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子”里的事

04年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是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每天放学回家就会和伙伴们去玩耍。

因为年少,所以以前做过许多幼稚荒唐事,此次要讲的事,就得从那次做的荒唐事说起……

那天算上我一共五个人,因为是星期五,下学又比较早,周末不用上学了,所以可以去远一些的地方玩耍。

比较大的孩子我们叫他A,带头说去上头村后山梁玩玩去,我们当地的人都知道,后山梁就是一个土丘,测面山坡是一片松树林,正面种着庄稼。

唯一好玩的“值得一看”就是那座大坟,据说这座坟是前清一个知府大人的墓冢,比普通人家的坟头大几十倍。

A提出建议,我们几个小伙子也没多想,本来也不怕的,这么多年那大坟在那,也没传出过什么奇闻异事来,所以大伙一哄就出发了。

顺着山脚的干水渠里走,水渠两边都是庄稼地,地里还有很多坟头,虽然不怕,但是一座接着一座的从身边经过,也怪不舒服的。

配合着金秋十月的荒凉和多云的天气、山楂树上老乌鸦的嘎嘎叫,说不出的感觉(以前怎么就没见过这种场景呢)。

顺着水渠走了二里地的路,一路两边风景依旧惊人的相似,像是在来回回放的电影,看其他伙伴的表情也是不自然,尤其是比我们大一些年纪的A。

到了后山梁山脚下,爬上水渠坐在渠沿上歇脚,这个时候有个小伙伴B,大喊一声,那里有条大长虫(蛇)!

我们转过头一看,果然看见一条大长虫,大概有一米五左右的长度,浑身上下一身灰色,几个白色斑点。

奇怪的就是它居然竖起头盘起身直视我们,我们是从没见过蛇这样的姿势,我和B去庄稼地拿了两根玉米秆当武器,其他三个捡了几块石头,砸它,打它。

现在回想起小时候,杀了那么多小动物,还胆子大抓蛇打蛇玩,真是残忍。

不一会儿那蛇就被打的皮开肉绽,最后死没死没去确认,总之,怪事就逐步降临了。

配合着打蛇的豪气和年轻的冲劲,我们十分钟左右到了半山腰了。

那座大坟安静的坐落在那里不超过20米的地方,有块墓碑刻着繁体字,当时的我是看不懂上面的意思的,而且年代久远有些腐蚀了。

A胆子更大一些,说在坟边上歇歇,他就在边上的庄稼地上歇脚,我们几个就原地坐下。

毕竟这么大座坟,足有三间房那么大,多少还是很敬畏的,或者说是害怕,这时候A喊着:快看,那条大长虫!

我们四个跑到坟边一瞧,原来有个蛇洞就在坟边上,那条灰色长虫这次没有盘起身子竖起脑袋。

作为初中生,这件事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我确定那条蛇就是我们打废的那条,颜色、花纹、长度都和我们打死的那条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就是,我们5个人竟然在那条蛇的眼睛里看出了非常人性化的标准的人的眼神:敌意或者是仇恨。

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发毛,一座大坟,一条怪蛇,没有阳光的天气,荒凉的秋景,烦躁的鸦鸣,还有就是,我们几个内心的惊悚。

侧面坡的松树林,距离大坟不到百米,我率先打破沉重宁静的气氛,说道:走吧,去松树林碰碰运气(林子里有野兔野鸡)村里人经常会下药放在玉米粒里,它们吃了就会被毒死,如果捡到就拎回家。

通过我的转移视线,伙伴们的精神头又都恢复过来,这也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好了伤疤忘了疼。

快速离开大坟,来到树林边缘,里面的视线更加昏暗,最令人费解的是林子里居然有些淡淡朦胧雾气。

进了林子之后我就后悔干嘛要提议进来,走进林子深处之后,那气氛比在大坟边上还诡异,这个松树林说小不小,得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按照我的估。

现在到了林子三分之一深度了,我们几个停下歇脚,坐在几块大石头上,环望四周,安静的有些太安静,三四米高的松树密集林立着,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视线朦胧,可视范围真的太有限了。

