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多如狗,豪杰遍地走。这话虽糙,理却不糙,不然不会有《隋唐英雄传》电视剧经久不衰、被奉为经典,若不是英雄豪杰与他们的故事真那么多那么精彩,哪能拍这么好。讲隋唐说隋唐,大家关注的重心和重点在隋朝后期和唐朝前期,隋朝前中期的人物不太受关注。隋朝杨氏终结南北朝乱世,一统天下,朝堂中的英雄豪杰、能人异士绝对是不少。这不,下面有一位,放在其他朝代绝对是要大吹特吹、青史留名的英雄,可在隋唐两代,此人的出现和事迹,仿佛一点波澜都未掀起。后世了解他的人甚少,史书对他的生平记录也不如我们熟知的人多。
达奚长儒,从名字我们便可以得出他不是汉族人的结论,姓达奚,名长儒,字富仁,官宦世家,久居北地代郡,鲜卑族人。达奚长儒的达奚俟,是西魏定州刺史;其父亲达奚庆,官至北魏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爵乐安公。达奚长儒年少时就因才能、胆识和节操出名,十五岁就袭爵乐安公,开始走上仕途,西魏丞相宇文泰将他视作亲信心腹、自家子侄培养,从事文职武事累计有战功,南去平定巴蜀一地,时常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无论是攻城拔寨还是野战防守,都是一等一的,典型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因实打实的战功升任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西魏灭亡,北周建立,平定北齐;北周灭亡,隋朝建立,覆灭陈朝。达奚长儒一刻没闲着,四处征战杀伐。开皇二年(公元582年),已是上大将军、二千五百户食邑的蕲春郡公达奚长儒被临时任命为行军总管,直率两千步卒。行军总管是皇帝在紧急情况的战时临时任命的官职,统兵出征,事休官毕。发生了什么大战事呢?需要隋文帝杨坚匆匆忙忙地派出这员老将带着那么点兵马奔赴战场。还未分裂成东西两大突厥的大突厥帝国,沙钵略可汗、弟弟叶护和潘那可汗带着十余万大军从草原一路向南进发,一路上烧杀抢掠。
这十余万起码是有十万骑兵,可能还说少了。当时刚刚建立的隋朝正在营建新都大兴城(唐代长安城),南朝陈还未灭亡,腾不出更多的军队抵御突厥大军,或者说隋朝军队没来得及集结反应,只能派出达奚长儒的两千余人螳臂当车,延缓一个十万突厥骑兵的南侵攻势。双方在周槃(今甘肃庆阳境)这个地方遭遇,寡不敌众是肯定的,隋军很恐惧,陷入突厥骑军的包围圈中,主将达奚长儒无畏无惧坦然面对着这一切,慷慨激昂鼓舞着士气。隋军已经溃不成军,只能在达奚长儒个人魅力下集结在一起,且战且退,转战三天上百里,兵器坏了用拳头,视死如归地与突厥骑兵厮杀。突厥人死伤数以万计,被杀怕了,士气衰弱,只好焚烧完己方尸体后大哭而走,回归草原。突厥大军的南侵计划遇到达奚长儒胎死腹中。隋军将士伤亡殆尽,连战十四场,达奚长儒身受五创,身体都被贯穿。
战后隋文帝亲下诏书嘉奖:突厥猖狂,辄犯边塞,犬羊之众,弥亘山原。而长儒受任北鄙,式遏寇贼,所部之内,少将百倍,以昼通宵,四面抗敌,凡十有四战,所向必摧。凶徒就戮,过半不反,锋刃之馀,亡魂窜迹。自非英威奋发,奉国情深,抚御有方,士卒用命,岂能以少破众,若斯之伟?言念勋庸,宜隆名器,可上柱国,馀勋回授一子。其战亡将士,皆赠官三转,子孙袭之。
《隋书》评价:长儒等结发从戎,俱有骁雄之略;总统师旅,各擅御侮之功。长儒以步卒二千抗十万之虏,师歼矢尽,勇气弥历,壮哉!
一年后达奚长儒死于任上,谥号威,猛以刚果曰,威服叛怀远曰威,蛮夷率服曰威。达奚长儒抗击突厥的故事更让笔者相信隋唐英雄遍地走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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