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反邪教网2022年5月27日消息,通讯员:王亦烊】自莉莉·邓恩(Lily Dunn)六岁起,她的父亲就加入了由拉杰尼希创建的性邪教组织“奥修教”,做了多年“性神灵”。他入邪教,原本是为了解决现实存在的问题,然而,问题非但没有解决,还诱发了各种瘾,致其终生无法脱离,还给家庭和孩子带来无尽痛苦。5月7日,美国著名新闻评论网站“每日野兽”(The Daily Beast)发表了莉莉·邓恩的回忆录。
设计:Luis G. Rendon;图源:每日野兽
父亲喝得烂醉如泥,第一次向我求助时,我正年轻,挺着个大肚子,不顾一切地带着两只猫,和老公住进还有按揭的新家。我打算把年轻时的鲁莽抛在脑后,开始用平凡的生活慰藉自己。面对父亲的求助,我犹豫了,我告诉自己,又不欠他什么。
我6岁时,父亲加入了一个邪教组织,然后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我哥哥就权当他死了。
6个月后,他从印度浦那回来了:戴着一长串珍珠项链,手捧一张印度性爱大师薄伽凡·史利·拉杰尼希(Bhagwan Shree Rajneesh,现在称“奥修”)的照片,站在夕阳下。
奈飞纪录片《异狂国度》(Wild Wild Country)里探寻过拉杰尼希邪教组织,该组织盗用多种不同的哲学理论,将印度教、禅宗以及西方心理疗法杂糅到一起。拉杰尼希宣扬追求原始的、纯真的理想国度,希望他的信徒能像他一样,通过爱、性和顺服去追求这种自由。
我父亲跟我们说:“你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眼神呆滞,似有祈祷地望向遥远的地平线:“我已重生。”我将颤抖的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他的意思是说他不再是我们的父亲了吗?他已经被其他东西引诱,比我们还重要?
虽然他对我们兄妹俩毫不关心,但是每逢学校假期,我们还是跟着他漂泊在不同的国家——从英国搬到意大利,又从意大利搬到美国。
父亲离开时,莉莉还是个孩子。莉莉·邓恩供图
时光飞逝,很快30年过去了,我们的父亲成了一个酒鬼。他每天醒来就是先喝上一杯,或是灌一大口威士忌,用酒来冲服药片——各种药,什么疼痛片、维柯丁止痛片还有安定。但是他却不承认自己是酒鬼,总是面红耳赤地冲我们嚷嚷:“我没喝!”我们分明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无名火和T恤上刚刚沾上的酒渍。
当我和哥哥再一次丢下自己新组建的小家,一起紧急前往加利福利亚去劝他接受戒酒治疗时,童年的回忆再一次涌上心头。曾经的那个父亲去哪了?
再见他时我们几乎认不出来:他喝得烂醉如泥,脏兮兮的裤子扔在地上。我们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他离死不远了。我们拼命地想进一步了解他的情况,却又无力改变他的现状。回想他对我们疏于照顾,缺席我们的人生,我们心痛不已。
父亲花了大半生的时间,逃离那些深爱着他的人。在和我母亲结婚的早些年,他就陷于各种桃色纠纷,被婚外情分散了注意力,被所谓爱情迷住了眼睛。背叛了母亲,他深感内疚,于是再次对外寻求肯定。
是的,父亲成了拉杰尼希的信徒,他又花了十年时间追求所谓梦想——双手在空中挥舞,疯狂地舞蹈;一丝不挂地冥想,交换性伴侣,像大师那般不切实际地遁世躲闪。每当我对此感到困惑,并对他表现不满时,他就会对我说:“你想太多了。”“关掉你那批判性的大脑吧,这对你没好处。”
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我实在是太需要他的关注了,但他却说我:“你太悲观了。”我嫉妒那个只比我大8岁的继母,他却声称:“不管你是否开心,都跟我没有关系。”
小时候,父亲从来没喝多过,只是偶尔小酌几杯。他也碰过毒品,但是他的敏感体质不允许。年轻时,他痴迷于女人,成为拉杰尼希的信徒后,他更是可以光明正大地鬼混,丝毫没有愧疚之意。拉杰尼希煽动信徒称:“你只对你自己负责。”
我怀疑这是不是在用一种瘾代替另一种瘾。
然而,邪教往往用一整套自己的所谓规则和自由,来创立他们的微观世界,在一个超现实的小环境中壮大。拉杰尼希希望他的信徒不仅屈服于他,还屈服于他们自己内心的欲望。
拉杰尼希的信徒本可以与世间万物和谐共处,与爱共生。他们可以“创造性”地将压抑的能量转化成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音乐和诗歌。但是,他们往往漂浮在一种“极乐”的永生状态,神思恍惚,脱离现实。
当时父亲并没有酗酒,后来却彻头彻尾成了一个瘾君子。我一度怀疑,是不是他通过性爱、唯灵论等等以求超脱,才使得他变得面目全非,随之而来的就是酗酒和嗑药。
父亲出生于战后一个中产家庭,他决心要干出一番伟大特别的事业。各色女人让他觉得自己是性爱之神,邪教又让他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金钱使他有安全感,成天幻想着成为百万富翁。当他最终将一切诉诸于酒精时,他享受这种让他膨胀的感觉,一切都高于生活,还可以帮他挖掘更多的“法力”。事实是,酒精只是帮他满足对自己的各种幻想,以及对金钱狂热的欲望——也正是这个,加速他的堕落。
莉莉和父亲。莉莉·邓恩供图
我父亲还被骗过。对方声称他继承了一个不知名的远房亲戚上百万的遗产。为了拿到这笔遗产,他飞到伦敦,住进最昂贵的酒店。他以为,这都将由那些人买单。这种显而易见的骗局,他却信了,这件事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5万美元没了,外加一张昂贵的酒店账单。他买了一张回加利福尼亚的机票,回到波里那斯海边的房子,将这段耻辱的往事埋葬。
然而,当他所有财产都被当地人洗劫一空,银行威胁要收回他的房子时,父亲还是执迷不悟。他因为喝多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脖子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告诫说,如果不戒酒,他活不过一年。
我们想帮他,但“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我求他戒酒,他却吵着大喊:“喝酒多开心啊。”对他,我们真是爱而不能。
父亲最后几年,失去了一切:他的第二任妻子、他的生意、他的房子还有他求生的意志。那几年,他进进出出马林总医院。因为保险失效了,最后他被推着登上从美国返回英国的飞机,除了一个迈宝瑞的包和沛纳海的表,什么也没有带回来。六个月以后,他去世了,一个人孤独地躺在民宿的地板上。
现在我才意识到,有那么一些人总在不遗余力地逃离这个世俗的世界,逃避这平凡的生活。在父亲最后的几年里,我最想要的就是希望他能回家。我想象着一个已经摆脱酒瘾,带着最后的一点收入安享晚年的老人,就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小房子里。我会经常去看望他,和他一起在花园里喝茶。
然而,事实是,他孤独地坐在英格兰西南部北德文郡海边的长椅上,任由海风吹得他泪流满面,依然幻想着他最后的逃离以及一夜暴富的良辰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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