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15)贵枝爸妈下逐客令，素娥设宴话决别情》(《桃花劫》 作者:慕如初)
73 午 贵枝娘家 内
窝窝提两份礼物进来，贵枝爸妈正在庭院剥玉米，贵枝妈怨恨:都说开了，你还来干么?
窝窝满面堆笑:嫂子，这段时间家里忙，我没过来。我想贵枝和留根一定有误会，留根这孩子吧，心眼忒实，也不会说巧话，他有做不对地方该训就训，该打就打，当老人的教训小孩，怎么都不为过。
贵枝爸叹息一声:唉，进屋说话吧。
贵枝妈也跟进来。
贵枝爸:兄弟，事已如此，我不瞒你，头两天贵枝说要退亲，就说跟留根性格不合，连我气得打她一顿。这孩子数她小，打小有点惯她，忒任性，认准死理，八头牛都拉不回，我是拿她没办法。
窝窝:以前他俩一块来一块走，形影不离，挺好的，没看出他俩哪里不合。
贵枝妈:你的意思是俺在里头挑唆的?
窝窝:嫂子，我没这意思，我不明白，贵枝怎么突然变卦，是不是听什么闲话了?
贵枝妈:俺家大人小孩从不听外人闲话，曰久见人心了。
贵枝爸:兄弟，我也没想到贵枝会变卦，我软便都使了，她就是不听，说我再逼她就寻死。你说，再怎么也不能把孩子往死路逼吧。唉，愧对你们了，咱好聚好散吧!
窝窝笑容渐失，惆怅:因为我在俺村出点事，留恨娘出来大半年也不回家，这回要不把贵枝叫回去，她就跟我离婚。唉!我真没有一脚活路了。
贵枝妈:那是你家务事，别牵扯俺。
贵枝爸:孩子的事不能胡弄，对不住了!
这时门外传来贵枝开心笑声，贵枝挽着一位高挑小伙的胳臂走来，看到窝窝，贵枝松开手和小伙闪进西厢房，关上门。
窝窝雕塑般盯视一会西厢门，默默起身离开。贵枝娘随后把两份礼品扔出门外，窝窝还未及回头，大门已关闭。
74 傍晚 素娥出租屋 内
屋里灯亮着。窝窝提礼品在大门外巷逡巡一会，最终硬着头皮走进，准备迎接素娥狂轰乱炸。
素娥心平气和静如止水:回来啦，先坐下歇歇喝杯茶，一会吃饭。
桌上已经炒好四个菜，素娥还在忙碌。素娥的平静让窝窝揣摸不透，如坐针尖，不时偷偷瞄视。
窝窝谨慎:有客人?
素娥端一个菜:没有，招待你的。
窝窝:我还用招待吗，有剩菜我吃点就行了。留根呢?
素娥:又加夜班。
窝窝:留根娘，贵枝……
素娥抢断:别说了，都过去了。
又炒好一盘，素娥招呼窝窝坐下。挺丰盛，鸡鱼肉蛋六个菜，素娥斟满两杯酒，推给窝窝一杯。
素娥幽幽:以前你又喝酒又抽烟，我嫁过来后，叫你戒你就戒了，你说我是不是太可恶了?
窝窝:有人管着好，抽烟喝酒伤身子。
素娥:抽烟是对身体不好，酒少喝点，舒筋活血，对身体有好处，你以后也别再抽烟，酒可以喝点，记着，别喝醉。
窝窝:你叫我才戒那一年里，真馋得上，在街上见个空酒瓶子都拾起来闻闻，现在戒这么些年，不喝也不馋了。
素娥:我出来大半年，也没给你做饭，看你又黑又瘦，你是不是特恨我?
窝窝:不，不，我没恨过你。恨，我只恨自己。你不是平白无故出来，全是因为我。开始要听你话，别跟那些人一块瞎闹腾，王奎不生咱气，肯定给咱批宅基，盖上屋，贵枝也嫁过来，多好啊。现在完全翻个个，我恨我自己!说着，窝窝猛捶自个头，流下痛悔泪水。
素娥眼睛湿润，挡下窝窝拳头:别说了，都过去了。我打小没喝过白酒，来，我陪你喝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素娥呛得咳嗽两声，又斟满杯。
窝窝:我年轻那会，一个人当天和尚撞天钟，混天聊日，爹娘又死的早，没觉出家是什么滋味。你带着留根来了后，叫我知道家的温暖。我也不会操持家，就会干些力气活。干完活回家坐桌前吃着你做的饭，听着留根叫声爹，心里热乎乎的喝了蜜样。从一个老光棍熬来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知足啊。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有你的日子，你一下离开，我就觉脊梁骨没了。家里冷冷清清，就盼着你哪一天会回来。每过一天，就当离你回来日子近一天。有好几回梦见你回来了，就站在门外，不进屋也不说话，我一急，就醒了
素娥已是泪眼如雨，端起杯又喝了，还想斟，窝窝夺过酒瓶，自斟自饮。
素娥:留根那个王八蛋亲爹，吃喝嫖赌样样占全，有了留根还拈花惹草，我劝他多少回就是不听，还打我，我领留根就离开。家人亲戚都劝我，他也求我一次，狗改不了吃屎，我知道他的脾性，坚决和他了断，我没要他一分钱，只要了留根。我在乎的不是钱。跟了你，你为我改掉抽烟喝酒毛病，也知道疼俺娘俩，我确实很知足。日子苦不怕，富没有扎下根，穷没有穷到底，只要两个人一条心，再苦日子也能过甜。你就一点不好，忒固执，认死理，头撞南墙不拐弯。我最恨的人就是不听我劝的人，我要说的不在理，你怎么反对，怎么跟我闹都行。我说的对你还不听，我就很伤心。
窝窝又喝一杯:我惹你伤心了。放下酒怀，拿过酒瓶对口就灌。素娥不胜酒力，喝两杯已有醉意，起身去夺酒瓶，一晃没夺下，再次抓到时瓶中酒已喝光。窝窝站起，四目相对，窝窝拉着素娥手转过身后，紧紧揽住素娥腰。素娥胸口起伏着，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许久。
窝窝哽咽:你别离开我!
素娥:我不是不留余地，再一再二不再三，再三我心就死了。我有个瞎毛病，谁伤透我的心，谁就是我仇人，再也不想见!
窝窝:留根娘一一素娥!
素娥:走吧，记住，以后别再找像我这样的。
窝窝缓缓松开手，跌跌撞撞跑出来，骑上自行车，踉踉跄跄疾驰而去，突然一声呐喊，划破沉寂的夜空。
屋中素娥哇地一声，扑倒床上号啕大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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