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964年支宁的大学生
传奇,无处不在。
只要愿意驻足,聆听。总有一些故事能走进心里。
住院,十号靠墙的铺位是属于我的。隔壁的老大爷七十八了。我们相差快四十岁。大爷躺着,我也躺着。听不见,都听不见。互相看一看,似乎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大爷的女婿都五十二了。办好一切手续之后,临出门告诉老丈人,今天回去就把您老人家没录制完的唱片,全部灌录好。快八十岁的人了,我想了想,闭上眼假装听不见,听不见。
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八百万儿郎。寻四方,大爷寻到了大西北。
一九六四年来到宁夏银川,最早的火车站只有一排平房,宽五六米,长二十几米。几个绿色油漆涂抹的大字:银川火车站。
下了火车已是晚上十点多,一辆绿色的圆头老解放,有人吆喝:咋,大学生来了没?
一行几人同时挥手,已经有女同志激动地落下了眼泪,旅途太远,几个湖南大学生真可谓是“穿越了大半个中国来爱你”。
银川钟鼓楼。又称“十字鼓楼”、“四鼓楼”,始建于清道光元年(1821),是银川地标性建筑之一
那时候银川四周全是水洼地,20世纪八十年代有名的住宅区有两个,一个叫:和平新村,(其对面是银川监狱)还有一个叫:上海新村。鼓楼算是中心,四周全是土坯房,晚上有张灯的,早晨有净街的。
最红火的也就是新华街一带,鼓楼到步行街这一段路叫做:柳树巷,旁边向西的一条巷子叫:芦苇巷。
东方红的原址叫:东方红电影院,对面是银川剧院。
向西有个东风浴池,再向西有个废品收购站,(里面的宝贝还真不少,有人在这里还捡到了铸造钱币的模子,各种废弃的电子管应有尽有)。
还有两个地标性的地方,一个叫宝珍照相馆,一个叫同福居饭店。
银川剧院东侧巷子旁有个甜食店,逢年过节,人们排队来这里买元宵和糕点。南熏街以前叫南环路,以南没有名字,直接称呼南门外,可能向南太穷,所以南门外来的,一般都不招人待见。
向西的西门桥头有个豆腐厂,那时供所有银川人吃豆腐。(说来也怪,只有靠近唐徕渠这地方的水才能做得出来,可能是因为有个唐字罢,吃也得吃出个名堂,吃出个千年渊源罢)。
最红火的柳树巷那时候可谓是烟花寻柳之地,夜生话非常丰富,有四五处通宵喝酒的好去处。来的都是客,所谓都是银川人,虽然一晃,三代人。却又不是银川人。
大爷停顿了半天,摸着头说,你看现在过去五十多年了,还有疤。
我看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很清晰地看见四五条痕迹。
问其缘由,当初从火车站到市区有一句俗语:“走一圈九里三”。其中间基本没有路,只能在两侧的柳树中间穿行,没啥原因,站在车厢里被柳树枝子刮伤的。他们一行人作为支宁的技术人员。
离开家乡故土,“哭是难免的,苦也是难免的。一辈子个别人回去了,有些永远留在这里,哭自己,把青春带到了这里,哭自己把青春埋在了这里”。
大爷眼睛多少有些湿润。
“ 嗯,我走后,谁还记得”
“八百儿郎,穿衣裳,沟里升起了红太阳”
“庙堂外面转一转,我为青春做奉献”
“子孙都有子孙命,病了一年,我能做的就是,了无牵挂地把自己隐藏在青春的岁月里”
喝茶,听窗外雨声。
【二】 卷子
有些时候,我们需要请教别人一些不懂的事,不管有用还是没用。问一问则表示谦虚,表示好学。尽管和性格或者格局不相投入。孔子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遇到了不是跪拜就是死皮赖脸地求一点恩惠。得到了教训便可深入世故。倘不求得一点“中庸之道”则认为是对鬼神大不敬,死后难逃肉身之苦。
近日友人推荐杨典的《随身卷子》,其书百衲野史、诗、念头与妖灯鬼火录之类的东西。虽然我读书不多,但对乡间奇人异事倒是听说了不少。虽道听途说,都是些的无用杂纪,可也算得上是对遗忘或者快要死去的文字和语言是一种传承和祭拜罢。古有云:“积三十余年,乃成一编”。
大概是太安静,所以很多时候就把自己给忘了。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离奇的自己,和装神弄鬼的自己。梦里昨日见到那坡脚道人和癞头和尚。我在想,也许能给我指点一二。
日子太安静了,就得想点有趣的东西,不能总停留在温和地乡野吧。谁知我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有吊死鬼落了下来。青楼高筑,不见仙子,撒腿就跑,不看人间之烟火,不看人间之肉食。欲望落得个真干净。欲行欲之事法者毙之。
友人问,“卷子”为何意?
