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超越凡尘了;一眼,爱上西藏了!(⛱抖音热推仙侠师徒虐恋 卑)
一瞬,超越凡尘了;一眼,爱上西藏了!
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
这是无数旅游人对西藏旅游真实体验的总结。
天是澄蓝的天,水是碧蓝的水,身边是雪白的耗牛和藏獒,风吹动了五色经幡,耀眼的阳光就落在姑娘身上。
但看不见的风是刺骨的风,水是冰寒的水,耀眼的阳光是超强的紫外线。高原反应的头痛是天崩地裂,水土不服的胃是千回百转。
绝大部分美景深锁在海拔4000米甚至5000多米以上,需要在克服高原反应后再征服九曲十三弯的山路方可抵达的。
无限风光在山巅,山巅之前的都是历练与修行。
藏民们选择用身体去丈量土地,转山、转水、转佛塔。在山与水历程中,用身体贴近山,融入水,在第一线晨曦前出发,在漫天星光中安睡。在圣水的沐浴里降临人世,在秃鹫的啃食后归于天堂。
大自然与人类,真真正正地融为一体。
一瞬,就超越凡尘了;一眼,就爱上西藏了。
01
山与水交融
演奏出恢宏的乐章
中国人极爱山水,国风山水的意境千变万化,或险峻、或幽远、或雄壮、或清新。
在西藏的行程里,你能遇上各种气质的山水。在林芝,大山树木葱笼,各色植被交替覆盖,黄绿、翠绿、青绿……艳丽的山花覆盖绿地,大自然巧手绣成的地毯铺天盖地。
晴蓝的溪水跳跃围绕青翠群山,婉约清丽如杨琴。
杨琴跳脱,直到尼洋河上变得温软,在青山的包围下延展成广阔的河谷,倒映着青山、蓝天,辽阔悠美如低音大提琴。
随车转山,绕山千转后,碧玉般的巴松措乍现眼前,高峡出平湖,高峡之外是巍峨的神山,神山通体洁白,似近在眼前,又如海市蜃楼。碧绿湖光潋滟,湖水融入了山色,也温柔了山色,是时而高亢,时而空灵的小提琴。
在雅鲁藏布江峡谷,江水在这里猛转270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山体冲撞,撞出四溅的激流,是节拍激扬的交响乐。
羊卓雍措在西藏有神湖之称,澄蓝如宝石,在海拔过千米的群山簇拥下遗世独立,波平如镜,在群山中如平铺的巨大经幡。
风是旷野的呼唤,雪山是难以抵达的远方,神湖平静安祥,耳畔梵音渺渺,是大自然最美妙的声响。
02
与人的擦肩而过
是前世五百次回眸的相遇
当你看过山与水,不妨驻足西藏的大街小巷,细看来来往往的藏民。
藏民是好看的,藏服色彩斑斓,藏民骨相都很美,身材比例很好,男孩子高大,女孩子苗条,和别人交流时声音特别小,神情总是羞涩,用藏族口音说出的汉语又软又糯。
深夜的八廓街,灯光映衬下的八廓街金碧辉煌,夜风掀动经幡,月色照映长街。一串串人影建造大照寺徘徊离开的在八廓街白色甬道上,双手合十下跪,五体投地,然后再双手合十,头朝下,手掌朝上。
他们的衣服有灰尘的印迹,在这条朝圣的道路上,有的人走了几个月,有的人走了几年,有的会死在朝圣的路上,请求同乡把自己的牙寺放进大昭寺的柱子里。
几百年来,藏民用身体来丈量故乡的一寸水、一寸土,用眼睛向神山、神湖朝拜,以磕长头来消解内心的欲望,用信仰洗涤心灵。到了这里,他们离终点大昭寺只剩几百米了。他们依旧步履坚定,神情淡然。
转山、转水、转佛塔……
追寻一个目标?追寻来生的幸福?还是仓央嘉措所说的: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03
布达拉宫
千年辉煌,记载藏地神圣的信仰
西藏是神秘的,站在西藏白宫屋顶上俯瞰整个拉萨,澄蓝的天、洁白的云、铁灰色的山,横亘的拉萨河。
1300千年前,精通五行风水的文成公主发现吐蕃的国都形如仰卧的罗刹女,根据五行之说,建造了布达拉宫镇住罗刹女的心骨,再建造大照寺镇住罗刹女的心窍,再建12座寺高镇住关节。
文成公主入藏后,吐蕃在中原各种先进文化的引领下,慢慢富强起来。布达拉宫大殿上,用了最大的篇幅来描摹公主进藏的历史故事。
昭君出塞是个凄凉的故事,文成公主进藏却是辉煌的开篇,布达拉宫的壁画从文成公主开始,西藏逐步走向了文明昌盛。
布达拉宫开发的展厅不多,但都是精华,活佛坐床的大殿,纯金的佛像和灵塔,收藏历代经书的经堂等。
与中原佛像相比,藏传佛教的佛像表情更多样,更活泼。佛像的表情除了庄严,还是欢喜、愤怒、悲伤,佛与人无异,皆有喜怒哀乐,一笑一嗔,直指人心。
离开佛堂,在布达拉宫拾级而下,红宫和白宫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分外鲜艳,红墙如火,白墙胜雪。
04
午后老城的茶馆
氤氲着藏地特有的甜香
没有去过西藏的人,对“酥油茶”有着各种想象。
滚烫的热水煮泡茶叶,加入酥油搅拌,直到奶茶变成淡淡的咖啡色,再加入盐。酥油茶一定要趁热喝。
热乎乎的茶水进到胃里,浓烈的奶香,微咸的口感,能马上缓解头痛和各种高原反应。
除了酥油茶,现在的藏人还喝甜茶和奶茶,以前的藏人要应对高原恶劣气候,还要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高热量的酥油茶必不可少。
现在藏人的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他们开始喝与内地相近的甜茶与奶茶。
午后西藏的茶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五彩缤纷的桌布和唐卡上,有客人进来,猫儿被惊醒,慵懒地伸了伸腰,换个地方继续午睡。
叫上一壶酥油茶,放上一只五彩瓷杯,听店主播放的经文,就足够温暖一个下午。
听风,听雨,听梵音,总有一瞬,让你超越凡尘。
转山,转水,转佛塔,总有一眼,让你爱上西藏。
作者简介
晓墨冰雪聪明,貌美如花,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闲来撰个文,抽空离个家。四处走走停停,装作偶遇他。把酒讲故事,管它真与假。
背包行天下,远方最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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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愿嫁?”是啊,为何?因为她喜欢上了眼前之人,她的师尊!容莺心里清楚,这是大不敬,是僭越,是不为天地所容。
也挣扎过,试图放弃过,但她做不到,只能认了,将这份见不得人的心思被死死压在了心里!她想就算这份爱永无见天之日,能陪在师尊身侧,自己也心甘情愿。可怎么老天连这么点希望都不留给她?
