睛,四下观察,发现周遭一片漆黑,手机显示已经半夜四点了。
我以为是幻觉,可下一秒,还是有人喊我名字,而声音的源头,就在外面。
我赶紧披上衣服,走到了窗户近前,眯眼看了看院子。
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人。
她穿着简单的衣装,偏蓝色,直发垂到后肩,左耳打着一个白色水晶耳环,冰冷中带着干练洒脱。
可是她的面孔却叫人陶醉,眉目温柔,如一阙流水宋词,五官精致恰如一手娟秀小楷。
如诗如画,大方得体。
而我只看了一眼,就彻底呆住了,仿佛置身梦中一样。
因为她是我消失了两年的未婚妻,林诗!!!
第二十二章,破术(1)
凌晨四点,我在大力的院子里,看到了消失两年多的未婚妻。
说真的,我以为自己做梦呢。
林诗的样子,神态,是那么真实,我揉了半天眼睛也没瞧出破绽,后来使劲咬了舌头一口,剧痛令我清醒,但清醒过后,又激动又委屈,我以为我会哭,可是我没有......
这两年的牵挂,一本书都写不完,甚至到了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真不是滋味儿。
看着林诗那张脸,我想起了很多事情,甜蜜的,苦涩的,撕心裂肺的,可现在全都汇成了一句话:出去问她个明白!
等出去后,我们四目相对,我哆嗦着嘴唇,恨不得死死将她拥在怀里。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没有这个勇气了。
林诗看到我,眉梢挑了一下,有些欣喜,可整体看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其实她绝口不提的思念,已经从眼中流淌出来了。
这叫我把抓柔肠!!!
过了几秒钟,林诗突然说道:“韩立,快跟我走。”
说完,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拽,力气非常大。
同一时间,山猫从棚子里跑了出来,喵的一嗓子震天动地,死死拦住了去路,浑身的毛发都立起来了,两个眼睛开始变得碧绿。
只有它看到鬼的时候,眼睛才会改变颜色,难道林诗......
想到这里,我哆嗦了一下,赶紧打开林诗的手,并且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要带我去哪儿?
相逢的激动已经彻底冷却了,我心里惊疑不定的,并且红绫早就提醒过我,说林诗很快就会找过来,并且还含沙射影的说林诗变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倒退两步,说你真是林诗吗?
林诗被山猫吓了一跳,如诗如画的眉目就拧在了一起,说韩立你赶紧跟我走,不然你会死的。
说完又过来拉我,我这才发觉,她的手掌冰凉刺骨。
在没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跟她走,万一她是鬼呢?
我现在已经不敢相信别人了,因为经历的太多,精神上格外敏感。
这时候大力也出现了,看到看我们拉拉扯扯,立马警惕起来,说这个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林诗并不怯场,说我韩立的女朋友,特地来这里救他的,这个村子很危险,赶紧走。
大力蒙了,看看我,又看看林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急了,说林诗你先放开我,村子的事情我比你清楚,但你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说完,我打掉了她的手,我的胳膊被攥出了一个红手印。
谁知林诗很霸气的说:“韩立你错了,我能进来就能出去,那个邪术难不住我的!”
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个女人,怎么会破邪术?
不行,林诗太可疑了,我忍不住开始倒退。
可大力来了精神,说你跟韩立的关系先放一放,我不打听呢,先说说邪术的勾当,那可是大范围的拘魂术,你哪儿来的这等本事?
林诗甩了甩直发,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我也不是来救你的。
随后她正视我,先叹了一口气,说韩立是我对不起你,两年前我突然消失了,我知道你难受,但我有自己的苦衷,现在我回来了,我也不是原先的林诗了,只有我能帮你,我想,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什么事儿就怕往心里去,林诗的失踪的确折磨了我两年,说是痛不欲生有些没出息了,可一个动了情的男人,根本无法洒脱,所以听到她如此诚恳的话语我沉默了。
因为我知道她之所以失踪,是因为寻找父亲去了。所以有那么一分钟,我脑子里做着天人交战,是不是要听她的安排。
山猫还在哼哼,对林诗满是愤怒,眼珠子彻底绿了。
大力跟我小声嘀咕,说你女朋友可不对付啊,到底咋办,你到是吱个声。
我一跺脚,说反正也不出去,就听听她的高见。
林诗明显放松了不少,说这个村子被下了拘魂术,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冤魂厉鬼,也有很多尸体,据我估计,明天正午,这里所有的活物都会死,自然包括你们几个。
我心里咯噔一声,中年人说明天正午叫我去死羊沟,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难道他在坑我不成?
