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附近的公园有文艺演出,我的目光落在我前边女孩的身上。
我轻声问她:“咳,可不可以做个朋友?没等她回应,我的脸已经红到耳根,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敢直接这样表白。”
女孩都矜持她也不例外,预料之中她拒绝了,我稍微有点遗憾,我高估了自己觉着我喜欢她,她就会喜欢我。带着这份遗憾离开了,以后没再见过面,自然也不曾联系过。
我是从农村出来到城里打工的,没什么学历和背景,来这个城市3年了,不容易终于熬上技术工。
刚好我也18岁了,但我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每月微薄的收入都会寄给家里。
她是市里面文艺演出队的,家庭背景更是比我好一万倍,她的父母都是政府部门的干部。
半年之后,我住的街道再次举办联谊会,刚好我没有上班。我拿着板凳再次来到这里,不知是否还能遇见她,当我左右张望时一个马尾辫从我肩边晃过,没错是她!我没有再无动于衷,我要勇敢一次,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回去就写了人生第一封情书,用了整整两个晚上的时间才完成。那一刻感觉比考大学都难。
让我欣慰的是她回信了,她夸我字写得好,文字组织得也很好,没有一个字是浪费的!
可她不知道,我曾是我们镇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因为某种原因家庭成分不好,父母发展不顺利,家里过得十分贫寒,没办法只能被迫就业。
那一年,正当我们交往得顺风顺水之时,我却出了意外,手被单位的机床轧伤,整个手掌只剩小拇指。对未来的一切向往追求都破灭了。
我带着一个小小的破行李箱回了老家,对人生没有了追求,整个人颓废不堪。惟一可以安慰我的是从前她给他的回信,我每当黄昏落日时就一遍一遍地朗读,重温彼时的美好,幻想她就在我身边。
这时豌豆大的的泪珠流了下来。她发现我不辞而别,也没有收到我的信件便四方打听,最后她从北方的城市搭乘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转了汽车,然后徒步走了四个小时,来到了我所在的西边小村庄。
见到我的瞬间,她的眼泪湿透了衣领,委屈而又气愤。她娇俏玲珑的模样,可爱漂亮的脸庞赢得了全村人的喜欢,我最小的妹妹甚至大声说:“嫂子好!嫂子你长得像电视上的明星一样!”
但我的老母亲却哭了,说:“这么好的女孩,人家又是城里的,你配不上人家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儿子咱不能耽搁人家。”
她一直在旁边听着母亲的话,但是始终不言不语,但嘴唇上已经咬出一道紫色的牙痕。
后来,她接过我母亲的话:“大娘,我不在乎,只要他还活着,暂且不说他少了几根手指,就是断手断脚,我这辈子也跟定他了。”
她没有跟城里父母打招呼,甚至亲朋好友都没书信通知,便牵着我的残手,在小村里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她没有穿上婚纱,没有朋友们的祝福,更没有爸妈的嘱咐,就这样跟我结婚了。
当我把家里祖传的玉镯戴到她手上时,她哭了,我的亲人们眼中也含着热泪。我爸妈更是搂着她说:“委屈你了孩子。”
按照她家乡的习俗,结婚她便带着我去了她家。要回娘家拜见岳父岳母还有她的亲属。赶到西安时,不巧最后一班长途客车离开了,我只好带着她来到一家旅社。
服务员打着哈欠说:“住一晚需要26元。我在心里仔细地盘算着:“26元,足足是我家里一个月的口粮,但刚跟她结婚也算蜜月中,如果不住下就得去车站露宿,这大冷天的我心里又过意不去。”
她看着我坚决地说:“太贵了,这明显就是欺负我们外地的,我们不住。”
寒风刺骨,我和她蜷缩在车站的长亭下。两毛五分钱一碗的馄饨,我和她总共吃了6碗,汤里的辣椒让我们浑身淌汗。她呵呵笑着说:“才一块五,以后咱们持家就要这样,既不要奢侈,也不能太对不起自己。”
这时下班的工人过来吃饭,他们哼着小区等着混沌。她当下兴起,拿出了在文工团登台时的勇气,为大家献唱了一首民俗歌曲。她唱的铿锵有力,嘴里呼出的热气被路灯照射着,唱到“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时,掌声雷动。
我看着她,流出激动的泪水,为她的勇气和坚持,也为我们的爱情。
农民工朋友们得知我们是新婚,工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称赞我找了一位外柔内刚的好妻子。
我红着脸把她抱在胸前取暖。大伙吃饱喝足后相继而散,我脱下了身上的军大衣,为她做了一个舒适的地铺……
我们的新婚之夜就这样度过。此后,我们生活在一起。一起相扶以沫,一切面对困难!简单而真挚的感情让我们很幸福。几年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儿子。懂事起,我就对他说:“你是个男子汉,要顶天立地,更要好好孝顺您的母亲,好好爱护跟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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