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看过并值得推荐的小说之:残袍(6)

第四十一章 将心比心

“你在看什么?”窑姐见左登峰一直向外张望,疑惑的出言问道。

“看大街上的情况。”左登峰随口回答。此处离1875部队的小楼很远,普通人根本看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你偷了人家什么东西?”窑姐好奇的追问,在她看来左登峰向外张望是担心被人找上门来。

左登峰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窑姐的话,转身拉过房间里的椅子从窗户旁坐了下来。

“你喝吧,那水不脏。”窑姐见左登峰几番拿起茶壶几番放下,知道左登峰想要喝水。

“你睡不着的话出去帮我买碗馄饨吧,还有纸本和铅笔。”左登峰从怀里掏出几个铜子放到了桌上。

“好,你等着。”窑姐从床上坐起蹬裤穿衣,左登峰转头避嫌,窑姐穿好衣服拿过铜子向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又回来了,拉开化妆台的抽屉拿上了一个小布包。

“我不会动你那几个钱的。”左登峰冷哼开口。

“谁告诉你这里面是钱的?”窑姐暧昧的看了左登峰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左登峰皱眉看了她一眼,再度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没过多久窑姐就回来了,窑子街的两侧都是夜食摊,通宵营业,赚的就是这些女人的钱。

“快吃吧,豆浆当水喝。”窑姐一手端着馄饨一手端着一碗豆浆,她知道左登峰嫌她用过的水杯脏。

左登峰接过馄饨吃了一口,入口之后感觉馄饨有点苦,不过他并未多想,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是干啃窝头,早就忘记馄饨是什么味道了。

吃完馄饨,左登峰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窝头,就着那碗豆浆吃了下去。随后拿过女人带回来的本子和铅笔开始记录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吃好点儿?”窑姐坐在床上叼着香烟。

“我喜欢吃这个。”左登峰并未回头,此时从1875部队里开出了一辆军车,根据车灯的移动方向可以看出汽车是往城北方向开的。

“穷人一般吃顶饿的窝头,你这么有钱怎么会喜欢吃这个?”窑姐好奇的追问。

“我没有钱。”左登峰等军车开远,重新收回视线开始从本子上记录情况。

“哎呀,你写字这么好看哪。”窑姐夹着烟卷走了过来。

“你认字儿?”左登峰合上本子转头回望,这时候的人大多不认字儿,尤其是女人,儿时很少能有受教育的机会。

“不认识,我就是感觉好看。”窑姐扭着身子装浪发嗲。换做先前她的这个举动肯定会换来左登峰的白眼,但是此刻左登峰却感觉女人身上传来了强烈的女人气息,与此同时下腹丹田出现了热流。

这一情形令左登峰暗自皱眉,快速凝神感知体内的气息异动,一开始他以为是体内阳气过剩,后来发现丹田气海的灵气阴阳是平衡的,这股热流是从左右双肾涌出的。

“你在馄饨里面放了什么?”左登峰平静的冲窑姐开了口,时至此刻他已然回忆起了馄饨的苦味儿。

“一点助兴的东西,我的珍藏。”窑姐闻言连连媚笑。

“我对女人没兴趣,以后不要画蛇添足,上床睡觉。”左登峰冷冷的看了窑姐一眼,他知道这个窑姐在馄饨里放的是助兴一类的药物,不过他也知道窑姐没有恶意,她只是感觉拿了钱不办事儿心里不踏实。

窑姐闻言收起了媚笑,愕然的掐灭香烟上了床。

左登峰皱眉感受着体内的热流,助兴一类的药物其实就是使用阳性药物加重体内的阳气,令阴阳失调产生交合的欲望,说白了就是透支自身精元,本质就是杀鸡取卵。这种情况左登峰完全可以凭借寒气手套加以调和,所以他并未紧张,不过却对自己的大意很是后怕,幸亏窑姐放的只是助兴的药物,如果是毒药就全完了。

“盖好被子,我要开窗散散烟气。”左登峰随手拉开了窗户。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透气,寒气手套一旦从铁盒里取出来就会令周围温度骤降,左登峰开窗只是为了给周围气温的降低制造假象。

