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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世上有些事天注定的,没有人能够改变。但是,有些事即使改变了,你却无法料到结局……
1.上山烧纸
“刚子,天亮了,起来吧,今天是你爸的忌日,咱们上山去看看他……”
天刚亮,房门外传来母亲的敲门声,陈刚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叫醒一旁熟睡的妻子,两人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开门,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吃过饭后,三人准备好东西便锁上门出了村子,往后山陈刚父亲的坟墓走去……
陈老汉的坟墓位于后山的半山腰,在一棵粗壮的老松树下。来到坟前,母亲和妻子两人在坟前准备香火,陈刚在周围清理坟边的杂草。
点完香,三人围在坟前烧黄纸,陈刚的母亲一边烧纸一边说着话,想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告诉陈老汉。
烧完纸后,三人又来到陈老汉坟墓边,另外一座小坟前上了三炷香,这座小坟里面埋葬的是陈刚去年在河里淹死的儿子。
下山后,三人默默走回了村子,陈刚的母亲神色有些恍惚,也许是昨夜没有睡好。
“刚子,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断头崖看看……”
断头崖是当年陈老汉摔死的地方,说完,陈刚的母亲缓缓转身走向村外。
“妈,你小心点……”
陈刚的母亲点了点头,很快便消失在村口的拐角……
陈刚和妻子没有回家,径直来到了村后的一个厂房,那里是夫妻两人建的养鸡场。
中午,陈刚独自开车来到了镇上买饲料,刚到镇上,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刚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妻子哭泣的声音。
“怎么了?你哭什么?”
陈刚有些急了,可话筒里妻子迟迟不肯说话,问了半天,妻子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刚子,你快回来,妈出事了……”
2.牛家埠
陈刚挂掉手机急忙掉头往回赶,回到家,依然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和陈老汉一样,母亲也是从断头崖上掉下来的,没人知道是自杀还是失足……
母亲死后,陈刚夫妻两人的生活更加阴郁,每天早上天未亮,陈刚都会跑到后山母亲的坟前烧纸。
就这样持续了一周后,这天早上,天还未亮,陈刚揉揉眼睛又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旁的妻子还在熟睡中,陈刚起床后准备好香火黄纸,扭头看了一眼堂屋内母亲那张黑白遗照,便推开门走出了村子。
清晨山间的小径上铺了一层露水,没走多远,陈刚的鞋子和裤脚便湿透。也许是昨夜没有睡好,陈刚精神有些恍惚,一路昏头昏脑地走到了半山腰的小坟包前,点完香正准备烧纸的时候,陈刚余光突然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白衣男人……
陈刚打了个激灵,大脑瞬间清醒过来,急忙起身躲到一旁,仔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越看越是心慌。
这男人身穿白衣白裤白鞋,面色也如同即将入棺的死人一般惨白无光,陈刚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到身后的,他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
“你……你是谁?”陈刚哆哆嗦嗦问道。
男人面色僵硬地笑了笑,枯槁的嘴唇动了动。
“我姓王,名叫王守川,牛家埠人……”
陈刚心头一颤,牛家埠这个地方他听说过,就是他所住的牛角村百年前另外一个村子,当年那个村子闹了一场瘟疫,几乎全村人都死了,直到几十年后,这里才新建起了现在的牛角村,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男人可能不是活人……
“你……你要干什么……”陈刚吓得连连后退。
男人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陈刚别害怕,只是动作显得有些生硬。
“年轻人,你仔细看看,你好像拜错坟了……”
3.拜错坟
陈刚楞了一下,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前的小土包竟然不是自己母亲的坟墓,可能是由于早上神情恍惚,认错了坟……
这个小坟包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周围长满了荒草,而陈刚母亲的坟墓就在小坟包后面不远处,是陈刚走过头了。
白衣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柔和地看着陈刚,突然问道:“那座墓里埋葬的是你的母亲?”
陈刚点了点头。
男人继续问道:“我发现你每天早上都过来烧香,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想起母亲的死,陈刚神情有些落寞,低声道:“从山上摔死的,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母亲……”
说完,陈刚缓缓走到母亲的坟前,重新点了三炷香,一边烧纸一边轻声和母亲说着话,告诉母亲自己和妻子两人都很好,让母亲放心,如果缺钱了一定要记得托梦给他。
白衣男人默默站在陈刚身后,待陈刚烧完黄纸,男人突然问道:“你后悔吗?”
陈刚愣了一下,“后悔什么?”
男人继续说道:“你母亲发生意外,但是你却没有能力阻止,你后悔吗?”
陈刚叹了口气,“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有些东西就是天注定的……”
白衣男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如果我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能接受你母亲死而复生吗?”
陈刚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直愣愣地看着身后的白衣男人,“真……真的可以吗?”
