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杜月笙从社会最底层一路打拼,为什么一次次摔倒了再爬起来,即便摔的鼻青眼肿,甚至筋骨挫裂,都是怀揣梦想从不气馁,直到最后走上人生巅峰,这种百折不饶的精神,百磨不屈的韧性,源自于他苦难的童年和悲惨岁月对他的砥砺。
杜月笙出生在距离上海三十多里的高桥镇,一条界滨河东西横穿而过,将高桥镇分割为南北两区,滨北属宝山县,滨南属上海县,杜月笙的家就在滨南。
1888年阴历的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传说中的鬼节。天空格外的澄净深邃,星星稀疏,月亮特大特圆特亮。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高桥镇的人们场院、树下、河边纳凉聊天的喧嚣。人们纷纷惊异,谁家的孩子声音这么大的?这一声哭,来自于杜月笙的喉咙。
杜月笙降生了。接生婆和他的母亲也非常惊诧孩子的哭声比三岁娃的声音还大。按说头胎男孩,白白净净,清清秀秀,应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杜月笙的母亲在短暂的幸福之后,眉头皱了起来,艰难的家境,大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如何养得活孩子啊?
消息传到杜月笙的父亲杜文清的耳朵里,杜文清丝毫没有做父亲的欢快,而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杜文清当时在在距离高桥镇二十多里的杨树浦跟人合伙开了一家米店。按说,米店的老板还愁没米吃吗?可那个中华民族深重的岁月里,米店的老板真是有时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现在人听了这事肯定觉得这是一场笑话。而在当时,向杜文清这样的小店老板终日为衣食担忧的人比比皆是。
自从八国联军用坚船利炮打开中国的大门之后,外国列强对中国政治上霸凌,军事上威慑,经济上侵略,地盘上殖民。尤其是上海和外国通商之后,外国商人每天都乌泱乌泱的过来,上海的小商人被倾轧、挤压到穷途末路,每天都有很多人破产。距离上海不远的杨树浦的小商人们谁不战战兢兢。杜文清家底薄资本小,更是经不起风吹浪打,在杜月笙出生前一周,杜文清的米店就没有从米行批发出大米。外国商人买断了杨树浦的米行,米价上涨不说,小批量的客户他们理都不理。杜文清连自己能不能生存下去都充满了忧虑,所以杜月笙的出生压根就让他高兴不起来。他感到瘦削的肩膀上无形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压力。
报信人说;总得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杜文清仰头看看天空上的一轮圆月;今天是中元节,月亮这么大这么圆,就叫他月生吧。
可是后来怎么又变成杜月笙了?这是杜月笙成为上海名流之后,国学大师章太炎感念与杜月笙曾经对自己的鼎力相助,引经据典为其改名杜镛,号月笙。语出《周礼·太司乐疏》,西方之乐为镛,东方之乐为笙。章太炎和杜月笙的故事后面再讲。
杜文清掏出进货用的几枚铜板让报信人捎回去给老婆养娃糊口,他靠着米店门铺跌坐下去,十指插进蓬乱的头发,他真不知道明天的米店能不能开下去。
几个铜板能维持几天?开玩笑呢,这不是打发乞丐么?杜月笙的母亲朱氏抱着儿子揣着一股戾气来找丈夫。她抱怨老公心硬,人生人吓死人,老婆生孩子,老公竟然不在身边,后来又抱怨老公给的生活费太少,未免太抠,谁知抱着孩子一进米店,对老公所有的抱怨都烟消云散了。老公太难了,朱氏理解了。
朱氏全名叫什么,有的书上记载叫朱雅琴,有的书记载叫朱永芳,可是究竟叫什么全名没有杜月笙后人权威的证明,本人也不能杜撰,就叫她朱氏吧。
杨树浦靠近上海,近水楼台,一些外商就来杨树浦投资建厂,当时杨树浦就办了很多纱厂。有了工厂,就有了消费,有了消费就有了市场,杨树浦慢慢的繁荣起来,可这都是有钱人的繁荣,穷苦人,包括杜文清这样的小店老板依然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看不到好日子的曙光。本来杜文清一个人都生活艰难,现在又多了老婆孩子,更是雪上加霜。但他还不能对朱氏发脾气,你是老公,养活老婆娃这就是老公的责任和担当。可见日子是八寸拽一尺的艰难。这天他们两口子都吃不到嘴,门外来了一个讨饭的叫花子,自然没啥施舍,这叫花子不但不嫌弃还免费给朱氏怀里的杜月笙算起卦来,说什么杜月笙是火命,杜文清两口子是金命,火克金,两口子早早要被命硬的儿子克死。还说杜月笙躲不过十五岁牢狱之灾,即便躲过牢狱之灾也躲不过十八岁血光之灾。朱氏一听这样给孩子算命,断定这是叫花子的挟嫌报复,就将恶作剧的叫花子骂走了。
其实,那个叫花子根本就不是个算卦的。从杜月笙一生的历程看,什么牢狱之灾,血光之灾都是胡掐的,只有一样,杜文清和朱氏早早的离开了杜月笙。这并不是叫花子的一语成谶,而是那个时代的困苦把两人逼死的。这都是后话。
言归正传,朱氏是一个贤惠媳妇,她眼见得丈夫很难,决定替男人分忧解愁。满月刚出,朱氏就到杨树浦一个纱厂去当女工。朱氏常年营养不良,身体虚弱,患有严重的低血糖。所以杜文清很不情愿让老婆去打工。但是有什么办法?
