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凌厉的鞭子声响起。
下手的人非常狠，每一鞭子下去就溅起一道血线。
曲嫣刚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手握一柄牛皮鞭，凶狠地鞭打刑架上的人。
那人衣衫破裂，血迹斑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但即便如此，他漆黑的眸子依旧狠戾，充满恨意地瞪着她。
“公主，他竟敢瞪您！”
身边，宫女打扮的小姑娘愤怒地道，“您看到他这眼神，好像要把您吃了才解恨，您要再好好教训他才好！”“你等等……”曲嫣扔掉手里的鞭子，按了按太阳穴。
“公主，您不舒服吗？”宫女急忙扶住她，到一边的软椅上坐下，“奴婢帮您按好吗？”
“好，你按。”曲嫣趁机闭眼，查看这个世界的资料。
这是个有特定剧情的古代世界。
她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大北朝的三公主，极受皇帝宠爱，从小就无法无天，嚣张骄纵。
三年前，大北朝出征南境，灭了南边的燕国。
燕国皇帝被屠杀，太子年少，当时才十三岁，假扮成太监，被心腹重臣掩护着逃生。但很不幸，小太子最终还是被北朝军队俘虏，成为了奴隶。
虽然身份未被察觉，但沦为战俘奴隶的日子极为煎熬，小太子过得比畜生还不如。
可是再惨，也比不上被北朝三公主看上了惨。
小太子原名慕容寒，化名为穆寒，有一日在马厩喂食的时候，被三公主曲嫣一眼瞧中。
原因很简单，穆寒长得太好看了。
十六岁的少年，长身玉立，气质卓绝，即使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他的惊世俊容。
他有一张雕琢般俊美的脸，轮廓分明，冷俏里带着几分特殊风情，像江南的风，撩起一汪春水。
三公主曲嫣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对身边的侍卫说：“把他给我绑起来，送到本公主府中！”
三公主也才十六岁，尚未婚配，尚未开荤。
她对这个奴隶少年有兴趣，想拿他开荤。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奴隶居然不识好歹，竟然反抗，还把她一脚踹下了床！
三公主大怒，命人把穆寒关进公主府地牢，日日折磨，非逼到他下跪服软、自愿爬床不可。
可惜，穆寒是个硬骨头。
鞭打铁烙，种种酷刑都上了，他浑身是血，却连吭都不吭一声，更别说求饶了。
“我的妈呀……”曲嫣看完资料，太阳穴真的一阵阵抽疼。
这个三公主原主，太残暴了！
最要命的是，原主虐待的对象——燕国小太子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男主，你懂吗！
世界的气运之子，就算现在再惨，以后也会逆袭崛起的！
等到他暗杀了北朝皇帝，聚集旧国心腹，趁乱杀入宫中，到时形势就反转了。
虐待过他的三公主，最后的下场是——五、马、分、尸！
“公主，您说什么？”身后，帮曲嫣按摩的宫女名叫凝竹，疑问道，“公主是要找奶娘吗？”
“不是。”曲嫣忽地站起来，指着刑架，大声道，“把他给我……给本公主放下来！”
一名侍卫上前来，恭敬地问：“公主，可是要泼盐水？”
曲嫣蹙眉：“什么泼盐水？”
侍卫回道：“伤口渗入盐水，能够令人疼得直打颤。公主之前不是都这么玩的吗？放心，这个奴隶命硬得很，死不了。”
曲嫣忍不住掩面：“……”
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难怪男主后来黑化，灭国屠城，把原主五马分尸，曝尸荒野。她竟然还得感化他。
是嫌死得不够快吗？！曲嫣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本公主今天不想用盐水，你去把他放下来，动作轻点。”
侍卫不敢再多问，恭声回道：“是，三公主。”
侍卫上前，打开刑架上的锁铐。
少年刚遭受过酷刑，浑身是伤，失去支撑就无法站立，跌倒在地。
侍卫踹了他一脚：“少装死，起来！”
曲嫣正想制止侍卫的粗暴，突然听见一声娇脆的声音由远及近——
“三皇姐！手下留情！”
曲嫣转头，只见一个身穿紫色宫裙的少女小碎步跑过来，面上神色焦急。
“三皇姐，你就不要再打他了！”
来者是原主异母的妹妹，排行第四——四公主曲灵儿。
“你为他求情？”曲嫣挑了挑眉。
她在资料里看过，四公主曲灵儿也不是什么善茬。
和原主一样，都是骄纵刁蛮的人物。
“对呀。”曲灵儿眨巴着水濛濛的鹿眼，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很骗得了人，她看向满身是血的少年，哎呀一声惊呼，“三皇姐，你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多么俊俏的一张脸啊，要是毁容了可怎么办？”