白衣男人微微点头,陈刚急忙想要跪下祈求男人帮忙,还未跪下,身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
“我愿意帮你是念在你孝心可嘉,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一切皆幻梦一场……”
说完,白衣男人的身影渐渐凭空消散,陈刚揉了揉眼睛,四处转了一圈,半山腰一片寂静,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幻觉一般。
回到家后,天色还未亮,妻子还未睡醒,陈刚躺回床上回想着刚才山上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屋内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陈刚猛然惊醒,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妻子,心头一紧,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是谁在敲门?
很快,房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刚子,天亮了,起来吧,今天是你爸的忌日,咱们上山去看看他……”
4.母亲
陈刚僵在床上一动不动,感觉自己的脑仁快要炸开一般,听着门外母亲熟悉的声音,深深的恐惧感弥漫全身……
半晌后,陈刚轻轻下床,打开房门,一股熟悉的饭香味飘来,是母亲做的饭菜香味。
走出门,堂屋正中间那张黑白色的遗照消失了,母亲正在饭桌前忙碌着,听到身后的声音,陈刚的母亲缓缓转身。
“来吃早饭吧,吃完饭咱们去山上看看你爸……”
陈刚看着眼前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母亲,陈刚突然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见陈刚愣在那里,母亲缓缓走了过来。
“怎么了刚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眼前母亲慈祥的面容,陈刚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见陈刚流泪,母亲以为儿子想父亲了,低着头也抹起了眼泪。
“刚子,别哭了,我知道你难受,娘心里也不好受……”
陈刚轻轻将母亲揽在怀里,感受着无比真实的母亲,陈刚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那个白衣男人没有骗他,母亲,竟然真的回来了……清早烧香认错坟后,我阴差阳错救了母亲一命。
吃完早饭,母亲准备好东西,三人锁好门往后山父亲的坟墓走去。一切无比熟悉,陈刚渐渐明白了,自己重新回到了母亲出事的那天早上。
在父亲坟前烧完纸,三人下山回到了村口,母亲的神色有些恍惚,她突然说道:“刚子,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断头崖看看……”
母亲话没说完,陈刚马上说道:“妈,我陪你一起去……”
母亲摇了摇头,“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去坐一会就回来了……”
陈刚坚持道:“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母亲只好缓缓点头,陈刚让妻子先去养鸡场,自己晚点再过去。随后便陪着母亲一起来到了村外的断头崖。
两人来到断头崖,陈刚特地让母亲远离崖边,坐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松树下。
母亲看着曾经丈夫落下山崖的地方,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倒了下去……
5.王守川
陈刚守在一旁急忙扶住母亲,心头一阵后怕,看来当时母亲肯定就是因为独自在崖边,身边没人,所以才不慎跌落下去的……
扶着母亲回到家后,陈刚深深松了口气,这一劫,终于算是平安渡过了。
母亲转危为安,陈刚心情大好。晚上陈刚让妻子多准备了几个下酒菜,吃完饭便找来哥们陈勇一起在院子里喝酒……
酒过三巡,陈刚醉醺醺地拽住了陈勇,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勇子,你猜猜,我前几天在后山见到谁了?”
陈勇也喝了不少,红着脸眼神迷离道:“谁……谁啊?”
陈刚嘿嘿一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我……我见到百年前牛家埠的人了……”
陈勇愣了一下,笑道:“你放屁,牛……牛家埠的人……怎么可能……那些人,早就……早就死完了……”
好兄弟不相信自己,陈刚顿时有些急了,他完全忘记了白衣男人的话,梗着脖子便将当天早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可讲完陈勇依然不信……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陈刚便被妻子叫醒,迷迷糊糊中,陈刚睁开双眼,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妻子在耳旁轻声说道。
“刚子,天快亮了,你今天不上山给母亲烧纸吗?”
陈刚愣了一下,猛然从床上爬了起了,一旁的妻子吓了一跳。
陈刚光着脚下地打开房门一看,发现堂屋空荡荡的,中间摆着一张黑白照,上面是母亲熟悉的面容……
陈刚直愣愣地看着那张遗照,过了许久,陈刚有些茫然的四周转了一圈,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不过是一场幻觉,母亲的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陈刚认为这一切包括那个白衣男人,只不过是他昨夜的一场荒诞梦境……
收拾好东西后,陈刚踏着晨露上了后山,来到母亲的坟前,烧完纸后,陈刚正准备回家,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扭头看了看母亲坟后不远处的荒草地,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在荒草地里翻找着什么。几分钟后,陈刚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眼前的荒草地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小坟包,坟前竖着半块残缺的旧碑,陈刚颤抖着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满是青苔的旧石碑上刻了一排小字。
“王守川先生之墓。”(原标题:《诡闻录之拜错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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