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这东西,强求不得。
三毛说:因为缘而来的东西,终有缘尽而别的时候。因爱生痴,生疑、生惧,全然是因为情感,或两情相悦,或求而不得,或斩断红尘。
被誉为中国大仲马的张恨水,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作家,创作了大量的中长篇小说、散文,诸如《金粉世家》《纸醉金迷》等,将推动了中国通俗文学的发展。
其中《啼笑因缘》以赴京读书的樊家树与天桥下相遇的侠女关秀姑、唱大鼓书的沈凤喜、富家千金何丽娜三人之间的情感纠缠为主线,有描写、有泼墨,有小人物的爱恨,也有时局下的家国大义。
01
富家公子哥的娱乐场所,很少会是天桥下三教九流聚集地,尤其是在民国时期,人物的阶级壁垒是相当厚重的。百姓在颠沛流离和杂耍热闹中求生存,军阀官僚在舞会上推杯换盏,本不是一路人,樊家树却偏偏去了天桥,遇到了耍把式的关寿峰和关秀姑。
张恨水曾写道,安排樊家树第一个遇到关秀姑,就没有想着要成全两人的因缘。并不是我们认为的初恋美好但不完美,而是因为爽直侠义的关氏父女有着走江湖的豪气,并不会为钱折腰、为爱缚己。
樊家树欣赏关寿峰,引以为知己。在关父生病时,他垫交医药费,看到秀姑识字,送《红楼梦》等书,却也怕二人误会,尽量避免再接触尴尬。他为人的热忱、仁爱,却也冷静克制,非为情所束。
或许是受父亲走江湖的影响,或许是隔壁师太看破红尘的点拨,对爱情有着憧憬、渴望的秀姑,会因为书中的儿女情长思及自身,惴惴不安等待因缘的红线,也能够在沈凤喜家看到樊家树的相片时及时退出,她听到樊家树回家探亲的嘱托,将二人的关系重新定义在朋友,不再越半步。
在续篇里,秀姑没有儿女情长、卿卿我我,她的家国大义、关外杀敌填充了人生。喜欢秀姑,是因为她有对爱情的期待、羞涩,却也能在君若无情时,看开因缘,不纠缠,反而处处帮助沈凤喜和何丽娜,没有一丝一毫女人为难女人的敌意。
只是惋惜、叹息,为何这样的好姑娘,战死沙场成了她的归宿?
02
如果说关秀姑是独立的、大气的,沈凤喜则是细腻,是藤蔓,因着藤蔓需依附而活。
唱大鼓书的凤喜,是底层大多数女子的真实写照,有点姿色,在乱世中没有自保、自立的能力,她们所求或许是一心人,或许是富丽的生活。
当樊家树说他出钱供凤喜读书,甚至每个月给足生活费,她不必为生活奔波,再去人多处抛头露面唱戏曲。但凤喜做了什么呢?她添置了学生的衣服,买了水笔、墨水,想着再买手表,换家具,却没有认真想过读书。
或许在她意识中,她要的就是女学生的外壳,从来不是知识。她需要的是女学生的气质,而非女学生所掌握的知识。
所以在尚师长看到凤喜的时候,才会觉得她不像是唱戏曲的,因为浑身斯斯文文的。
所以看到凤喜拒绝不了诱惑,看到几千块的项链、几万块的存款,心甘情愿攀附刘将军的时候,内心对凤喜不喜,甚至在看到她疯了,觉得这是咎由自取。
但再细想去,我们男女平权接受教育,能够读书、追求独立,这种思想与意识不是朝夕形成的,更何况在权势高过一切的年代,底层女子有什么资格说不呢?或许凤喜宁死不屈,得一声好评价,但正值花季的凤喜不想凋零,又有什么错呢?
说到这里,对凤喜的选择已经没了多大抵触,时代的悲剧大于个人的选择,尽管当下或者未来还是会有如同凤喜一样的人,随着社会发展,想必会越来越少。
03
何丽娜的出现,与凤喜长相相似,身世截然不同,似乎这就是为樊家树定制的因缘。
出入舞场、见惯了活泼的、张扬的何丽娜,遇到寡言的、忠实的樊家树,觉得温存可亲,加上陶太太的穿针引线和推波助澜,这条红线倒是最牢固的。
樊家树对何丽娜是什么感情呢?直到正文完结,似乎并不能看到爱情的火花,然续文里二人成婚、留学、救国,相扶相持中又仿佛能看到月光下相视一笑的身影。
秀姑面对爱情,深知不可能便退步,不纠缠、不消沉;相比之下,何丽娜则足够勇敢,她看到凤喜的照片不动声色,想的是也许还能谈下去,她追到天津被樊家树冷面回应,留字条自己返回:得乐且乐,凡事强求不得。
尽管离去得潇洒,有没有放弃只有自己知晓,纤纤身影的自怜终得他人顾,也算是圆满结局了。
当凤喜和秀姑还在为几个铜板钱开心的时候,何丽娜每年订花的钱超过千元,这是不一样的生活背景,三人因樊家树产生关联。秀姑前往关外杀敌,何丽娜劝说父亲捐出八十万元,她对父亲说:你送我去留学,为的就是自立,既然能自己养活自己,国难当头这钱就有它的用途。
这一刻的何丽娜不再是被因缘困住的女性,她跟秀姑一样是家国的好儿女,是有热血、有情怀、有良知的人。
04
我在想,但凡读一本书,能够做到学以致用才不会过目即忘。但如《啼笑因缘》一书,有何用呢?
能够从张恨水的小说里、从关秀姑与沈凤喜等人的故事里,读到以下内容,也不枉5个多小时的阅读了:
- 这是一本通俗小说,对中国通俗文学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 了解张恨水章回体的写作,每每读完内容,回头看短短两行足以概述看过的故事。
- 因缘强求不得,但可以勇敢追求,求得则珍惜,不得则潇洒放手。
- 个人的命运永远是在时代和家国的大环境之下。
- 人的独立要有思想的独立、经济的独立,前提是社会关系的独立、人本身的自由与独立。
如果以感情去看《啼笑因缘》,确实会因三女一男的感情纠缠嬉笑怒骂,到头来啼笑一番。
但若以樊家树串联起三个女性角色的相识,她们的所作所为,在这因缘里也就只是一丁点,偶有啼笑,非常态常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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