我现在的情绪是混乱的,也分辨不出真假,可有一点我不迷糊,那就是中年人想要干掉我,在白天的时候就动手了,何至于等到明天正午呢?
难道跟我是五罪之人有关系?
林诗打断了我的思绪,说你还在犹豫什么,我大老远过来不是害你的,趁着天亮,必须破掉邪术,咱们好离开这里。
我刚要点头,谁知山猫窜了过来,死死的咬住我的裤脚,拼命摇头。那意思,不叫我相信她。
山猫是我最亲密的伙伴,可到了这个节骨眼,我无可奈何,只能蹲下身子,抚摸它的脑袋,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特么成了焦点人物,其实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屌丝,在我失去我最心爱的女人时,我想过自杀,但因为太怂,最后放弃了。现在她回来了,不管她是人是鬼,是真是假,我都得走一趟,我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心理,但起码,我应该再为了她勇敢一次,我爱了整整一个曾经啊!!!
山猫似乎听懂了,眼中的绿芒逐渐褪去,喉咙里还发出一声呜咽。
我抬头,深深的看着林诗,看着她不可方物的面容,她离我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而林诗的眼圈儿红了,我猜她是欣喜的。
她说离开这里之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或许这无法弥补所有,但总得有个解释,总得叫人释怀。
我重重点头!
大力突然说道:“破这么高级的拘魂术,用不用准备什么东西?”
林诗说不用,你们跟着就行了,说完,她果断的转身离开,说咱们的第一站,先去韩立的表哥家!!!
第二十三章,破术(2)
去表哥家?
我当时就蒙了,不是破解邪术吗,去表哥家做什么。
大力反应很快,吃惊的说:“你的意思是,拘魂术的源头在他表哥家?”
林诗头也没回,说源头不止一个地方,跟我走就是。
我跟大力对视一眼,都惊骇的说不出话了。
拘魂术是中年人做的,他跟红绫也不对付,源头怎么会放在表哥家,并且还不止一个源头,我天,这到底什么情况?
大力跟我嘀咕,说拘魂术把这么大一个村子都围起来了,的确需要很多源头。咱俩也别研究了,跟着走就是。
我点点头,盯着林诗曼妙的背影,快速的走进了村里。
天气挺冷的,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掀起的旋风,把枯叶都搅碎了,来回打着呼哨,就跟有人在哭似的。
走着走着,山猫出现了反应,身子弓起老高,做出了战斗姿态。
我条件反射的就停下了,说了句周围有情况。
大力掏出了铁钎子,严阵以待。
前面的林诗冷着脸,看了看四周,说这个村里有很多孤魂野鬼,真是太恐怖了。不过这些脏东西暂时没有恶意,不用去招惹。
奶奶的,活死人没了,又出现了鬼,这里真成了鬼村。
不过提起这个,我就想到了红绫跟表哥,中年人打开纸伞,放出了这么多鬼魂,不知杀了他们没有。
大力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说你表哥成了三阳尸,厉害的不得了,红绫又是深不可测,恐怕中年人不会得手的,只是我不明白,这些孤魂野鬼,怎么到处游荡?
我灵机一动,说会不会红绫和表哥藏了起来,这些鬼在找他们?
大力翻了翻白眼珠,说可能性不大,走吧,去你表哥家看看就知道了。
走在路上,我心里是沉重的,几次想找林诗说话,又没有那个勇气,两年多了,有些东西真的尴尬了。
我甚至在问自己,还爱着吗?
很快,这个尴尬的局面被打破,我们来到了表哥家。
原本熟悉的两扇大门敞开着,从院子里呼呼往外刮阴风,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格外不安。
林诗驻足了片刻,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几根黑色的麻绳,油乎乎的,转身拴在了我的手腕子上。
我很诧异,说这是什么东西?
林诗说保命用的,以防万一吧。
大力犹豫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没我的吗?”
林诗皱着小脸,说我早看出你是玄门中人了,并且你跟一般人还不太一样,你肯定自保的手段。
大力浑身一震,就不说话了。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心说这货的确有古怪,身子骨太硬实了,就跟石头一样。
林诗不再跟我们废话,径自走进院子。
这里静悄悄的,房屋都黑着灯,村里人都变成活死人了,不知大舅和舅妈怎么样了,虽然我对他们有意见,但生死离别的大事,我忍不住揪心。
林诗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看向了厨房,我心说她这是干嘛呢,这也能找到邪术的源头?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林诗走到了厨房门口,眼睛变得越来越亮。
我因为好奇,也跟了上去,可是刚到门口,拴在手腕上的麻绳,猛地缩紧,都勒到了肉里去!