“行了，别跟本公主来这一套。”曲嫣端起娇蛮公主的架子，冷眼睨她，“四皇妹，你就老实说吧，你今天来我这儿，到底是想干什么？”
原主和曲灵儿的关系并不好。
两人的生母皆是宠妃，这些年来在后宫中斗得你死我活，只差没下毒弄死对方了。
她们生下的女儿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手足姐妹情。
“三皇姐，你就把这个奴隶送给我吧。”曲灵儿毫不客气地开口索要，“我和父皇说过了，父皇说，很快就要给三皇姐你挑选驸马。那你留个俊俏奴隶在公主府里，不像话。”
“拿父皇压我呢？”曲嫣懒懒勾唇，“你觉得我会不会害怕？”
“三皇姐，区区一个奴隶，你又何必死抓着不放呢。”曲灵儿瞥了少年一眼，心痛道，“与其被你打死，还不如送给我当马奴。”
三皇姐真是粗鲁不堪。
对待这样绝色的少年，居然只知道严刑拷打。
如果送到她的公主府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她一定把他调教得乖乖听话。
“本公主就是不放，怎么样？”曲嫣用着原主的骄纵人设，倒是挺爽的，耍横地道，“有本事你咬我啊？看父皇会不会饶了你！”“蠢货……”曲灵儿嘴里小声嘀咕。
一点脑子都没有，只知道使蛮力耍横。
曲灵儿内心鄙夷，脸上没流露出什么，提着裙摆走到少年身边，蹲下来，语气怜惜地问道：“你伤得怎么样？三皇姐下手也太狠了……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曲灵儿心中十分有把握。
她出身高贵，长相可爱，又这样温柔以待，这世间绝对没有一个少年能够抵抗得住。
更何况，眼前只是一个卑贱不堪的奴隶。
少年原本半阖着眸子，此时缓缓睁开眼，额上有血珠滚下，滴在睫毛上，染红了瞳孔。
他眸光极狠，充满戾气，突然直起身冲曲灵儿扑去：“滚！”曲灵儿吓了一跳，倒退跌坐在地，哇的一声哭起来：“呜呜……你这个该死的奴隶，本公主好心要救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本公主？”
她长得白嫩，小圆脸无辜可爱，哭起来真真令人心疼。
但那少年目光如恶狼，盯着她，似要撕下她一层皮来。
曲灵儿边哭边后退，莫名有点害怕。
真是奇怪，她百试百灵的装善良招数，今儿怎么失灵了？
“四皇妹，你省省吧。”曲嫣在旁边看戏也挺开心，慢悠悠地道，“别怪皇姐不劝你，这个人，你还是离远点的好。”在原剧情里，曲灵儿后来确实“救”了男主一次。
她把男主带回她的四公主府，美其名曰养伤。
曲灵儿不像原主动辄用刑暴打，她更阴毒，用的全是后宫那些肮脏招数。
下春一药、捆绑、滴蜡、喂蛊，全都招呼在男主身上。
但男主终究是男主啊，哪里是尔等恶毒女配能糟践的！
男主不久后就被心腹暗卫救走，并且在心底狠狠记上了这笔帐。
后来的灭国屠城之日，曲灵儿的下场没比原主好到哪里去，直接被拖去军营充当军妓了。
“四皇妹，请回吧。”
曲嫣挥了挥手，身后的贴身宫女凝竹立刻忠心的上前，帮忙逐客：“四公主，您请。”
“哼。”曲灵儿擦掉眼泪，恨恨道，“这个奴隶，我要定了，三皇姐等着吧！”
曲嫣没把她的狠话放在眼里。
什么奴隶，这可是一尊活阎王！
谁拦着谁死！
她倒是很想要让给曲灵儿，无奈不行啊！
她这次的任务非常艰巨——不仅要阻止男主黑化，不让他成为一代暴君，还要培养他的仁爱慈心，爱护百姓，善待敌国俘虏。
爱护百姓这一点也就罢了，但善待敌国俘虏？
他都被敌国虐待成这样了……能有什么慈心啊！
“来人，安排一间厢房，让他先住着，然后宣太医给他疗伤。”曲嫣指着少年，对侍卫吩咐道。
“是，三公主，属下这就去办！”
侍卫办事利索，马上退了下去。
曲嫣这才有空仔细打量少年的模样——他脸上染血，仍能看得出剑眉星目，眸色因血迹而赤红，像一匹凶狠的野兽。
“你不必假惺惺，我绝对不会上你的榻！”少年冲着她呸了一口，嘴里有伤，吐出的是血水。
曲嫣有点小洁癖，赶紧后退了一步，笑嘻嘻地道：“你想多了，本公主就只是想治好你的伤，再接着打。”
她这么一说，少年反倒安静了。
因为这确实是原主会干的事，猫捉老鼠般的反复折磨。
“你放心吧，本公主对你的身体没兴趣了。”曲嫣为了让他安心，故意说道，“你看看你，遍体鳞伤，就算治好了，也处处是疤痕，太扫兴了！本公主留着你，就只想折磨你而已。”
少年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被打得鲜血淋漓，再痛他也忍得住。
但失身之辱，他绝不能接受！“哎，一身污血，真是脏了本公主的眼睛。”曲嫣招手，让另两名侍卫上前来，“快把他抬走，动作放轻点，若把人又弄伤了，本公主唯你们是问！”
“是，三公主请放心，属下们一定小心！”两名侍卫恭敬应声。曲嫣回到自己的公主寝房，把这个世界的资料又仔细梳理一遍。
没有破绽！
原剧情里，就是男主复仇复国的逆袭之路。
他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灭了北朝之后，又把东西两边的梁陈两国收为附属国，一统江山，称帝为皇。
他的意志刚硬如铁，没有人能动摇。
