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蒲苇：语言是人嘴里开出的花朵

语言是人嘴里开出的花朵

蒲苇

语言是思想交流的工具，是表达情感和物事的载体。我们说话或谈论，语言总是走在前头，优美的语言，如听乐曲，可起到传导情感的预期目的；讲得不妥，轻则沟通不畅重则造成惨重的损失。讲究语言艺术，恰当使用语言，显得尤其重要。即便批评也需讲究语言艺术，才易被接受而不影响人际关系。我们在谈论语言时，不能总是纠缠于一种不恰当的交流，不能以其本来面目为我们所思所知而出言不逊。

语词犹如花瓣。语言是人嘴里开出的花朵，对着另一方绽放。被说的语言，都有一定的目的性。荷尔德林把语言定义为“语词如花”，不只是一种比喻，更道出了一词一句的意义。语词被置回到它存在的源头，而不至于深陷于形而上学的泥坑难以自拔。比如，一位老师在指导学生观察图画时，有个同学提问，达・芬奇和他的老师为何都留着长发，而我们却不能。老师笑答，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我们的部分习惯跟他们不一样，我们需要学习他们用心学习的精神，而不是穿着打扮。又一学生问，老师，您有达・芬奇的本事吗？老师回答“有”或“没有”，似乎都不是学生听到的最好答复。只见这位老师说，达・芬奇本事真大，他为何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呢？就因为他学习刻苦，你们想要有本事，也得刻苦学习才行。学生的问话没有激怒老师，老师巧妙地急中生智，又把话题转移到课文的专题上来，有意转移摆脱了困境，可谓一箭双雕。

好的语言应该是情感性和知识性的完美统一。对方不但能从中学到丰富的知识，启发心智，还可以从中得到美的享受。特别是妙语连珠，巧用幽默语，大脑始终处于兴奋状态，消除了心里戒备，轻松自如而不疲惫。比如，有位老师在教导厌烦作文的学生时说：“有的同学拿起笔来就‘横眉冷对方格纸，俯首咬碎铅笔头。’其实对作文无须担心，作文并非想象的那么难写，只要你善于观察勤学苦练，就不是难事。”老师经过“改造”鲁迅的诗句，巧妙而幽默地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比起简单粗暴的批评效果肯定要好得多。关键是学生能在幽默语境创设的自由宽松的情境中愉快地进行学习，在笑声中得到启迪，消除了对老师的畏惧感，老师也达到了软批评和硬点化的目的。

谈论语言比用语言写作文章或许更有难度。驾驭语言能力的大小，显示出一个人的学识和修养。不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别人，不对语言施暴，不让俗套落入事先预设的观念中。展开语言也要注意对方的态度和个性，包括察言观色。有位主管批评下属，我不想你下一次重蹈覆辙，你应该多多检点自己。为啥一定要用“覆辙”这个倒霉的词？不妨这样说，下次有信心，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是不是更顺耳一些呢。但凡语言都有其客观性，单纯将语言的本质归结为一个概念，让它充当普遍有效的语言载体，绝对有害无益，达不到共生的地步，更别说成就大事，化干戈为玉帛。

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其实有时并不如此，和语言共聚一堂，而不是囿于仅仅的说话，妙语连珠的谈吐才会文采飞扬。语言在召唤我们，把它本质的一面交付给我们使用，不用其他本身不是语言的东西来堵塞语言的交流，这是语言出彩的通道。

诗歌语言的精致，小说语言的形象，散文语言的优美，戏剧语言的传神，相声语言的风趣，演说语言的雄辩，都是值得借鉴和效仿的好教材。所以，我们一定要在说出的语境中寻求语言之妙，好好寻觅某种纯粹的东西，而非拾一点随口道出的材料······

（作者系四川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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