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长篇小说(五十三):这世上的阴差阳错,果真从未停歇啊(天蚕土豆五部长篇小说)

文/安生

《安能与君相决绝》/惜与君别

上一章:古风长篇小说(五十二):小心试探,危机转移

古风长篇小说(五十三):这世上的阴差阳错,果真从未停歇啊


风起兮,云起兮,巍巍朝堂满风雨,只为生前身后,青史留名,却把光阴错。

朝中大臣为决出最佳的驻守北国的人选沸议了数日,后宫也因此掀起了万丈波澜,每日往来奔走于乾坤殿的人较之从前多了数倍,从朝中大臣到后宫中家世显赫的妃嫔,无一不在绞尽脑汁做起说客的行当试图干预皇上的想法。

薛母带着珠宝字画和薛远为容夙容念两位皇子倾心铸造的宝剑入宫,到仙居殿时苏瑾正陪着两个孩子在后花园玩耍,如珠带她到厢房里给她奉茶,说皇上才刚离开,方才有自己的父皇陪着两个皇子玩儿得可疯了,眼下只怕还不肯收心,她连说不急,吩咐如珠不必去催。

没一会儿苏瑾带着两个小泥人从花园回来,拜见过薛母才赶忙叫奶娘带他们下去洗漱换身干净衣裳,杯中的茶还冒着热气。

“两个皇子长得可真讨人喜欢。”

“两个调皮鬼,可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儿这样夸。义母今日怎么来了,瑾儿不能早做准备,她们没有怠慢吧。”

薛母笑着说没有,听到她又是叫人上点心又是吩咐准备晚膳,便叫住她道:“贤妃不必如此为老身忙碌,今日来是想找贤妃商量一事,请贤妃帮个忙。”

苏瑾瞥见薛母带来的大礼,心下已猜到了什么。

寻找新驻将本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有治军护国之才能,又能对朝廷忠心耿耿便好;可后宫中,太后的娘家于家有镇守西南的镇西将军、上将军;庄妃的父亲是顾朗顾将军,又有两位兄长在军中为朝廷效力;如贵妃的祖父荆元常老将军镇守九原州多年,战功累累不输薛远。

于家、顾家和荆家的势力盘根错杂,现在他们各自拉拢朝中大臣向皇上施压请皇上将驻守北国的重任交给他们自己的人,再联合后宫的太后和诸位妃嫔,各执一词不肯退让,皇上为此事已经烦恼了好一阵子,若她也参与其中,恐怕就是再多十个容夙容念也不能将他引到仙居殿来。

有图安答这个筹码在手,拿回七座城实是轻而易举,即是说此时驻守北国等于是白捡个便宜,还能扩大自家的势力范围,单是想到昔日定北侯的风光就能叫许多人争得头破血流。

见她若有所思久久不回话,薛母微微一笑,问:“贤妃是否有所顾虑?”

“瑾儿与薛家的关系自是不必多言,但也正因此,皇上一直对我与景生曾有婚约一事耿耿于怀,若我在这时开口替薛家说话,效果只怕会适得其反。瑾儿并非不愿帮忙,只是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薛母自然理解这些,也清楚她的为人,眼里带着些慈爱地握着她的手柔声道:“老爷的大半生都在战场上度过,直到年纪大了立下足够的汗马功劳才有今日这样的名望和地位;景扬、景生又从小就随着他到军营里历练,偌大一个家时常只有我一人。

他们父子三人向来不喜欢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故而那些琐碎又复杂的人情往来都落在我一个女人肩上。薛家只剩下景生一个希望,他虽有将相之才,却不如别人那样有野心,只会蒙头将手中的事做好,从不管外界人世变幻。

我这个做母亲的,既希望他能过上他想要的日子,也希望他能有个更光明的未来。我想你应该能体会到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无论能不能成功,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我都愿意去尝试。”

“景生他愿意留下妻儿远去北国?”苏瑾问,脑海里开始闪过一些遥远而寒冷的画面,想起薛府里的青瑶和薛赫尧,想起那些征战在外苦思至亲的将士和他们的家人,心头忽地被触动,忽然间像落入一个岁岁年年思念无崖的梦境当中。

“贤妃有所不知,自添了赫尧后,他们夫妻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差,前阵子青瑶抱着孩子想要离家出走,两人又大吵了一架,把整个薛府闹得鸡飞狗跳。老爷大发雷霆,一气之下抱着赫尧进了军营,景生干脆也住到了军营里不归家,父子俩的脾气一个比一个犟,谁都劝不住,府里只剩我们两个女人每日大眼瞪小眼。