左登峰背对着那个窑姐,悄然取出寒气手套,戴上之后吸取阴寒之气中和阳气,馄饨里的药物药性并不强烈,寒气入体很快就将其中和。

“你为什么给我下药?”体内阴阳平和之后,左登峰收起手套关上了窗户,随后走到床边冷视着那个窑姐。

“我见你不行,就想帮帮你。”窑姐出言笑道,久经风尘的女人无赖而无耻。

窑姐的话令左登峰猛然皱眉瞪眼,虽然他不在乎窑姐怎么看他,但是被人说成无能还是令他极为震怒,因为这触及到了一个男人的底限。“谁说我不行?老子要是乐意能弄死你。”左登峰后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冷视了女人几眼再度回到了窗边。

经过这么一折腾,窑姐不敢再说话了,左登峰得以安静的观察1875部队里的情况,下半夜两点,外出的那辆军车回来了,几个鬼子先下了车,随后从车上往下拖人,被拖下来的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被封口并反绑双手,根据衣着来看都是些流浪的灾民。

灾民下车以后,鬼子将他们赶进了三层小楼,中途有一个男性灾民冲出人群企图逃跑,鬼子并没有着急追赶,也没有开枪,任凭那灾民跑向围墙,墙高只有两米,那男性灾民虽然被绑了双手,却仍然试图跳上墙头,一串火花过后,男灾民跌回了墙内,从地上不停的蜷缩抽搐,鬼子一直到这时候才跑过来将他拖了回去。

这一情形令左登峰眉头大皱,鬼子之所以不开枪是因为1875部队所处的位置并不偏僻,如果贸然开枪会造成民众的恐慌,也会引起民众的注意。而那几条大狼狗先前一直跟着灾民在跑,却并没有前去撕咬他,这就说明那些狼狗没得到鬼子的命令是不会主动攻击的,鬼子所依仗的就是围墙上面的电网。

纪莎和贾正春曾经说过鬼子利用活人做人体试验,这些灾民被抓证实了他们说的是实话,他们一直想要进入1875部队搜寻鬼子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是否可以跟他们联手发起一次行动?

左登峰从脑海里思考着可能行得通的办法,很快的,一个计划浮现了出来,由他假装灾民被鬼子抓进军营,军车开进鬼子军营之后,由纪莎他们正面发起进攻,鬼子遭遇攻击一定会全力抵抗,此时必然会放松对那些抓进军营灾民的看管,因为在鬼子看来灾民已经被抓进来了,没人能穿过电网逃跑。所以在纪莎等人撤退之前,鬼子都不会去管那些灾民。此时鬼子的注意力都在外面,他就可以趁乱从他们背后下手,逐一杀掉自己的仇人并帮纪莎找到鬼子使用活人做实验的罪证。

虽然有了计划,左登峰并没有急于付诸实施,一来这个计划实施的前提是联系到纪莎她们,二来这个计划还有很多细节问题需要推敲。

凌晨五点,左登峰简单的眯了一会儿,睡醒之后再度观察,中午时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惊醒了窑姐,是她的同行喊她去逛街。

窑姐匆匆起床穿好衣服跟她们去了,将房门钥匙留给了左登峰。众人走后左登峰也出了门,解手过后从商铺买了一个旧水壶,日后吃饭喝水都必须加倍谨慎。

到了东城,左登峰买了一只公鸡去看十三,到了破庙之后发现十三正在晒太阳,肚皮是鼓的,不问可知自己猎到了食物,十三见到左登峰很是高兴,左登峰陪着它坐了一会儿,下午一点多起身离开了。

回到窑子,窑姐恰好也回来了,为左登峰带回一包点心,左登峰没接那包点心,掏出一枚大洋递给了她。

“你是不是怕我在点心里给你下药啊?”窑姐冲坐着窗边凝视窗外的左登峰说道。

“是。”左登峰并未回头。

“小兄弟,你多大了?”窑姐走到近前打量着左登峰。左登峰脸上的污垢并不是很厚,大致轮廓还是看得出来的。

左登峰闻言皱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在看鬼子那个防疫站?”窑姐根据左登峰的视线方向猜到了左登峰不是在看大街,因为左登峰是直视而不是俯视。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负责防疫的?”左登峰皱眉反问。他没有隐瞒窑姐,他要从这里住好久,他知道瞒不住。

