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为人为妖,孝义当先(以人为贵的故事)
道经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言:有生无相,难易长成;长短相行,高下相盈!讲的是,万物有灵、而唯人最贵!所以说,这天地间的生灵,无论是飞禽走兽或是山石草木,但凡有了向上之心,那它都要苦心修炼,以求能够脱去本体、转身为人!
话说明朝天启年间,金陵城外的栖霞山上,不知何时来了两个得了道的妖怪,而且呢,这二位还是一对儿恩爱的夫妻。它们一为白虎成道,另一个则是山中的雉鸡化形,苦修千载,终有一日得了造化,可又因本性愚钝,所以并没能化为人身!
二妖此番来在栖霞山,其实是因为那雉鸡身怀六甲,不日便要生产,所以想借着此处的帝王之气,给它们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儿,来博取一桩天大的气运!
娘子,你说咱们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个什么东西呢?虎精没事儿的时候,总问自己的媳妇。
“我能生什么?无外乎也就是个蛋呗!”雉鸡白了他一眼。
“那不对呀!我们老虎都是父精母血,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哪有下蛋的道理?”
“那是它没娶个野鸡当老婆”
“也是哈,可你真要是下个蛋出来,我又怎能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呢?别忘了,想当年在愁云涧的时候,隔壁老王、就是那个老王八也曾经追求过你。万一你跟它之间有点儿什么,这要让我该如何去分辨啊?”
“滚!老娘是那样儿的人吗?像你呢,整天跟那几个狐狸勾三搭四的、再者说了,待等孩子落生以后,你看它是头顶生纹还是脖子老长,不就知道了吗?”
“哈哈哈哈、这倒是个好办法儿!”
听它们讲话就能看出来,这二位大妖似乎都有些心智不全。可无论是人是妖,是傻是苶,它们对自己的骨肉那都会呵护倍至。所以在虎精的细心照料下,终于有一日,那雉鸡诞下了一个婴儿!
孩子一降生,这二位可都傻了!怎么的呢?原来雉鸡既没有下蛋,也没有产下个虎仔儿,而是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再瞧这孩子,肉嘟嘟的小脸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就跟粉雕玉琢的一般!只是在其额头之上,生了那么一道竖纹,凭空又让这个孩子多了几分的妖异!
“娘子,难道说你还跟人类有染?”老虎对这方面很是谨慎。
“你见过人类的小孩儿,有额生竖纹的吗?这一定是我二人的至诚感动了天地,加之此处贵气十足,所以这才让我们的孩儿免去了雷劫之苦,直接化为了人身!”
“想不到,它竟然有如此的造化!虎爷我真是祖坟冒了青烟呐、哈哈哈哈、”看着眼前的婴儿,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顿时让老虎是欣喜若狂。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难道忘了,我二人因何修炼千载,却一直未能化形吗?”
“还能因为什么,我们灵性不足,愚钝不堪呗。”
“知道就好,你我二人想当年得仙君恩赐,赠下了天书一卷,可至今却仍是修习不成。”
“我们不是不认字儿吗、”提及此事,老虎似乎有些面带羞色。
“虽说我们的孩儿如今已然化作了人身,可他日后若想修为有成,再与我二人那般,却是万万不可!你想啊,他能跟着咱们翻山越涧、餐风饮露吗?我没事总爱捉些虫子来吃,你有时候逮到了獐狍野鹿,更是带毛儿就咽、你能让它也跟着吃吗 ?”生完了孩子,雉鸡不怎么好像变得聪明了不少。
“娘子的意思是?”
“我看倒不如将它送到人类的世界,让它读书习礼,日后也好去学那天书一卷,千万莫要再步了你我的后尘!”
“可那里咱们也没有亲戚啊?”
“还要什么亲戚,只需将我儿至于金陵城外,让人捡去便是!”
“可是...”
“没有可是,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雉鸡也不知道这两句话是啥意思,随口就让它给用到这儿了。
二妖打定了主意,于是身形一动,架起狂风,卷着那个婴儿就来在了金陵城外。眼瞧着,自己的的孩子被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人抱在了怀中,他们这才洒泪离去!
二妖回到栖霞岭不表,单说那个被人捡走的婴儿!