疼得我大叫一声,攥着手腕子就蹲下了。
林诗面色一变,对着我咯吱窝捅了一下,手腕上的麻绳自己断了,再看手腕子,竟然勒出了一道血槽,皮肉翻滚着。
大力急了,说怎么回事?
林诗说这厨房里有厉害的东西,麻绳起了警报作用。
听到这话,我又惊又怕,手腕子疼的受不了。
林诗从怀中掏出一块白手帕,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说皮外伤而已,忍着。
她一声忍着,我再疼也不敢言语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省的被她瞧不起。
可是脚下的山猫一点动静都没有,它最灵敏了,要是厨房有脏东西,它会不知道吗?
大力幽幽的说:“世上比鬼可怕的东西多了,加小心吧。”
我差点儿趴地上,说你可别吓唬我,还没进去呢,手腕子就差点儿折了,要是有厉害的东西,我还出的来不?
大力给我一个耳刮子,说你废话真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冷静下来。
林诗看我的样子觉得好笑,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然后缓缓的推开了厨房的木门。
吱呀一声,一股土呛呛的味道传来,好像闲置了很久似的,我忍不住皱眉,心里格外忐忑。
山猫腿脚利索,一弓身就窜了过去,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断瞄着四周,不肯放过每一个一点。
我捂着手腕子,那种钻心的疼开始减弱了,雪白的手帕也被染红。
可就在这一刻,前面一个老式柜子突然动了一下,咚的一声格外沉闷。
山猫凄厉的叫起来,飞身过去,挠在了柜子的门上,眼睛终于绿了。
林诗说小心,邪术的源头就在柜子里。
说完几步来到近前,先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红布,上面刺绣着一只鸳鸯,还有一只老虎,边角位置上用金色的丝线,编制出了很多纹路,歪歪曲曲,像符。
林诗揪了一根头发,用舌尖舔了一下,然后搓在手心里,嘴里念诵着一些咒语,眼看着一股白烟从掌心冒了出来,等摊开手掌我惊讶了,头发丝竟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蚯蚓。
我天,这是玄术还是魔术啊,我都看傻了。
大力瞪圆了白眼珠,也是不可置信,看来林诗的路子,他看不透。
林诗叫山猫躲到一边去,山猫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哼哼两声,走了。
林诗紧紧盯着柜子的门,把手里的蚯蚓突然丢在了红布上,面前的柜子哆嗦了一下,然后剧烈的晃动起来,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并且非常害怕这条蚯蚓。
这一幕太渗人了,并且我发现林诗的额头出了汗,她很紧张。
没过多久,柜子门突然打开,一股无形的力量冲撞出来,我忍不住倒退,还非常臭,再看那条蚯蚓,好像被一只大脚踩上了,当时化作了肉泥。
我心说到底什么幺蛾子啊,难道有鬼冲出来了?
等我往柜子里一瞧,我擦,里面有三个涂了红漆的木头匣子!!!
虽然没看到脸,但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深深吸引着我。叫我忘却了之前的不安。
这应该就是表嫂了,表哥说,她叫红绫。
红绫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她有着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花瓣一样的嘴唇,轻轻抿着。尤其是恬淡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
但这份感情,只属于她自己,旁人无法触碰,因为我发现她的瞳孔深处,似有电闪雷鸣。
我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如果单从外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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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是个越南姑娘?
老总对秘书说:这几天我带你去北京走走.你准备下.
第二十四章,破邪(3)
这三个刷了红漆的木头匣子越看越眼熟,后来我浑身一哆嗦,这不是红绫叫我们埋的东西吗?
原先这三个木头匣子也是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我把其中一个埋在了大槐树下,可第二天再去找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没想到这三个东西,又回到柜子里来了,还成了邪术的源头。
这有些不对啊,邪术是中年人弄的,可中年人跟红绫是冤家对头,事情太矛盾了。
大力没见过这东西,说这是什么?
没等我解释,就见三个木头匣子猛地震动了一下,连带着柜子都晃悠起来,好像里面关押着凶猛的东西。
同一时间,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盒子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慢慢的,竟然凝聚出了三张雾气弥漫的鬼脸。
这三张鬼脸扭曲变形,好像承受着无边的痛苦,嘴巴一张一合,低沉的嘶吼,摩擦着声带。
吓得我出来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就向后面倒退。林诗感觉不妙,手腕一抖,从袖子里滚出了三个东西。
这是三块白色玉佩,兵乓球大小,对着三张鬼脸就丢了过去,一连串的惨叫过后,鬼脸全部崩溃了,玉佩也平稳的落在木头匣子上,可是玉佩竟变得漆黑无比,好像掉进了墨水里。
大力惊呼一声:“养煞玉,这不是云南那地界的东西吗?”
