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晏庄村_刘晏庄村介绍_朔州刘晏庄村旅游攻略(那个槐花盛放的村庄)
刘晏庄村_刘晏庄村介绍_朔州刘晏庄村旅游攻略
刘晏庄,黄花梁下金沙滩上怀仁县历史上第一大村镇,它虽是“村”的行政建制,却有着“镇”的街市,商业行当,客流规模。曾几何时,是山阴和怀仁地段间唯此一村的中心地。
《怀仁县新志》载:“刘晏庄,距城六十里,土堡二,居民一百一十二户。”史书上只记了村庄的一个名字,其实,村庄自古就有两个名,另一个村名叫“刘万庄”,在半个多世纪前的民众交流中,因其“万”要比“晏”在音调上顺口些,人们则多用“刘万庄”,至今村中老者仍用此名称。
村中传说,明初大移民时,有兄弟二人,兄名刘晏,弟叫刘万,兄弟两个从洪洞大槐树下出发,一路艰辛来到黄花梁下怀仁地界,只见这里西边依山东边傍水,南面滩上草木葳蕤(wei,一声;rui,二声),一片好风光。于是,兄弟两个在这里安锅立灶,栽桩划界,开始创基立业。垦植拓荒,固本农桑。聚众而居,瓜瓞(die,二声)衍香,敦亲睦邻,相助守望,筑堡建庙,兴建学堂,村庄渐次成型,村人感恩祖先,村名亦晏亦万,皆称庄,以刘为姓;辛劳之余,村庄里的庙宇就是一村之公共文化活动场所,刘晏庄的府君庙在怀仁、山阴一带有名气,寺庙助推村庄更兴旺。
地址:朔州市怀仁市二零六省道
门票:详情咨询景区
开放时间:全天
那个槐花盛放的村庄
(一)
那个村庄生着许多槐树。
槐树在我的家乡并不罕见,如果人不刻意种植的话,可以在各种杂树间偶见。
但那个村偏就生的多,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在槐花盛开的季节,整个村子空气中都是那股能招蜂引蝶的幽香。四五月份一到,黄绿的叶片下点缀着白色的槐花串。像是树上突然卧满了白色的菜粉蝶。
诗意的古人称四月为槐夏。
槐树具有很强的根生能力,长到一定年龄的槐树的周围就会萌出许多小芽。等个三五年,这些小芽就能长到拖把腿般粗细。
如竹子般的扩充族群方式,令槐树不单单只依赖于种子繁殖。
槐花很像豆类的花,槐树是田里豆苗的大树亲戚。
(二)
小米叔是我父亲的朋友,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我父亲曾经开过厂,他给我父亲打过工。时隔多年,我只记得他是一个黝黑干瘦的中年人,较我白胖的父亲显得苍老许多。
小米叔有几间单层瓦房,养牛种地是他经营的这个小家唯一的经济来源,而这两样全是榨干骨血气力的苦活。
院子里的阴凉处卧着两头棕红色的牛,小牛依偎在大牛身边。两根腐朽的没了外皮的树桩埋在牛旁边的泥坑里,一根绳子充当束缚,连接牛头上的锁套和树桩。我进院子的时候,两头牛就好奇的看着我,它俩的嘴里也不闲着,不停地咀嚼着植物纤维。
小米叔有两个孩子:一个得了白癜风的大女儿,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小儿子。
不过两个孩子,不是他娶的妻给他生的,而是他买的。
当我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从小生活在父母创造的真善美世界的我,是无法想象的。
他一生没有娶妻,他是整个村庄里最穷的老汉。
(三)
小米叔的院子里,种着一棵苍老的槐树。整个树干并不直溜,许是没别的用途,砍了卖去做盖房子的木材,都未必有人要,估计只能沦为薪柴。但农村也不缺这点柴火,留着这棵树,还能牵根线晒衣服。
这棵树的树干是孤独的,每年它都会被人们砍下生着槐花的侧枝。所以树干的很长一段,是没有枝条的。只在四五米高的地方开始分叉,长出几根可以抽出槐花串的枝。
树干上也满是被刀砍后,愈合的疤痕,这边突一块,那边凹一块。
小米叔搬着梯子爬上树干,镰刀用的顺手,挂着槐花串的树枝从天上落下,比雨滴快,比羽毛慢。小米叔只消一会,便觉得再也使不上力,只得颤颤巍巍下了梯子。黑瘦的他,应该是低血糖。
我麻利的小手,飞快的把每朵槐花从那根细长的花茎上撸下。唰,唰,唰,是花梗与花茎断裂的声音。不一会,槐花就装满了几个塑料袋,父亲把塑料袋系好口,塞到电动车框。
我会抓一把槐花直接塞进嘴里,槐花的浓香进攻着我的嗅觉感受器,接着那丝甘甜就被舌头所俘获。
(四)