直至最后，他连个妃子都没有纳，终生未娶，后宫虚无。
可见这人心智有多坚，美色是迷惑不了的。
“小七，这个世界的剧情里没有女主吗？”曲嫣唤出系统助手小七。“宿主，这个世界没有特定的女主。”小七回道。
曲嫣头痛地揉揉脑袋。
太难了……
美人计肯定是行不通的，刻意对他好更不行，他绝对不可能相信。
他现在心里一定是想着伺机杀死她。
“启禀公主，太医那边回话，已为那名奴隶治伤敷药。若要全部的伤口痊愈，恐怕需要三个月。”一名侍卫前来回话。
“知道了，下去吧。”曲嫣想了想，又道，“等等，你带本公主过去看看。”
“是，公主。”
公主府占地很广，楼台亭阁，小桥流水，一派风光霁月。
曲嫣跟着侍卫，越走越僻静，疑道：“你们把人安排在什么地方？”侍卫回道：“回公主，在马厩旁的茅屋。”
曲嫣无语了：“本公主说的是厢房！为什么会在马厩旁的茅屋？”
侍卫惶恐：“奴隶的住处不是在马房就是柴房。要不然……属下这就去给换？”
“算了算了，先这样吧。”曲嫣抬抬衣袖，阻止。
人家重伤在身，搬来搬去，岂不是又遭受一次折磨。
茅屋就茅屋吧。
曲嫣来到马厩边的茅屋前，隐约闻到一股动物的腥臭味。
她捏了捏鼻子，对侍卫道：“你下去吧，本公主自己进去就行。”
侍卫立刻把佩剑给她：“公主，您拿着防身。那奴隶若敢对您不敬，您就斩杀了他。”
曲嫣接过。茅屋破旧，门板很薄，屋里面的穆寒躺在榻上，对于外面的对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他黑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寒芒。
这个恶毒残暴的北朝公主，不配活着。
他原想忍耐一段时间，蛰伏在公主府，伺机跟着她进入皇宫，刺杀北朝皇帝。
但现在他不想忍了，他要杀死她。
“吱呀”一声，曲嫣推开了茅屋的门。
她提着侍卫给的佩剑，进屋就随手搁在了木桌上。
她走近床榻，弯腰瞧了瞧他，满意地点头：“上过药果然气色好些。”
他脏污染血的脸庞被洗干净了，一张白玉般的容颜显露无疑，俊美无双，超凡出尘。
他身上褴褛的破衣大概被太医给换了，此时穿着一件白色粗布衣衫，领口微敞，露出玉雕般的精致锁骨。曲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为什么人长得好看，就连锁骨都这么漂亮呢？
“你都伤到哪儿了？”她问。
穆寒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三公主这话问得妙。”
她亲自动的手，话却像是无辜极了。
“都是皮外伤。”曲嫣只能厚颜无耻的说下去，杏眸微弯，笑得清甜，“没有伤筋动骨，你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如此说来，那还要多谢三公主手下留情了。”穆寒黑眸深处的戾气一闪而过。
没有伤筋动骨？
她在他胸口烙的铁印，上面偌大的“奴”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昭显着无尽的耻辱！“不客气……”曲嫣若无其事的在榻边坐下，“其实我过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公主请说。”穆寒的口吻异常恭敬。
曲嫣嘴唇微张，正想说话，突然感觉脖间一紧！
穆寒不顾自己身上伤口崩裂，动作迅速，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凶猛，瞬间就扼住了她咽喉，她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三公主可以到地狱，和阎王爷慢慢说。”穆寒黑眸如冰，森冷的杀机涌动，手掌下的力道逐渐加重。
曲嫣小脸涨得通红，很快就憋得发紫。
她濒临窒息，双手胡乱揪住他的衣衫，一个使劲，不小心把他的腰带扯了下来。
他才刚敷过药，不方便穿太紧的内衫，腰带一落，领口就大大的敞开，露出了大片胸膛。
穆寒一僵，迅速裹紧了自己，同时也不得不暂时松开了她。
“咳咳！咳咳咳……”曲嫣捂住自己的脖子，拼命咳嗽。
她满面殷红，咳着咳着连眼泪都飞溅出来。
穆寒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再次倾身欺压过来。
曲嫣侧身一躲，索性翻身上榻，跨坐在他腰间，狠狠抓住他的双手，压在榻顶。
她力气奇大，眸光含泪，光泽颤动，又狠又美的样子，警告道：“你够了哦，我让你掐一次，就算补偿那两鞭子。”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确实顺手抽了他两鞭。“你要是敢再动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凶狠又幼稚地威胁，“我会把你的衣衫撕得粉碎，你信不信？”
穆寒浑身僵硬，紧绷而充满杀意地瞪着她：“你敢！”
曲嫣勾唇，娇哼：“我有什么不敢？”
她大力丸是白兑换的吗？
