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奶奶诞辰一百二十周年(二十五)
黑金武山枕寒流,
浮烟冷雨别样愁。
皓月当空人照尽,
不知冬去返春秋。
舅爷爷一回到家,就与舅奶奶杠上了。
“你还晓得回来呀,那娼妇没把你留下,”舅奶奶见舅爷爷进了房门。
“请闭上你那泼妇的嘴,不然你我都没有好的结果。”
“那好呀,有什么本事都用出来。”
“你给我听好了,我和梅和春两人关系清清白白,从今以后你若再为难她,我们俩夫妻关系就到此为止。”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维护她。你说你俩关系清清白白,那么从一开始我们结婚到现在,贾炳辉,你真心对待过我吗?关心过我吗?梅和春每次到商行进货,你都那么热心。至到你从国外回来还对她念念不忘,要不是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搞到一起?!你们简直就是拿我当傻子!我宁愿做寡妇,也不要当傻子!”
“看来我们夫妻之份已走到头了,我没得话说了,”舅爷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贾炳辉,你,你就是天下第一恶魔!”舅奶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像种植的花草一样,不用心去施肥、浇水管理,即使花虽然开了,她也只是弱不经风雨没有生命力的残枝败叶,至直枯萎死亡。
舅爷爷径直走到沈大兴铺子,梅和春正好也在。
“少爷,你怎么有空又跑到这里?”
“梅和春,我,我来同你商量件事情。”
“少爷,有什么事与我商量?”
“梅和春,是这样的。一来我大大的身体不好,我在家要照顾他一段时间,两个小伢又都要读书,送到南乡周王,没有照顾。我,我想请你去帮忙照看一下,”舅爷爷带着几乎乞求的眼光看着她。
“这……,”梅和春不知如何回答。
“两个小伢现在是读书最要紧的时候,不能耽误了。家里有我大大需要照顾,我今后得两头跑。拜托了,麻烦你帮我一下忙,”舅爷爷再次恳求着。
“老板娘,你看少爷处在这么难处,你就帮帮他一把,反正铺子里都没有什么生意。”
“那你一天三顿饭怎么办?”
“老板娘,这个你放心得很,我自有办法的。”小郑听了梅和春这句,见有了一线转机,便不失机会帮舅爷爷说话,“文婷小姐已好长时间就没上学了,借帮少爷的机会,也顺带让文婷小姐补些课。不然小姐学习就跟不上来了,老板娘,你千万不要耽误了小姐。少爷,你说是吧?”小郑一方面敬重梅和春,另一方面更是关心她。他知道,梅和春喝过了人生一杯杯苦酒,经历过世上阵阵寒流。她弱不经风瘦小身体,太需要一棵大树,为她挡风阻雨。这棵大树也许就是少爷,而自己只是势单力薄,给不了她一片天地。但愿她熬过冬天,迎来属于她的春暖花开,收获秋天的果实季节。
“是的是的,”舅爷爷忙不迭声地说道。
“那去也没得住啊。”梅和春终究经不起他们俩个的恳求。
“这个你放心,我会给你们几个找到房子住,”舅爷爷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地。“等家里事情安排好了,我就送你们出去。”
“少爷,我还是不去吧。”梅和春又是有些犹豫不决。
“老板娘,你尽管放心,铺子我一定帮你守住,好好陪小姐读书,为她将来创造一个好的人生。不要像我只识得几个字,过着平庸的生活。”
“小郑,你说得真对。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源泉,知识就是智慧,知识就能改写人生。现在社会不同了,国家需要不仅男人有知识,更需要女人有知识。因为几千年来女人没有知识才受封建社会禁锢,残受迫害一一缠小脚、童养媳,婚姻没有自主权。只有男人女人有知识的人多了,国家才有进步,经济才有发展,国力强大了,才能不遭人欺负,平民百姓才能过安康的生活。”
梅和春和小郑俩个人似懂非懂听着舅爷爷说的话连连点头。
“下次有机会跟你们再聊这些,我现在回家收好,准备明朝就送你们到南乡周王去。小郑,至于沈大兴铺子进货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会安排人给你送。梅和春,明朝准备早些,从十八踏到渡口等我们,摆渡过去从我小姐姐那绕道去。人多,怕从孙家埠过不去。”其实舅爷爷绕道从我们家走一是向奶奶告诉不要担心曾外祖父身体,二是也顺便把父亲一道接走。
吃过早饭,舅爷爷向曾外祖父道别。
“大大,我把一纯和启明送到南乡周王就回来,你不要在家里着急。”舅爷爷俯身对坐在椅子上的曾外祖父耳边轻声说。
“那你回来,两个小伢在那怎么办?”
“我,我在那暂时请人照顾他们。”
“请人家照顾,你能放下心?”
“我会找最值得信任的人去照顾他们。”
“你怎么不要淑珍去照顾?”