“八卦楼的那些妮子说的,她们跟那里的鬼子认识,隔一段时间那些鬼子医生就会到八卦楼给她们打针,说是能防花柳病。”窑姐伸手南指。

“真的假的?”左登峰皱眉反问。

“打针是真的,防花柳病是假的,该得还会得,不过我可没有那病。”窑姐说了一半急忙撇清。

“你最好别让他们打针,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左登峰冷哼开口。

窑姐见左登峰一直不愿说话,也就识趣的不再打扰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从楼道内吆喝其他的窑姐打牌消磨时间。

随后的十天里左登峰一直住在这里观察1875部队的情况,1875部队每两天会出去抓一次灾民,半夜十二点出发,两点左右回来,人数不等,多的时候二三十,少也有十几个,回来之后一律撵进小楼,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院子里的烟囱每天清晨四五点钟都会冒烟,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冒出的黑烟也不引人注意。

就在左登峰摸清了鬼子的活动规律想要离开的时候,窑姐病倒了,高烧,咳嗽,左右的窑姐都没人过来探望,左登峰见状便外出给她买来了西药,战争令西药极为稀缺,加上鬼子的管制,西药大幅涨价,一根小金条只换来了十片阿司匹林。

当左登峰将药片和热水递到窑姐手里的时候,窑姐愣住了,她知道西药的珍贵,她不敢相信左登峰会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犹豫了许久,窑姐接过药片,以水送服了下去。

西药见效很快,傍晚时分窑姐的高烧就退了下去,左登峰见她好转,便告辞离开。

“这里还有八片,你好好放起来,我要走了,你保重吧。”左登峰将包有药片的纸包塞到了窑姐的手里,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你是好人,我把房钱退给你。”窑姐见状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留着吧。”左登峰并未回头。这个窑姐之所以要退还房钱自然是因为左登峰在她生病时为她买来了药品。

“等等,你等等。”窑姐闻言急忙下了床,赤脚跑过来拉住了左登峰,“我本来想留给以后娶我的那个男人的,给你吧。”窑姐说着开始解腰带。

“你这是干什么?”左登峰皱着眉头阻止了她。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我身上只有这点地方是干净的了,”窑姐泪水夺眶而出,“你要不嫌……”

左登峰此时终于明白这个窑姐举动的含义,也明白了她内心的感受,她病倒在床得到药品时的心情和他躺在树下拿到瘸子那包草药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从良吧。”左登峰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塞到了窑姐的手里,转身走向房门,“我很正常,只不过我喜欢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第四十二章 与虎谋皮

窑姐看着手里的金条愣住了,惊愕之下甚至忘记了哭泣,乱世之中赚钱不易,一根金条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左登峰没有停留,走到门前探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他之所以对这个窑姐如此大方有三个原因,一是见面之初窑姐想要免费帮他解决,换做别的窑姐,肯定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二是窑姐生活艰难,这些日子左登峰一直住在这里,左右传来的叫声每天晚上也就三四次,这就表明这些窑姐每天晚上也就赚三四十个铜子,扣掉房租也只能维持基本的生计。最重要的一点是窑姐最后说的这几句话,再脏的女人在内心也有一片净土,这片她竭力保住的净土是留给那个将来娶她的男人的,她想给那个娶她的男人留下别人未曾得到过的东西,这种想法既悲哀又真诚。

“我送送你。”窑姐终于反应了过来,穿上鞋子追了出来。

左登峰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窑姐也没有说话,一直将左登峰送下了楼。

“我还能见到你吗?”窑姐驻足门前。

“天亮以后离开这里,再让我看见你接客我就杀了你。”左登峰转头看了那窑姐一眼转身向街口走去。现在是乱世,除了食物和药品,其他东西都很便宜,十个大洋就可以在城中买下一处像样的房子,他留下的金条完全可以让窑姐从良,如果窑姐仍然接客,那就是她本性坏了。

