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探桃花林
皎月当空，柔和而明亮的月光洒在这花香四溢的十里桃林，突然大雾弥漫，整个十里桃林都 笼罩在大雾之中，一切都显的朦胧起来，大雾之中隐约看见三条黑影穿梭其中。不一会儿功夫，三条黑影已到竹亭之外，就见那男子在把酒当歌：“三生所托非良人，三世苦寻情为真，十里桃花终成日，便待与君相伴时”。男子醉眼迷离的环顾四周一圈，叹道：“起雾了”，随即对着三人所藏之处喊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三位既然来到我桃林，何不现身一见呢。”
只见从桃林阴影处走出三人来到男子面前，三人都是一般打扮，全身笼罩在夜行衣下，但从身型不难看出是两男一女，先前喊话的男子笑道：“我夜孤城何德何能，劳烦锦衣卫三位大人夜访我这小小的十里桃林，大人们有何吩咐差人通传一声便可，我自会登门拜访，何必亲自走上一遭呢？”三人中的一人对其他两人说道：“既然三少爷知我等身份，那我们还是以真容示人吧”说罢，三人同时将面罩除去，印入眼帘的果然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杀堂堂主燕行云、那女子居然是锦衣卫刺堂堂主曼陀罗。锦衣卫四大堂主除去诡堂堂主已来其三，再加上锦衣卫最高统帅指挥使青龙，正可谓是倾巢而来。夜孤城醉眼迷离的问道：“不知三位大人深夜造访我这桃林所为何事，还请明示？”青龙轻笑一声：“三少爷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江湖传闻，你近日与宁王来往慎密，恐怕东厂派去的几位高手都死于你的剑下吧？”三少爷听罢沉默片刻，随即大笑：“我一介草民，承蒙王爷抬爱，引为知己，有何不可？至于你说的那几位高手，不错，是我杀的，夜某平生最厌烦的就是东厂阉人，仗着皇帝撑腰，四处为非作歹，弄的民不聊生；所以便为民除害，将其杀之。
青龙见夜孤城如此狂妄，心中已有不快，正待再好言相劝，就听见身旁燕行云斥问夜孤城：“你可记得多年前的一位剑客燕不归?”夜孤城略有所思的自语：“燕不归，当年的那位顶尖用剑高手？燕不归，燕行云，哦，原来是故人之后啊，今天可是为你父亲报仇而来？”只见燕行云双眼充血，十指紧扣，指尖都已刺入手掌，掌中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滴落，燕行云大吼一声：“不错，纳命来！”说着猛然运功，身体周遭被一圈炙热的气浪所环绕，这股突如其来的炙热气浪将他身旁的青龙和曼陀罗都震开几丈。青龙想要再上前阻止，已然太迟。燕行云已将周身内力催到极致，注入到手中宝剑之中，宝剑被炙热的内力所充斥，泛出熔岩一般的炙色并夹杂着一阵阵“嗡嗡”的剑鸣声，燕行云蓄力完毕，双脚点地，腾空而起，手中宝剑冲正前方的夜孤城一指，一道常人手臂粗的剑气透剑而出，正是那燕家绝学—斗转星移的最强杀招。此刻的夜孤城好似早有防备，一改刚才的醉眼迷离，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竟后发制人，左手将手中酒坛一扔，右手手掌由掌变爪，一柄宝剑从不远处的剑匣内吸入掌中。伴随着“嘤”的一声声响，宝剑出鞘，夜孤城将全身内力灌注在此宝剑当中，剑身随着内力的灌入，泛起一阵刺骨的寒冷。说时迟，那时快，夜孤城也将手中宝剑一挥，所指方向正好是燕行云剑气来袭的方向。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道不同属性的剑气碰撞到了一起，整个竹亭上方的天空都被这两种剑气的碰撞光芒所渲染，好似白昼一般。两道剑气的碰撞气浪将四周的桃花枝叶斩落一地，漫天的花瓣纷纷的洒落下来，好似下起了一阵花雨。