出发之前,父亲会在他常去的菜市上,捎块五花肉,豆角青椒芹菜也抓几把。然后还会买些醋酱油之类的调料,父亲知道,小米叔家只有盐和味精。
院子里的鸡时常从笨重木门的缝里,钻到屋子里,在地上啄食着什么。小米叔的小儿子会把鸡撵出去。记得家里还养了一只呆头呆脑的中华田园犬,这只调皮的狗曾把小米叔儿子的练习册给啃烂。
小米叔家的主屋里放着一台老式电视,一台风扇。屋子的一角堆着喂牛用的干草垛。被满当当塞进编织袋里的粮食靠着墙被工整叠放,能垒的一人多高,上面落了层薄灰。抬头一看,沾着灰的残破蜘蛛网挂在裸露的木房梁上。
屋子里一股子草霉味,没有城市里房子的那股熟悉的衣物香精味、洗衣粉味、塑料味。
父亲给他们做饭前,我观察到,桌子上有一碗黑乎乎的酱,旁边放着半块干巴馒头。馒头配酱,这是他爷俩的早餐。我猜,如果吃的口咸,他们会用茶缸从水桶里舀些刚从地下抽上来的水,冰凉的口感润着喉咙,像是吃了一块薄荷糖。
父亲熟练的做了四五个极家常的菜,青椒炒肉,炒鸡蛋,芹菜炒肉等等。
父亲和小米叔喝啤酒,我和他儿子喝碳酸饮料。
一口菜,一口雪碧。二氧化碳气泡在我口腔里爆裂,炸的我舌尖麻酥酥,接着就是柠檬味的甜腻。偶尔我也嘬一口酸涩的啤酒,苦的我舌根都要长层苔。
小米叔的儿子告诉我,平时鸡下的蛋,他们是不会吃的,都放在编织筐里攒着,只有当“吃大盘”的时候会吃。
吃大盘,就是指父亲做的这四五个菜的规模。而不是我理解的那种婚宴酒席,吃不完还能给我家的黑狗打四五个包那种。
(五)
食花习俗自古就有,古代士大夫附庸风雅,黄菊做酒,芍药做酱,桂花做粥。
而现代人会把木槿花辛夷花裹浆滚油,玫瑰和着糖油做鲜花饼的内馅……
(桂花粥↑)
(玫瑰花饼↑)
在中原人的饮食智慧里也可寻出食花的痕迹,只是槐花不会做成甜口,而是最终会和着盐醋做成盘中菜。
自从我与小米叔的儿子相识,之后的那几年,我估摸着槐花要开了,我就会提醒父亲带我去拜访小米叔。
他也相应的,会问小米叔:城里的那小子,今年还会来找我玩吗?
他很会用课本的纸叠成正方形的“面包”,又大又厚,再用胶布缠的严严实实。他用夸张的动作甩出他的“面包”,一下子就把我叠的“面包”翻了个面,我技巧、力气都不如他,自然赢不了。
他会和我一起去逗院子里的小牛犊子。小牛犊子没有老牛的沉稳,倒像个易怒的叛逆期孩子,你在它面前张牙舞爪,它就会跑过来拿它还没长角的额头顶你。能干苦力的动物,天生就有一股蛮力,能轻而易举把我顶个跟头,我不敢逗小牛逗过了头。
他胆子很大,敢直接调戏老牛,老牛想顶他或者拿蹄子踢他,总被他灵活的躲开。他兴致勃勃的给我展示他的本领,被关注总是令人兴奋的。我听说过人被马踢死的故事,因此我见到大牛,心里是发怵的。
这几头牛不事农桑,每天悠闲地咀嚼草料,长到一定年月就会被卖掉。一头牛能换五千的收入,它们是小米叔家的金库。
槐树可能是知道自己花芯甜美,花瓣柔嫩多汁,就生着尖刺抵御草食动物的采食。
把槐树枝喂牛之前,我会小心的把槐花的刺扣下,我怕刺会剌破牛的舌头。老牛灵活的舌头像手一样,能把槐枝卷到嘴里。整个枝条混着叶子都能被它悠闲地咀嚼碎。
(六)
河南的特色菜之一就是蒸菜。蒸槐花,蒸榆钱,蒸老豆角,蒸芹菜叶……
以蒸槐花为例:槐花洗净晾干,拌上面粉,粒粒分明的槐花就会带上黏性,可以用手团成窝头状。在上锅蒸的过程中,蛋白质使蒸菜结构紧密,淀粉使蒸菜带有糯感。
蒜汁醋香油盐味精辣椒油调成的汁,撒在蒸好的槐花上。
不用打开锅盖,槐花香混着麦面香就能钻进人的鼻孔。
初入口,蒜醋辣椒香油的味道直冲鼻腔,细细砸吧,槐花的甜味紧跟其上。又有花瓣被蒸汽蒸蔫的特殊口感,而外层则是满满的淀粉质感。
(蒸槐花↑和↓)
父亲还会把槐花用水烫一下去生,使槐花被摘下来后不再自然萎蔫。然后把槐花沥干水铺在竹席上晾成黄黄的槐花干。
这种处理方法,会使槐花香味大减,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槐花真就得沦为时令珍馐,其他季节就吃不到了。
我家还有一种吃法,不过我记不清是我发明的还是一贯就有的做法:槐花混着猪肉做馅包饺子。
(七)
后来小米叔的儿子应该是没上高中,去城里做力气活了。父亲告诉我,在街上,碰到过坐在拉货车上的他。
最后希望苦了一辈子的小米叔,晚年能有保障,真的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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