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开花的记忆(竹子开花节节高)

听老人们说，有个寨子里住着勤劳善良，恩爱和睦夫妻俩，有一年久旱无雨，田里颗粒无收，恰好妻子生下一个儿子，月母子身子虚弱，娃娃没奶吃，饿得哇哇哭。寨子里的人家听说了，都替他想法子，终于想到了竹子上结的米子。人们从山上摘回竹米，送给夫妻俩煮粥吃。从那以后，只要有人家生了孩子，各家各户都去送竹米，这就是老家农村"送祝米"的由来。

有人家的地方，就一定有竹子，“竹子开花，就要搬家”，家里的竹子如果开花的话，那这家的运气肯定不好，所以家里的竹子开花是很忌讳的。

家乡的竹山，那是延绵几百亩的荒山，大山遍地都是竹子。这种竹子不像房屋周边的竹子，一般长不高，老辈子叫它“燎竹子”。那个时候，学校勤工俭学，动员学生都要山上去坎燎竹子，学校收燎竹子是用棕绳编成帘子，拿到供销社去卖。我那时还小，砍燎竹子要到门前的那座山顶上去，往往砍得燎竹子没有1.5米长，总是大哥哥们帮忙才能完成任务。

竹子开花结果是较为罕见的现象，100年也难遇一次。史书记载，因竹米不易得到，传说中竹米是凤凰之食，古代有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之说。《本草纲目》中载：“竹米，通神明，轻身益气。”《太平广记》描载：“其子粗，颜色红，其味尤馨香。”珍贵胜过粳糯米。

1976年，我却亲历了一次燎竹子遍地开花的盛景。这一次的燎竹子开花后结了相当多的竹米，满山遍野的燎竹子，结出沉甸甸的竹米。竹米有点像麦子，延绵几百亩丰盛的竹米，就包括老年人也从没有看见过，是何等的壮观的景象。

那个年代粮食是很稀有的。我们放学之后就带着竹篓子、竹筐，到山上去采竹米，山边阳光很好，土地相对肥沃一些，也最方便，因而我们沿着竹山的边缘采竹米。采竹米很简单，只要把燎竹子弄弯到大篓子里一摇，竹米就落在竹篓子里了。放学后到天黑的几个小时，一个人可以采到半竹篓子，估计有二三十斤。

那段时间大家都以采竹米为最重要的事，但大人们要在生产队劳动，是不能采竹米的，只有学生才是采竹米的主力军。

竹米的加工制作与麦子差不多，可以做粑粑，也可以蒸饭吃。味道记不清了，有点像高粱，也有点像麦子，反正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燎竹子开花之后，全部枯萎了。第二年，竹山上又开始长出新燎竹子。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几十年过去了，燎竹子山像原来满山遍野的一样茂盛，但再也没有见过竹开花结竹米了。

燎竹子的一个轮回与人的生命周期差不多长短，燎竹子在生命结束的时候还灿烂地绽放一回，使人们吃上一年的饱饭，这是大自然的生生不息的回馈，如同人间的规律。不需要欢呼雀跃，也不需要黯然神伤，一切的一切老天爷自有安排。

收获总是给人一种实在、沉稳、丰满的感觉，每每想起，那个时候竹米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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