林诗微微皱眉,说了句好眼力,这三块养煞玉正是我从云南带过来的,不过刚才的鬼脸并非煞气那么简单。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那些鬼脸都钻进玉佩里了吗?
林诗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反而拿起玉佩反复的观察,或许她也不清楚鬼脸是什么东西。
我本以为要大战一场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林诗的手段太厉害了。
大力跟我嘀咕,说你这女朋友真有些门道,她比红绫还神秘呢。
我说别提红绫了,这些木头匣子就是他弄出来的,你想想大槐树吧。
这么一提醒,大力愣住了,无比惊骇的说,这就是激发怨气的玩意儿?
我心事重重的点头,说我现在弄不清红绫跟中年人的关系了。
大力沉吟了一会儿,说有没有可能,这木头匣子就是被中年人偷走了,然后经过再次炼制,成了邪术的源头。或许这跟红绫没什么关系。
我眼睛一亮,的确有些道理啊,这也是唯一能说通的地方。
林诗看我们交谈,也没有插嘴,反而把三个木头匣子拿了出来,嘴里小声嘀咕着:貌似有些问题啊?
我听的真真切切,说什么有问题?
林诗反而摇摇头,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了自己的眉心,念了几句咒语,然后猛击一个木头匣子。
咔嚓一声,一个木头匣子碎了,从里面冒出了一片黑雾,挺臭的,一根黑乎乎,腐烂的手指滚了下来。
这是表哥的食指,当初我见过。不过林诗的手劲儿真大,一巴掌能拍碎一个匣子,她练过铁砂掌吗?
但她看到腐烂的手指,脸色难看了不少,二话不说,扬起手又拍碎了一个。
这次从里面掉出了一个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包着一只人耳朵,还有三根绣花针。
我天,怎么都是人的器官啊,这是什么邪术?
大力说只有饿鬼道才会这么恶心,但威力会非常大。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想离开这里了,第三个木头匣子里的东西肯定更加邪恶。
谁知林诗反而不拍了,拿起木头匣子,揣在怀中,说走吧,这里的源头已经破了,去下一个地方。
我的好奇心直接被勾起来了,刚才还非常抵触,现在就跟猫抓一样,说先别走呢,把这个也打开看看吧。
林诗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个我留着有用,你别惦记着了,说完她离开了厨房。
我真是无语了,留着这东西干嘛,不是找晦气嘛。
大力推了我一把,偷偷的说:我感觉林诗不对付,她不像是破解邪术源头呢,反而像找什么东西。
我怕当时就愣住了,眼睛瞪的溜圆,说你啥意思?
大力说总共三个匣子,她一个一个拍碎,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但第三个却不拍了,反而拿走了。我想,她需要的东西,就在第三个里面,她怕咱们看见。
我挺紧张的,说你可别瞎寻思,没准儿事情不是这样呢。
大力说反正小心一点吧,她很诡异。
话音落地,山猫就喵了一声,好像在说:我同意大力的观点。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起了山猫对待林诗的反应,难道林诗真有问题?
等出了厨房,发现林诗站在大门口,说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
我尴尬的搓搓手,灵机一动,说没啥,我们俩就是想去屋子里看看,毕竟这是我大舅他们家。
林诗说不用看了,屋子里没人的,据我刚才的观察,你大舅家起码三个月没人住了。
我一怔,说你别闹,前几天我还参加婚礼了呢。
林诗冷笑,说你看到了痕迹,并不代表那就是真相。我之所以说这里很久没人住了,是因为我嗅不到一丝人气。
我冷汗都下来了,表哥不用说了,他跟恶鬼签订了协议,身上自然没什么人气了,但大舅和舅妈呢,他们俩挺正常的啊?
可回头一想,祭拜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客厅中,大舅和舅妈在冲我挥手道别,难道他们是鬼?!
我操,我有些不寒而栗了,小跑着出了院子。
林诗看我惊魂未定的,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别怕,破了邪术就好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气喘吁吁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大力说这个邪术到底有几个源头?
