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系辞上》说:“《易》有圣人之道者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占谓占卜,运用象数理之思维模式以一定的操作方法与程序预测自然、社会、人事变化之吉凶。
《资治通鉴·梁纪十六》载:东魏讨侯景,“景复乞兵于西魏,丞相宇文泰使同轨防主韦法保及都督贺兰愿德等将兵助之。大行台左丞蓝田王(元)悦言于泰曰:‘侯景之于高欢,始敦乡党之情,终定君臣之契,任居上将,位重台司;今欢始死,景遽外叛,盖所图甚大,终不为人下故也。且彼能背德于高氏,岂肯尽节于朝廷!今益之以势,援之以兵,窃恐朝廷贻笑将来也。’泰乃召景入朝。景果辞不入朝。”
又,“(太清元年)夏,四月,壬申,(高)澄入朝于邺。东魏主与之宴,澄起舞,识者知其不终。”
若元悦,观侯景之往行,知此人必不朝魏;而“识者”于高澄之忘形,“知其不终”,后高澄果为膳奴兰京所杀。此皆观往而知来者。
圣人观象设卦以为《易》,其吉凶悔吝皆依于象,有其象则有其吉凶。此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得之,乃人生大智慧!
“高欢始死,侯景遽叛”“东魏主与之宴,高澄起舞”都是象,元悦与“识者”观其象而知将来,未卜先知。
《周易·系辞传下》曰:“《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又曰:“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明于忧患与故。无有师保,如临父母。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典常。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周易》讲的是人生法则,“不可远”,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卦中,不知而已。但是“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把握一个“变”字,“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明于忧患与故”,则《周易》所谓“元亨利贞”“无咎”“无不利”。
《资治通鉴·梁纪十六》载:高欢死后,侯景据河南叛,归西魏。又上表梁武帝萧衍。萧衍接纳了侯景,以侯景为大将军,封河南王。“平西咨议参军周弘正,善占候,前此谓人曰:‘国家数年后当有兵起。’及闻纳景,曰:‘乱阶在此矣!’”后果有侯景之乱,萧梁也从此走向末路。
周弘正何以知“国家数年后当有兵起”?盖观梁兴四十余年之象:“宿将已尽”“境内无事,公卿在位及闾里士大夫罕见兵甲”,而萧衍“优假士人太过,牧守多侵渔百姓,使者干扰郡县。又好亲任小人,颇复苛察。多造塔庙,公私费损。江南久安,风俗奢靡”,及闻萧衍收纳侯景,知“乱阶在此矣”。
《周易》之理在。读其书,悟其理,遵其道,行其事,不卜而自能通达,《周易》所谓“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孔子说:“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履信思顺,人生处处是通衢,何以用卜?故知《易》者不卜。
孔子说:“德行亡者,神灵之趋;智谋远者,卜筮之繁。”(《周易·帛书·要》)
以《周易》占卜,因偶然之爻成偶然之卦,遽断人生未来之吉凶,进退行藏之取舍,我曾不信!然而用之者也时常有验。有验者,偶然乎?必然乎?盖偶然之中有必然。
《易》以决疑。有疑而问《易》,《易》以象告。观其象而玩其辞,通神者遂知将来。《系辞上》:“《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卜筮之学,盖本于天人感应。然“寂然无思”之《周易》果能与卜问者感而相应吗?答案是肯定的。
《易》与卜者问者之间盖有神存焉,识照浅则不能通。
“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不是随便挂个招牌,画张太极八卦,就能通神;更非拎个马扎,坐在路边,摆个地摊儿者所能知。若知,也就不会在路边饱受风寒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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