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天晨
辰是一个既表示空间又表示时间的常用词汇,表示时间的时候,则是古人所用的时辰的概念。宋代柳永的词《雨霖铃》中说: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辰,表示一段时光。辰时,约是现在的上午七点到九点。
表示空间的辰,则是和天上的星斗有关,为星辰的含义。魏晋有诗句曰:星辰为垂耀,日月为重光。辰,表示仰望的一个空间所在。
而辰字的本义,却和农耕有密切的关系。关于这个字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表示手持石锄的象形,表示日出而农作。即晨的本字。
辰的字源图示
还有一种说法,辰是蛤蚌壳之类软体动物的形象,是蜃的本字。不论如何,辰表示了清早的情境,可能是日出而作的劳动,也可能是这个时候劳动,挖掘出了地下的蛤蚌甚至虫蛇等动物。
总之,辰标记了上午的这段时间。而这时候,的确是虫蛇等动物活跃的时间,所以,十二生肖也以龙来表示这一类动物的活动状态。所以,辰是日出而作的劳动场面,不同说法只是在于,其字形本来是指工具还是动物。
辰的字形演变来看,字形产生了较大的变化。由一种具象的画面逐渐变成了抽象的笔画结构。这个是和书写工具的变化以及书写习惯的转变有巨大的关系。
甲骨文
甲骨文的辰,的确不太好区分表达的是贝类的动物还是手持石锄,总之这个形象的规律很明显,是直线和弧度组合起来的一种象形,笔者个人倾向于是手持石锄的样子。
金文
金文辰的线条和形态比较扭曲,更具画面感,看起来更像虫蛇类的动物形象。由此可知,这一字义的猜想很可能来自金文的形态。因为这个字的金文和表示虫子蜷曲身体的曲的非常像的。
战国楚简
楚简写法趋于简约,由此形象已经十分接近现在的写法,字形产生了两部分,笔画随意而自然,解放了扭曲的形态,更加抽象。
小篆
小篆是规范化的字体,把体态多样的字形转变为规整的线条组成,使之具有对称平衡的美感。早期的一些小篆依然是用多样的线条来表示。
小篆最后的定型,是简省了很多线条,形成规范化的书写。而且由字义而增加了止的含义,表示下地劳作。这是一种不背离原意的在创造,奠定了之后辰字的写法。
汉简
汉 · 额济纳居延后汉简
额济纳居延后汉简中的辰笔画更加简洁,延续了小篆的写法,让弧线变成了断线,笔画随意摆布又不离重心,散逸飘然,让线条更加趋于简化。
隶书
乙瑛碑
东汉隶书代表《乙瑛碑》中的辰,字形严谨,较之简书更加有序,笔势开张而雍容,重心平稳而又有动态,有左右伸展的舞姿之美。上半部分为横势为主,下半部分则有纵势。且横势中加以短竖作为衔接,没有重复之感。字形成熟而又有明确的美感意识。
楷书
董美人墓志
隋代董美人墓志的辰,楷书是汉字字形成熟的标志,有转折,有顿挫。这个字抑左而扬右,结体严谨,气质清秀,笔画有速度渐变的出锋,转折有力而得当。
行书
米芾行书
米芾行书笔法多变,笔势流畅而有力,充分体现了刷字的特点,中宫紧缩笔画开张,极具动态,妍美的同时而又有剑拔弩张的气魄。笔画虽多却一以贯之,笔断而势连。
草书
祝允明草书
祝允明草书的辰,笔势纵横,简略而有力,气势恢宏,撇画夸张的力度引导了整体的其实,连续的笔画线条顿挫体现了疏朗与严密的呼应对称。
辰这个字由朴实的劳作演变成具有诗情画意的词汇,唐代李商隐用之曰昨夜星辰昨夜风,而清代有诗却反用之: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体现了辰这个字的独特美学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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