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上)
诱人的美味,诡异的经历,一段尘封的隐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看短篇灵异作品《飘香》。
----正文----
窗外的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一排排的路灯照亮了喧嚣的街道,读了一下午史书的我,捂着肚子准备“收工”,该是去添饱肚子了。
现在宿舍里只有我一人,锁了门便往下走,幸好食堂距离宿舍不算远,不然我可能要饿死在遥远的路上了。
来到底层的楼梯拐弯处,正要往门口移动,忽然一股诱人的味道猛的钻入鼻中,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哇!好香,这是什么?”
我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睁大了眼睛,往这味道的源头寻去,如果此时有人在旁,一定会因为我的模样而发笑。这模样像什么呢?大约是个好吃的小狗吧。
找到了!
“就在那里诶。”我指着一处地方嘀咕,那地方就在脚下,准确地说,是脚下的一层建筑——地下室。
我又好笑地抽动着鼻子,这味道实在太诱人了,对于吃货的我来讲,这远比美女的诱惑力大的多,大的多啊!
“这味道香呵,美啊,如陈年的好酒,处处在散发着无以抵抗的味道,令人神魂颠倒,意乱心迷,如坠云端,似入仙境……”我一边大评特评,一边望着那美味的所在。
一扇门,铁门,涮的是绿色的漆,但有的地方已经脱落,那美味就在里面。
可惜,门锁了!
我不信地拉动了几下,果然锁了。
“唉!这、这、这主人太不像话,如此美味应在慢烧小炖,主人离开这可怎么得了?万一过了,失却一丝美味也是浪费啊!这、这,唉!暴殄天物啊!”
又试着礼貌地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里面黑着灯,应该真的没人在吧。
“咦……”我透过头顶的灯光,方才察觉门上有异,这门上竟有一层灰尘,似乎有段日子未有擦拭,又低头看了看门缝的上下左右,发现同样灰尘遍布,好像许久无人进出打理。
这、这怎么可能?如果有一段时间无人进出,那里面的美味何处而来?我越想越心惊,就在此时,一股无名的冷风吹了过来,令我实实在在打了个寒颤。
头顶上的声控灯随后无声地熄灭了。
“啊!”禁不住在心底喊了一声,我立即迈开大步,慌也似地逃离。
……
用过晚膳之后,我踏着小碎步,缓缓地回到宿舍楼,经过底层的时候,忍不住往地下室瞧了几眼。现在瞧来并无异处,一股浓浓的香味在楼道里无息地飘荡,我似乎看到了一股股白色的香气钻进了我鼻中,好美!
为了消除心中无端的疑惧,我挺了挺肚子,小心地向地下室走来,连声控灯都没惊醒,来到门前,发现门已开了小缝,透出弱弱的光,烛光。
看来是疑心生暗鬼,生暗鬼啊。
我顺着门缝,悄悄往里张望了几眼,见到一个颀长的人影在搅着什么,接着,又拿起两支长长的东西夹起一个硕大的块状物,放到他那同样巨大的嘴里,缓缓地咀嚼起来。
这人太幸福了,俺超羡慕啊!虽然只看到了反射的影子,但不难想象此人的快活。
我失落地摇了摇头,拨步往楼上走去,看来美味与吾无缘啊。等等,这味道……对了,每次吃饭时间,在楼道里常能闻到好闻的味儿,看来就是这家了,真是美味专业户啊。
“有朝一日,如能一品其美味,便是死也值了!……”我在心底牢骚了几句,便往楼上去。
自从有了上次经历,以后经过底层时,总会留意几眼,奇怪的是,我从没见过有什么人进出那扇铁门,好像那门一直是封闭的。但那变着花样的美味,每到吃饭时间就会从里面飘出来,让我遐思无限。
你是知道的,学校食堂的饭菜虽价格适宜,但味道就不那么令人恭维。所以,每次吃饭的点儿,我就会习惯地经过底层,然后狠狠吸上几口那好闻的味道。
吃不上美味,闻几口难道不行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自从有了闻味的习惯之后,我再去食堂吃饭,那简直就是嚼腊啊,毫无味道!
这天晚上,我又如往常地从食堂回来,低着眉头,一脸的不满,边走边在心底暗骂,“食堂越来越不像话,饭做的难吃之至,这些东西让猪狗去吃,恐怕都不愿意!”
走着走着,又到宿舍楼的底层,同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味从那扇铁门中飘出,好香!
又是诱人的味道!
“咕……”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我恼怒地止了脚步,恨恨地望着那扇门,这么好的厨艺,只为满足自己肚腹,应当去食堂为大伙做美味,这才是大境界、大胸怀、大功德!
愤愤不平地看了一会,我抬脚又要日复一日地往楼上走,突然硬生生地停下,敢以追求心中挚爱方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怎能就此止步,错过那片美景,不然定会悔恨终生呐!
我胸中憋着一股劲,吃劲,来到了地下室的那扇门前,止步,小心地侯着,同时想着如何言语,与主人家商量商量。
不时,头顶的声控灯熄灭。
一道细长的,弱弱的光线从那铁门的一个小缝中透出,似是剪碎了的时光倒影,幽幽的。
“呃……”我贪婪地吞了几嘴口水,礼貌地敲了下门,张嘴说道:“老师,我可以进去吗?”