你知道景生的,与其让他每天在这些家长里短中煎熬,还不如让他另寻一片更广阔的天地施展他的才能。”

苏瑾猛地想到自己的两个小心肝儿,以后他们长大了要娶媳妇儿,若婆媳之间的关系也处理不好变成今日这样,不知要折煞多少寿命,瞬间生出了好些恐慌。

因要在入冬大雪封路之前回到北漠,图安答、楚婼在前几日已带着阿则答的灵柩启程返回,由江成令护送,若是不出意外以后驻守北国的将军里定也有他的一份。

思前想后了一番,心中渐渐有了主意,薛母先是犹疑,但随后也一口应承下来,心满意足地出了宫。

她对着薛母离去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倏地叹了口气。

夜里穆尔过来宣她去侍寝,才沐浴净身完毕的苏瑾的带着满身香气蹑手蹑脚地想靠近那个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人,带着些小孩儿似的顽皮,冷不丁被他抱了过去,才换成满目的懊恼,敲了下他的心口道:“陛下你就不能让臣妾得逞一次吗?”

“真不知羞,这些幼稚的小把戏只有夙儿念儿才喜欢玩。”他哼笑一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许她乱动,重又阖了眼。

相偎许久,等他终于有些乏了才起身回房,苏瑾替他更衣躺下,仍是靠在他怀里听他的呼吸和心跳,渐渐地也生了睡意,一脸心满意足地睡去。他低下头看到这个似乎无甚烦恼的人禁不住微微一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掩好被角,随手拿起了放在枕边的书。

翌日清晨他又比那个早早就睡下的人先醒来,侧躺着打量她许久,直到穆尔在门外轻声提醒说时候不早须得尽早洗漱才行时这才悄无声息地起了床,不忍打扰了她的好梦,眉眼间满是疲惫。

朝堂之上众位大臣争论了整整一个早上,渐渐地生出了几丝厌倦,一扭头看到眼神还迷糊的小美人儿缩在屏风后偷偷看他,许是穿得单薄了些,在这样寒意渐浓的时刻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虽拼命压住了声音,但还是将位置靠前的那些个大臣惊了一惊,满目狐疑的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人。

苏瑾羞愧得遮了面,又往后挪了挪只露出半个头,原本还头疼得厉害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直到看到那些人的脸上都挂上了惊愕这才微微收敛了些,正声道:“诸位爱卿皆言之有理,只是朕还需再考虑几日,此事干系重大不可草率,待朕想好后再做答复。”

有人站出来又啰嗦了好一阵,听得躲在后面的人也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退了朝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向她走去,一把抱起她便迅速回了房。

她还没有梳妆打扮,似乎还没睡醒,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就再也舍不得下来,语气满是慵懒:“早上起来的时候怎么不叫醒臣妾,不是说好了要同睡同起的吗?”

“朕叫过了,是你自己睡得太沉怎么都叫不醒。”他笑道,她黏人的功夫如今已是天下一流,不用点儿手段她能这样在他身上挂一天也不下来。

“啊好丢人……臣妾保证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抱着她在房中站了片刻,还没享受够她的香软可人,她却松开腿从他身上下来,一脸阳光地将他拉到内室要为他更衣,真正要尽到为人妻者的本份似的。

换下朝服卸下冠冕后正要叫人送来茶水点心,他却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轻声道:“陪朕出去走走。”

苏瑾抿着嘴嗯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叫来侍婢替自己梳头,他坐在不远处看着,忽地头疼欲裂,脸色越来越差,终是支撑不住缓缓靠在了桌上。

犯的是头疾,接连数日没有好好休息,又终日里忧心劳神,怕是神仙也支撑不住。

御医走后苏瑾命人将乾坤殿守住不许任何人进入,还特意吩咐了就是太后也不行,陪在床榻之侧的人只有她。

期间他头疼得厉害怎么都不舒服,苏瑾慌忙拿了御医熬好的药一点一点喂他喝下,他皱着眉头表示不悦,想将她手中的碗扫开,她自己尝了一口,的确苦得让人难以下咽,不由笑他怎么和容夙容念一样,含了一口便吻了下去,把他惊了一惊,瞪大了眼看她。

那一碗苦得能叫人两眼一翻再也不能醒来的汁水,经由她口转入腹中,竟并先前好了许多。

可她只肯这样喂一口,剩下的还是由他自己喝了个干干净净。

他睡下后苏瑾百无聊赖地在房里四处走动,在桌上看到一幅被他画了几条线的地图,正凝神想着什么时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不用细听也知道是谁要进来,将地图卷起放到原位她迈步走到房外,看到太后携着后宫一干妃嫔非要闯进来见到皇上不可,不由眉头微蹙。

“皇上龙体抱恙,贤妃你为何下令将所有人挡在殿外不许我等前来看望?”

