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与《山河令》完成一场春日之约后,很多山人(《山河令》粉丝)还是不愿下山。
对山人来说,这已经不只是一部久违的良心武侠。
温客行X周子舒的相互救赎、双向奔赴,更是世间难得的,清风霁月的情——
无关风月,只关真心。
其他耽改剧为了众所皆知的原因,改为兄弟情剧本,甚至加女主、加配角、加感情线。
《山河令》从头到尾,展现的都是二者之间的真心。
两人之间各种直白的、隐晦的表达,让众多“山人”嗑得如痴如醉。
比如剧中温客行对周子舒说:“今晚夜色很美。”
是日式情话的“我爱你”。
比如二人在破庙里打斗,顾湘却在一旁拿着烧饼贴来贴去——
简简单单的“贴烧饼”,却有大大的含义。
简直!太大胆!
秒姐已经很久没有在国产剧,尤其是古装剧中看到如此露骨的表达了。
毕竟大多数时候,只有熄灯、红烛摇曳、切换镜头……
要是放以前,国产影视的“性暗示”可远不于此。
今天,秒姐就来好好说说——
国产影视这些年来,如何将“性暗示”玩得风生水起,在大家的脑子里涂满黄色废料添满各种想象。
《春光乍泄》里,张国荣和梁朝伟饰演一对同性恋人。
电影的一开头便是一场床戏。
两个孤独的灵魂纠缠暧昧,是肉欲,更是深情。
看完《春光乍泄》就会明白,在这段宛如“末日”的爱情里,性对于这样一对恋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爱情表达。
少即是多。
不裸露,不展现直接的激情,但其中诱惑,却更为性感和致命。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群部队大院的花季少男少女一起,怎么少得了萌动的情怀和情思呢?
电影中,每到宁静饰演的米兰的镜头,总是摇曳的、带着光的。
在夏雨饰演的马小军眼里,那就是情窦初开时,对梦中情人的幻想。
当他在米兰床下,透过窥探的视角,虽然只看到一双雪白的脚,却十分引人遐想。
没有一个正面的镜头,只通过局部镜头刻画,生动隐喻青春期男孩对性的渴望。
与后来流水线般生产,喜欢用各种堕胎撕逼表现青春的大起大落的国产片不同,姜文用《阳光灿烂的日子》告诉大家,原来青春期少男少女的情感张力,还能这么拍。
《霸王别姬》里,年幼的小豆子初学京剧,练唱《思凡》,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总是被他念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那是因为,他心底仍然认同自己男性的身份。
这时,他最信任的师哥,小石头,将一根烟枪狠狠捣进他的嘴里。
小豆子彻底沦陷了,被烟枪捣过的嘴里全是血。
此处暗示再明显不过——男性对女性的,也是花旦“开苞”。
小豆子心中的防线被突破,接受命运,“成为”了女人。因此,他终于唱对,“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李小璐获金马奖最佳女主的电影《天浴》,也是她早期少有的大尺度电影。
《天浴》里,她是一名下乡到西藏牧区的女知青,一开始她稚嫩青涩,牧场与世隔绝的日子,让她总盼着场部干部能帮她争取回城的指标。
秀秀从懵懂天真到自甘堕落,由一个苹果而起。
一个白净的男知青给了她一颗苹果,秀秀懵懂地接过,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份真挚的感情,和一份回城的希望。
苹果的隐喻,懂的都懂。
西方创世神话里,蛇诱惑夏娃吃下的智慧果,就是苹果,因此很多影视和文学里,苹果即禁果,妥妥的“性诱惑”。