这种情况,别说找野兔野鸡了,回去的路都看不见了,不过我们不担心,因为林子就这么大,怎么走都出的去。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林子深处一声吼声,不像兽吼,更像是男人的喉咙被扩充了几倍那种低沉的吼,吓我们一跳。

本来就压抑心情和恐惧随着这一声吼彻底爆发,我们几个回头撒腿就跑。

若按正常距离时间来讲,我们跑几分钟就能看到林子边缘的光亮的,但我们足足跑了十分多钟,周围的景色还是惊人的相似。

我们也累了,坐在几块石头上歇脚,等等!

这几块大石头不就是我们刚才坐过的吗!

哇的一声,我们中年龄最小的C 哭了出来,这种情形,我们虽然没哭,不过也吓得不轻啊。

A安慰我们说,别慌,这嘎达(这里,东北土话)原来我来过,刚才咱们慌张跑路,可能是不自觉转圈跑回来了。

大家一听,带头的说的有点道理,C也不哭了,毕竟都是小男孩子,皮实的很。

我就说,我们别跑着出去,走出去,别再失了方向了。

歇过来之后我们又沿着“印象里”树林外围方向慢慢地走过去,这一次,确实没有回到原地,不过更离奇——

我们居然走到里一条山缝跟前!

关键是,附近一带没有大山,都是小土丘,最高不超过一百米。

我当时嘴里就来了一句:我艹,这条山缝纵深高度明显超过百米,印象中老家方圆数百里都没有这样的景色,如果是旅游,那景色真是壮美无比了,就像是被利刃切开一般。

在初中,也学过了一些地理知识,这土丘松树林,怎么还挨着这样一个地方,科学都解释不通,不过当真正摆在你眼前时,你能反驳什么呢,真是奇观!

我们那个时候都是小孩子,所以没想那么多,总之是出了那片可怕的松树林,A第一个侧着身子穿过山缝,我们陆续都跟了进去……

穿过数十米的山缝,眼前突然开阔,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时的情形是:我们5个人只能用俩字来形容“呆傻”:

呆是呆眼前所见,傻是傻耳内所听……那画面真的只能用唯美来形容,声音只能用天籁来比喻。

山缝的左侧是一片潺潺落下的瀑布,虽然不大,水流不急,反而给人已秀丽之美感,配合着自然生长的草木,那真一个叫“山清水秀”,(山缝外面是深秋十月,植物早都枯萎了)。

随着瀑布落下,底部有一个水池,清澈见底,当时我们几个又跑又走,再加精神恍惚,早就口干舌燥了,看见清凉山泉水自然口水直流了。

A带头冲过去,跪下身子低头喝池水,池水甘甜清冽,给我们喝的都涨了肚才满意的抿着嘴,回味着。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四下望了望,瞧见顺着瀑布水流下的小河,河上架着一座稍微上拱的木桥,我们所站的河对面,有一个由小木栅围成的院子,院内一张石桌,旁边两个石凳,院子中央有个木屋,眼前的这些画面,说白了,我只在古人的诗画里见过体会过…….“小桥流水人家”恰到好处!

我们从诗画的意境中醒来时,不得不接受这一神奇的现实。

A这个时候已经不打头阵了,我首先走到桥边上了桥,感觉安全没事,打个手势让所有人都上桥,过桥,走进小院,当然,小院里是没人的,不必担心被主人说没礼貌私闯民宅之类的评语。

院内非常简单,用木栅隔出一个小园子,看来以前是种过菜的,现在里面都是些青草,不过更显得自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唯美。

直到……直到……

B发现木屋墙角的地方…….又看见了那条长虫!