“看望?”她冷笑了一声,目带嘲讽地扫了扫太后及其身后的众人,讽刺道:“就是探个病也要弄得这样沸腾喧哗,安的什么心?”

庄妃率先站了出来,怒瞪着苏瑾道:“贤妃你胆敢如此顶撞太后以下犯上,就是此刻叫人将你拉下去杖责一顿也不为过,还敢质疑别人,我看居心叵测的人是你才对吧。”

“庄妃这样急着出头,是因为你家中父兄又催着你为他们说话,所以才着急着想见皇上吧。”

“你……。”

苏瑾慢条斯理地将目光转移到太后身上,毫不客气地道:“太后既知道皇上龙体抱恙为何还带这么多人前来吵扰?依我看太后探病是假,趁机游说皇上为你们于家谋利才是真。”

说完她吩咐穆尔将她们都请出去,皇上要见谁再派人去请,说完便转身走回房中将门扣上,任外面的人怎么叫唤也不开。

过了一阵,穆尔过来低声说太后已经回了自己的寝殿,但如贵妃、庄妃、德妃和其余一干人等,仍守在大殿上不肯离开,问她要如何是好,她想也不想便让穆尔好生看着她们,切不可让她们在外吵闹,却仍不肯放她们进来。

第二日的早朝因皇上龙体抱恙而作罢,但他的头疾已缓解许多,只是不肯出门见人,有苏瑾的骄横将所有人挡在门外,他也难得清净。

她勤勤恳恳地伺候他用膳喝药,见他总是面色不佳,知道他又开始在忧虑国事,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世人只知做皇帝好,却不知做皇帝也有做皇帝的苦恼,生生把自己折腾得生了病,真叫人心疼。”

他瞥了她一眼,侧过身与她面对着面躺着,问道:“那你说做皇帝是好还是不好?”

她没有回答,许久没有说话,他忽地泄了气似的重新平躺在床上,苏瑾又凑了上来,轻声道:“陛下心中烦闷,不如说与臣妾听听如何?”

“朕能对你交心吗?”

昔日定北侯的势力在北国一家独大,各地驻将都听命于他一人,所以他才能这样轻而易举举兵叛乱。

他早想到避免当日那种困境的对策,迟迟没有下令是因为心中还有所顾虑。

而今朝中又有人拿着立后一事作文章,几个世家大族都将目光放到后宫,选派驻将与立后硬生生被他们扯到了一起,幕后推手他不用多问也能知道是谁。

苏瑾宛然一笑,两手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道:“现在能进到这房里来陪陛下的只有臣妾一人,陛下你说呢?”

他冷哼一声,似是不屑一般,道:“就不怕她们所有人联合起来欺负你一个吗?”

“陛下需要清净,又不想见她们,臣妾只好当这个恶人把她们都挡在外面,为陛下做这些臣妾心甘情愿。”

“小嘴儿真甜。”

她一脸烂漫地笑了笑,见他仍是面色严肃,再次叹了口气,低声道:“那不然陛下你说想见谁臣妾去将人请来好不好?擅自做主是臣妾的不是,惹陛下不高兴了是臣妾该罚。”

边说边起身,作势要往外走,他喝了声“回来”,把她按到怀里狠狠揉了下她的脑袋,一低头发现她在偷笑,更是忍不住捏着她的脸颊,惩罚她竟又玩这些小把戏,直到她吃痛了才放开。

只躲避了两日,到第三日上朝时朝廷颁了道圣旨,北国各地的驻将人选一律由镇国大将军薛远选调,每将各司其职不得干预他人,若有外敌入侵则共商退敌大事不得分出你我彼此;诸位将军直接听命于朝廷,北国不再设侯爵一位;另使薛家父子不日赶往九原州,接替荆元常抗击索荼大军,助图安答夺得王位并收回七城,功成即回京复命不得逗留。

此令一出震动最大的自然是原本信誓旦旦的三大家族,薛家此前一直没有动静,却成了此次争夺的最大赢家,他们奉命抗击北漠,虽不像昔日的定北侯那样大权在握,但也间接地促成了薛氏在北国地位的扩张,薛远随意找个理由都能叫所有驻将听命于他。