花了她十万积分啊！
好在系统主神这次给了优惠，看在任务难度高的份上，大力丸的效果不是一次性，而是直至此次任务结束。
他想从她手里逃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乖乖听话，知道吗？”曲嫣两手抓着他的手腕，压在上方，又用双腿压制住他的腿，让他不能动弹。
穆寒羞愤欲死。
他内心极度震惊——这个丧心病狂的三公主，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上次轻轻松松一脚把她踹下床，难道是她欲擒故纵，故意让他？
“别挣扎哦，不然你只会更痛。”曲嫣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太像女色狼，赶紧补充道，“你的伤口会裂开。”
两人贴得太近。
下半身几乎要碰到一起。
曲嫣最初没往其他方面想，但渐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低头一瞧，脸颊爆红！
“你、你你居然——”她瞠圆杏眸，指控他，“你起反应！”
不是说对原主深恶痛绝吗？
不是说坚决不肯顺从，才被原主关入地牢严刑伺候吗？
他居然对一个憎恶至极的敌人，起反应！“你……滚开！”穆寒比她更无法接受，咬牙恶狠狠地道，“滚下去！”
他极度愤怒，内心羞耻又憎恨自己。
他不可能对她起反应！
之前她无数次刻意撩拨，软身贴近，他只觉得无比恶心。
为什么此刻……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的香味？
她用了催一情香这种龌龊无耻的手段？！曲嫣连忙从他身上跳开，站到床榻下，俏眸含羞带怒：“你这个坏奴隶，原来你对我有不轨的心思！”
“荒谬！绝不可能！”穆寒怒咬着牙，不管身上伤口裂开流血，又一次染红了衣衫，直身坐起来，厉声道，“妖女！你在身上涂了什么香？”
“我哪有涂什么……”曲嫣突然一顿，蹙了蹙眉。
不会吧？
难道跟她身上的玫瑰香有关系？
这原本是系统给的金手指，她还曾嫌弃过没什么卵用。
“果然——”穆寒见她神色迟疑，便猜到必有蹊跷，只觉得恶心至极，“你给我滚远点！”
若非他暂时还不想暴露暗卫队的存在，现在就一把火烧了这肮脏淫秽的公主府！
“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反应，还反咬我一口……”曲嫣气恼，但她终究有点心虚，猜测着估计是系统闹出的乌龙。
她哼了声，转头离去。
到茅屋外面，她故意大声对侍卫说：“给我看牢了！不准给药，不准给饭，我要看他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侍卫问：“是，公主。您要饿他几日？”
曲嫣嚣张跋扈地回道：“饿死算了！他不跪下来跟我求饶，就把他活生生饿死！”
“是，公主。”
穆寒在屋内听到她狠毒的声音，冷冷嗤笑。
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他绝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反应。而事实也证明如此，她一走远，香气散掉，他的身体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曲嫣气呼呼地走掉。
她倒不是气穆寒，而是气胡乱搞事的系统。
“小七，你出来！”她唤出系统助手，“你给我老实交代，我身上的香气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回宿主，你之前不是抱怨这个香气金手指没什么用吗？系统主神这次给你增加了福利。在古代这个世界，你的香气在血腥气的激发之下，能令男人神魂颠倒。”
“……什么鬼？”曲嫣简直更生气了，“我不要这种淫一乱的金手指！你给我收回去！”
“对不起，宿主，小七没有这个权限。”小七的电子音一贯的卖萌欢快，“但宿主可以用积分购买‘香气屏蔽丸’，服用一粒能屏蔽12个时辰。”
“要花多少积分？”
“一袋10粒，整袋买有折扣价哦，只要八万积分。”
曲嫣都想翻白眼了。
系统主神也太特么的抠了！
尽想着扣她的积分。
快穿界的周扒皮啊！
“买！给我来一袋！”曲嫣没办法，忍着肉疼的感觉，大手一挥，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一袋香气屏蔽丸。
“叮！恭喜宿主，购买成功！宿主的总积分，实时更新，现在是1072万分！”小七提醒，“宿主请加油，这个古代世界的难度是SS级，完成任务之后可以获得双倍积分，即200万。”
“行，我知道了。”
曲嫣忍不住在心里吐槽，SS级就这么难了，更高难度的SSS和SSS+，那得可怕到什么地步？
“宿主请放心，SS级以上的难度，需要在宿主的同意下才会开启。”曲嫣嗯了一声，关掉系统。
她回到公主寝房，招来贴身宫女凝竹，问道：“本公主记得，府中有一位易容术精湛的医女？”