碰撞过后，燕行云突然嗓子一甜，手按着胸口；一口鲜血从腹中涌出，顺着嘴角滴落。强如燕行云这般高手竟然在先发制人的情况下被一招打败，燕行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身上的内伤又让他不得不信，世上竟有武功如此之高的绝顶高手，心灰意冷的望着夜孤城那刺过来的第二剑，闭目等死，只听见“叮”的一声声响，燕行云以为必死的杀招被侧边刺出的一把宝剑所挡，剑身缠绕着一条青龙，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所用之兵器---龙吟御。借此时机，青龙和曼陀罗二人上前一步，将燕行云挡于自己身后。
燕行云得此喘息之际，连忙席地而坐，运功疗伤。夜孤城见杀招未果，也不急着进攻，双方就这般对峙了起来。估摸有一盏茶的时间，夜孤城忽然觉得对面的妙龄女子曼陀罗的眼睛深邃了起来，仿佛要将他吞噬，而一个晃神的时间，曼陀罗居然变成了梦悠然，那个让他魂绕梦牵的女子。此时的梦悠然一袭水蓝色纱裙逶迤拖地，手挽乳云软纱，腰间一同色腰带，将腰部盈盈系住，凸显著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材，青丝轻轻挽起，在发间挽上一个仙云髻，斜插上一支蓝宝石蝴蝶发簪，一双眼犹如养在水银里的两丸黑水晶，清澈明亮，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有著倾国倾城之色，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 眉眼一扫，美丽不可方物。梦悠然亲启朱唇的唤着夜孤城。夜孤城貌似被催眠一样，朝着梦悠然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夜孤城迷离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清晰起来，夜孤城赶忙退后一步，大怒道：“很好，曼陀罗早听闻你的独门媚功媚烟绝乃媚术中的一绝，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但你错就错在用我最心爱女人的样貌来欺骗我，你们都得死！”
说罢，运足内力散布全身，在他方圆几丈内的空气都凝结成一滴滴的水珠，实在是寒冷至极；一道道内劲如严冬的凛冽寒风一般刮的脸颊刺痛，夜孤城继续催动全身内力，将内力进一步的压缩成一道道薄如丝绢的劲风朝着青龙二人刮了过来，突然曼陀罗的脸颊一阵刺痛，用手一摸，指尖染血，曼陀罗那美到极致的俏脸凭空多出了一道伤口，曼陀罗望着眼前的三少爷，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暗道他内力居然如此之强，强到内力能突破自己的内功防护，直接攻击身体，这次幸好是脸颊，要是再往下一点，就是咽喉了，想想就后怕。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想到这里，曼陀罗忽然双手快速的结起奇怪的手印来。夜孤城看着曼陀罗手里的动作，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嘴里念叨：“这，这不是中原的武功，传闻此手印乃东海在外扶桑国的镇国之术，分为子 丑 寅 卯 辰 巳 午 未 申 酉 戌 亥十二种手印结法 ，对应中原的十二地支之数。施术前不止要手结印记，嘴里还要口念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方能施展此术”想不到此法居然被锦衣卫一个女子所掌握，看来不能小觑。在夜孤城思索的当口，曼陀罗已经将此手印中“子”印结成完毕，就见她身形一晃，居然变出三个一模一样的曼陀罗来。三人一同发声：“夜孤城，容貌对于一位女子来说胜过生命，你竟然划破我的脸颊，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女子也不是好惹的!”