“你叫什么名字?”窑姐快走几步拉住了即将走远的左登峰。

“别碰我的袍子。”左登峰愤然怒视,窑姐见状讪讪松手。

左登峰叹气摇头,转身离去。

天气已然转暖,夜晚的大街上行人多了不少,城中阴暗的角落和废弃的房屋内不时可见野合男女,对此左登峰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这都是一些女性灾民为了活下去而与城中男性居民进行的交易,交易的最终目的是得到他们怀里揣着的铜子或者是窝头。她们除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一无所有了,她们没有选择。

战争暴露了人性的丑恶,城中偷抢之事时有发生,即便是街头的夜食摊,也有好几个男人在看护,防止饿极了的灾民哄抢。

见识了城市的污浊和肮脏,左登峰越发怀念与巫心语在一起的那段温馨而宁静的日子,他坐在墙角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绪飞回了清水观,如果巫心语还活着,这个时候二人应该正在吃晚饭,一般情况下会吃玉米饼子,春天不能打猎了,下饭的通常会是从水潭里捕来的鱼或者从山中挖来的野菜,巫心语喜欢喝红薯稀饭,二人到了秋天就会去附近的地里偷一些红薯,想起了巫心语偷挖红薯时的鬼祟神情,左登峰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可惜,曾经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伊人已逝,道观已空,巫心语已经长眠地下,而他则浪迹街头,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左登峰不是心如铁石的硬汉莽夫,他是个文人,他的心肠很软,情感也很细腻,想起巫心语之后不禁摇头唏嘘,如果她没死,那该多好。

“窑姐无情,戏子无义,现在体会到了吧?”就在左登峰黯然伤心之际,不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左登峰闻言皱眉侧望,发现纪莎正微笑着从远处走来。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和些许嘲笑。她今天没有穿旗袍,穿的是普通民妇的衣服。

“这些女人只认钱,金尽情绝。”纪莎点上香烟看着左登峰。

左登峰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纪莎肯定是发现了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窑子里,她一定以为他是钱花光了被窑姐撵出来的,对此左登峰并没有急于解释。

“找我有什么事情?”左登峰环视左右,发现贾正春在附近放哨。

“你能跳多高?”纪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1875部队的院墙困不住我。”左登峰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敏锐的猜到了纪莎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我们为你提供照相机,你跳进去拍下他们实验室里的情况,事成之后我们支付你一百大洋的酬劳。”纪莎直接进入正题。左登峰猜到了她的想法,她就没必要兜圈子了。

“你进去拍吧,如果能活着出来,我再给你三百大洋。”左登峰从怀里摸出一根大金条递到了纪莎面前。

“我们如果能进去就不烦劳你了。”纪莎面带尴尬,先前她一直以为左登峰是被窑姐撵出来的,所以说话的语气很轻蔑。

“鬼子守卫森然,贸然闯入必死无疑,你想让我进去送死?”左登峰收回金条冷哼开口。

“日军一直在里面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和危险的细菌研究,上峰下达了命令,要求我们尽快拿到罪证。”纪莎掏出香烟递给左登峰。

“这就是你让我进去送死的理由?”左登峰抬头冷视着纪莎。

“先前你曾经说过你与这里的日军有仇,只要你帮我们拿到证据,我们就会召集人员摧毁这里。”纪莎并没有因为左登峰没接她的香烟而恼怒。

“我有个想法,你想不想听听?”左登峰并不相信纪莎的话,他非常清楚即便他为纪莎等人拿到了鬼子的罪证,国民党也没能力摧毁1875部队。

“你说。”纪莎点了点头。

“鬼子明天晚上十二点会开车去城北抓灾民回来做实验,我化妆成灾民被他们抓进去,军车会在凌晨两点左右回来,军车一进院子,你们就从外面发起进攻,吸引鬼子的注意力,我从里面趁机帮你们拍照,我什么时候安全出来,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撤退。”左登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怎么知道鬼子的活动规律?”纪莎闻言皱眉发问。