第一章
“但凡师尊所言,容莺此生定遵不逆!”
这是三千六百年前,容莺拜师在闻人湙门下时许下的承诺。
也是她这一生最后悔的话!
天界九重,苍梧宫。
容莺跪在闻人湙身前,一双冻得青红的手紧攥着他的衣摆。
“师尊,容莺不想嫁。”
这是她第一次违逆闻人湙的话,代价则是被封住法力扔进寒潭整整三日。
而这三日来,一向爱护自己的师尊,没有来看自己一眼。
面对她的乞求,天界最尊贵的上神闻人湙面色冷漠。
“婚事已定,岂是你说不愿就不愿的?”
三日前,天界与青鸾一族定下婚约,将容莺嫁给青鸾族少主为妃。
闻人湙不明白,青鸾一族虽比不得天界,但也是上古之族。
容莺若嫁过去,对无依无靠的她来说是多了个倚仗。
他掀了掀眸:“你为何不愿嫁?”
容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般,说不出话。
是啊,为何?
因为她喜欢上了眼前之人,她的师尊!
容莺心里清楚,这是大不敬,是僭越,是不为天地所容。
也挣扎过,试图放弃过,但她做不到,只能认了,将这份见不得人的心思被死死压在了心里!
她想就算这份爱永无见天之日,能陪在师尊身侧,自己也心甘情愿。
可怎么老天连这么点希望都不留给她?
容莺怔怔望着眼前人淡漠的面容,苦涩蔓延唇齿间。
“因为弟子……已有心悦之人。”
闻言,闻人湙一愣。
他一双凤眼微垂,落在容莺身上的目光如刀剐般的疼。
她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
闻人湙扫过被她攥出皱褶的衣摆,不悦皱了皱眉。
随后将衣摆抽出,随手施了个法术让一切都恢复原本模样后,才开口。
“那便忘了他。”
容莺一怔,手和心一齐陷入了空洞。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尊……说什么?”
闻人湙站起身:“地下十八重有一水名曰忘川,饮之可忘世事。”
“你若需要,本尊可帮你取来。”
那一字字像是兜头浇下的冷水,扑灭了容莺心底的希冀。
她怔怔抬头,望着闻人湙眼中映出来的自己。
明明师尊的眼里有自己,为何却又能如此狠心?
冷气顺着青石砖穿透骨缝,却敌不过心底的寒。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悲伤,闻人湙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
“容莺,别胡闹了。”
容莺顺着他的力气站起身,看着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好像刚刚的争吵都没发生过般,他们还是那般的师慈徒孝……
凝望着闻人湙即将离去的身影,容莺往前一步。
小腿磕到桌案,一阵剧痛。
她不觉,只问:“师尊又为何非要将我嫁出去?”
闻人湙脚步一顿,复又往外走去。
从头到尾,没有回答容莺一句……
偌大的苍梧宫只剩容莺一人,她不想再待下去,便随便寻了个方向走远。
她一路浑浑噩噩。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对仙娥。
擦肩而过时,容莺只听其中一人急声说。
“咱们得快些赶到织女宫,免得喜服赶制不出来,耽误了九公主与闻人湙尊上的婚事!”
九公主与师尊的……婚事?!
轰的一声,容莺脑海中一片空白!
第二章
所以这便是师尊急着将她嫁去青鸾族的原因吗?
他怕自己的存在会影响到他和九公主?
容莺怔站在原地,四周空泛的寒冷在这一刻将她包裹,吞噬!
不!不会的!
师尊从未提及过,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容莺自欺欺人着,转身朝苍梧宫跑回!
她想去问问师尊,问一个答案。
不想刚到门口,就和过来找她的青鸾族少主青冥撞了个正着。
青冥一把扶住容莺,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忧:“你怎么了?”
容莺紧抓着他手臂,像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师尊与九公主的婚事……是真的?”