林诗说三个,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所以要动作麻利一些了。
我发现东方出现了霞光,眼瞅着快亮了。
被冷风一打,我搓了搓脸,清醒了不少,说下一步去哪儿,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林诗掐了掐中指的指肚,一字一顿道:“去兰姐家!!!”
第二十五章,破邪(4)
去兰姐家?!
我迷糊了,邪术源头跟她还有关系?
林诗并没有解释什么,我行我素的向前走,身上飘来了一股香味。
大力翻了翻白眼珠,说红绫跟中年人的关系叫人搞不清,但兰姐跟中年人的关系就很明显了。
我说你什么意思?
大力拍拍我的肩膀,说先跟上去,路上说。
林诗迈着坚定不移的步子前行,我俩在后面嘀嘀咕咕,头顶的月光真白,就像死人的皮肤。
大力低声道:“我怀疑兰姐和中年人就是一伙儿的。这也是为什么,兰姐能走出村子而毫发无损。不过她跟中年人应该不是一条心,不然不会用三白一红,千尸噬日的谎言迷惑咱们,所以兰姐家里有另一个邪术源头并不奇怪。”
我暗中点头,的确有些道理啊。
不过兰姐这人诡计多端,这次去她家办事,恐怕没那么容易,除非她已经被中年人杀了。
大力冷笑了几声,也没言语。
我看他的样子很装逼,说你有话就说出来,跟我还藏着掖着的。
大力说你把兰姐想的太简单了,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再说了,中年人被红绫的阴虎伤了,估计没那么大精力去找兰姐了,这么说吧,这村子只要还能喘气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也算吗?
大力很认真的点头。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说别扯没用的了,能活着出去才是关键。
下意识的,我看向了林诗,月光下,她的背影比红绫还美,可她的身份比红绫还难以捉摸。
因为她今天刚来,就对村子里的事情这么熟悉,表哥和兰姐家的住址,他比我还清楚呢,我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在村子里藏着?
带着诸多疑惑,我们来到了兰姐家,门口那个铜钟还在,而山猫却扬起脑袋,喵了几声。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跟林诗讲话的机会,说这个铜钟有古怪,自己会响。
林诗听到这个,瞳孔深处浮现出一丝嘲讽,伸手就攥住了铜钟,反过来一看,钟锤上趴着一只灰色的蝙蝠。
这只蝙蝠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翅膀不断颤抖着。
没等我和大力反应,她又把铜钟倒过来了,那只蝙蝠一下弹开了翅膀,狠狠撞击在钟壁上,传来咚咚巨响。
林诗哼了一声,把铜钟摔在地上,那只蝙蝠惊慌失措的飞了出来,没等她动手,山猫一跃而起,把蝙蝠吞进了嘴中。
我都傻了,闹了半天是一只蝙蝠在搞鬼。
可林诗却说,这不是一般的蝙蝠,这东西被兰姐用邪法练过,相当于她的眼睛,当蝙蝠嗅到生人的气息后,就会鸣钟报警。由此可见,兰姐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生活,她在提防着什么。
说完,她推开了大门,走进了院子中。
正前方依旧是那三口大黑缸,说实话,我对这东西好奇的不行,里面到底养着什么玩意儿啊?
山猫又来劲了,对着大黑缸龇牙咧嘴,眼睛冒绿光。
林诗说第二个源头就在这里,不过这里的东西比较凶,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大力说你尽管吩咐吧,我们责无旁贷。
林诗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沓纸钱,分给我们俩,然后又拿出了几个指甲盖大小的贝壳,贝壳的表面用朱砂画着简单的符号。
我真有点儿蒙了,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大力却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似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五帝纸钱和酆都贝壳。
林诗没有说话,目光直直的看着三口大黑缸。
我来了精神,怎么还一套一套的,到底咋回事?
大力说人死后,灵魂要下地府的,家里人烧的纸钱,要打发大鬼小鬼,省的受欺负,但这种纸钱很一般,要说厉害的还得是五帝纸钱。
五帝纸钱很难制作,寻常的玄门中人都没这个手艺,一旦给亡魂烧了这种纸钱,能够削减一些罪孽,甚至能投个好胎。
我惊讶的不行,怎么地府都扯出来了,这世界上真有地府?
大力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说起了酆都贝壳,说这种东西更是难得,在亡魂没有投胎之前,可以重新召唤到阳世,大约能停留五分钟左右。
我操,这就是传说中的招魂吗,我在网上见过。
大力摇头,说你所见过的招魂很多都是假的,地府里的魂魄是这么容易被召唤上来的?除非下苦功,专门修炼招魂的神通,没有一二十年那就是扯淡。不过若是召唤个孤魂野鬼到不难。
我听着都瘆的慌,说行了行了,咱们还是少说鬼,省的招来麻烦。
同时我心里嘀咕,纸钱是削减亡魂罪孽的,贝壳是招魂的,林诗到底搞什么?