“一来你身体不大好,二来她还要照看商行的事。”
“炳辉呀,还是家里人靠得住。”
“可是淑珍烧饭浆洗不会呀,去了还得找人伺候她,不如不去。”
“炳辉,这几晚又是总梦到你妈妈,她说她好孤单,好想好想我过去。看来,我真的要过去了。”
“大大,这是你白天七想八想的,晚上才做这些梦。大大,你放心,把两个小伢送到我赶回来。……刘妈,我走后几天,麻烦你多费点心,帮照看我大大,”舅爷爷转身向刘妈鞠了躬。
“少爷,你,你千万不能这样,不然我们做佣人是受不起的。少爷,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老爷的。”
“一纯,向爹爹(爷爷)道别。”舅爷爷牵着一纯表叔的手,“大大,我们走了。刘妈,麻烦你了。”
“爹爹(爷爷),我们走了,”一纯表叔连连向曾外祖父招招手。
“一纯,你要听话,好好读书,”曾外祖父目送着他们。
舅奶奶也站在门口,默默看着他们离开。
舅爷爷从十八踏赶到渡口,梅和春已在渡口等候。
“少爷,你还赶着脚踏车(自行车)?”
“是的。一来哪个小伢走不动,坐在脚踏车(自行车)上能推他走,二来我回来也方便。”见一纯表叔望着梅和春,想了想对他说,“她是大大的表妹,你就叫她姑姑吧。那个你就叫她小妹。”
“姑姑,”一纯表叔倒没有感到什么生份,便主动走到文婷跟前。
“小小少爷,不用喊,”梅和春望着隽秀的一纯表叔,连忙制止。
“干嘛那么谦让,他们还要你照看呢。”
不一会渡船从对面撑过来,待人们下了船,他们几个上了船。
“少爷,今朝到哪去?”船夫望着他们说。
“到我小姐姐那里去。”
舅爷爷他们赶到我家,奶奶正好从菜园弄菜回来。
“小姐姐,你在弄菜啊。”
“小弟,你们几个准备到哪去?”奶奶一手抱着姑姑,一手欲把菜篮子放在地下,梅和春一把接过菜篮子。
“小姐姐,给我。”
“你是……。”
“小姐姐,她就是梅和春。为了不影响一纯和启明他们读书,我请她帮忙照看他们。这样我一个人好来回照顾两头。”
“哦,快到家里坐坐。”奶奶热情地招呼着,但心里还是替舅爷爷担心,当着梅和春的面也不好问他舅奶奶知道这事。“小弟,大大身体好不好?”
“还好。小姐姐,小姐夫呢?”
“他呀,这两个月只回来一次,在家里蹲了两天,又被派去做挑夫了,不晓得到过年能不能回来。亏得是下半年,田里没有多少事情。唉,这仗打的不晓得哪一天才能结束。”
“我想应该很快吧。”
“再不结束,老百姓都没办法活下去了。现在东西都卖得贵的要死,咸(音含)盐以前两三分钱一斤,现在都卖到一毛五,有时还买不到。梅和春,你坐呀,”奶奶递过凳子,接着又去倒茶。
“小姐姐,不要客气了,我们自己来,”梅和春接过凳子。
“启明,你舅舅和表弟来了,”奶奶一边朝里屋喊,一边为他们一一倒了杯茶。
“舅舅。表弟,到房间玩去,”父亲拉住一纯表叔往里屋走。
奶奶拿出葵花籽准备炒,被舅爷爷要制住。
“小姐姐,不要炒了。抓紧时间烧饭随便弄点吃的,吃好饭好赶路,不然赶到场子很晚了。”奶奶把姑姑递给舅爷爷,便麻利地炒葵花籽。
姑姑倒也不认陌生人,嘟嘟小嘴呀呀在舅爷爷怀里不停。“少爷,让我抱一会,”梅和春甚是喜欢,接过姑姑逗她玩。
“梅和春,吃瓜籽,”奶奶炒好了香喷喷葵花籽端过来。
“小姐姐,你真是太客气了,”梅和春伸手抓了几颗瓜籽。
“多抓些。”
“小姐姐,你放在桌子上,我吃完了再㧓。”
奶奶挪了一凳子,放在他俩跟前。“这小姑娘长得倒好看,你叫什么名字?你快吃瓜籽。”
“叫文婷,姑姑。”
“叫文婷,多好听的名字。你们街上的给人起名就是跟我们乡下人就是不一样,什么花呀来娣招娣迎娣呀难听死了。”
“小姐姐,我们也只是随便起的名。”
“也难怪我们乡下识字不多。……炳辉,他们到了南乡周王,房子找好了?”
“我去了便找房东商量一下,让他们腾出来一个房间。”
“哦。”
奶奶很快烧好饭,大家便坐在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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