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宫本宫卦上下皆乾，一个时代一对君臣，未必契合却成一段佳话

在影视剧《大明王朝1566》中有这么一个情节，嘉靖皇帝在得到浙江的奏拜后亲自用脚步起卦，按照《周易》八卦得乾宫本宫卦，上下皆乾。

嘉靖皇帝认为，上乾是指自己，要知道乾卦乃是天卦，嘉靖自己是皇帝，是天子，是九五至尊，乾卦合情合理。

而下乾所指之人就不好猜测了，结果，嘉靖认为此卦的下乾指的是敢于实事求是，不畏一切权贵的海瑞。

这一段情节安排的很有意思，实际上，历史上的嘉靖和海瑞确实是一对极端的君臣，而恰恰是这一对看似并不搭的极端君臣，反映了中国古代的政治环境。

按照嘉靖自己的说法，乾卦乃“元亨利贞”，上上签，大吉之象。这是按照《周易》解卦的结果，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后来嘉靖不杀海瑞，大抵与此有关。

但是，历史上嘉靖和海瑞的关系恐怕比影视中的表现还要复杂。

嘉靖本身是一个既聪明绝顶又极度自私的君主，他有政治手段也有政治眼光，但是他晚年荒于政务，贪图享乐，沉溺方术。

而海瑞则是一个官场上的异数，他与绝大多数官僚不同，他既不贪污也不受贿，他不屈从上级，他不欺压百姓，他敢于直言进谏甚至不要性命，他力行改革，手段强硬。

嘉靖和海瑞的碰撞，正如影视剧上下乾卦的对照，一个是朝堂上的在九五至尊，一个是臣子中的孤臣直臣。

在我们的印象中，如果天底下都是像海瑞这样的清官，那么就会天下太平，海清河晏。

然而首先这是不现实的，其次，即便天底下的官员都如海瑞这般清廉，这般刚正，却也不行。

第一个不答应的恰恰是嘉靖。

以嘉靖之聪明何尝不知道他任用严嵩的恶果，严氏父子拉帮结派，排斥异己，贪赃枉法，陷害忠良，嘉靖不会不知道，但就是这样的人，嘉靖用他主政竟达二十年。

为什么？

原因就是嘉靖需要严嵩为自己办事，为自己的享乐敛财，为自己打击政敌背锅。

但同时，嘉靖又需要一些像海瑞这样的人，来打击贪官污吏，制衡权臣，进行改革。

从他嘉靖的角度看，用严嵩罢严嵩，和关海瑞赦海瑞，都是君主的权术而已。

而从海瑞的角度看，他以一个举人干到京官，靠的就是自己的直名和敢言，这是海瑞和敢言比当时大多数官员都更进一步，他直接指责的皇帝本人。

在影视剧中，海瑞挂在嘴边的话是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种最初级的朴素的民本思想，也是海瑞敢于直言进谏的原因之一。

海瑞戳破了嘉靖的“皇帝新衣”，在历史上大多数朝代中都是必死的，但是嘉靖还是让他活了下来。

这说明即便是在嘉靖晚年，他仍没有丧失理智，仍保持着他一贯的政治手腕。

上下乾卦，上位者乾纲独断却没有一意孤行，下位者犯颜进谏却始终恪守臣子本分，历史上长河中，如这般“元亨利贞”的现象，只存在于唐太宗和魏征等少数君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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