林诗终于开口了,说一切按照她的吩咐做,别大意。
说完,她绕着三口大黑缸转了几圈儿,步子迈的很慢,似乎在丈量什么,而大黑缸里突然卷起了水花,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林诗面色发僵,果断的取出了一团红线,捆住了自己的腰身,另一头交给我,说走到大门口,拴在自己脚下,蹲下来烧纸。
我当时没动弹,因为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林诗很严肃的说还愣着干什么,快。
我嘴角一哆嗦,扯着红线就来到大门口,胡乱的拴在了脚脖子上,低头开始点燃五帝纸钱。
火焰一点点撕裂了黑暗,烟雾熏得我眼睛疼。
林诗对大力说,你走个三才步,钉在‘乾位’上,烧纸,丢贝壳,念一句‘发显天官’!
大力没有犹豫,踏着很古怪的步子,直奔了东南方向而去,后来走到了墙根,拿出铁钎子就戳在了地上,也低头烧纸。
可是诡异的是,他的纸钱说什么也点不着。
同时三口大黑缸里就跟起了台风一样,哗哗乱想,还传来一些凄厉的怒吼。
我冷汗都下来了,心里不明不白的,感觉要坏事。
一抬头,发现林诗的背后,出现了三个没有脑袋的东西......
第二十六章,破邪(5)
林诗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三个没有脑袋的东西,吓得我怪叫一声,都蹦起来了。
平静的氛围被打破了,山猫反应最快,嘶吼着冲过去,两个眼珠子碧绿无比。
我的天,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无头鬼吗?
这么一折腾,林诗不淡定了,转过身去一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候,山猫已经扑到了跟前,两个前爪很锋利,就连表哥的恶鬼都被它撕碎吃掉了,这几个无头鬼也不在话下。
谁知其中一个无头鬼甩开了胳膊,狠狠抽在山猫的脑袋上。
山猫惨叫一声,身子弹了回去,但落地之后,腰身一拧,继续疯狂进攻,从它嘴里叫出来的声音,带着疯狂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在我眼里,它不再是一只猫了,反而像一名战士。
噗嗤!
无头鬼被它的爪子撕裂了,三口两口吞进了肚子里。
林诗也没有闲着,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用指尖抵在眉心处,念诵了几句咒语,再摊开手掌的时候,掌心一片殷红,好像流血了。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也是某种神通不成?
林诗看到掌心的殷红,脸上出现了不舍,这种情绪消散后,连续两掌拍在了面前的无头鬼胸口。
破空声之后,两只无头鬼爆裂了,林诗一甩手腕,掌心里的殷红竟然蠕动起来,顺着手腕子,钻进了袖子中。
我天,那些东西是活的,比蚂蚁还小,像是钓鱼的鱼虫。
这到底是什么歪门邪道啊,身上还养着虫子,并且这些虫子无比听话,还能杀鬼。
林诗啊林诗,你这两年不是找父亲去了吗,怎么学会了一身玄术?
鬼使神差的,我走到了她的跟前,有一肚子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当然,这个环境下,还是少一些儿女情长吧。
大力也过来了,拎着铁钎子,随时都要下家伙。
其实从山猫进攻,到林诗出手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等大伙儿反应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发现林诗的额头有一些稀碎的汗珠,饱满的胸脯在微微起伏着,看来她并不轻松。
大力瞪着白眼珠,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怎么冒出三只鬼?
林诗转过身,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死死的盯着三口大黑缸。
平静的水面下,似乎激荡着某种危险,当恐惧过后,我们惊魂未定的心情,难以平复。所以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鬼是从水里跑出来的?
林诗摇头,一头直发被晨风吹的凌乱,左耳的白色水晶耳环,偶尔蹦出一丝摄人的光泽。
她说三只鬼就依附在水缸外面,方才你点燃了五帝纸钱,升起了烟火,这些鬼怪就苏醒了。因为纸钱就是给鬼烧的,这种气息最是敏感。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三只无头鬼是大缸的保护伞。
大力低沉道:“还记得前两天来这里吗,你想抽烟却被兰姐制止了,她说这里不能出现烟雾,当时还想不明白,现在全懂了。”
林诗说还不能大意,因为邪术的源头并没有破掉,现在鬼怪死了,你们两个回归原位,我们继续做法。
说完这句话,她诧异的看着山猫,说它怎么了?
