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病房
当时已将外婆和舅舅、舅妈、幺姨以及叔伯婶娘都通知到场,以为当晚就会离开人世。
父亲还没从我母亲去世的悲痛中缓过神来,眼看着妹妹又将离去,心情简直是悲伤至极。
他紧紧扼住妹妹的手哽咽道:”幺女啦,是爸爸的命不好,带不大你,你以后去投个好的人家。
“妹妹缓慢地抬起无力的手,用手指擦拭爸爸眼角的泪水。
爸爸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心情,”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泪流满面,悲痛不已。
父亲抹干眼泪说道:”幺女啊,你走后,还是经常回来看看爸爸啊!“妹妹无力地点了点头。
当晚所有的人都没合眼,一直守候在床边,送妹妹最后一程。
殊不知王命不该绝,天亮之后,她仍然没断那口气,且眼巴巴地看着在场的人,实在是可怜。
父亲突然决定将她送到县里的大医院去医治。
叔叔担心怕她死在路上,劝父亲慎重考虑。
父亲并未犹豫,毅然用背带背着妹妹,与四爸一起步行到专区医院,也就是现在的平湖中心医院。
这儿毕竟是大医院,医疗设备及医疗技术都技高一筹。
经查,妹妹患了胸膜炎,而且已经化脓,需住院治疗,先交50元押金。
父亲当时身上只带了18元钱和几十个鸡蛋。
他掏出钱说道:”我只带了这点钱,先交了,等我去把鸡蛋买了再叫一部分,差的我以后回去想法!“那医生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救人要紧,我就破个例,先入院,这点钱就留着你们父女两作生活费;小妹这么差的身体,鸡蛋也别卖了,给她补补。
“然后,马上给我妹妹安排了病房,立即拿来器具动手抽取她胸腔内的积液,抽了满满的一大痰盂。
积液一抽,她的胸腹就瘪下去了,病也就好了大半,人一下就精神起来,开始吃东西。
妹妹的病有了希望,父亲一直阴沉愁眉的脸也露出了笑容。
二父亲在医院负责照顾病人,我就隔几天送点米粮和蔬菜,一大早从家里出发,步行五六十里,午后赶到医院,顺便看看妹妹后又匆匆往回赶,回到家差不多就掌灯时分,腰酸背痛,全身骨头就像闪了架,打理完猪牛、鸡鸭的饲料,自己已没力气弄饭吃就上床睡了。
半月后,我再次送东西去。
妹妹的病已经大为好转,但体质还十分虚弱。
父亲离开家半个多月,对家里的事有些不放心,便决定叫我在此照顾妹妹,他要回家一趟。
下午,父亲走后,妹妹也打完针,服过药,加上病房里有其他病人,我就叫妹妹睡觉或休息,然后提着从家里带来的盐蛋,茄子等去高笋塘卖。
傍晚时分,我怀揣卖完东西的几元钱高兴地回到医院,一见妹妹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走廊门口,双手扒扶着墙壁。
她一见到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我原以为是我回来晚了,她出来在此等我。
我一把抱着她宽慰道:”走,我们回房去!“可走到她的病房一看,只见她的病床已经住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我问是怎么回事,那个病人没吭声,只是轻轻地瞟了我俩一眼。
他对面床上的那个病人说道:”你妹妹得了痢疾,需要转传染科那边去。
“”转院,转院,上午就没说要转院,怎么专等我出去了就喊转院!“我气愤地嘀咕道:”再说,实在要转,也得等我回来后再转吗!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也太不仁道了!“”你也是的,一大半天去哪了?“住在门边的那位老大娘责怪了一句,然后向我述说了转院的情景:”当时医生来喊妹儿的监护人去办转院手续,往常都是她爸爸在这照顾她,妹儿说她爸爸走了,我们还以为是她爸爸没钱抛弃了她。
“大娘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妹儿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的床位安排了别人,她就可怜兮兮地站在床边,我问她,她才说‘爸爸不是不要我,是回家去了,叫我哥哥在这照看我,哥哥出去卖东西,为我筹积医药费。
’我就叫妹儿在我的床上来坐着等你。
“她又看了一眼刚进来的那个人说道:”他说妹儿得了传染病,你不怕给你传染上,我说我怕啥,反正都是老骨头了。
他又说,你不怕我们怕,然后就恶狠狠地叫妹儿滚出去,别赖在这屋。
你妹妹就哭着下床走出去了。
当时我很气愤地说了他一句‘你看那妹儿还那么小,难道你就没点同情心吗!’他还与吵起来了。
后来,我起来出去拉你妹妹,可她怎么也不进来!“我一听怒火顿生,立即冲上前去准备教训那个家伙。
这时医生和护士正赶进来拉住我,然后边劝慰边推攘将我和妹妹安置去传染科。
三传染科在医院的西北角,是一栋孤立而陈旧的红色尖顶房子,就像一座古老的西式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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