我说:可能是有很多人、事、物…需要太多太多的记录和传承吧,寓意后续延绵,延绵…。
“不对,这解释不对”
此“随身卷子”用来参阅误读,反躬自省,尽可能不让记忆的遗憾在本来就已丢失的边缘渐行渐远”。
如此说来,每每做梦都可称为“卷子”。其书中有先生所画图集,使得“卷子”更加生的异趣。所谓:文三分可入木,图三分可祭祀。如其加已生辰八字,那绝对可越三界。就在昨日,我半夜突醒,梦里有几乎二三十个片段的故事。急忙取笔纸记录,但还是慢,生怕忘了其中微妙。还是来不及,最后也是用半图半文草草记下了事,第二日看见对小明说:“像不像符”。
小明笑言:“这卷子是可以寄给先人的”
我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感觉先人留在身后,那光辉犹如天上的大火,正烧的夕阳无限盛红。
【三】曲中人
日本僧人,日本藏学研究的先驱者能海宽
诗画
歌赋
不懂其文本旨意,但曾为此疯狂或者悲戚。
经常给朋友说的一句口头禅:青天大老爷。
这在每一段历史上都有出现,说得最多的都是包大人,如今只在戏曲里出现。
母亲常说:演在戏上,比在世上。
如今我在世上,月亮也在世上。月亮被比喻成了女人,被比喻成河。(躺过男人河的女人)我被比喻成七尺长剑。
女人死了,戏曲也死了。
竹子生长在了花盆里。君子埋在了土里。
姚夫子,一九五八年东师大毕业,(现在已不在人世了)积极响应号召到宁夏某中任教,当时也是银川的第一所中学。为人颇有清奇傲骨之风,源于自小博览群书之故。
然而三十岁结婚却不得上海丈母娘之欢,娶妻为支宁的上海姑娘,泼辣精明,母女同嗤不好家务的老爷子,三餐不思油瓶不扶之辈。
第二个孩子生下两岁,丈母娘来宁扔下便走,怎奈夫子抱起孩子,直追银川火车站,扒着窗户一窗一窗找人,硬生生从窗户把孩子塞了进去,没人带呀。火车鸣笛,夫子不舍,掏出工作证撕下照片”小明,要记着爸爸啊”,可叹丈母娘一把夺过,随窗飘出,可怜小明和夫子的目光被那小小的一寸牵了好一阵子。火车开了,夫子怔在那里。
几十年来夫子常问:小明你还记得吗?小明不记得,但是小明从来都没有从那个画面离开过...
双眼模糊。天际模糊。天宫好不作美。只留得半生漂泊。
雨落倾城,半生缘。奈何,
缘起缘落。
现代夫子一生只爱看书,下棋,研究学术。偶有人手捧一本卷了角的书,厚厚的泛黄或书皮全是医用胶带粘贴书本,一头撞在电线杆子上,“哎吆”。这保准就是年轻时的姚夫子。上厕所手里有书,走路上班手上有书,吃饭眼睛还撇着书。好学之人。一生与书结缘。
字有天地,文有黄金。
书本看的还有棋谱,有时有固定好友前来切磋,有时自己摆局,自解自封。
偶有领导想来挑战一下,输了棋,本就恼火。夫子还要问上一句“你前列腺好了没”,领导便恼得半年不再露面。
打败了对手,打败了自己。
1893年能海宽出版的《世界的佛教徒》一书的尾页
有日本僧人,日本藏学研究的先驱者能海宽在1898年时东渡来华拜山求学。虔诚学习法度。
此人学成归故,开办学堂。其门下弟子至今都在传承和弘扬佛祖精神。
姚夫子不知从何时开始研究此人,不懂日语,便自己学习,并且深入注解其学习心得。闲来无事发表学说,机缘巧合,此文被大师弟子看到。并相邀去其故土讲解精髓。
本就是我华夏文明,夫子一肚墨水,随便泼洒一二,便可通道。
如《金刚经》所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降伏其心,执法亦执法。 ( 摘自【足遍八方的日本学僧能海宽】)
1998年是能海宽来华100周年纪念。
1898年11月12日,能海宽乘船离开神户,开始了他取经探险的不归之路。
1898年11月16日能海宽到达上海。然后乘船溯长江而上,于次年1月7日抵达重庆。此后,他基本上是步行( 偶而用马匹和船、轿) 走了13000多华里。虽然三次进藏计划( 目的地是拉萨) 都没能成功,却给后人留下了字数以万计的许多册遗稿。
1901年4月,他在云南的大理写下了“不惜身命”的誓言,毅然北上,以后多年一直渺无音讯,“终点未达身先去,常使后人泪沾襟”。
能海宽不仅是一个虔诚执着的佛教徒,更是一个孜孜不倦的学者,还是一个身体力行的探险家。上千年历史的中日友好往来的传统,日本民族以学习求发展的精神,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虽然在百年前的世纪之交,日本政府当局挑起了甲午战争,加快了侵略中国、占领朝鲜的步伐。而能海宽来华的情感、言行却与当局迥然不同。在《能海宽遗稿》中多处写着老百姓是“良国良国民,惟可惜政治机关完全腐败,官职也一如商品进行买卖,种鸦片占去五分之三、四的良田,米价腾贵,乞食者众多……”
姚老夫子被两次邀请,我理解的因是一次是化解,一次溶解。
化乃学说最高之产物,
坐化
羽化
肉身化
融与四柱八字,五行生克。
午夜寂静,往事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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