“回公主，是的。您要找医女来为您乔装易容吗？”凝竹自小就服侍三公主，对于她贪玩爱刺激的性子很了解，以为她又想乔装出去玩。
“没错，你马上替本公主把医女叫来。”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经过医女的巧手，曲嫣容貌大改，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她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
原本凝白若雪的肌肤变成了蜡黄色，看上去像长期营养不良。
眼皮处不知用什么粘稠剂修饰，双眼皮没了，眼睛变小了，挺翘的鼻子也变成了小圆鼻。
医女还很细心地把她脖子和双手的肌肤改色。
她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曲嫣表示很满意，穿上府内下等宫婢的衣裙，对凝竹和医女警告道：“本公主易容之事，不许泄露，否则……”
“是，奴婢不敢！”
凝竹和医女立马就吓得跪下来。三公主惩罚人的手段，她们再清楚不过，打死都是小的，折磨到发疯才是最可怕的。
曲嫣见她们这么惊恐，心里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原主实在太造孽了。
“都起来吧。”曲嫣挥挥衣袖，让她们下去。
天黑入夜之后——
曲嫣吃下一粒香气屏蔽丸，乔装成小宫婢。
守在马厩茅屋外面的侍卫，提前收到过她的暗中命令，巡逻守卫时要多偷懒。
她蹑手蹑脚的，很顺利就进入屋内。
穆寒躺在木榻上，好像是睡着了。
他身上裂开的伤口没有处理，血迹染衫，已经干涸。
他自从被关入大牢起，就没怎么吃过东西，今天又被饿了一整日，嘴唇发干。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
曲嫣走近，摸了摸他额头，还好没发烧。
“谁？！”
昏睡中，少年依然很警觉，陡然睁眼，眸光狠厉。
“嘘……你小声点！”曲嫣小声说道，“我来给你送饭的，你别这么大声，惊吵到巡逻的侍卫就坏了。”
“你是谁？”穆寒戒备地盯着她。
“我叫小橙。”曲嫣冒用了一个宫婢的名字，“柑橘橙的那个橙。”
“谁派你来给我送饭？”穆寒并未轻易卸下防备，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馒头，“难道你不知道你们三公主已经下令，不准给我送食物？”
“我是偷偷溜进来的。”曲嫣开始一本正经编故事的模式，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日在驯马场，有一匹马受惊乱奔，我被撞倒在地，险些死于马蹄之下。幸好你及时勒住了缰绳，驯服野马，救了我一命。”
根据她的资料显示，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他刚进公主府的时候，三公主知道他之前是马奴，就让他驯马。
有一匹野马性烈，横冲直撞，不少宫婢侍卫被撞倒。
最后就是穆寒驯服了那匹野马。
而小橙这个人，也真实存在。
曲嫣心知，穆寒身为男主，必定心思缜密，警觉多疑。她要假扮，就得足够真实。
她已经让人把小橙这个宫婢偷偷藏起来，由她冒名顶替。
“我虽然只是个下等奴婢，但我娘从小教我，受人点滴恩惠当涌泉相报。”曲嫣眨着不大的单眼皮眼睛，一脸诚恳，“我没什么本事，没法救你出去，只能给你带两个馒头，你别嫌弃。”她从怀里又摸出一个馒头，塞给他，“喏，你吃吧！”
穆寒拿着，并没有吃。
他已经饿了太久，肚子里像是痉一挛般的抽着，极为难受。
但天生的警惕心，让他没有轻易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宫婢。
“你是不是口干，吃不下？”曲嫣装作不知道他的防备，憨厚地道，“我去给你倒点水。”木桌上，有一壶冷掉的茶水。
这是之前太医来看诊时，宫人给准备的。
曲嫣倒了一杯过来，递到他干涩的唇边，“你嘴唇都渴得起皮了，喝点水吧？”
穆寒黑冷的眸子盯着她。
曲嫣与他四目相对，没有闪避。
这个时候她一定不能慌，既然选择了这个方法来接近他，她就要演到底。
“你怎么了？”她催促，“快点吃吧，万一被侍卫发现，恐怕就要被收走了！”
“你就不怕被发现，受到三公主的惩罚？”穆寒开口，冷冷地问。
“三公主那样的大人物，不会注意到我这种烧灶的小宫婢。”曲嫣眼也不眨地撒谎，“我是趁着侍卫换班，偷偷溜进来的。等会儿我再原路溜出去，没人会发现的。”
穆寒接过茶杯，一口饮尽。
冰冷的茶水苦涩，顺着喉管滑下，进到空荡荡的胃里，竟有点疼。
他倒不怕她下毒，他自幼以身喂毒，百毒不侵。
这种疼，是饿到极致的疼。
为免暴露身份，他一直忍着。
“你是不是嫌馒头不好吃？”曲嫣看他皱眉头，拿着馒头没有入口，“你喜欢吃什么？我在厨房当值，有时候可以偷偷拿几块肉。明天我想办法给你偷一个鸡腿来。”
穆寒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他吃得很慢。胃里难受，但慢慢的，有了食物的抚慰，冰凉的身体渐渐生起一丝暖意。