青冥神色有些复杂:“你知道了。”
一瞬间,容莺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原来……是真的。
抓着青冥手臂的手无力的垂落回身侧,容莺绕过他茫然的朝苍梧宫内走去。
青冥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
直到一道清冷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闻人湙一袭白衣站在树下,眉目清冽,不染尘埃。
这样的他,和三千七百年前容莺第一次见到他时毫无差别。
像是被蛊惑般,容莺脚步一转朝闻人湙走过去。
“师尊,我听人说您要与九公主成婚了。”
闻人湙眸色微变,视线落到她身后的青冥身上:“你告诉她的?”
青冥呼吸一紧,刚要否认。
容莺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所以师尊是觉得容莺碍了事,才急着要把我嫁出去?”
她眼眶滚烫,紧忍着泪在闻人湙开口前说:“若是如此,师尊直接说就好了,容莺……才不会赖着。”
“毕竟容莺,比任何人都希望师尊能幸福。”
闻人湙眼神闪了闪:“莫要胡思乱想,你永远是本尊的徒弟。”
是啊,永远的……徒弟。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跨不过的鸿沟!
容莺掩在袖中手紧攥成拳,指甲抠进肉里,一阵刺疼。
她却扬起一抹笑:“嗯,容莺永远是师尊的徒弟。”
“那容莺就先退下了。”
话落,容莺转身就走,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她怕晚一秒,就再也忍不住泪。
青冥见状,也朝闻人湙行了一礼后,跟着离开。
闻人湙站在原地,望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慢慢垂下了眸。
……
须弥宫。
容莺靠在姻缘树下,仰头望着茂苍树冠上系满的红绸。
周身或倒或立,摆满了空了的酒坛。
青冥看着明显在买醉的她,有些心疼:“你若真不想嫁,我可以去寻父亲解除这桩婚事。”
容莺看向他,眼神亮了一瞬,随即暗下:“不了,若不嫁,师尊该不高兴了。”
她张口闭口都是闻人湙,青冥有些嫉妒。
但只一瞬,便压下:“值得吗?”
他的话没头没尾,容莺偏听懂了。
她扶着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不知道,但我甘愿。”
扔下这句话,容莺摆了摆手告别,朝着苍梧宫回去。
即使醉了,她依旧记得,今夜自己还未给师尊请安。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一步步踉跄着,朝闻人湙寝殿而去。
天界之夜,星河长明。
容莺好不容易轻声来到了寝殿门口,刚要敲门。
里面却先传出一道冰冷问询:“闻人湙尊上,您将容莺养在身边千年,到底打算何时动手杀她?”
第三章
杀她?
容莺原本浑噩的脑子瞬间清明。
她怔怔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悬在空中的手慢慢落灰回了身侧。
屋内,闻人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凉。
却又好像比以往更冷,冷到化作刀刃穿透容莺的一颗心。
“此事本尊自有定夺,无需九公主多言。”
九公主嫣漓笑了,声音不同以往的娇俏:“最好如此,尊上别忘了,一开始将她带回天界,决定取她性命之人便是您。”
话至此,屋内人便往外走来。
下意识的,容莺动用术法引了身形。
直到闻人湙和嫣漓的身影消失在苍梧宫,她才踉跄的跌坐在地。
醉意昏沉,容莺脑海里满满都是刚刚听到的对话。
师尊……要杀她,甚至从一开始将自己带回来,就是为了杀她!
纷乱的思绪绕成一团乱麻,怎么解不开。
待闻人湙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看着满身酒气的容莺,他好看的剑眉微蹙:“醉了酒不回去休息,来本尊这儿作甚?”
容莺没说话,只是仰头望着他。
月光从头顶倾泻下来,给闻人湙周身披了层柔光。
那么温柔,也那么遥远,如似梦般。
容莺茫然的朝他伸出手:“师尊……”
下一秒,手被人握住。
闻人湙将人拉起来,在容莺撞进他怀中前一秒,将人扶住。
“日后嫁进青鸾族,便莫要如此胡闹了。”
他说着,带着人朝容莺的寝殿而去。
闻人湙身上好闻的冷香丝丝缕缕侵入鼻息间。
容莺回过了神,却又不想醒。
自从长大之后,师尊便很少与她这般亲近了。
像是撒娇般,容莺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师尊,你背我回去好不好,就像小时候一样?”
闻人湙没回答,一步步向前走着。
容莺却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廊桥上。
半晌,闻人湙无声叹了口气,将人背起:“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
熟稔的无奈宠溺,让容莺一瞬间红了眼。
她怎么也做不到把对自己这样好的闻人湙,和刚刚那个许诺会杀了自己的人联系在一起!
环在闻人湙脖颈上的手臂紧了紧。
容莺压着哑意:“师尊,容莺真的会是您唯一的弟子吗?”
闻人湙没有犹豫:“嗯。”
容莺继续问:“师尊会一直对容莺好吗?”
闻人湙依旧应允:“会。”
“容莺想一直一直陪着师尊,不嫁人,师尊说好不好?”
然而这次,换来的却是闻人湙的拒绝。
“不好。”
作为师尊,闻人湙可以满足她的一切撒娇,一切耍赖。
可在成婚这件事上,却丝毫不给希望。
容莺有时候真的看不透,闻人湙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要杀她,却又对自己这般好。
明明都给她判了死刑,却又要为她安排婚事,畅想日后!
