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初春的新绿
散文：初春的新绿
汪翔
春水破冰，度过了一冬严寒的小河睁开了惺忪的眼，春姑娘掀开厚厚的乌云被子，早早地来到了人间，剪碎了灰蒙蒙的冬衣，催醒了沉睡的万物。随后她又挥舞着美丽的衣袖，握着奇妙的画笔在人间各个角落描绘出一幅幅美丽的图画。
与春天的画笔如影随形的是春天的风。春天的风总是柔柔的，在田畈中徘徊，在山梁间荡漾，在枝桠间穿梭，一只只风筝，和飞鸟邀约比肩，农田里机器的轰鸣，恰到好处的应和着。
春天的画笔轻轻给大地勾勒出黄绿相间的背景。那绿是初春特有的新绿，在草尖，在枝头，在柳梢，在麦田，在水边，在春山……那新绿，鲜嫩清淡，娇弱玲珑，让人赏心悦目，犹如一腔细腻的柔肠。
春风吹拂下，小草悄悄钻出地面，露出一芽一芽的新绿，那么渺小，那么娇嫩，绿油油，肥嘟嘟，探头探脑的，像一些顽皮的孩童，用新生出来的嫩绿，把去年的枯草高高擎起来，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簇新的生命。有些小草草尖还顶着一抹湿湿的泥土，好似遮住美梦的一顶斗笠，好纤弱，仿佛经不起一缕春风的吹拂，可就在你注视间，它们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一些。有些小草随风招摇，显得很活跃，笑迷迷地软瘫在地上，好像正和低着头的蒲公英说悄悄话。不经意间一望，新绿渐生渐浓，更生更远，青青小草已成燎原之势。躺在草地上闭上眼儿，任风儿像柔滑的丝绸一样拂过脸颊，那感觉实在太舒适美妙了。
经过一冬的洗礼，初春的山毫无遮蔽，近乎裸露，树林空瘦，枯枝散落林间，略见季节加于山林的伤痕，但是林子里飘荡着清新的气息，那是生命的气息。几丛叶子枯萎了的灌木丛，鸟儿在欢歌，叽叽喳喳，乌黑的尾羽泛着幽紫的光，有的在堆积的枯叶上跳跃，咯吱咯吱，黄褐与黑紫相配恰到好处。就在枝丫间，一夜春风，绿上枝头，那新叶，最初只是一丁点儿，尖尖的，如穿破寒冬的利箭，慢慢地，那一丁点儿缓缓舒展开来，长成了嫩芽儿，接着就长出了嫩骨，就长出了嫩叶。每一种树的嫩绿，虽然叶形不同，那嫩色却出奇的相似。然后由新绿变成鲜绿，由嫩绿变成翠绿，渐渐地，树上就是一枝枝的绿，一片片的绿，一汪汪的绿，一丛丛的绿，绿成一团，绿成一树，嫩色欲滴，夺人心魄。那满眼的绿色，铺展开生命的汪洋，恣意的天地，犹如潮水铺天盖地，让人一探头，就拥有整个春天。即使是参天古木，也抵挡不了新绿的潮水般绽开。一树树枝丫伸向阳光，迎风招展。满树嫩叶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面，不留一点缝隙，一尘不染的绿，明亮地照耀着你的眼睛，似乎每一枚绿叶上都有一个生命在颤动，春风一吹，枝叶纷披，绿影婆娑。人走在小径上，被树阴严严地覆在下面，感觉自己是凉的，也是绿的。沈三白描述沧浪亭的夏天，“檐前老树一株，浓阴覆窗，人面俱绿”，“人面俱绿”这四个字，最初看到，我霍然一惊，这是何等恰当贴切的描述！春山里的绿，更当得起这几个字——人面俱绿。
春水如镜。水中，荇菜一丛丛，一蓬蓬，碧油油，脆生生，春色漫溢水中，游鱼穿行于水中，穿行于水藻，穿行于春水的欢笑声中。鱼之乐，亦人之乐也。大白鹅在水中漫游，羽毛洁白如雪，浑身冰雕玉琢，如雪莲绽开，又如蓝天上飘动着的朵朵白云，它们犁田一样，通红的蹼拨呀拨，把水面犁出一道又一道纹路。岸边，是梨树，是杨柳。梨树倒影入水，一池都是绿影，风来，树动，影也动，水也动，一池新绿就模糊成油彩画。枝干上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米粒般尚未开放，花苞积聚了一冬的力量，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一阵春风，或者一夜春雨，第二天早晨，那花苞的花瓣，就纷然裂开，灿然开放。一片一片的花瓣，像一张孩童的天真的笑脸。那花瓣真白，那种白，真亮，真净，真静，你能看到春光在上面流淌，看到春意在上面浅笑。无须用诗句去刻意赞美，它本身就是一首抒情的诗，就是一首婉约的词。
