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蒋思锋
早就听说苏北丰县的首羡镇那边,有个村子叫鬼庄,感到很奇怪,今天是个周末,我驱车几十里路专程来到了这个村子里一探究竟。过了渠老家,往西就是鬼庄了。在村口,我看到一位大哥在晒蒜,问了路才知道。
这里往东就是渠老家。站在十字路口往南拍,这条路就是鬼庄和新庄的分界线,路东是新庄,路西是鬼庄。
路边的一家大门敞开着,我走了进去,大娘正在拿着布条系蒜,一把一把地系在一起,晾在屋檐下等阴凉处,这些蒜就够吃一年的了。
当我问起鬼庄的来历,老人的话匣子打开了,村名的来历由来已久了,自打她嫁入这个村子时,鬼庄的名字就有了。原来这个村子里有一家姓渠的大地主,现在村子里的姓氏有:张、王、李、刘等十多个姓氏,这些杂姓人家都是渠家的佃户,以前逃荒落脚到这个地方,靠着给地主打工维持生计。
这里就是县城西北有名的八大庄所在地,八大庄其实是八个小村庄挨得很近,这八个村庄分别是:鬼庄、新庄、西李庄、后李庄、王套楼、渠老家、前园子村、李药铺,如今这些自然村都划为李药铺行政村了。
离开老人,我继续向西走去,路北这家可能常年不在家,门口栽了一片油菜,如今油菜已经黄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挥镰收割了。
门口是通往渠老家的水泥路,靠近房子的土地上栽种的步步高快要开花了。
路东这家就属于渠老家了。
如今是大蒜的收获期,村子里很难看到一个人,吃过饭都去地里忙大蒜去了。
路边的一株老榆树下坐着一位老大爷,当我说明来意时,老人告诉我,鬼庄名字的来历可早了,究竟始于何时,他也说不清,鬼庄,顾名思义,闹鬼厉害,一般人住不住。
据说渠姓地主叫渠时汉,他弟兄五六个,他的老家并不是鬼庄的,是从北边的三座楼迁过来的,当初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先后迁到鬼庄来住,说来奇怪,他弟兄四个在鬼庄住不住,老五是渠时汉,从小出生在书香之家,重礼仪睦乡邻,性格豪爽,深得人心,外号五阎王,他从三座楼迁过来之后却能平稳地安居下来,也许是小鬼害怕阎王的缘故吧。
他家里本来就有钱财,到达鬼庄之后就广置田产,成为城西北有名的大地主。渠时汉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地主,他对待佃户非常和善,凡是给他做工的人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
听老一辈的人讲,县城西北这片地方靠近山东,山东那边发生大水时,洪水经常淹没这片地方,给当地老百姓的生活带来深重的灾难,渠时汉就自筹资金亲率民工修堤三十余里,这就是后来的苏北堤河,根治了水患,博得了老百姓的称赞。
渠时汉还精通医学,特别是妇科疾病,他亲自研制的兔脑丸、兔心丸、兔肝丸是治疗妇科的良药,他常常无偿赠药给患者。因此,渠时汉在八大庄这一代口碑非常好。
村子不大,有400多人口,除了一条纵穿渠老家、鬼庄、西李庄的水泥路之外,其余的基本都是土路了,这与村庄的住房布局有很大的关系。
老人告诉我,文革期间,6174部队进驻这里,嫌鬼庄名字不好听,改为兴无庄,也称兴无村,兴无的含义老人也说不出来,我猜想这个名字大概有“兴无灭资”之意,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很大的关系,带有明显的政治色彩。
村子中间有一个半亩见方的坑塘,坑水清澈,老人告诉我,他小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在这个坑塘里洗澡,以前岸边还有一棵歪脖子柳树呢,常常站在柳树身上往水里跳,说到这里,老人开心地笑了起来,儿时的回忆总是那样美好。