捡到他的是金陵城里数一数二的一位富商,叫做陈文定,四十多岁的年纪,空有家财万贯,但膝下却并无一儿半女。今日出城,他本就是想去那游子山上的真如禅寺,前去拜佛求子的。可谁知刚刚出了城门,就瞧见了这个被人遗弃的婴儿。
陈文定将那婴儿抱在怀中,他心说,这孩子白白胖胖的,根本就不像是被穷苦人家所抛弃的。而且这孩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额头上还生有一道金纹,怎么看都是十分的不凡,莫非说,这是上天见我可怜,所以才赐下的麟儿不成?正想着呢,忽然就见那婴儿朝他一笑,紧接着说了一句:“爹,我们回家吧。”
陈文定闻听此言,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瞧着这个孩子也不过一岁,这说话也太早了些吧、、喜的是,这孩子眼下既然如此的聪慧,那日后想必也一定不是什么庸俗之辈!于是,这位陈员外也不想着去什么真如禅寺了,而是抱着婴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等回了家,把事情跟夫人一说,夫人也是非常的高兴。随后又给那婴儿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天赐,打这儿以后,夫妇二人便把这个孩子当成了亲儿一样的养了起来。
简短皆说,这一晃便过去了十八年。从喂水喂饭,到教他读书写字,陈家夫妇几乎所有的身心精力都放在了这个孩子身上。而这位陈天赐陈公子也是不负所望,十几年过去,不仅出落得是一表人才,就连他的诗书文章也是满城闻名!
那么说,这陈天赐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知道,而且就在这十八年当中,他的那二位妖精爹娘也来找过他几次,本来是想领着他回山修炼,可天赐觉得作为一个人要比当什么神仙可好的多,而且他也舍不得养育了他的陈文定夫妇,所以便一直没走。当然了,这些事情,陈家夫妇倒是丝毫没有察觉。
单说这一年,崇祯皇帝大开恩科,要为国纳才。天赐闻听之后,便也去参加了会试。他认为以他的才华,即便不能高居榜首,但要说中个进士应该还不在话下。会试过后,就在天赐等候发榜的时候,他的家中忽然来了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差!
“陈文定,你父子二人勾结盗匪,欲行谋反,如今那些盗匪已然认罪,你二人还不速速伏法,更待何时?”领头儿的官差喝到。
“我陈家一向奉公守法,而且平日里也是广有善举,这何来的谋反一说啊?”
“老东西,少废话!来也说你有,那你肯定就有!”
“你们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陈文定如今都已经是年近七十了,走路都有些摇摆,又怎么能像那些官差所说,要去造反呢?可那些官差似乎有备而来,也不管陈家父子如何辩解,还是将他们一家三口绳捆索绑,下到了大狱!
天赐见爹娘如此年纪,却遭受了这样的折磨,他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些个恶人尽皆杀死!可即便是怒意再盛,但他眼下却并没有丝毫的法力在身,所以也只能是暗自咬牙!
陈家三口儿自打被关进了监牢,天赐便再也没有见到他的爹娘,陈文定夫妇也不知被人带到了哪里,而他则是自己单独有一间牢房,而且一连几日,也并没有人前来问话。直到被关进来的第七天,这才有两个差人把他带在了公堂之上。
“你就是那陈天赐?”堂上的那位府尹大人似乎官威甚重。
“正是。”
“哈哈哈哈,你瞧瞧这左右,知道为何公堂之上就你我二人吗?”
“不知。”天赐左右瞧了瞧,见偌大的公堂真的只有自己和那府尹二人,心里也不免有些疑惑。
“那本官就明说了吧,如今闯贼谋逆,朝廷府库空虚,我知你陈家家财万贯,所以特想向你陈家求借!”
“于是你便捏造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光天化日之下,本官也不好明抢啊?”
天赐闻听此言,是又惊又怒。他心说,我那亲娘早就说过,这万丈红尘看似风光无限,但其中人心险恶、遍藏龌龊!我早先并不相信,可如今一见,果然是所言不虚!
“大人,但不知我将万贯家财奉上,可否放我与爹娘离去。”
“你陈家的钱财这几日早已被我查抄干净,但放了你们却是万万不能!”
“这又是为何?”
“哈哈哈哈,前些时你可曾参加了此次的会试?”