“我观察到的,还有,那栋三层楼下面有地下室,实验一般是在地下室进行。”左登峰平静的说道。

“你的计划的确可行,可是鬼子数量太多,正面进攻我们损失会很大。”纪莎斟酌许久,最终缓缓摇头。

“你们如果不正面进攻,我也没机会获取你们想要的情报。”左登峰冷笑开口。

“我们只有不到十个人,不可能攻进日军内部。”纪莎再度摇头。

“我说过了,只是让你们吸引鬼子的注意力,拖住他们就行。”左登峰出言说道。他必须将纪莎等人跟自己捆绑到一起,不能让他们坐山观虎斗。

纪莎闻言没有立刻回答,皱眉抽烟快速思考。

“你如果做不了主可以回去跟你的领导商量商量,我后天早上就会离开济南去办别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除了我,别人不会淌这趟浑水。”左登峰以退为进。

“我们最多拖延五分钟。”纪莎扔掉烟头正视着左登峰。

“五分钟不够,最少也要拖上十分钟。”左登峰摇头开口。

“五分钟。”纪莎正色摇头。她非常清楚拖延日军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很清楚五分钟的时间足够左登峰拍照并逃走。

“十分钟。”左登峰的语气亦不容置疑。冲进敌人实验室拍照用不了五分钟,但是他冒险进入鬼子军营是为了杀死那些鬼子为巫心语报仇的,除了藤崎之外,其他的那十一个鬼子全在里面。

“你怎么知道鬼子抓捕灾民的时候不会搜身,如果搜身,你怎么将照相机带进去?”纪莎默认了左登峰的要求换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们的照相机多大?”左登峰出言问道。

纪莎闻言伸手比划了一下照相机的大小,不会比半个巴掌大。

“没问题,我曾经见过鬼子抓的那些灾民,有一些连褡裢都在肩膀上。”左登峰出言说道。鬼子抓灾民做实验可能从未出现过问题,所以警惕性不是很高。

“日军抓到灾民之后都会反绑起来,到时候你怎么挣脱?”纪莎想了想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由此可见他们也在暗中观察鬼子。

“我不会出任何问题,你只需要给我照相机,然后在看到军车开进小楼之后拖住他们十分钟。”左登峰探手从地上拿起一块路砖握成了碎块。

“我们回去准备,明天傍晚再来找你。”纪莎转身离开。

“明天记得给我带一根金条,大的。”左登峰想了想开口说道。

纪莎闻言转过身疑惑的打量着左登峰。

“我怕你们不按照约定拖住鬼子,我总得抓点什么在手里。”左登峰平静的说道。

“我们还怕你拿了钱跑掉呢?”纪莎面露不满。

“那也备不住。”左登峰冷笑开口。

纪莎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不满的看了左登峰一眼,转身和不远处放哨的贾正春离开了。

左登峰等他们走远,这才站起身从另外一条路向东城走去,明天晚上的行动虽然是与国民党的特工合作,但是左登峰非常清楚他们不是自己的战友,值得自己信赖的战友只有一个,那就是十三。

趁着夜色带回了十三,十三根据左登峰的指示潜伏在了1875部队院墙西北一处平房的屋顶凹陷处,这个地方非常隐秘,院子里面就是左登峰得手之后的逃跑路线,如果不出意外,左登峰跳出来之后就可以带着十三快速离开,倘若出现意外,十三就是他最后的援军。此外左登峰之所以要在今晚开始布置是因为明天晚上行动之前纪莎等人肯定会跟着他,他不想让纪莎她们看到十三。

次日傍晚,纪莎来了,将左登峰带到了一处废屋将金条和照相机给了他,教会了他照相机的使用方法。随后二人一起来到了北城,鬼子抓灾民的时候打的是送收容所的旗号,抓人的规律左登峰也摸清楚了,是一条街一条街的抓,前天抓的是东面那条街,今天一定会到这条街来。

“我会在这里看着你被他们抓走。”纪莎躲在一处废屋后面冲坐在路旁的左登峰说道。

“你最好离远点儿,别被他们一起抓了。”左登峰并未回头。纪莎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很清楚。

“军车开进军营一分钟后我们的人就会开枪,记住,我们最多只能撑上十分钟。”纪莎出言叮嘱。

“我知道。”左登峰阴声回应,此时他已经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照相机的镜头一定要打开,千万要拍下照片。”纪莎再度叮嘱。

“别说了,军车来了……”