杨柳抽出一条条青翠柔软的柳丝，越抽越长，上面长满细细的绒毛。柳丝吐出一簇簇嫩绿的新芽，柳芽儿约一厘米长，像一只只毛毛虫，在柳枝上爬来爬去。一个柳芽儿是一个梦想，一个柳芽儿是一个新希望，一个柳芽儿是一份婉约，一份温暖，是那么的绿，绿得耀眼，绿得动人，绿得透明。渐渐地，柳芽儿长成了绿叶，一片片娇嫩的柳叶像一只只小眼睛，是少女的睡眼，无怪乎前人称之为柳眼。她好奇地张望着这个神奇的世界，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女孩，久久不愿意探出头来张望，把嫩绿色的身体藏得好好的，然而掩不住生长速度，活力四射，在春姑娘的爱抚下，柳叶儿不再害羞了，把美丽丰满的胴体尽情显露出来，有杨玉环的情态韵味，也有西施的风度气质。一片片叶子在枝头轻舞，像一叶扁舟在湖中荡漾。忽然“嘀哩嘀哩”，一只鸟儿从枝叶间直线飞出，边飞边叫，一双黑如亮漆般的黑眉，浑身黄如赤金，油然欲滴，毛片紧薄，体形小巧如梭，翅膀特长，馨风飘羽，这是黄鹂，她是柳的精灵，那轻快的鸣声，把春天划出一道道亮丽的色彩。“唧唧”，附近的树林里立刻有鸟儿应和。一对对的喜鹊，一边叽叽喳喳地叫着，一边衔枝筑巢。燕子在空中往来梭巡，不停呢喃。看不见的云雀在田野山地天真烂漫地歌唱，田坳在积满了塘水的洼地和沼泽上面鸣叫，这些都是春天的笑语。一群姑娘来到镜子边，镜底立刻浮起一片片花瓣。镜子另一侧，谁家少年，换上鲜亮的衣服，等待心仪的人，牵手的那一刻，笑靥如花，春姑娘不由春心荡漾，羞红了脸，幸福的剪影，在那一刹成永恒。
春天之美，美在新绿的盎然生机之中。一抹新绿就是一首小令，婉转悠扬，轻轻吟诵中完成了草木对春天的歌颂。冰心说：“绿色象征着浓郁的春光，蓬勃的青春，崇高的理想，热切的希望，绿色是人生的黄金时期。”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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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风（随笔）
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对着窗，眯着眼，晒着太阳。
我记不得在想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只记得外面有风，呼呼的，像是机器轰鸣，时有口哨被吹响。
我不用猜疑，也懒得睁眼，就知道这是春天的风，三月的风，三月初的风。这风我太熟悉了，打记事起，每到这个季节就在耳边不停地地吹，有温柔的吹，有疯狂的吹。再一想啊！这风也吹了几十多年了。
春风，刚开始吹的时候，若是吹在了晨昏，或阴沉沉的天，直接是寒凉，若从肌肤上感觉这气温，以为是在冬了。若是艳阳天，这风暖暖的略带薄凉，荏苒在脸上、手上，凡是风能钻空子的地方，就会觉得特舒坦，你是不会对春有任何怀疑的。
慢慢的，这风再往三月里探一步，无论怎么吹，吹在什么时候，寒意是不会有的了。
在我的记忆里，严格意义上的春，应该从三月开始。
先是河岸边上的杨柳，枝条上鼓出鹅黄色的嫩芽在风中乱舞，不知不觉让人想起北宋大诗人曾巩的那句诗来：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绝对是出不了三月的，岸上嫩绿色变为深绿的河柳，风声拂动着新生的柔软的枝条，倒映在河面上，仿佛刚琢出的翠玉一般诱人。
迎春花不甘落后，也不娇气，公园、路边、山坡、沟壑，崖壁，只要能生长的地方，不管气温冷还是热，不管有雨还是无雨，刚进三月，在各式样温度风的摇曳下，一串串、一片片，陆陆续续开出金色的黄花来，点缀在乍寒又暖的初春里，一枝独秀，着实让它“过瘾”了一把，也瞬间把人对春天的憧憬和希望给点燃了。
有人说：迎春花太“贱”了。我倒觉得这个“贱”字用得好啊！春色满园、百花齐放就是这个“贱”字引出来的。从一定意义上，没有这个“贱”，就没有春天。
伴随着一场绵绵的细雨，沉睡了一冬的小麦开始返青。风像一把梳子，把根部的那些枯黄的麦叶梳理的干干净净。随风漫卷，放眼望去，像一排排妙龄少女用纤纤细手在铺绿毯一般。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山坡上、石缝里、河岸边的小草绿、树木的嫩叶就是被这柔绿的麦浪一波一波给卷出来的。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春天是春风吹出来的。
吹着吹着，天暖了，水柔了，各样的树、草全绿了，花全开了，冬眠的昆虫全出来了，水面上会游的、树上会飞的遥相呼应，全热闹了起来。孩子和美丽的姑娘们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乘着春风，哼着小曲、唱着欢歌，穿着与春天比美的衣裳，或走、或跳、或驻足，装饰成了与春天一样的色彩。
月下再无花妍好，惶惶浊泪浪涛涛。★《布宫号》提醒您：民俗信仰仅供参考，请勿过度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