从墙上的“村务公开栏”上可以知道这里属于李药铺行政村。
此时,已经进入初夏,中午时分的温度蛮高的,我走在水泥路上都感到怪热了,但这里的人勤劳能干,几乎家家闭门落锁,到地里挖蒜去了。
沿着坑塘往南是一条小路,两只大白鸭刚从水里上来,正在梳理着洁白的羽毛呢,看到我过来,都警觉地停止了梳理的动作。
这里地处丰县西北部,种植洋葱和大蒜的很多,几乎家家都种几亩,门口的竹箔上晾晒着刚刚收获的大蒜。
又一家大门落锁,门牌上写着兴无庄23号。
在农村,随处都能看到闲置的石磙,当年轧场打麦全靠它啊。
沿着西南方向的小路,我继续前行,远处一家的门口晾晒的还是大蒜,利用晴好天气抓紧晾晒,如今大蒜的行情八九毛一斤,农民都有惜售的心理,晾晒好等一段时间价格上扬以后再出手。
到了该做午饭的时间了,一位大姐骑着电车回来了。
门口的对联寓意着村民对未来生活美好的祝愿。
在这里,有很多农家门口栽植着月季、玫瑰、步步高等花卉,农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对美的追求也丰富了。
在这家的大门口,我遇到了一个回家的老人,老人告诉我村子南面200多米有渠时汉的墓碑,你可以去看看。
农忙时节,村里很少能看到人。
一冬无雪,又加上一春无雨,路西这个坑塘里仅剩下一点水了,两只鸭子在水里嬉戏着。
这位老哥开着机动三轮车,拉了满满一车大蒜。
这家门口的一棵不大的楝子树,开满了细碎的小花,农谚说:楝子开花吃燎麦,应该是这个季节了。
一所普通的农家小院,红墙红瓦朱红铁门,门口晾晒着一箔大蒜,大蒜蛮娇贵的,晾晒几天就可以,不能长时间暴晒,否则晒成糖蒜就卖不出去了,晒几天就得用草苫子或者大蒜秸秆盖起来,保护大蒜,免得被烈日长时间暴晒。
一户农家的院墙外伸出几枝盛开的楝树枝条。
大娘看到我拍摄楝子树,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在自留地上给大娘留个影吧。
一个简陋的农家小院,一看就知道是老年人住的,院子西边一棵楝子树舒展着枝条,开出了一树细碎的花儿。
进入灌浆期的小麦,虽说今年干旱,看小麦的长势还可以,俗话说:旱天收小麦,意思是说旱天的麦子颗粒饱满,收成自然不会错的。
这里地处丰县西北部,是大蒜和洋葱的主产区,红皮洋葱长势旺盛,价格比黄皮洋葱略高,吃起来口感也好。
挖好的大蒜削好蒜须,直接晾晒在地里了,晒个两三天就得收回家放在竹箔上,竹箔上晾晒,便于通风。
洋葱地里种植的辣椒,现在辣椒苗已经栽上了,怕小鸟来叨,几根树枝,一件旧上衣,一条旧纱巾,一个“稻草人”就做成了,吓唬吓唬那些贪吃的小鸟。
大蒜地里种植的春玉米已经老高了。
这里离河较远,打得一口机井供村民浇庄稼的,井口边放置着一个碌碡,种好大蒜后用来镇压土地的。
大蒜收获过后,栽植的辣椒苗开始泛青了。
这里就是渠时汉的陵墓,文革期间被红卫兵挖了,这是2007年5月,渠时汉的子孙为他立的一块石碑,石碑的正面刻着:抗日烈士渠时汉之纪念碑十一个大字。
石碑后面的碑文上镌刻着渠时汉的事迹介绍,渠时汉作为一个开明地主,毁家纾难购买枪械组建抗日武装又亲赴前线慰问八路军将士。1939年5月15日,日伪军千余人攻打赵庄,当时守卫赵庄的是丰县四区常务队的四个中队,区长彭元仁,渠时汉当时担任区大队副,将士们浴血奋战抗击日伪军。
此一战,打得十分惨烈,我军牺牲的人员有区长彭元仁、大队副渠时汉、教导员高世敏、书记官渠敬高、第一中队长渠时淑、政训员渠敬君、第二中队长崔砚山、第三中队长蔡敦古、第五中队长刘德俭、中队副王运可,总计伤亡官兵200余人。
渠时汉和他的弟弟渠时淑,还有侄子渠敬忍在战斗中牺牲。在丰县渠氏家谱人物列传里,就有“满门忠烈,丹心永照,名垂青史”的抗日名将渠时汉,但“因为渠时汉出身地主,长期以来,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