曲嫣看他把两个馒头都吃了，不禁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你吃饱了吗？我给你带了一些金创药。这是平日受罚打板子后给的药，不金贵，但效果还可以的。你试试？”
她从怀里又摸出一包东西。
“你自己上药哦，我不会偷看的。”曲嫣把药搁在床榻边，转过身，背对着他。
屋里没有点蜡烛，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光泽浅浅。
穆寒拆开她放在榻畔的药包，粗劣的旧布包裹着，里面是半盒廉价的金创药。
确实是给下等宫人用的药。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点粉末，涂在身上裂开的伤口处，没有可疑。
“好了吗？”曲嫣等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嗯。”少年淡淡的嗓音。
曲嫣转过身来，弯眸一笑：“你肯用就好了，我还怕你嫌弃我的东西粗劣，不肯用呢。”
她这张脸实在称不上好看，但笑起来的时候单眼皮小眼睛里像是有光，灿烂如星子。
穆寒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掠过，哑声说了句：“多谢。”
他心里不是没想过，这有可能是恶毒的三公主所想的诡计，故意找个人来施恩，戏耍他。
但想深一层，这事没什么必要。
那个三公主只不过把他当成伶人男宠，贪色图鲜。
如此“隆重”的用心，她应该不会放在他一个奴隶身上。
更何况，就算是真，他也没什么损失。
“不客气，是我该谢你才对。”曲嫣尽职的扮演着小橙的角色，“你救过我，不然我早就被扔去乱葬岗了。三公主对待暴毙的下人，一向如此。”她说着‘自己’的坏话，“我听厨房干活的姐妹们说，你是被强抢进府的，遭了不少罪。你以后还是服点软吧，三公主的心可狠了……”
她捂住嘴，淋漓演绎一个下等小宫婢对恶名昭彰的公主的恐惧。
“你被三公主打过？”穆寒半靠在榻上，淡声问。
“没有。”曲嫣摇摇头，“我平日就在厨房里干活，没什么机会见到三公主。罚我们都是掌管厨房的嬷嬷。”
她卷起袖子，露出一道道被鞭打过的红痕。
这是她让医女‘做’上去的，十分逼真，不凑近看根本察觉不了。“你为什么会进公主府干活？”穆寒不动声色的试探，“自幼就进府？”
“不是，我是被我爹卖进来的。”曲嫣伤心地叹了口气，“我爹是北朝人，我娘是燕国人。我爹瞧不上我娘的身份，喝醉酒就打我娘，骂她是异族贱人。后来我娘病死了，我爹嫌我是个没用的女儿身，就把我卖给了牙婆。”
这是小宫婢小橙的真实身世，曲嫣情真意切地讲述着，“我七岁的时候被牙婆转卖入青楼，老鸨嫌我长得不好看，将来肯定不值钱，让我烧灶干粗活。后来老鸨又把我卖给另外一个牙婆，辗转着就到了公主府。”
“你娘姓什么？”穆寒继续探问。
“姓金。”
穆寒淡淡点头。
这确是燕国人的姓氏。
曲嫣看他点头，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来。男主不愧是男主，果然不好糊弄。还好她熟读这个世界的资料，挑选了小橙这个宫婢的身份。
“你娘是燕国哪里人？”穆寒看她一眼，俊美白皙的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你应该知道我是燕国战败的俘虏，我是京都人。”
“我娘也是京都人。”曲嫣眨了眨眼，露出一丝心生向往之色，“小时候，我听我娘说过，燕国京都繁花似锦，商铺酒楼林立，百姓都过得很好呢。”
穆寒心底狠狠一痛。
曾经的燕国京都，确实是繁花似锦，百姓安居乐业。
可那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当年，导致燕国战败，引北朝敌军入京都的叛徒，是他父皇最信任的镇国大将军，鲁元彪。
这个狼心狗肺的叛徒，如今成为了北朝的异姓王爷，享受着荣华富贵。
他迟早会亲手割了他的狗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给你送饭。”曲嫣悄悄地把他的神色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忆起了国破家亡的惨痛。
她故意说出自己娘亲是燕国人，就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多一点亲近感。
将来，她有机会帮他的时候，也好有个恰当的理由。
“你明天不必再来，危险。”穆寒淡淡地看着这个面黄肌瘦的姑娘，“我死不了。”
“不行！”曲嫣固执地摇头，“你又不是神仙，怎么死不了？人不吃饭就会死。”
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轻手轻脚地走出茅屋。
曲嫣走后，屋梁上悄无声息跃下来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殿下，可要属下去查此人身份？”