枕在他宽厚的背上,容莺紧闭着眼,将泪死死隐忍在其中。
夜色寂静无声。
就连时间都在沉寂中被无限拉长。
这条回寝殿的路,不知走了多久。
久到醉意上头,像是梦中呓语。
容莺贴着闻人湙的耳边,轻声呢喃:“师尊,容莺喜欢你。”
第四章
这句在心底积压了千年,终于说出口的告白,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寝殿内。
容莺躺在床榻上,闻人湙浸湿了帕子细心为她擦着脸。
动作间,温柔尽显,让人沉溺。
可偏偏,他的眼里写满了淡漠,好像这世上无人能入他眼,入他心。
自己……也不能。
想到这儿,容莺眼眶滚烫。
她攥住闻人湙的手:“师尊,今夜您能留下陪容莺吗?”
她被闻人湙带回苍梧宫时年纪还小,陡然换了个环境时常睡不安稳。
每当这时,闻人湙便会来陪她,一待就是一夜。
但后来,这些宠爱在不知不觉间,都消失了……
闻言,闻人湙将手抽了出去,为她掖了掖被子:“好。”
又是这样毫不犹豫的答允。
眼眶里的热意再也压不住,容莺装做不舒服,翻了个身背对着闻人湙。
而后将头埋在锦被之中,任泪无声流下……
她的师尊千般,万般好,独独却不会爱她!
不知何时睡过去的。
容莺再醒来,寝殿内已没了闻人湙的身影。
心中莫名发慌,她连忙起身跑了出去,连鞋袜都来不及穿。
寝殿外。
温暖的日光照在身上的一瞬间,容莺也看到了不远处廊桥下与自己对弈的闻人湙。
原本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安稳了下来。
容莺走到他身边跪坐下,垂眸看着棋盘,脑海慢慢清明起来。
她从来没有逃避的资本,只能面对,面对自己不知所剩几何的生命,面对自己深爱的师尊即将成为她人夫,与别人恩爱永生!
而自己能做的,也不过是备一份礼,盼他永生清平,岁岁长乐。
“师尊大婚,容莺作为弟子总要备一份贺礼,您可有什么想要的?”
闻言,闻人湙将注意力从棋盘上抽离,摇了摇头:“没有。”
容莺微微有些失望,但师尊一向无欲无求,她也早就习惯了。
“那弟子便自行准备了。”
容莺起身施了弟子礼,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闻人湙望着她背影,好久才收回目光。
这日之后,容莺便一直在思考准备什么东西作为闻人湙的大婚贺礼。
可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合适。
直至这日,苍梧宫书阁。
容莺本是想来找一些天地灵宝所在之处,准备给闻人湙做贺礼。
却不想在整理时,正好瞧见一册书卷内夹着的字条。
“虚无山,魔凤守,心头血,琥珀凝。”
这……是师尊的字迹?
容莺定定看着,心里终于有了主意。
师尊既然写下这段话,便说明曾对魔凤心头血凝成的琥珀石动过心。
那以此为贺礼,师尊定然欢喜。
至于那些传言魔凤可怖的话,尽数被她忘却在了脑后。
半日后,虚无山。
魔凤啼鸣,黑火漫山。
容莺撑着剑跪在地上,气喘吁吁,身上更是血痕漫布,伤口因为魔气的侵蚀逐渐发黑。
她却好似不觉。
只是看着不远处濒死的魔凤,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血,起身摇摇晃晃的往过走去。
魔凤的心头血,她终于要取到了!
等师尊收到,估计也会开心。
思至此,容莺嘴角漾起抹满足的笑意。
可就在她将魔凤心头血凝成的琥珀石收起时,天际却突然黑云密布。
紧接着,便见闻人湙的身影出现。
容莺一愣:“师尊?”
闻人湙置若罔闻,眼神含霜:“逆徒容莺,私屠魔凤,引魔气入体,按天界律例,当诛!”
话落,他手中长剑出鞘,带着凛冽杀意,直直穿透了容莺的心脏!
第五章
疼,火烧般的疼,好像连带着魂魄都要被烧烬一般!
容莺受不住这折磨,睁开了眼。
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几步外一袭白衣,不染尘埃的闻人湙!
“师尊……”容莺声音沙哑。
闻人湙眉眼清冽,如冷水倾泻而来,让她不得不清醒。
同时,昏迷前的种种也都浮上脑海。
自己爱慕,敬仰的师尊,用他随身千年的佩剑,杀了她!
心口断断续续传来的疼,提醒着容莺这一事实。
昏迷前闻人湙的那句判决在耳畔回荡。
容莺只当师尊误会了自己,忍着疼连忙跪起身解释。
“师尊,弟子不曾引魔气入体,诛杀魔凤也是无奈之举,弟子……”只是想要送您一份贺礼。
可惜,后一句话却没来得及说出,就被闻人湙冷漠的目光打断。
“你可知,按天界律例,你所犯之罪当剥仙骨,逐天界,诛灭神魂?”
“师尊……不信我?”容莺声音都在发颤。
她不怕疼,不怕死,独独怕眼前这个人不信自己!
闻人湙将她的颤抖看在眼里,轻徐开口:“魔凤已死,你满身魔气,本尊该如何信?”
容莺愣了下,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依旧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衫,身子笔挺,面无表情。
那种漠然,就好像此刻跪在他面前的自己不是相伴了千年的徒弟,而是一个陌生人!