秀秀吃下禁果,被骗了身子。
往后,越来越多男人自称能带她回城,用一个个苹果交换她年轻姣好的身体。
青涩单纯的秀秀,自甘堕落出卖身体,受尽欺辱和讪笑,最后也没有回到心心念念的成都。
20年前的先锋大胆之作,《大明宫词》。
陈红饰演的太平在挚爱薛绍死去后,遇到了和薛绍长相近乎一样的张易之,她死去的心仿佛复燃了。
即使张易之用各种理由诓骗她,把爱情当成工具利用她,但她仍然沉迷其中。
这一段蒙眼的戏码,并不是捉迷藏。
而是李少红隐晦表达的戏:朦朦胧胧的意境中,二者的追赶、交锋,闪烁的烛光,摇晃的镜头,都是情欲的张力。
芙蓉暖帐,昼夜更迭,几明几暗间,给人留足想象空间。
同样是武则天的故事,刘晓庆版《武则天》中,削发为尼的媚娘到了寺庙,竟遭遇尼姑言语和肢体骚扰。
尼姑先是以上级身份施压,“你要是跟我好,我就不告诉寺主。”
后直接上手,让媚娘亲身示范“啥叫宠幸”。
尼姑这短短几句暗示话语,一下将当时的历史、边缘人物的隐晦情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可谓不大胆。
更大胆的还有世纪之初的《少年天子》。
与近年来强调爽感、大女主在后宫大杀四方,走上人生巅峰的宫斗剧不同,《少年天子》从别样的视角体现了后宫妃嫔的不易。
不得宠的废妃在寂寥深宫中,得不到慰藉,和自己的“情敌”互相取暖,成了一对。
当二人互相依偎,诉说甜蜜的时候,从镜子中望去,两个女子之间的爱,被含蓄且文雅地点明。
后来她们的禁忌关系被太后发现,被怒斥为“对食”。
要知道,对食在古代,不仅是指宫女还太监结为夫妻,也指宫里女子因得不到帝王宠爱,又不得与异性接触。
禁忌关系被拆穿,放在宫廷里绝对是死罪。
然而郝蕾饰演的静妃,却跟太后来了这么一句。
您跟奴才吃对食都不后悔
我们有什么后悔的
镜头、台词、拍摄手法,每一样都暗含「性」的意味。
不为情色而情色,不靠裸露博关注,全为剧情服务。
十几二十年前尚可大胆,到了今日,却是谈性色变。
没有隐喻暗语,更多是欲说还休。
《如懿传》里乾隆下江南,一夜召幸六个江南名妓,如懿得知后前去劝阻。
皇帝与六名女子,想必是满屋香艳。然而剧中没有正面或侧面表现乾隆的荒淫,全靠名妓水玲珑鸡言鸡语,输出剧情。
少说、不说,甚至自我阉割。
电影版《白鹿原》公映时,田小娥被迫满足郭举人的私欲,用尿泡枣的情节被一剪没。
然而小说里,这一段却淋漓展现了田小娥被地主阶层压迫的苦难形象。
“每天晚上给女人的那个地方塞进去三个干枣儿,浸泡一夜,第二天早上掏出来淘洗干净,送给郭举人空腹吃下。郭举人自打吃起她的泡枣儿,这二年返老还童了。....大女人每天晚上来看着监视着她把三只干枣塞进下身才走掉,田小娥后来就想出了报复的办法,把干枣儿再掏出来扔到尿盆里去。”
《白鹿原》
删减之后,人设断层,成了一个只是追求性解放的浅薄人物。
《伟大的愿望》变成《小小的愿望》,高中生死前想实现“破处”梦想算不上伟大,相关“性喜剧”的情节遭到删减。
《想见你》里“生理期”的片段也遭到删减。
好的性暗示从不低俗媚俗,只会让文艺作品更有艺术品味和观赏性。
但审查越收越紧,“脖子以下不能看”,谈性色变,甚至可能无性可谈。
创作者无奈被阉割,观众隔靴搔痒,两边都没劲儿。
好作品难在夹缝中两全,倒是擦边球和软色情盛行。
好的创作、好的观众,期盼的不过都是一个更加晴朗开明的环境。
它曾存在,盼未来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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