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建立后,决心摆脱北周时期对突厥称臣的局面,改奉强硬的对突政策。隋文帝下令停止对突厥的岁贡,并派人加强塞守,修筑长城。这一来,沉重打击了突厥在亚欧大陆上的霸权——富饶的中原诸王朝的贡赋一向是突厥国用不匮的基本保证,尤其是凝结着中原劳动妇女勤劳和智慧结晶的精美丝绸,乃是突厥可汗取得臣下效忠和垄断丝路贸易财源的重要手段,隋朝绝贡之后突厥骤感国用不继,引起了严重的财政危机。为解决这一危机,沙钵略可汗开始对境内其他属部大规模征敛,但在地瘠人贫的大漠草原,这种征敛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更加深了内部各部族间的矛盾。屋漏偏逢连夜雨,是年突厥又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四时竟无雨雪,川枯蝗暴,卉木烧尽,饿疫死亡,人畜相半,旧居之地,赤地无依。这种形势促使沙钵略可汗产生了以武力胁迫隋朝重新就范的妄想,加之这时背负家仇国恨的千金公主又吹起了枕边风,更加坚定了其兴兵犯隋的决心。沙钵略可汗对臣下说:我周家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目见可贺敦(王后,即千金公主)乎?
公元582年5月,除留北面小可汗菴罗守大本营外,沙钵略可汗会同东面、西面、阿波、贪汗、潘那等其余全部5个小可汗,悉发控弦之士40万入长城,分三路南下。同时高宝宁也相约出兵。突厥大军所向披靡,到10月中旬,沙钵略可汗亲率的中路大军前锋已逼近渭水,威胁长安;在东路,突厥东面小可汗处罗候和高宝宁的联军已兵临幽州,隋上柱国李崇迎战不利;而西路西面、潘那两小可汗的联军攻势尤为峻猛凌厉,隋文帝为此特诏令沁源公虞庆则驻屯弘化(今甘肃庆阳市)防御。但是虞庆则麾下达奚长儒所部却被突厥军队十余万人围于周槃(地方已无可考),虞庆则坐视不敢救,达奚长儒只好带领两千将士拼死力战,虽然死伤者达十之八九,达奚长儒也身受五处创伤,但仍使突厥人士气大沮。不过在临洮(今甘肃临潭县)方向,突厥人击败了隋朝兰州总管叱列长叉,并纵兵抢掠了今甘肃、宁夏、陕北一带,六畜咸尽。眼看大隋王朝形势告急,这时,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整个格局。
突厥人进攻长城(1)
突厥人进攻长城(2)
早在北周出嫁千金公主时,为宣示国威,挑选了一大批高大帅气的骁勇之士作为副使,跟随汝南公宇文庆护送千金公主到沙钵略可汗的牙帐。在送亲的众多帅哥中,沙钵略可汗单单对一个叫长孙晟的帅哥情有独钟,经常与他一起游猎,以至留住长孙晟竟达一年之久,实在是基情满满。有一次,长孙晟跟随沙钵略可汗出游,遇到两只雕飞着争肉吃,沙钵略可汗给长孙晟两支箭,叫长孙晟把它们射下来。长孙晟乃弯弓奔去,正遇双雕相夺,于是一发而射穿两雕。沙钵略可汗大喜,让各位子弟贵人都与长孙晟亲近,学习其射箭的本事。当时,沙钵略可汗之弟、东面小可汗处罗侯甚得众心,遭到沙钵略的忌恨,处罗侯因此密派心腹,暗中与长孙晟结盟。长孙晟趁着与处罗侯游猎之机,考察突厥山川形势、部众强弱,并将情况一一记在心里。从突厥回来后,长孙晟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告给当时还是北周丞相的杨坚,杨坚大喜,提升他为奉车都尉。
隋朝建立后,隋文帝下诏征求对付突厥的良策。这时,长孙晟深知摄图、达头、大逻便、处罗侯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俱号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好,难以力征,易可离间,于是上书隋文帝,详细分析突厥内部的情况,提出应对的策略。长孙晟分析说,达头之于摄图,兵强而位下,外名相属,内隙已彰,鼓动其情,必将自战;而摄图之弟处罗侯生性奸诈而多谋,因为势力较弱,极力掩饰自己讨取臣民欢喜,国人都比较喜欢他,因此被摄图所忌恨,他的内心十分焦躁不安,虽然表现出想与摄图和好的愿望,但实则心怀疑惧;至于大逻便,则首鼠两端,介在其间,颇畏摄图,受其牵制,并唯强是与,未有定心。针对此情况,长孙晟提出宜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通使达头,说合大逻便,则摄图便会抽出部分兵力,防御来自西方的威胁。同时,又可与处罗侯,以及奚、霫等部落结盟,则摄图就会进一步分散兵力,防御东方。使用这样的策略,让突厥人首尾猜嫌,腹心离阻,十数年后,承衅讨之,必可一举而空其国矣。隋文帝看表后大喜,召来长孙晟详细商讨。长孙晟口笔并用,再一次复述了形势,并将突厥的山川河流、分布部署等一一画出,了如指掌。隋文帝被震惊了,全部采纳他的计谋。随后,隋朝派出太仆元晖出伊吾(今新疆哈密)道,拜访达头,特赐狼头纛,假装对其很钦敬,礼数甚优。达头使者回访时,隋朝方面故意将其处在沙钵略可汗的使者之上。反间计实施后,沙钵略可汗与达头之间果然发生猜疑。接着,隋文帝又授长孙晟为车骑将军,出黄龙(今内蒙古赤峰一带)道,赍币赐奚、霫、契丹等部族,让他们为向导,得至处罗侯的驻地,与其再叙前缘,并在处罗侯身边深布心腹,诱令内附。
长孙晟射雕图
隋朝的远交近攻及离间策略很快就在这次与沙钵略可汗的战争中显现效果,正当沙钵略大军压境、兵临城下的危机时刻,西路军主帅达头突然借口境内于阗(在今新疆和田一带)等属国叛乱,违令西返。而漠北的纥支、薄孤、东纥罗等部族也适时造反,前去镇压的北面小可汗菴罗也兵败身亡,因此长孙晟又鼓动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处罗侯之子染干向伯父沙钵略可汗进言,极力夸大来自北边的威胁。沙钵略可汗一时间也被吓唬住了,无奈之下只好班师北返。犯隋无功而返,属部又暴动,严重动摇了沙钵略的威信,加之突厥境内的饥荒进一步蔓延,民众甚至粉骨为粮,民心涣散,其统治已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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