容莺心里没来由的慌张。
还染着血的指尖攀上闻人湙衣摆,她字字恳切:“师尊,容莺……没有。”
然而闻人湙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手指动作间,只听一阵棉帛断裂声。
容莺手中就只剩下了一片断裂衣角。
她茫然抓着,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听闻人湙冰冷的话语砸了下来:“容莺,本尊对你,很失望。”
……
闻人湙离开了,扔下了那句定论便走了。
被囚阵包裹的偌大寝殿之中,只剩容莺一个人。
冷寒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席卷,包裹。
她不由自主的环抱住自己,汲取那点点的温度。
“本尊对你很失望。”
闻人湙的话回荡耳边,字字如刃轻易的割破了她伪装的坚强。
容莺委屈也不解,为何师尊这次如此简单就下了决断?
她是他的徒弟,是他带大的,为何他不信自己?
这时,怀中突然亮起一道红光。
容莺拿出,就看到那魔凤心头血凝成的琥珀石。
这份她拼死也要拿到,想要送给闻人湙做大婚贺礼的东西,竟成了割裂他们师徒情分的存在!
容莺紧攥着手,抬手便要将它扔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容莺抬头,就看到一袭红裙的九公主嫣漓款步走来。
看着坐在地上,满身血痕还未清洗的容莺,她眼中满是厌恶与不屑。
“果然,你还活着。”
容莺没说话,她还记得那夜在闻人湙寝殿提醒师尊要杀了自己的人,便是嫣漓。
嫣漓也不在意,只是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琥珀石,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
“跟在闻人湙身边三千多年,竟还是这么蠢。”
“你真以为闻人湙想要那破烂?”
容莺瞳孔震了下,心底好像有什么荒唐的念头破土而出。
紧握在手的琥珀石咯痛掌心,她强撑着镇定:“你什么意思?”
嫣漓语带怜悯:“书阁里你看到的那张字条,不过是他与我设计来取你命的计策。”
“容莺,你以为的闻人湙的愿望,其实是你的催命符。”
第六章
青冥得知消息来看容莺时,她就呆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
他顾不上其他,直接破了囚阵闯了进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
青冥眼中是掩不住的心疼。
容莺却似不觉,只低头看着手中的琥珀玉。
因为魔凤心头血的缘故,琥珀玉整体通红,像是浸着血。
也确实浸着血。
嫣漓的话字字句句回荡耳畔,容莺不想信,却又忍不住多想。
“青冥,你说师尊会想要杀我吗?”
青冥愣了下,随即否认:“不会。”
他语气笃定,容莺怔怔抬头:“为何?”
青冥边用为容莺治疗着身上的伤,边说:“因为你是千万年来,尊上亲口承认的唯一的徒弟。”
可若从一开始收她为徒,就是为了杀她呢?
容莺心里问着,她清楚青冥不会知晓。
若自己真想要个答案,就只有去问那个人!
想到闻人湙,容莺只觉得心中闷痛,像是被一只大手紧攥着,喘不过气。
窗外的阳光灿烂,投在殿内的青石砖上,白的耀眼。
这时,一片阴影覆盖而来。
容莺抬头,就对上闻人湙冷凝的眸色。
闻人湙扫过青冥落在容莺背后的手掌时,眸色顿了顿。
“青冥少主可知未得允许,私破囚阵是何罪?”
“青冥知道,但尊上,容莺是什么样的人您也应该清楚,她断无可能与魔为伍。”
青冥试图为容莺辩驳。
然而闻人湙依旧面无表情。
容莺看在眼里,心又冷却了几分。
她按住青冥:“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同师尊说。”
青冥皱了皱眉,明显不放心。
但看着容莺黯淡的眸,终还是顺从起身离开。
偌大寝殿霎时只剩下容莺和闻人湙两人。
看着重新布下囚阵的闻人湙,容莺哑声开口:“师尊,您有什么话想告诉容莺的吗?”
闻人湙掐诀的动作停顿了瞬,垂眸看她,却未语。
容莺摊开掌心,将那捂得温热的琥珀石呈到闻人湙眼前。
“师尊,这琥珀石,您可喜欢?”
闻言,闻人湙眼神闪了闪。
容莺像是未瞧见,自顾说:“弟子在书阁发现了您的字迹,屠杀魔凤便是为了用这琥珀石做您的大婚贺礼,容莺当真不曾入魔。”
话落,沉默蔓延。
许久,闻人湙才开口:“本尊很喜欢,但你引魔入体……也是事实。”
说着,他俯身去拿琥珀石。
容莺眼睫颤了颤,一直压抑在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掉落。
她的师尊满口谎言,就连这种时候还不忘了哄骗自己。
更可怜的是她竟甘心沉溺。
在闻人湙碰到琥珀石的前一刻,容莺收回了手。
她凝望着近在咫尺的闻人湙的面容,声音沙哑:“师尊可知,刚刚来看容莺的,不只青冥一人。”
闻人湙眸色微沉。
就听容莺继续说:“还有九公主,她说琥珀石不过是你们二人图谋杀我的诡计!”
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但容莺总想再挣扎。
她想就算是闻人湙要杀自己,也想听他亲口对自己说!
容莺眼眶浸着泪:“师尊,是真的吗?您真的要杀我?”
听到这儿,闻人湙一直如冰山般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缓缓直起身,拉开了与容莺的距离。
下一秒,给出了答案:“是。”
第七章
一瞬,如坠冰窟。
容莺从没想过,闻人湙轻飘飘的一个字,竟然让她痛不欲生。
更让她疼的,是闻人湙转身就走的背影。
容莺想要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寝殿的殿门重新关上,将闻人湙的身影吞噬。
……
因为容莺所犯之罪,天界与青鸾一族的婚事也彻底搁浅。
相反,闻人湙与九公主嫣漓的婚事如火如荼的安排上了日程。
即使被囚在寝殿之中,容莺依旧能听到门外仙娥的喜意。
“喜字贴的正一些。”
“红灯笼别放在那儿,挂在檐上。”
“去催催织女宫,问问尊上的婚服可赶制了出来?”