我们也学乖了,没有动手去打它,也没那个胆子了,因为从它的眼睛里,我们看出了人性化的戏谑?!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以致于我们都呆在那里,我们都是半大孩子,无法理解眼前出现的一切:山水、木桥、人家还有那条阴魂不散的长虫。

我们呆呆的望着它,一动都没敢动,它似乎也没有靠近的意思,随后一转眼,木屋的门嵌开一条缝,嗖的一下钻了进去,我们的视线也随即投射到木屋,只觉内心一片发寒,这平平无奇的木屋,却给我们的感觉确实阴森诡谲。

门开一条缝,里面是黑的,两扇窗子紧紧关着,透过破开洞的窗纸,看到的是里面那嗜人的黑暗,在我们看来,这屋子是断然不能进的。

但是这时候,那年龄最小的C迈着机械般的步子,慢慢走近木屋的门,任凭我们怎么喊他就像木偶一样向前迈步,A上前拍了C的肩膀,对他喊道:“你怎么了,跟中了邪似的!”

中邪!

A不经意间的话终于像炸雷一样震醒了我们,C没有理A的话,继续向前迈步,我们这回脑子也回过神来了,A抱住C的腰,抱起来横着身子往地上一放,我们一拥而上摁住胳膊和腿。

C挣扎了有一分钟,眼睛一翻白,昏过去了,我赶紧掐他的人中,因为我有手指甲,他人中都被我掐出血了都没换过这口气,我喊着,“二峰(A的名字),捶打他的胸口!快!”

二峰铆足了劲儿锤,说来也怪,A锤在胸口的手就像落在棉被上,软踏踏的,感觉就像C没有骨头似的,A是不敢再锤了,怕把人打死,就捏着C的嘴巴给他灌气……

就这样忙活了好一阵,我手指用力掐的都泛白了,A吹气吹的脸也白了,C这才手炮脚蹬的,白眼珠翻过来,“嗝儿!”的一口气缓过来。

正当大家都松了口气的时候,C突然坐了起来,把压着他两条胳膊的另两个伙伴全都顺带着推出去老远摔了个屁股蹲,C是年龄最小的,体格也最小,正常来说他是不可能有这么大力气的,我们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更加浓烈了!

C瞪着三角眼,没错,现在眼睛变成丹凤三角眼了,他本来是双眼皮大眼睛的,左手竖起食指,环顾我们几个人之后,嘴里发出女人的声调,抑扬顿挫的念出四句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那种淡淡的哀伤感,我能从诗句中体会出来的。C又张口继续讲到:

汝等今到此,皆因汝等毁吾肉身,本欲罚汝等同进木屋套住一魂,以示警告,怎奈70年前守知府墓与盗墓恶贼相斗俱伤,吾知汝等皆童子纯阳之身,已无余力索汝等一魂,速速退去,出断崖,数九松则左驰,数九松仍左驰,如此反复9次,过得九九八十一松,可回。

随即C又瘫软在地,我上前又去掐人中,这回只掐了一下,C就疼得大叫一声拨开我的手,我们都松了口气,也没和C解释,怕他有心理阴影。

我在中学度过文言文,他所说的我不能全懂,但大概和重点我都知道,按照C之前所说,出断崖,绕九松,林内雾气渐渐的散去了,我们再一瞧,所处位置仍在进入松树林的边缘处。

太阳正在落山,火烧云红彤彤的给人以安分祥和的感觉,大坟还在那里安静的耸立着,山楂树上的乌鸦 还在嘎嘎的叫着,那条灰色大长虫却没了踪影,看到这些景色,我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我们这次慢慢走着离开,经过大坟的时候……我们都没敢正眼去瞧,余光看去,它的线条正奇迹般的和那座木屋渐渐的重叠……我很庆幸我们没有进那座木屋,经过打那条蛇地方的时候,我们都站住,看着有血的地方,心里莫名的产生了哀伤感,站了有一分钟,顺着水渠各自回家了,自此,C回家病在炕上几天连吐代谢,我们几个倒是没事。

后来这件事的影响在我们心中渐渐淡去,我们集体约定,不把那天所遇到的事情和其他人说,一来是觉得没人信,二来,是为了那里的清净……,我们此后,再也没有伤害过任何野生动物,野鸡野兔还是该捡就捡的,因为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死的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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