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朝有个穷书生叫元载,他有一位结发妻名为王韫秀,王韫秀父亲是镇守太原的王缙(王维的弟弟),家中颇有势力。元载一无金钱、二无地位,平日里遭了王家人不少轻视白眼。位列宰相后,之前看不起他的人纷纷上门拜访,而王韫秀也把他们安置在了内院里。
到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王韫秀掐指一算,觉得今天宜晾衣、宜熏香、宜打脸,就让仆人们把王家亲戚请到院子来。亲戚们兴冲冲赶过来,却被惊了一跳,只见四十条青紫色绸带交错挂在空地上,上面密密麻麻铺着软罗、素绸、绮绣等各式衣物,每根绸带下还并排摆着二十个金银香炉,里面正燃着香料。
王韫秀望着亲戚幽幽开口“岂料乞索儿妇,还有两事盖形粗衣也。”诸位亲戚们被这话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时隔多年后,她终于用这样的方式报了当年被轻侮之仇
爱憎分明,王韫秀也是一位至情至性的女子
上面的故事里,那些金银香炉就是用来熏衣被用的。汉朝时,熏衣就已经被纳入了宫廷礼制。 《汉官典职仪式选用》中说 “尚书郎,伯使二人,女侍史二人,皆选端正者。伯使从至止车门,还 。女侍史洁被服,执香炉,烧熏,从入台中,给使护衣服也。”
衣被熏香除了在审美层面上、能让自己动静飘香,还在实用层面上有着保持个人卫生的作用。熏衣时烟气上扬,衣服上的虱子纷纷掉落,干净卫生还香喷喷,可谓是一举多得。
衣被熏香时,熏炉和熏笼是一对难舍难分的好伴侣。熏笼,又名香篝、箫局,《楚辞·招魂》中说“秦篝齐缕 ,郑绵络些。”篝,就是用竹篾编成的熏衣笼。王志坚也在《表异录·器用》中提到“记事珠:箫局,古熏笼也,一名秦篝”。
熏笼能将熏炉和衣物隔开,既能防止两者离得太近、空气不流通造成的炉内熄火,又能防止熏香时火星迸溅,灼伤衣物。1972年,长沙的马王堆一号墓曾出土了一大一小、两件竹熏笼,它们在竹制框架上蒙着一层细绢,能有效避免香料燃烧产生的灰烬沾染到衣服上。
明代陈洪绶——《斜倚熏笼图》,一位女子凤眼微合,衣袍舒展,铺在熏笼之上,熏笼内就放置着一个凤形熏炉
关于熏衣方法,《陈氏香谱》也有记载:凡欲熏衣,置热汤于笼下,衣覆其上,使之沾润,取去,别以炉熱香,熏毕,叠衣入荚笥隔宿,衣之余香数日不歇。
熏衣时,把热水放到熏笼下,让热气浸润衣物,以便香气更好地留在布料上,也免去了火熏导致的焦气。熏完以后,要把衣服整齐叠好、放在篮子里,隔一晚上再取出来。用这样的方式熏出来的衣服,香气能保持好多天不消散。
到了唐朝,人们开始使用香斗来熨烫衣服。它柄长底平,中间是用来放置燃烧的香料,既能利用热度熨平衣物褶皱,又能将香气留在衣服上。李商隐在《效徐陵体赠更衣》里提过“轻寒衣省夜,金斗熨沈香”,金斗就是金属材质的香斗。
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现代熨斗见了香斗都要抱拳大喊:老祖宗!
熏衣的器物除了熏炉、熏笼、香斗外,还有香毬,又名被中香炉、熏球、金鉔,《西京杂记》中说:“长安巧工丁缓者, 又作卧褥香球,一名被中香炉,本出房风,其法后绝,至缓始复为之,为机环转运四周,而炉体常平,可置被褥,故以为名。”
熏球通常是金属材质的镂空圆球,中间设有子母口,下半球内垂直悬置着两个同心机环和一枚熏香盂,以活轴连接,在机械的互相制衡下,无论球体怎么滚动,里面的香料也不会倾倒出来。元稹曾以香球为题赋诗“顺俗唯团转,居中莫动摇。爱君心不恻,犹讶火长烧。”
熏球除了有内在美外,还有着十分精致的外观,大批人马纷纷拜倒在它的超高颜值下,直接给它挂了根细链,方便随身携带,或者挂在帷帐、车轿上。
我的眼前有星辰大海,
我的衣袍有暗香浮动,
生命不止,对美的追求便永无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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