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石先生对古人从深切理解达到思想感情的共鸣。笔者曾多次提到,先生“思接千载”(刘勰《文心雕龙》语),屈原、李白、杜甫、石涛等古人,不仅是他研究的对象,还成了挚友。抱石先生以绝代天才与古人息息相通,使他笔下的人物不同于穿古装的现代演员而是真正的古人。
傅抱石在作画
先说说傅抱石画的第一个奇人,有着古诗“诗仙”之称的李白先生吧。傅抱石和诗仙李白都是对酒有情结的人,喝酒之后会产生创作的灵感,一个是爱酒的画家,一个是爱酒的诗人,可谓是千古同心。
一幅傅抱石作于1963年的《李太白象》十分有意思。傅抱石笔下的李白格外传神,可以说是天才画家给天才诗人‘造像’。”
李太白像
傅抱石在画上题字:“余所写太白象,以此较为惬意,精神刻画未卜能得万一不?傅抱石六十初度前二日,盖癸卯八月廿四日也,金陵并记。”画上还有两方印,一个盖在右上方,写着“抱石之作”,另一个盖在左下角,写着“往往醉后”。可以解读为:“傅抱石醉后的作品才会盖上‘往往醉后’的印章,并且盖印的都是其得意之作。”
春色
再说说傅抱石画的第二个奇人,有着千古文学天才的“屈原”先生吧。傅抱石年轻时就有屈原情结,他取名“抱石”,就是“屈子抱石自投汩罗”之意,傅抱石先后至少创作了七帧《屈原像》,显示他对屈原的敬重。
屈原图
画面上屈原散发披头,身着素衣,独立江畔、失魂落魄,身后是芦苇丛生、色调灰暗无情的江畔,前方是苍茫的汨罗江水,无边无际,屈原投江赴死前得神态 淋漓尽致,古装剧中自刎画面也总是离不开“披头散发”“白衣飘飘”……
整幅画用线高古,有六朝遗风,屈原的衣纹线条柔劲,毫无粗细轻重变化,一气呵成。《屈原》图最精彩之处莫过于屈原的眼睛,顾恺 之曾说,“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此图屈原忧愤不已,饱含感情,将忧国忧民的情态写露无遗,很符合传统人物画所要求的“气韵生动”的标准。这幅作品于2011年以1000万的价格落槌成交。
《云中君与大司命》
不止于此,16年6月初傅抱石的《云中君与大司命》2.3亿成交。这幅画作被称之为“一百年来最重要的中国画”,是傅抱石于1954年所作。
下面说说傅抱石笔下的第三个奇人,他就是有着千古隐仙陶渊明先生。傅抱石绘制过一些以陶渊明为原型的人物画,千差万别,面貌很多。《采菊东篱下》将人物塑作与山水画描写结合起来,是所谓的山水人物画的创作。在图中,傅抱石刻意不去描写人物的神态表情,而是将陶渊明的形象置于中景,呈现于山水之间。在山野中踱步的陶渊明手持菊花,一派闲散的姿态。而斜伸出来的松枝暗示着山林环境,左下方看似随意的墨点也有画家塑造环境的用意。这是一种以气氛营造来刻画人物的方法,显然傅抱石对此法巧妙运用,取得了成功。
隐者陶翁
傅抱石先生常画陶渊明,也许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主要的创作思想还是由于他有“史的癖好”,喜欢传统题材,他研究中国美术史也特别注重东晋至六朝这一段。
当然,还有很多千古奇人都是傅抱石先生喜欢画的题材,比如杜甫、苏东坡、王安石、谢安等等,傅抱石笔下的人物形象大多以古代文学名著为创作题材,用笔洗练,注重气韵,达到了出神入化的效果。人物以形求神,刻意表现人物的内在气质,虽乱发粗服,却矜持恬静。抱石先生的古人诗意画既有宏景鉅制,又有小品点晴,虽在有些画中题上诗句,但不占重要位置,有的只写题目,有时仅题款,可是读者一目了然是哪首诗或哪个典故。臻此化境,绝非偶然。先生所有的绘画作品都是转化为视觉形象的诗,他本身就具备诗人的气质,描写古人形象或其轶事,就是歌颂某一古人或吟咏某一场景的诗句。画的语言即诗的语言,画的意境即诗的意境。区别于一般所谓的“诗配画”,而是诗即是画,画即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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