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60分 | 李煜《捣练子令·云鬟乱》美学鉴赏&咬文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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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练子令

【南唐】李煜

云鬟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

【美学评分】

总体评分：83.60分

作品影响：6.00

合于章律：19.50

工于意境：30.80

臻于情感：27.30

推荐指数：★★★☆

【美学详解】

作品影响：

本阙影响不大，是李煜亡国前作品，花间风格明显。

合于章律：【畅】【绮】【渲】

畅：往往三三句式，音节短，前后押韵，都会有音节和畅的美感。本阙小令，轻松活泼，极类民歌。

绮：词中言语绮丽，带恨眉儿远岫攒，以远山比喻女子的眉毛；斜托香腮春笋嫩，以春笋比喻女子的手指，有“手如柔荑”之类似效果。

渲： 词中从女子的外貌入手，先写云鬟，次写晚妆，紧接着写紧锁的眉毛，和斜托香腮的样子，到最后才点题——为谁和泪倚阑干？原来词中刻画的是一位默默流泪的思妇。为何鬟乱妆残？因所思之人不见，懒得梳妆。为何眉儿带恨？因相思之深也。

工于意境：【隽】【艳】

隽：词中的描写，基本都是从细节处入手，像是微距镜头一样，具有隽永之美。

艳： 女子应该是艳丽的，首先是云鬟，说明女子的发髻是精心打理过的，然后又是晚妆，说明女子认真地装扮过。而远山眉、香腮，也再次印证了女子精心的打扮，不仅好看，而且香气扑鼻。唯独遗憾的时候，这么静心的装扮，没有欣赏，女子也相思入神，以至于云鬟乱了，晚妆残了，都不自知，惹人怜惜。

臻于情感：【思】【闲】

思：词中塑造的女子，是一位思妇。

闲：但是本词花间风格明显，并且词作者是李煜，可见词中女子并非写实，也是文学塑造的形象，花间词作，往往都是闲情之作。

人本美学总评：

本阙小令，是李煜花间闲情之作，其言语绮美，音节和畅，大量隽永的细节描写，渲染一位相思入神的艳美思妇。只是，女子相思入神，以至于云鬟乱了，妆残了，都不自知，惹人怜惜。

【名家观点参考】

1、唐圭璋《词学论丛·李后主评传》评：这首所写的美人，不是严妆，也不是淡妆，是一个乱头粗服的美人，有“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矜贵，而加上了愁恨的态度。

笔者思考： 笔者认为，这首词的美人，应是严妆，但是因为女子相思入神，疏于打理，而让严妆有些乱了。唐圭璋老师用“乱头粗服”形容，笔者极不赞同。

2、况周颐《惠风词话》卷五评：杨用修席芬名阀，涉笔瑰丽。自负见闻赅博，不恤杜撰肆欺。迹其忍俊不禁，信有奇思妙语，非寻常才俊所及。尝云：李后主《捣练子》“深院静”“云鬓乱”二阕，曩见一旧本，并是《鹧鸪天》：“塘水初澄似玉容。所思犹在别离中。谁知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声随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节候虽佳景渐阑。吴绫已暖越罗寒。朱扉日暮无风掩，一树藤花独自看。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以“塘水初澄”比方玉容，其为妙肖，匪夷所思。“云鬓乱"阕前段，尤能以画家白描法，形容一极贞静之思妇，绫罗间之暖寒，非深闺弱质，工愁善感者，体会不到。“一树藤花”，确是人家庭院景物。曰“独自看”，其殆《白华》之诗，无营无欲之旨乎？“扉无风而自掩”，境至清寂，无一点尘。如此云云。可知“远岫眉攒”“倚阑和泪”，皆是至真至正之情，有合风人之旨。即词境词格，亦与之俱高。虽重光复起，宜无间然。或犹讥其向壁虚造，宁非固欤。

笔者思考： 有明朝第一才子之名的杨慎（字用修）先生，曾说李煜的两首《捣练子令》，其实是两首《鹧鸪天》的下半阙。以本词为例，其《鹧鸪天》全文是“节候虽佳景渐阑。吴绫已暖越罗寒。朱扉日暮无风掩，一树藤花独自看。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而况周颐则评价杨修“自负见闻赅博，不恤杜撰肆欺。”意为：不要自负就你见识广，杜撰一些故事，欺负我们读书少。从目前的资料来看，这两首《鹧鸪天》确实没有什么记载，应该不属实。

不过“一树藤花独自看”，笔者很喜欢这句话，感觉春日百花的感觉，如在眼前，让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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