……
这一刻,容莺竟有些庆幸自己被囚在这里。
那些喜乐与自己无关,也无需强装笑脸,亲眼看着闻人湙迎娶她人!
容莺垂眸看着手中的琥珀石,眼里的悲哀不再遮掩,倾泻而出,拽着人沉溺。
天界的夜,无端透着凄冷。
月亮偏西时,一只青鸾落在了窗沿上,探头进了殿内,才化作了人形。
容莺见状,不由一愣。
“青冥?”
青冥没解释,只是走到容莺身前:“快跟我走。”
容莺没动。
青冥有些焦急,自从与容莺的婚事取消之后,他便去求了父王想要为容莺开罪。
但不想一向宠爱自己的父王大怒,甚至封了他的法力,关在了族里。
要不是他母后心软,放他出来,他根本来不了苍梧宫!
“我不会走,你回去吧。”容莺拒绝了青冥的好意。
青冥却直接一把抓住了她:“不行,闻人湙已经下令等他与九公主大婚之后便要处置你了。”
“此时不走,难道要留在这儿等死吗?”
大婚筹备期间,最好不见血。
这是凡尘的风俗,原来天界也一样吗?
怪不得明明师尊要杀她,却又将自己扔在这儿不闻不问。
原来不是心软,而是……怕沾了晦气!
容莺心里一阵阵钝痛,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
下一秒,她抽回了被青冥握住的手:“我的命是师尊救的,他如今要拿回去,也是应该。”
青冥一怔,看着容莺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之间,容莺刚要劝青冥离开。
却见殿外西北方突然爆起一簇红光,带着肃杀之气。
那是……魔气!
容莺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西北方,那是师尊的寝殿!
霎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容莺顾不上自己还在被囚,直接动用术法闪身而去。
甚至连青冥的喊声,都没注意到。
苍梧宫,闻人湙寝殿。
容莺赶到之时,殿周一片死寂。
她顾不上查看,直接闯进殿中,一眼就看到正在打坐的闻人湙。
而与往日仙力环绕不同,此刻的闻人湙周身,满是鲜红的魔力。
更让容莺不敢相信的,是闻人湙额间那若隐若现,代表着堕魔的印记!
容莺压下心里的震惊,一步步走进。
“师尊……”
然而没有人回应。
容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清楚无论这天界谁与魔族有牵扯,都绝对不能是师尊!
想到这儿,她沉了沉心,抓起闻人湙的手,便将自身仙力传过去。
容莺以为这般便能帮助闻人湙压制魔气。
可不想,就在仙力涌进筋脉的一瞬间。
一直闭着眼的闻人湙突然睁眼,眼中的赤红之色像是漩涡吸着人堕落。
紧接着,容莺搭在他腕间的手被抓住。
她整个人被拉进闻人湙怀中。
属于师尊的清冷气息包裹而来,容莺一慌,还来不及反应。
闻人湙的俊容倏然靠近,直接吻了下来!
第八章
唇瓣温润。
闻人湙的气息更是拉着容莺沉溺,沉醉。
她以为自己与师尊永远都会被囿于师徒身份中,再不能进一步。
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有了肌肤之亲!
美好的像是一场梦,也只能是一场梦。
容莺眼眶湿润,眼神却清明。
她目光描摹着闻人湙的轮廓,最后趁他不备,直接将人打昏,妥帖的安置在床榻上。
看着昏睡的闻人湙,容莺终究还是没忍住。
“师尊,容莺真的喜欢您。”
“不是师徒,而是爱。”
话落,她俯身在闻人湙唇畔落下一吻。
恰逢青冥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倏然失了声音。
容莺看见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你来的正好,帮我个忙吧。”
青冥神色复杂,还是点头同意。
这之后,两人合力压下了闻人湙体内的魔力,又动用青鸾族秘术,抹去了闻人湙对于刚刚一切的记忆。
他们才走了出去。
回囚阵的路上,青冥几次三番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容莺先说:“如你所见,我对师尊心有妄念。”
心中猜想被认证,青冥沉默片刻:“你和他,没可能。”
“我知道,也未奢求。”容莺停下脚步,“我只想师尊高兴而已。”
青冥哑然,换了话题:“那之后你打算如何做?”
“尊上体内魔力来的蹊跷,你我虽压制了下去,但难保不会再发生今日之事。”
这也是容莺担忧之处。
她的师尊该坐高处,被三界敬仰尊崇,断不能有半个污点。
思来想去,怕只有那一个法子。
容莺抿了抿唇:“所以到时还需你帮我,将师尊身上的魔气尽数引到我身上。”
闻言,青冥不敢相信:“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引魔入体是多大的罪?到时候就算尊上都保不了你!”
容莺不想将闻人湙本就要杀她的事告诉青冥,只说:“就当我求你。”
“青冥,你我朋友一场,这是我唯一所愿。”
“可我从未把你当朋友,我喜欢你!”
青冥想如此说,但看着容莺眼底的坚定,张了张嘴:“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容莺松了口气:“谢谢。”
……
孤身回到囚阵之后,容莺就站在窗边望着闻人湙寝殿所在的方向。
一直到月落日升,见苍梧宫还是像往常般平静,她一直提着的心才算彻底的落回了原地。
想到昨晚的计划,容莺想了想唤来了苍梧宫的仙娥。
“我想见师尊。”
仙娥闻言有些迟疑:“尊上现下不太方便。”
容莺一愣:“为何?”