穆寒眯了眯眸，周身尊贵气势再无遮掩，冷然道：“查！”黑衣暗卫领命，身形如鬼魅，悄然消失于屋内。曲嫣离开茅屋，没有急于回公主寝房。
她往偏苑的厨房方向走去。
“宿主，有人跟踪你。”系统助手小七提醒她。
“嗯，猜到了。”曲嫣并不意外。
以男主的警觉性，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小宫婢。
他忍耐蛰伏在三公主府，是为了寻找一件重要东西，事关复国。
未达成目的之前，他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势力。
其坚韧吃苦的心性，可见不一般。
曲嫣一边想着，一边走入偏苑的下人厢房。公主府的下等宫婢都是住大通铺，她不动声色地爬上小橙的床位。
“小橙，你大半夜的，又去茅厕了？”隔壁床铺的宫婢被吵醒，咕哝埋怨了句。
“嗯，我肚子有点疼，可能是吃坏东西了……”曲嫣模仿着小橙的嗓音，惟妙惟肖地回道。
“赶紧睡吧，明天一早咱们还要当值。”隔壁床铺的宫婢翻个身，又接着睡了。
“好的……”曲嫣盖被子躺下来，打了个呵欠，干脆小睡片刻。
小憩半个时辰，她才悄然起身，偷偷回公主寝房。
而另一边的马厩茅屋，暗卫回去复命——
“殿下，那个小宫婢目前看来并无可疑。是否还要再查查她的家世身份？”
“查。”穆寒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淡淡道。
“是，属下领命。”曲嫣回到寝房，卸掉了易容，铜镜里又露出莹白娇艳的小脸。
“许医女，你这易容术……”曲嫣转头看侍立身后的医女，问，“能否教给本公主？你要多少钱财赏赐，只管报来。”
许医女是三公主母妃佟贵妃的心腹，被指派到公主府来当差，忠心耿耿。
她闻言立刻跪下，恭敬道：“公主有命，奴婢自当倾囊相授。”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你尽管教，该给的赏赐本公主不会少你的。”
曲嫣心想，这易容术虽然精妙，但维持不了几天，她总不能时时刻刻带着许医女在身边。
还是自己学会了好。
顺便，她要把系统空间开启了，放些易容所需的物品、武器、食物之类的东西。“小七，我要开空间。”她默默命令道。
“宿主，开启储物空间需要50万积分。”
“开！”
曲嫣说得爽快，心里还是很肉疼。
她这么多个世界穿过来，一直都没舍得花积分开启储物空间，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心疼也得忍着了。
而且，万一以后穿到末世的位面，也需要用空间。
“叮！恭喜宿主，已开启储物空间，可永久使用。初级空间十平米，每增加十平米要再消耗十万积分。”小七详细地介绍，“宿主目前总积分，实时更新，现在是1022万分。”
它还很热心地推销，“系统商城里还有许多新奇的道具，等着宿主逐一兑换哦！”
“滚。”曲嫣没好气。
就知道剥削她的劳动果实。“宿主，古代世界危险，你确定不来一套绝世武功秘籍？只需要20万积分，速练速成。”小七一点也不生气，萌萌哒的继续推销。
“不用！”
曲嫣赶紧关掉了系统。
想引诱她冲动消费，哼，想得美！曲嫣学完易容术，整理好储物空间，就美美地睡了一觉。
翌日一早，贴身宫女凝竹急匆匆跑进来，禀告道：“公主，不好了，四公主带着人闯进来了！”
“她又闹什么？”曲嫣起床，一边被宫女们服侍着穿衣洗漱，一边问道，“她带着什么人？”
“四公主拿着刑部手谕，说是要抓逆贼。”宫女凝竹气愤地道，“四公主未免欺人太甚，分明就是故意闹事！”
“抓逆贼？”曲嫣蹙了蹙眉，哦了一声，“我懂了。她冲着那个奴隶来的。”
看来四公主色心不死啊。
抓什么逆贼，其实都是借口，不就是想随便搞个理由把穆寒抓了，然后再从牢里把他捞出去。
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让穆寒成为她的人。
这招倒是不错。
“公主，您可不能让她欺负到您头上。”宫女凝竹不在乎什么奴隶，她是三公主府的人，自然要站在三公主这边。
“凝竹，你拿着本公主的令牌，带一队侍卫，去拖着四皇妹。”曲嫣脑中一转，已有主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知道吗？”
“是，奴婢这就去！”凝竹拿着令牌，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曲嫣挥挥手，让身边伺候的几人都退下去。
她自己坐在铜镜前，开始迅速易容。
四公主想抓人，门儿都没有。
男主若被抓走了，那她还怎么攻略他？
小片刻之后，曲嫣换衣乔装妥当，就往马厩茅屋行去。附近巡逻的侍卫在她特意安排下，有很大破绽，所以她轻易就悄悄进入了茅屋。
“穆……穆公子？”她小声唤道。
“是你。”
穆寒已醒，气色虽不佳，但比起昨天好了很多。
也许他私底下服用过什么疗伤药丸。