三人同时足尖点地，腾空而起，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夜孤城攻去，夜孤城见此情形也不慌张，连忙挥动手中宝剑御敌，一弹指的时间，三个曼陀罗就已经攻到夜孤城身旁，三人配合默契，同时挥舞手中短剑，此剑一看竟也不是凡品，泛着淡淡的青光。夜孤城挥动手中宝剑频频格挡，三个曼陀罗一刹那时间就已刺了好几十下。夜孤城在格挡的同时，嘴里还闲庭信步的问着曼陀罗：“东瀛扶桑国的雾影雷藏是你什么人，你居然会他的忍术，不简单啊！”三个曼陀罗见久攻不下，都同时停止攻击，继而将短剑回鞘，腾出双手又开始快速结出手印，几个呼吸之间，手印就已结成完毕，待得夜孤城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三人同时大喝一声：“天柱地牢”，就见夜孤城所站位置周遭的几颗桃树疯狂的生长起来，几个刹那的时间竟然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桃树的树枝将夜孤城的四肢牢牢的困住，使他动弹不得。夜孤城心里大骇，这是什么妖术，竟然能驱使树木攻击。夜孤城开始拼命挣扎；怎奈身体越是挣扎，树枝越是缠绕的更加紧。曼陀罗见树枝已经将夜孤城擒住，嘴里长叹一声，将三个身影合为一体，看来使用此等禁忌忍术也是相当的耗费内力。待到三个身影合为一个曼陀罗的时候，就见曼陀罗手扶胸口，大声的喘息，显然之前在与夜孤城打斗的时候受了内伤。
曼陀罗颤颤巍巍的走到夜孤城身边，望着被粗壮树枝缠绕着的他，心有余悸的对着身边的青龙说道：“老大，这夜孤城也太强了，我也是靠着忍术的诡秘才将他擒获，看来我执行完这次任务回去要闭关一段时间来养伤了。”说完面朝青龙走了过去，突闻青龙大喝一声：“小心”。话声刚落曼陀罗就觉得耳边一阵掌风袭来，紧接着后背就已中掌，曼陀罗大吐一口鲜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好几丈远，跌落在燕行云身旁，不知情况如何。原来，在曼陀罗说话的当口，夜孤城就将内力输入到全身各个经脉，使得阴寒内力破体而出，将缠绕的树枝冻成冰块，挣脱而出继而结结实实的给曼陀罗来上一掌。夜孤城连战两人，依然不见气喘，可见此人内功修为深不可测。一掌得手，夜孤城飘然落地，双手负于身后，踱步来到青龙面前，冲着青龙一拱手说道：“在下十分佩服你们锦衣卫的行事风格，不乘人之危，尤其是你青龙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围攻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青龙连忙摆摆衣袖回礼，两人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闲聊。此时大雾已经散去，明月斜挂当空，就连燕行云和刚醒过来的曼陀罗都已闭上了嘴，因为他们能感受到那种逼人的压力。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冲霄。青龙剑已出鞘。剑在月光下看来，仿佛是苍白的。苍白的月，苍白的剑。青龙凝视着剑锋，道：“请。”他没有去看夜孤城，连一眼都没有看，既没有去看夜孤城手里的剑，也没有去看夜孤城的眼睛。这是剑法上的大忌。高手相争，正如大军决战，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也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因为每一点都可能是决定这一战胜负的因素。青龙身经百战，怎么会不明白这道理。这种错误，本来是他绝不会犯的。夜孤城目光锐利如剑锋，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脸，仿佛还看到了他的心。青龙又说了一遍道：“请。”夜孤城忽然道：“现在不能。”青龙道：“不能？”夜孤城道：“不能出手。”青龙道：“为什么？”夜孤城道：“因为你的心还没有静。”青龙默然无语。夜孤城道：“一个人心若是乱的，剑法必乱，—个人剑法若是乱的，必死无疑。”