仙娥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告知:“尊上与九公主有约,今日要去玄机宫姻缘树下缔结姻缘。”
容莺眼睫一颤,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是啊,他们要成婚了,缔结姻缘是应该的。
她不是早就已经接受了吗?
为何此刻心会这么疼?
仙娥见容莺不说话,只当她放弃了见闻人湙的想法,转身退了出去。
照进寝殿的光再次随着门关而消失。
容莺呆呆静坐了很久,收起了琥珀石,动用术法,隐身出了寝殿。
须臾宫。
容莺来到这儿时,这里不见九公主嫣漓的身影,只有闻人湙一人。
她隐身在角落,静静注视着一身华贵装扮的闻人湙。
平日里,他总是一袭白衣素雅,却称得他如山上雪,高洁清冷。
而现在,他身着锦蓝华服,如瀑墨发被银冠高高束起,竟也是一派华贵,凛然。
终归……是不属于她的。
容莺眸色黯了黯。
情绪波动间,闻人湙私有察觉,朝着她在的方向看来:“谁?”
容莺呼吸一窒,撤了隐身术,在闻人湙的不悦目光里一步步走到他身前。
“师尊。”
闻人湙剑眉微蹙:“谁准你私逃囚阵,回去。”
言语间听不出丝毫的疼惜,容莺咬紧了唇,将琥珀石递给他。
“弟子来,是给师尊送大婚贺礼的。”
“除此外,还有一件事想要求师尊。”
闻人湙有些诧异:“什么事?”
容莺视线略过闻人湙,落到姻缘树随风飘荡的红绸上。
许久才开口:“曾经年少时,弟子也曾在红绸上写下心愿,系在姻缘树上,求天道成全,可如今想来已成奢望。”
“弟子想求师尊帮忙寻到那根红绸。”
这并非难事,容莺自己也能做到。
闻人湙只迟疑了一瞬,便同意了。
眼见着他抬头在红绸间寻觅,容莺心口酸胀。
“师尊……”
她声音很小,小到没传到闻人湙耳朵里,就消散在了风中。
闻人湙也已寻到那红绸,挥袖取下递到了容莺眼前,顺手拿走了那块琥珀石。
“两愿皆成,现在便随本尊回去。”
话落,他转身朝苍梧宫而去。
容莺看着他背影,视线慢慢落到那红绸上。
若闻人湙肯看一眼,便能知她的心意。
那上面,容莺写的清清楚楚:“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九章
回苍梧宫的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久久无言。
容莺凝视着闻人湙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
当年闻人湙刚带她回天界时,也是这般在前面走着,自己在后面跟着。
如今三千多年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想到这儿,容莺停下了脚步:“师尊。”
闻人湙脚步一顿,回头看来:“何事?”
想到昨夜发生的种种,容莺抿了抿唇:“师尊心里,当真觉得魔族不容于世吗?”
闻人湙没有丝毫迟疑:“仙魔不两立,更何况他们行事狠戾,扰乱天和。”
他话中满是对魔族的仇视。
容莺攥紧了手,也再一次的确定不能让师尊知晓昨夜之事!
“那师尊为何要杀容莺?”
这是容莺心里一直的疑惑。
且不说当年闻人湙带她回来时,她还是个连修行都不知为何物的稚童。
若非前些日子魔凤一事,她更不可能沾染半分魔气。
闻言,闻人湙却沉默了。
他看着容莺,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无需知道。”
话落,便转身就往苍梧宫回。
容莺看着他背影,最终还是默默跟上。
……
这之后,他们再没见过。
直至这一夜,闻人湙寝殿。
容莺操纵魇兽使闻人湙陷入了梦境,确定他不会中途苏醒后,对一旁的青冥说:“开始吧。”
“容莺,你当真不要再想想?”
要知道一旦引魔气入体,那她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仙力与魔力混杂,她会死的!
容莺摇了摇头,抽回了手。
引魔入体的过程很痛,就像是将满身的骨头一根根打断,再重塑一般。
容莺面色苍白,浑身被冷汗浸透。
但她只是死死的咬着牙,将一切痛哼咽在喉咙里。
在旁护法的青冥满眼心疼。
三个时辰后,这场酷刑终于结束!
容莺也再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一口血涌了出来。
“容莺!”青冥忙上前将人扶住。
容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你也早些回去吧,免得被你父王发现又把你关起来。”
见她还有力气调笑,青冥微微松了口气。
他扫了眼快要亮的天,也知不能再留下去了:“好,我明日再来看你。”
话落,青冥便化作青鸾鸟,消失在苍梧宫中。
寂静蔓延。
容莺转头看着依旧熟睡的闻人湙,强撑着身体上前。
她疼到手指尖都在发颤,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抚过闻人湙的面容。
仙力与魔力无法同时存在一副身体里,这也许是她和师尊的最后一面了吧。
“师尊……”
这一声呼喊,承载了容莺这千年来的所有情感。
但闻人湙什么都不会知晓。
喉间血腥气又涌了上来,容莺怕被发现,踉跄起身打算离开。
却不想刚撑到殿门前,迎面就被一道仙力击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九公主嫣漓手持仙剑,脑海里满是刚刚容莺抚摸闻人湙的那一幕。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胆敢肖想闻人湙?!”