连日来皇上身边只有贤妃陪侍在侧一事宫里人尽皆知,但无人敢随意说她后宫干政,纵是心有不甘也只能强压下去。

北国地大物博,又与北漠相邻,地理位置不可不谓是特殊。

以往由定北侯统管整个北国,助长了他的狼子野心,风光之盛无一不让那些后继者眼红不已。那些争着抢着要送自己的人去驻守北国的,打的就是将北国的土地划分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中。

可皇上把北国各城分开,每城一将,各将直接听命于朝廷,非必要不得结盟,已使他们的扩张之路添了不少麻烦,如今,竟又将这选派驻将一事交给薛远,他们若要分得那一杯羹,须得登门去求薛家不可。

而薛远对朝廷忠心耿耿,手中的大权也会在北漠一事尘埃落定后被彻底收回,暂时还不需担心他会像于、顾、荆三家那样想要暗渡陈仓与朝廷作对。

而薛远身边还有个薛夫人,能替他挡去所有不怀好意登门拜访之人,也不必担心薛远会受人蛊惑遭人威胁,薛夫人的精明苏瑾早有了解,自然又是一大保证。

至于薛景生,只要有苏瑾在的一天,他就一天不会选择公然与朝廷作对,皇上自然也能放心不少。

苏瑾知道他的顾虑,也猜出了他的想法,假作不经意间提起,再以自己的性命再三担保薛远绝不会对朝廷有二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差直接色诱于他,总算在他生疑之前把他说通,过后才向他坦白薛母入宫一事。

他自己也知道如今朝中这么多武将,薛家背叛朝廷的可能性最小,半推半就的应允了她的提议,还顺带着赢得了美人芳心,一举两得。

朝廷诏令一下,薛远要调动大军即刻出发以免贻误战机,苏瑾陪着皇上亲自到军营中视察,对他处处关怀备至,个中小心思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也乐得看她一副温顺乖巧绝不反抗的模样。

那时天气已冷了许多,那一年冬天似乎来得特别快也特别冷。

凄凄寒风中,他揽着她的肩膀出现在城楼之上目送大军出城,就那样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天下人面前。

他眼里藏着旁人读不懂的野心与胸有成竹,她则巧笑嫣然地站在他身边,纵是再迟钝之人也能明白,如今的苏瑾已不是当初那个终日里躲在寝殿里一事无成的贤妃,后宫所有嫔妃中,她是最有可能住进来仪殿的一个。

时隔多年苏瑾第二次送他们出征,仍是和从前一样的场景,薛景生在和众人告别过后翻身上马,快速移到了薛远身边,最后回过头看那一眼时,苏瑾终于在空中遇到了他的目光,却是片刻相望从此一别两宽。

世人只知沙场凶险,却从不知那凶险背后还藏着心酸不舍,藏着天人永隔的悲戚。

几日后苏瑾收到一封信,是薛景生叫人送来的,还有当初皇上承诺让薛景生可以带走苏瑾的诏书。

若有一天她不开心了想要出宫走走,那封诏书虽不能直接让她远离皇宫,但也可以让她暂时逃离那个地方到外面喘口气,他最见不得她受委屈,却又无奈不能带她离开。

她看着那上面的字字句句她忽地湿了眼眶,再一转身已是双眼通红。

她从小只敢以乖巧示人,就算心中明明巨浪滔天,也不得不故作平静坦然接受一切安排,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存在,只为了少些担惊受怕,并非天性如此。

她受世俗礼教约束,不敢标新立异引来外人侧目,就算明知那样的自己愚蠢到了极点,也只会默默庆幸自己不必强鼓起勇气,去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时至今日,她仍不敢肯定当初害了她的人里有没有青瑶,只知道在清白被毁的那一刻,她心里就认定了皇上是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不然只能死。

从不敢想,有一天别人知道她的恐惧和委屈,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也从没想过要向谁倾诉,无条件地替青瑶隐瞒所有事情。

可他终究还是知道了那些,也知道了她的恐惧,只是仍然迟了那么一步,就像他当初好不容易说服青瑶回来带上她一起走,她却在下一刻失身于皇上那样,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

把心藏得太好,终有一天是会找不回来的。

薛母带着薛未歌薛赫尧进宫探望,苏瑾看着那个与薛景生眉目相似的俊俏小儿只是浅浅的笑,让容夙容念叫他哥哥,然后听薛赫尧叫自己一声“姨母”,恍惚间总以为上天是不是又开了个大玩笑。

薛未歌仍是固执地叫她娘亲,上次苏瑾生容念时她立了功,在皇上面前更是肆无忌惮,又因她与西门清世的婚期将至,皇上竟还下旨将她封为郡主,赐号“玲珑”。

古风长篇小说(五十三):这世上的阴差阳错,果真从未停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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