“在下苦读诗书,为的就是要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自然是参加了会试!”
“那我来问你,空山新雨后,流云荡旧舟。秋风笑杨柳,惹来一江愁!这可是你的文章?“
“正是”
天赐口中答应,但心里却还是百般的不解。
“这便是了,如今你陈天赐已被皇上钦点为了状元,可我那内侄却也想做那状元,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可高中的明明是我啊?”
“皇上又没有见过你的模样,他怎知我那内侄便不是你呢?”
“这...”
“所以就只有委屈你们父子了,只有将你一家三口尽皆抹除,我那内侄方可顶替你的名字,入朝为官!”此时,府尹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所在,他不仅仅是要谋财,而且还要害命!
“你你你、你将我的爹娘如何了?”天赐也终于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以前没把他们如何,只不过方才我已经派了差人,前去打发他们上路了\"
\"狗官!你...\"
\"哎!世事无常啊,人不可能将名利带进了棺材,可名利却能将人送进了棺材!陈天赐,到如今你们一家三口应该就只剩下了你一个,我马上便送你去和你的爹娘团聚吧!\"说着,就见府尹拍了拍手,紧接着便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走了进来。
\"小子!你就认命了了吧!\"为首的差人,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径直朝着天赐而来。
\"这是什么世道!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恶人?我本以为身披人皮,便可以享受这大好的世界,不用再餐风饮露,也不用再孤苦无依!可谁知这做人,为何要比做妖还要艰难?莫非说,真的是我错了吗?爹啊!娘亲!孩儿不求别的,只求您二老快快现身,将这些害我养父养母的恶人除去,也好泄我心中之恨!\"天赐眼含热泪,是仰天悲嚎!
\"别喊了!你那爹娘恐怕此刻早已是命丧九泉了、府尹大人方才也派了...\"提刀的差人,狞笑着说道。
可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在大堂之上猛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白虎和一只五彩斑斓的雉鸡,凭空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而且那白虎的背上还坐着略带惊慌的陈文定夫妇!
\"儿子,别怕,老爹我来了!\"
\"别怕!儿子,娘也在呢!\"二妖施展神通,来在了大堂,随后更是口吐人言!
原来,这些年,白虎和雉鸡就一直没离开过天赐左右,但平时都是隐去了身形,所以说天赐并不知道。七天前,陈家三口被拿到了大狱,这二位自然也跟了进来。但是他们并没有急着救人,今日见府尹和差人们要下毒手,这才现身救下了陈文定夫妇,然后又来到了这里。
\"你你你、你们都是妖怪!\"府尹和衙役们哪里见过这个,顿时都被吓得是亡魂直冒!
此时的天赐已然是目眦欲裂,他心知若是爹娘将这些个恶人打杀,恐怕难免会惹来因果。所以他迈步上前,由打那个瘫做了一团的差人手中夺过了钢刀,一刀一个,将府尹等人尽皆杀死!而后连同陈文定夫妇二人,随着白虎雉鸡是飘然而去!
三年后,昆仑山中,天赐、陈文定夫妇、还有白虎和雉鸡二妖正在一起饮酒。
\"我说小陈啊,我当年将你们夫妇带出了金陵,还算是有些先见之明吧?\"白虎撇着嘴说道。
\"这是当然,前几日天赐下山之时,听闻金陵已然陷落,城中人等更是死伤无数!我夫妻二人若不是来到这里,想必此时也早已是死于刀斧之下了!\"陈文定看上去气色很好,而且似乎也有了一种返老还童的味道。
\"天意难料,也许是世人多生苟且,这才惹来了刀兵之祸。只是不知这场灾劫,又要到何时才能消弭。\"陈夫人也是感慨良多。
“只有那尘尽光生,方能将这山河照破!”
天赐修行三载,此时已经有所感悟。他瞧着眼前的两双父母,心说,做人怎样,作妖又如何?只要心存善念,孝义当先,到哪里不是逍遥快活?做人太难、做人太苦、做人太累!与其在苦难之中挣扎,倒不如做一个随心所欲的妖怪,岂不是更好?
这正是:
江山万里美妙,
红尘俗世着迷。
披鳞带甲苦修习,
只为感动天地!
忽来一桩造化,
如愿穿上人皮。
哪料又见龌龊起,
方知为妖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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