只见山猫匍匐在地面,浑身的毛发竖立着,浑身抖索,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叫声。
这一幕太熟悉了,当初吞噬了表哥的恶鬼后,也是这样,第二天就长出了第二条尾巴,难道山猫又要进化了?(额,权当它在进化吧)
大约一分钟之后,山猫恢复了原样,眼中的碧绿消散,可带出了一份遗憾。
我读不懂它,只能蹲下身子,抚摸它的脑袋,说你没事吧?
山猫摇头,冲我喵了一声,随后身子一动,顺着墙头爬上了房顶,在哪里昂首挺胸,巡视着四方。
林诗惊叹,说它在帮忙盯梢呢,好有灵性。
说完,催促我们归位,她继续做法。
我来到门口,发现五帝纸钱还没烧完呢,火苗子不大,但很坚挺。
可是光烧纸也不行啊,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力脚下的纸钱原本是点不着的,但杀死了三只无头鬼之后,立马奏效了,他随口念了一句‘发显天官’,这是林诗教给他的咒语。
别小看这句咒语,因为念完之后,三口大黑缸猛地震动起来,林诗瞅准了时机,迅速咬破中指,对着三口大黑缸滴血。
原本平静的水面,顿时哗哗作响,搅动的水花四下飞溅。
我一阵咂舌,这一桩桩一件件,也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那几滴鲜血,怎么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要说最叫我好奇的,还是大黑缸里的东西,所以我不错眼珠的看着,浑身的鲜血隐隐沸腾,同时心里祈祷,可别再出现冤魂厉鬼啥的。
慢慢的,搅动的水花不在闹腾,反而旋转起来,形成了三个漏斗一样的漩涡。
林诗眼睛一亮,停止了滴血,开始在掌心乱画一通,谁也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等画完之后,对着缸沿猛拍下去。
嗡!嗡!嗡!
缸身颤抖起来,里面的漩涡出现崩溃的驱使,可没过多久,我竟然在漩涡里,看到了很多黑乎乎的头发。
我的心脏好像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了,缸里怎么会有头发呢?
林诗突然大吼:“把酆都贝壳丢在纸钱里,一起烧掉。”
我浑身一机灵,赶紧照做,大力也没有犹豫。
这些贝壳一接触到火苗子,当时炸裂,化作了很多粉末,跟纸灰混在了一起。
林诗看到这一幕,脸上放松了许多,吩咐我抓一把纸灰过来,丢在大缸里面。
我没有犹豫,抓起滚烫的香灰,分别丢在了三口大黑缸里。
噗嗤一声,漩涡中蒸腾出了水汽,特别臭。
我立马捂着鼻子倒退,生怕中了毒,扭头看向大力。
林诗对大力说,拔掉铁钎子,在‘乾位’上撒纸灰,念诵‘五帝独圣,君王无颜’!
大力听到这八个字,虎躯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林诗的目光竟多了一分畏惧。
林诗看他发呆,说你还在等什么,没时间了。
大力这才反应过来,念诵了咒语。
只听咔嚓一声,三口大黑缸同时炸裂了,汹涌的水流铺满了整个院子,从中还滚出了三个东西。
我定睛一瞧,那是三个人头!!!
第二十七章,天象
这三个人头,好像皮球一样,满世界骨碌,脸上的皮肤泡的发白,格外渗人。
林诗瞳孔一缩,说就是他们了,刚才的无头鬼,就是他们的灵魂,现在灭了头颅,第二个源头也就破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是无头鬼呢,敢情脑袋在水缸里泡着,这个邪术也太过阴损了。
大力拔了铁钎子,脸上带出了很多心事,尤其是看向林诗的时候,眼神中的敬畏很重。我怀疑,他通过那句咒语,猜到了林诗的底细。
林诗的确太神秘了,本来还是个柔弱女生,现在举手投足都是一股玄门高手风范,离她近了,我都虚的慌。
后来我鼓足勇气,说这三个人头怎么处理,一把火烧了吗?
林诗说没必要,这都是被做了法的东西,现在邪术破了,用不了多久,人头就会彻底腐烂,变成血水。
我忍不住去看那三个人头,心里又恐惧又愤怒,那个中年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真是不择手段,这种歹毒的招数也能使出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给这三个人报仇雪恨。
可是看了几秒钟,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几张脸似乎很眼熟。
虽然被水泡的肿胀变形,但一些轮廓还是很明显的。
我找了根树枝,弯着腰扒拉几个人头,把挡着脸的头发弄掉。
等看清楚五官相貌之后,我妈呀一声,摔在了地上,因为这是大舅和舅妈的人头,他们前段日子还好好的,什么时候被砍头的?