那人是不是老师并不重要,在学校不认识的,又比自己明显年长的,第一次见面时都可以称为“老师”,用来投石问路。
话落,我不再说话,恭敬地站在门前,等待主人的回复。
过了片刻,又是一股香味从里面飘出,但我没有再吞咽。这是礼貌,这是尊重。
“进来吧。”门内传出声音。
这声音太好听了,绝对比美女的声音好听!
我忍着激动,等待主人开门,却不料里面又传出声音,“门没锁,你推门进来就行了。”
呃……
……
“小伙子,你来做什么?”
我仰头望着他,主人起码在一米九以上,须得我仰视不可,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个瘦长的马脸,头上大部分秃了,看样子年轻时也不是帅哥,看起来令人生畏。尤其,室内用的是蜡烛,一支蜡烛,白色的,像是丧事时给死人用的。
“呵呵,大爷,我看见这里面有光,便好奇心起,所以就过来了。不要见怪哦。”我讪讪一笑。不知怎的,烛光照不到他的脸上,也许是太高了吧,但却让我一阵阵心惊。
主人缓缓说道,那声音如同砂纸不停地刮在墙上,“是吗?小伙子不诚实啊,来我这里的,都是闻到了我的饭香又忍不住的人。呵呵,给你开个玩笑,欢迎欢迎!”
“啊、啊,嗯、嗯,大爷的饭菜做的太好了,就算皇上闻了也要进来瞧瞧啊。”虽然他的“玩笑”让我笑不起来,但为了不扫主人的兴致,我还是吹捧了他一番。
“哈哈哈哈……”
主人笑了几声,笑得我心惊胆颤。
……
烛光灯影,一老一少,共进美味,此情此景,说不出的诡谲怪异。
“这是回锅汤,作法极其讲究,以鲜嫩肉食小蒸片刻,后浸入汤中,小烧慢炖。而汤呢,也是……”主人姓马,他让我叫他老马就行,边吃边聊,我俩渐渐熟络。
我问他为什么在学校没有见过,在学校这一年,虽不敢说每个人我都识得,但至少混个脸熟。可老马,我确实一点印象没有,以他的手艺,不应该默默无闻。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校卫科的一个老员工而已,你们做学生的,哪会注意打扫卫生的人呢。听了他的话,我点点头,确实如他所说。又问他为什么不用电,可这次他却没有说话。
我叫了一声“老马”,他还是不言,烛光下,一双闪着光芒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不言不语,似是夜下一只伏击状态的恶狼,又如黑暗中死神那对戏弄的眼神。
老马这儿不仅没有灯泡之类,甚至连电线的影子也没见到,总之,见不到一点与电器或电有关的物件,好像与现代科技脱节,因此显得极其怪异。
忽然,他笑了几声,简直是深夜里的黑鸦嘶鸣,老鬼啼哭,让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小时候习惯了,后来就一直这样。”
我点了点头,不敢再问什么,只是低头吃着桌子上的饭菜,说真的,这菜和汤并不美观,但味道却是出奇的好,让人欲罢不能。
“这辈子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就算……”我正要说下去,却被老马打断了,他说:“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一语成真!”
“老、老……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不知为何,我有点心慌。
“‘有朝一日,如能一品其美味,便是死也值了!’是不是?”老马反问。
他话一出口,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这话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说过,“你、你,我……”
“赶紧吃吧,饭菜凉了就不好了,而且,你我必须把这桌饭菜全部吃完,要不然……”说着,老马的身子往后仰了仰,许是身高的原因,烛光又照不见他的脸了。
“小的时候家里穷,每次吃饭都会连碗也舔得干净,所以我一直有着不浪费一点一粒饭的习惯。”他的声音阴沉如水,充斥着一股无言的冰冷,仿佛只要我有一点丁的浪费行为,他就要将我处以极刑!
心惊胆颤并快哉地吃完这桌饭菜,他将我送到门口,然后缓缓地关上那扇铁门,接着里面就没了光亮,没了任何声音,美味佳肴的味道也没了,仿佛刚才的一切直如一场梦幻似也。
“老马,老马……”说不出来,我本能地感到了心慌,但还是颤抖着向里面叫道。
没有回应。
我踮着脚,通过铁门上的几道透风口向里望,什么也没有,黑乎乎的,有股潮湿、陈旧的气息从里面飘出,好像这间地下室已经空了许久许久。
“这……”冰凉的感觉游遍全身,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部凸了起来。
“叫什么叫!都几点了还不睡觉?快点回去!”
头顶上传来了生活老师的声音,接着就是脚步声,他在楼梯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我,“干什么?还不睡觉?”
“睡觉?”我走出地下室的台阶,望着生活老师,“现在才几点啊,了不得九点多钟!平时这会我还在……”
“放屁!都快十二点了,你小子发烧烧糊涂了是吧?……”生活老师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我……”我知道他话虽凌厉,但绝不会扯谎,时间一定很晚了,可是我明明只在地下室的老马那里待了一顿饭的工夫,一顿饭了不得一个小时,怎么可能一下从七点多钟吃到接近深夜十二点?心里想着,不由望向那扇铁门。
生活老师见我呆愣愣的,更是气恼,“傻了啊你,看什么看,那破地下室有什么好看的?那里早就废弃好几年了!……”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到了,只记得生活老师的“那里早就废弃好几年了!”,他说的那里,岂不是老马的地下室吗?怎么可能,我明明刚才在那里吃过晚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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