“你快点走，我听到外面吵闹，听说是四公主带着刑部的人来抓你了！”曲嫣表现得很着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袖。
穆寒拂开她的手，起身下床。
曲嫣见他波澜不惊，似乎早已经知道四公主来闹事的样子。
她心里猜测，他的暗卫已经给他传达了消息。
她脸上只装作不知，继续忧急道：“四公主比三公主还坏，你快走！我知道从偏苑出去，有一个狗洞，能通外面的大街。我们姐妹有时为了赚点私房 钱，偷偷绣帕子从那里溜出去，卖给小贩。你放心，很安全的！”
“好。”穆寒凝看她片刻，忽然点头答应。
曲嫣不知道他心底有什么谋算，反正此刻也不重要。
她面上一喜，捉住他的手，急切道：“你跟我来！我知道侍卫巡逻的规律。”
穆寒不喜女人碰触，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跟在她后面：“你带路。”
曲嫣确实是最清楚公主府巡逻规律的人，她看过所有地形和排班。
她左拐右拐的，带着穆寒一路安全的来到后厨偏苑。
“就是这个狗洞。”曲嫣指着墙角被花盆挡住的地方，“你是不是没爬过狗洞？我爬给你看。”
她怕他放不下曾经贵为太子殿下的身段，所以率先示范，搬开花盆，纤细娇小的身子灵活钻出了墙洞。
很快，穆寒就跟着钻出来。
他一身粗衣，容色俊美，即使从狗洞里钻出来也依旧不掩如玉光华。“你有可去的地方吗？”曲嫣问。
“有。”他淡淡回道。
“那你快去吧。”曲嫣转身，说着就要往回钻。
“你不跟我一起走？”穆寒突然问。
“啊？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走？”
“你若回去，很可能被查出是你放跑了我。”穆寒黑冷的眸子看着她，语气淡漠，听不出是担心还是试探，“一旦被查到，你就会被打死。你不害怕？”
“会被查到吗？”曲嫣有点不安起来，“那我怎么办？”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忽然像下定决心一样，坚定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我的私房钱都拿出来，跟你走！”
穆寒颔首：“我等你。”
曲嫣知道他绝对不是真的那么善心。
他是在试她。
“好！”曲嫣飞快钻回去，拿着一袋碎银子，很快就又溜出来。
穆寒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举动。
“我们现在往哪里走？”曲嫣揣好银子，一脸期待地问。
“会骑马吗？”他问。
“不会。”
其实她会，但小橙不会。
“那只能徒步。怕不怕辛苦？”穆寒又问。
“不怕。”曲嫣非常肯定地回答他。
……
五个时辰之后，曲嫣十分后悔自己之前说过这句话。
早知道她就说，她可以学骑马。
干什么要吃这种苦啊！
穆寒挑选的路线是走山路，攀过一座名为青柏山的荒山，绕路出京城。
山路崎岖，处处是野树灌木，还有不少暗处的野兽。
既辛苦，又危险。
随着天色渐暗，夜幕降临，危险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呜呜……我走不动了……”曲嫣坐在一块山腰的大石头上，揉了揉腿。
她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又酸又麻，快废了。
“穆公子，我们歇会儿吧？”她好心地道，“你身上还有伤，这么走下去，恐怕要吃不消。而且，我饿了……”她无辜地看着他。
她蜡黄的面容虽不美，却有一种娇憨的气质。
“我去抓兔子，我们烤兔子吃好吗？”曲嫣想到香喷喷烤得流油的兔子腿，顿时又有力气了，从石头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道，“你等着！我去抓一只又肥又好吃的兔子！”
她不等他回答，一头钻进了古树林中。
穆寒眯了眯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阻止。
他在大石边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这个小橙，有些古怪。
暗卫查回来的消息，并无异样。确实如她所说，父亲是个酒鬼，贪财好色。母亲是燕国人，早已经病死了。
身份上没有什么可疑，但怪就怪在她一点也不像从小被贩卖、吃惯苦干惯粗活的小丫头。
她似乎很天真，对他又善良又信任，竟敢跟着他一个尚算陌生的男子私逃。
她还有些娇气，耐不得饿，受不了渴。
更蹊跷的是，她虽肤色黑黄，手心却柔嫩。先前她几次捉他的手，他感觉到触感凝滑，不似有做过粗活的茧子。
他暂时还不想戳破她，就顺着她的意思，一起私逃，看她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大鱼，对他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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