大力也面色剧变,说你表哥结婚的时候,你大舅和舅妈还没死呢,怎么现在......
我满嘴的苦涩,坐在地上起不来了,说到底他们也是我的亲人,血溶于水啊。
林诗眯起了眼睛,说这事儿奇怪了,你看这两颗人头,绝不是浸泡了几天而已,恐怕得有一年半载了。也就是说,你大舅和舅妈,早就死了。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一秒钟,憋得胸口难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前些日子他们已经是鬼了!
表哥养鬼,大舅和舅妈是鬼,我直接掉进了阎罗殿了。
大力说看看第三个人头是谁吧,说着用铁钎子,扒开了脸上的头发。
他只看了一眼就怪叫起来,说韩立这不是你吗?!
吓了我一哆嗦,我凑过去一看,就感觉两眼发黑,差点儿晕倒。
那的确是我的脸,平淡无奇的五官,肿胀发白,就跟猪头一样,两个眼睛已经凹陷进去了,我怀疑眼珠子都扣掉了。
当人的恐惧达到一定程度后,浑身的力气都没了,我几乎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妈的,老子还活着,怎么还有一颗人头,难道我也是鬼?!
林诗和大力把我搀扶起来,叫我先冷静一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大力翻了翻白眼珠,说人头浸泡了一年半载的时间,那时候你根本不在这儿啊,说出大天来,跟你也没关系,估计就是跟你长得相似而已。
林诗紧紧抿着嘴巴,好像有话要说,但考虑到我的情绪,一直沉默着呢。
其实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任谁看到自己的脑袋躺在地上,也不可能淡定的,哪怕所有人都安慰你。
几十秒之后,林诗终于开口了,说人头的事情先放一边吧,我们出村要紧,我敢保证你还活着,这个人头另有蹊跷,只是现在没时间去研究了。
说完不等我反应,拉着我就往外走,生怕我难以自拔。
但是刚出了院子,就听轰隆隆一声,天上打出了一道闷雷,好像要下雨似的。
林诗掐了掐中指的指肚,眉梢挑起老高,说这是天象,邪术瓦解了?
我不明白天象的意思,大力说,布置邪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差一分一毫都不行,而邪术的本质是残忍,歹毒的,这损阴德,伤天和,违背天意。所以邪术被破,会有天象发生,闷雷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有时候,也会出现动物反常的情景。
我猛地看向他,说漫天飞乌鸦算是反常吗?
大力被我说的一愣,好半天才点头,说如果突然间出现了几十只,上百只乌鸦,肯定是有古怪的。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说我全明白了,表哥结婚的当天,天空就出现了很多乌鸦,红绫看到这些乌鸦之后,才说我出不了村的。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邪术就布置好了,那是布置邪术时,出现的天象!!!
林诗说你们别嘀咕了,咱们立马去村口看看,按理说邪术不应该瓦解的,因为这才破了两个源头,还有一个没破呢。
经她提醒,我才恍然大悟,难道这个邪术是豆腐渣工程?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来到了村口,果然,缭绕在村口的雾霾消失了,我看到了通向外面的羊场小路。
我的天,我心里就跟开了两扇门一样,无比的通透,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刚要往外走,山猫就咬住了我的裤腿,拼命摇头,似乎前面格外凶险。
山猫从不坑我,所以我立马陈静下来,仔细的打量村口。
林诗说不能大意,我感觉其中有诈。
这时候,天彻底亮了,阳光洒满大地,我身上暖洋洋的。
林诗说过,必须在天亮之前破掉三个邪术源头,现在破掉了两个,邪术就瓦解了,即便有诈,我们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大力拎着铁钎子,用一种破釜沉舟的语气说:“不管这么多了,我去探探深浅。”
说完,猛地冲出了村口,我紧张的心情变得更加紧张,可是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我和林诗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大力拎着铁钎子,环顾四周,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
他转身冲我们点点头,那意思,这里是安全的。
林诗张开了嘴巴,饱满的唇瓣有些干燥,她用这种细微的肢体语言来描述心中的不解。
山猫依旧咬着我的裤管,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
一边是大力,一边是山猫,我该相信谁?
后来我实在绷不住了,就问林诗,咱们到底走不走?
林诗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可能走出去,就真的死了!!!”
转载自:灵异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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