1992年5月,丰县人民政府在赵庄集,为渠时汉等参加抗日的英雄们立碑,并设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首羡乡党委呕心沥血编辑的《老区烽火》一书,收录了渠时汉的事迹,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书中18篇抗日文章,分期分批发表在《彭城晚报》上。
远眺兴无庄,微风的吹拂下,麦浪翻滚,好一派丰收的景象。
田野间的小路上,蒜农开着三轮车赶往大蒜收购点,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小小菜园里的番茄都开花了。
一条幽静的小路通向村子的深处。
两只大白鸭戏水累了,卧在草丛里休息。
农家菜园里,小葱、芹菜、番茄、豆角、黄瓜,长势喜人。
村子不大,农户住宅的布局还是以前的瓜园式,看来村里没有统一的设计和布局。
石榴花开红似火,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了。
无花果都这么大了。
这家的大蒜种得可不少啊,几个竹箔相连着。
村里的小路把各家各户连接起来。
行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我丝毫没感到疲劳,空气里弥漫着大蒜诱人的香味,只有到了这里,你才能真正体验到乡野的生活气息。
村里也有不少这样的两层小楼房。
一条看家的狮毛狗懒洋洋地趴在砖头摞之上的门板上。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小轿车在农村已经很普及了。
黄色的石榴花,不多见吧?
路边的油菜已经进入成熟期。
一位大姐头上顶着一条毛巾,正在烈日下削大蒜须子呢。
好多人不知道这种花的名字吧?它的学名叫锦葵。
不少的庭院的门口栽植一些草本花或者木本花,美化环境,陶冶性情。
村里人就是勤快,门口一丁点儿空地,也得利用起来。
这个影门墙不错吧?富贵有余,寓意吉祥。
乡村的五月,是个忙碌的季节,大蒜、洋葱忙着要收获,油菜等着要开镰。
这两家的大门是一样的,门口都是栽植的油菜,不同的是院子里 一棵是楝树,一棵是洋槐树,门前已经是一片荒芜,估计主人外出做生意去了。
这个应该是老年人的房子了。
村子里还有一家农机机械销售点呢,出售收割机等各种大型机械。
这家的两层楼房不错吧?在农村,有楼房的基本都是年轻人住的院落。
两株楝子树,一大一小,争先恐后地向上生长。
这家的大门之上还是琉璃瓦呢,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
村里东南角还有一个教堂——感恩堂。我数了一下,足有12间,疫情期间,教堂暂停开放。
好几年没用这石磙了,很随便地放置在路边上。
这家的庭院不错吧,开放式的围墙呢。
这一排房子建得还不错,门前栽植着花木,门口搭着蒜架,用老百姓的话说,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家。
这一家紧靠路边,屋山上还钉了一个篮球架呢,农闲时节,扔几个篮球锻炼身体,岂不美哉。
窗棂上挂着一些大蒜,这样的保存通风干燥,到了冬天不发芽。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我进入鬼庄的出发地,一路之隔,这里不属于鬼庄了,这里属于渠老家自然村了,这里是渠老家1号院。
时间不知不觉就在我脚下过去了,过去的鬼庄,如今的兴无庄,正在乡村振兴的大潮中,一步一步地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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