纱厂的条件极其恶劣,车间潮湿憋闷,棉絮飘飞。别说现在的五险一金,连最起码的劳动保障都没有。而且老板疯狂压榨工人的血汗,每天女工都要工作长达十几个小时,健康的女工都支撑不下来,朱氏更是吃不消。但为了生计,朱氏硬是挺着扛着。天长日久就积劳成疾,累了一身的病。
那时候没有节育措施,病怏怏的朱氏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孩。孩子顺利生下来,朱氏却因为产后大出血,撇下一家人去了另一个世界。
杜文清哭了个死去活来,可是难过归难过后事还得办理。杜文清倾尽所有,给老婆没了一口白木薄皮棺材,可是无钱安葬,只能把灵柩浮在高桥镇老宅外的田埂上,抱来稻草将棺椁盖住,以防日晒雨淋。
杜文清无力抓养 两个孩子,就把女孩送给一个宁波商人。为了给孩子母爱,杜文清续弦娶了张氏。张氏虽然是个后妈,但很善良,长相好,心底也好。把杜月笙当做自己的亲生子照管。父爱母慈,杜月笙重新回到生母在世时的温暖家庭。
好景不长,杜月笙五岁那年,父亲杜文清在那场历史罕见的旱灾中,苦苦奔波,终于油尽灯灭,去阴间寻找前妻朱氏去了。好心的后母张氏带着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杜月笙万分艰难的维持生活。曾经有一段时间还让杜月笙上了五个月的学堂。1895年的寒冬腊月的那一日,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北风吹着响哨子。饥肠辘辘,衣单身寒的杜月笙眼巴巴地旺着门外的被大雪抹平的路,期盼着后母的归来,然而直到那场雪下了三天三夜,后母也没见人影。张氏到底去了哪里?是在寻找生计的路上冻饿而死,还是养育孩子的沉重压力让她不堪重负最后终于选择了放弃?不得而知。史料没有记载。
三个亲人相继死去。只有八岁的杜月笙,望着茫茫人间的冰天雪地,想不清楚今后怎样活下去?他哭了,嗓子都哭哑了,没人能听见。
杜月笙先去对门堂兄杜金龙家蹭饭。在看饱了堂嫂的白眼之后,悄悄的离开了。后来又投奔了娘舅。娘舅家的日子照样过得非常艰难,平白的添一口人,多一张嘴,加一分负担,娘舅和舅母就不愿意了,杜月笙每次吃饭的时候吓的不敢多吃。尽管杜月笙眼里很有活,一早起来就干个不停,可是随着一天天的米价暴涨,娘舅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舅母因为一件小事把杜月笙狠狠的揍了一顿,不顾舅奶的阻拦,将杜月笙赶出家门。从此,杜月笙擦干眼泪,挽着袖子,缩着脖子,向高桥镇白雪皑皑的天地走去……
这一段历程,是杜月笙一生中的至暗时刻,人世的风霜刀剑早早的在他幼小的心灵上镌刻下坚韧的记忆,在高桥镇其他同龄的孩子被父母疼着爱着,一片馄饨幼稚时,他已经饱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过早的成长了,成熟了,铸就了他生命的底色。
随后,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杜月笙开始了高桥镇上小瘪三的生涯,而在小瘪三到加入青帮组织的那段时间里,杜月笙延续了他的苦难,只是苦难有了不一样的内容和滋味。明天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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