容莺一怔:“我没有!”
嫣漓并不在意她承认与否:“容莺,你欺师犯上,引魔入体,本公主今日就替尊上除了你这个祸害!”
话落,她抬起手中剑,就朝容莺刺来。
然而就在此刻,突然一道仙力袭来,挡下了嫣漓这一剑。
闻人湙从殿中走出,满身冷峻:“九公主,你在做什么?!”
听出他话中对容莺的维护,嫣漓心沉了沉:“她引魔入体,本就该死。”
闻人湙扫过容莺衣上的血,皱了皱眉:“她是本尊徒弟,便是处置,也该本尊动手。”
嫣漓心里一震:“她天生魔骨,难道尊上要因为一时心软,让整个三界陷入战乱吗?”
闻人湙冷眼扫过她,眼中满是警告与不悦。
嫣漓心中一凛。
忽然想起千年前闻人湙以一己之力,大灭魔族时的场景。
这些年他的休生养息让天界很多人都忘了,闻人湙是一尊杀神!
但闻人湙并不想和嫣漓计较。
他只是看着满身仙魔之力混杂的容莺,召出仙剑,一步一步走过去。
容莺却有些怔神。
原来……是这样。
天生魔骨,注定的命数。
师尊要杀她,是为了天下苍生。
也许师尊……是不舍的?
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的一瞬间,容莺鼻尖发酸,却也感到了丝满足。
从得知闻人湙想要杀自己一事以来,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好像在这一刻消失了。
反正自己也活不久,倒不如就这样死在师尊剑下也挺好的。
这样,师尊就不会忘了自己了吧?
想着,容莺忍着体内蚀骨的疼,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在闻人湙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他握剑的手,然后用力将剑捅进了自己的心口!
痛,瞬间席卷。
容莺的脑海里却慢慢变得清明。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的师尊,大义灭亲,斩杀魔族,他依旧还是被天界众人尊崇的神尊!
容莺嘴角露出抹满足的笑意,却仍有遗憾。
她看向闻人湙,用仅剩的力气张了张嘴:“还好,你从未喜欢过我。”
她声音轻轻渺渺,却如惊雷重重砸在闻人湙心间。
他怔怔看着满身狼狈血痕,却听她说:“永别了,师尊。”
话落,容莺整个人慢慢变得透明,在闻人湙惊恐的目光中,化作一团齑粉。
风一吹,消失不见……
第十章
眼睁睁看着容莺在自己的眼前灰飞烟灭,闻人湙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却什么也没能抓住。
闻人湙满眼不可置信,容莺……死了!
还是自己亲手杀了她!
右手一颤,长剑重重落地,砸在地上,也狠狠地砸在了闻人湙的心上。
许是还有些许魔气残留,加之骤闻惊变,闻人湙只觉胸中一闷,吐出一口血来。
“尊上!”
嫣漓大惊,忙去扶他。
然而却没注意到闻人湙吐出的血竟隐隐带着着黑气。
闻人湙的意识逐渐模糊,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魔界。
血魔阵,玄冰棺内,躺着一女子,周身都散发着诡异的红光,而她的模样竟与容莺一般无二。
“她怎么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回大长老,我已为她重塑魔骨,七魄已归,三魂已归其二。”祭司回道。
“缺了哪一魂?”
“幽精未归。”
幽精,主管情欲。
大长老转过身,幽幽地道:“不过是失了情欲而已,她何时能醒?”
“不知。”祭司叹了口气,“她没有求生的欲望。”
“天生魔骨,我族未来的王,绝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大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生照看她,不容有失。”
便拄着拐杖缓步离去。
“是。”祭司心中一凉,恭敬地行下一礼,“恭送大长老。”
待大长老离去,祭祀擦了擦额间冒出的冷汗,看着玄冰棺,喃喃道:“你可一定要醒来啊。”
……
容莺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小时候,自己孤苦无依,流落人间。
初遇闻人湙,他为她拂去了衣上尘土,牵着她的手说:“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弟。”
容莺原以为自己只能永堕黑暗,而他像一束光照进了她的心底。
那时,她不过人间七八岁的孩童模样,只能抬头仰望着他。
初到苍梧宫,因为不安,容莺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他似有所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待她渐放松,他蹲下来,拿起一碗热粥,吹了吹,喂给她:“这般瘦小,定要好生养着。”
那一碗平平无奇的白粥,抵过珍馐无数。
那日,他看她的眼神,虽然清冷,但及尽温柔。
至此,一眼万年。
这三千年,他真是待自己极好。
然而,容莺还来不及温存这点儿时的美好。
忽觉一阵晕眩,画面一转。
杀伐之声不绝于耳,自己仿佛身处战场之上。
血,都是血。
乱军之中,容莺一眼就看见了闻人湙,她的师尊!
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尽,而他的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味。
容莺从未见过他如此冷冽的眼神,宛如修罗。
这便是身为天界战神的师尊吗?容莺有些微征。
“魔尊已为我所杀,尔等还不投降!”闻人湙厉声喝道。
“魔族,宁死不降!”
“冥顽不灵,当诛!”
魔尊,魔族?
这是哪儿,为何自己的脑海中会闪过这些画面?
这场景,真实到好像自己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容莺茫然想着,想再上前看得清楚,画面却倏然变黑。
紧接着,撕裂般的疼痛霎时席卷全身。
与此同时,魔界的玄晶棺内的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直直坐了起来,周身闪烁着的红光愈发明亮。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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