青龙冷笑道：“难道你认为我不战就已败了？”夜孤城道：“现在你若是败了，非战之罪。”青龙道：“所以你现在不愿出手？”夜孤城没有否认。青龙道：“可是这一战已势在必行。”夜孤城道：“我可以等。”青龙道：“等到我的心静？”夜孤城点点头道：“我相信我用不了等多久的。”青龙霍然盯着他，眼睛里仿佛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却又很快被他手里的剑光照散了。对你的敌手感激，也是种致命的错误。夜孤城还是没有说话。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夜孤城开口，道：“你的心已经静下，我们可以开始拉。”青龙和夜孤城之间的大战，终于是如约而至。青龙略空而起，挥动手中龙吟御以御龙之术，将缠绕剑身的青龙化作实物缠绕上了夜孤城手中的宝剑，并且牢牢的捆住了对方的手臂。夜孤城面色一变，连忙以阴寒内力化作锋利的气刃，朝着这条青龙进行切割。但青龙的反应速度极快，不待对方挣脱开来，龙吟御如若浮光掠影般的在空气中一扫而过，空气似乎都被破开了一般，尖锐的声响清晰入耳。“噌！”龙吟御的剑锋，竟是从夜孤城的脖子上掠过。不远处的燕行云与曼陀罗二人面色无不一变，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龙吟御穿过了夜孤城的脖子，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就连一丝鲜血都没能溢出。“是残影！”“砰！”果不其然，青龙面前的夜孤城随之爆成一团烟雾。也就在下一霎那，青龙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破风声响。夜孤城的宝剑在空气中发出“噌”的颤响，闪烁着苍白光泽的宝剑，直接是从后方洞穿了青龙的胸膛。然而还不等下方的二人来得及惊叹，又是“砰！”的一声，青龙的身躯也随之爆成一团白雾。“什么？也是残影？”二人都被刚才这出现的一幕给惊住了，这两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夜孤城眉头一拧，连忙扬起手腕，反手朝着左侧劈出一剑。
“叮！”空气中擦-出一串火花，一抹模糊的残影朝着后方飞退出去。夜孤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泽。“飞星逐月！”十几道剑光横贯长空，如若流星追月，朝着那道模糊的残影袭去。剑光的速度极快，几乎就是转瞬间就追到了那道残影，极强的气势弥漫着不可阻挡的气息。“好一个剑随心动。”青龙下意识的脱口喊道。同为用剑高手的青龙，其亦是领悟到了‘剑随心动’这一层次的剑意。但是在这个层次中，却也有着领悟的高低强弱之分。夜孤城随心一剑，竟能释放出十几道气势逼人的剑芒，这足以表示他对剑意上的领悟非常之高。十几道剑光带着无尽的杀机来袭，青龙面色微变，反应上却是不慌不忙，同样是扬手一挥，空气中掠过一排剑影。空间剧烈的一颤，相同数量的龙形剑芒席卷而出，正面迎击在夜孤城释放而来的剑芒之上。“轰砰！”璀璨的剑光在天空中交汇碰撞，连同着十几声重叠在一起的爆响，狂乱的冲击波升腾而起，形成一团团狂躁的浩荡气浪。只见夜孤城再次飞身而出，磅礴如山岳般的气势朝着青龙镇压而下，纵横交织的剑影好似夜空飞逝的流星雨，铺天盖地的朝着青龙攻去。
夜孤城全速释放剑意，发动最为猛烈的攻势。不得不说，夜孤城是使剑的天才，确实有着他的过人之处。方圆数丈之内，漫天的剑影纵横交错。，就像是笼罩在一片剑网当中。密集的剑光，似如雨下。剑光幻影，遮天蔽日。然而在夜孤城这般迅猛的攻势中，青龙仍旧没有表露出一点慌乱。一道接一道的剑光飞掠来袭，青龙神情平静，连续不断的施展出凌厉的剑芒给予抵挡。夜孤城在攻，青龙在防御。不论夜孤城的速度如何之快，攻势如何的迅猛，剑招如何的刁钻。却都会被青龙化解掉，两人在剑意上的对抗，端的是惊天动地，引人惊叹。半空中激斗的两人如若两颗璀璨的星辰，从东面高空激战到西面，又从西面对抗到南面。剑光四溢，在十面八方冲击而下，狂躁的内力波动将周遭的桃树夷为平地。
战至深夜，均未露出败象，打的难舍难分。突然青龙停手，道：“我知梦悠然的下落。”此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夜孤城呆若木鸡，双眼垂泪，夜孤城激动的向前抓住青龙的双臂摇晃，道：“你果真知道悠然的下落？神色激动不已，青龙重重的点了点头。夜孤城得到青龙的肯定，撩袍下拜，道：“青龙大人如若告诉在下悠然的下落，我愿凭阁下处置”青龙连忙将夜孤城搀起，叹道也是性情中人。”于是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夜孤城听罢冲着青龙深深的一鞠躬，然后消失在夜色当中。青龙眼见周遭乱象，也觉此地不宜久留，就此搀扶着燕行云和曼陀罗离去。少顷，传来宁王府惨遭灭门的消息，一时间朝野震惊，皇帝着大理寺查办此事，不多时就已仇家寻仇为由草草落案。此事成为历史上的一宗悬案。
★《布宫号》提醒您：民俗信仰仅供参考，请勿过度迷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