第四十三章 阴阳夜视

纪莎闻言立刻侧身躲到了暗处,左登峰改变姿势斜靠在了墙角。先前他已经将体内灵气蓄满,短时间内无需佩戴寒气手套进行补充。

军车开到了街头,从帆布车厢里跳下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身穿军装挎着手枪的鬼子,另外一个是翻译,翻译下车之后立刻冲那几个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灾民说话,告诉灾民他们是皇军收容所的,灾民只要上车就可以领馒头,那几个灾民闻言虽然内心疑惑,但是极度饥饿之下无法拒绝馒头的诱惑,纷纷跑过去登车。

由于灾民都是三三两两分散开来的,所以那个翻译和两个鬼子便徒步走在前面,军车在后面跟随,遇到灾民翻译便如法炮制的加以哄骗,那些上车的灾民可能真领到了馒头,从车厢里传出的都是“谢谢”和“再给我一个”之类的话。

这一情形令左登峰暗自皱眉,这正是鬼子的奸诈之处,如果强行抓捕,灾民必定鬼哭狼嚎的逃跑,用食物诱捕既省事又不惹人起疑。加上此前鬼子在城中设置赈济处发放食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这些灾民也都知道,所以鬼子深更半夜来发馒头也没有令他们起疑。

极个别心存警觉的灾民看到军车里吃着馒头的同胞之后,警惕性也大大降低,纷纷跑过去登上了军车,片刻过后,已经有十几个灾民上了车,这些人中以男人居多,也有抱着孩子的妇女。

很快的翻译便带着两个鬼子走到了左登峰近前,左登峰见状急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熟。

“起来,起来,领馒头。”翻译抬脚踢了踢左登峰。

左登峰装出睡醒时的朦胧,疑惑的盯着那个翻译。

“上车领馒头,再不去就没了。”翻译指了指开到近前的军车,左登峰见状站起身抄着袖子走到了军车后面,先前上车的灾民此时都坐在车厢里咀嚼着馒头,车里的鬼子见左登峰走近,将一个盛有半筐馒头的小筐在他眼前晃了晃,左登峰佯装饥饿,快速的攀爬着滚上了车,上车之后抓过两个馒头便蜷缩到了角落。

先前的一瞥,左登峰已经看清了车里只有两个提着馒头的鬼子,鬼子外出抓人的时候都会在中途放下一部分人,然后等军车回返时再上车捆绑诱骗来的灾民。

军车开到街头,车上已经装了二十多个灾民,左登峰蜷缩在角落里啃吃着馒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些被用来充当诱饵的馒头是没有毒的,之前左登峰已经跟鬼子数次交锋,心理素质已经今非昔比,他此刻没有丝毫的紧张,有的只是极度的兴奋,报仇的时刻就要来了。

军车装上灾民之后开始回返,整个过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些灾民都不是从一个地方流浪来的,彼此之间也不认识,他们失踪之后没有谁会在意,也没有谁会寻找。

军车开到中途停了下来,从下面跳上来五个鬼子,这些鬼子都是带着长枪的,上车之后先前的那几个鬼子立刻打开了手电,呼喝着开始捆绑车厢里的灾民,有灾民哭喊求饶,他们就会以枪托击打,而那个翻译则一直在叫嚷着谁出声就杀了谁。

左登峰早有准备,见状主动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很快就有鬼子上前捆住了他。片刻过后,车厢里的人都被捆了起来,只有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没有被绑,不但没绑她还让她抱着孩子坐到了车厢左侧的铁架长凳上,那妇女竟然还懦懦的冲鬼子说谢谢。

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皱眉,那些日本人之所以不绑她其实是要用她和她怀里的孩子做什么血液试验,可惜她听不懂鬼子的话。

将众多灾民捆绑起来之后,鬼子关上了手电,这时候中国还没有手电筒,但是鬼子已经有了。灯光熄灭之后鬼子坐到了车厢左右两侧的铁架长凳上,左登峰这才转过了身,这辆军车的车厢上盖着帆布,后面也挂着帘子,整个车厢漆黑一片。

在漆黑的环境下左登峰的阴阳诀发挥了作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车上的这些鬼子,车上有九个鬼子和一个翻译,左右的长凳上分别坐了五个,其中有两个拿枪的曾经去过清水观,这一刻左登峰开始斟酌是否现在就动手。鬼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东西,如果此刻动手,完全可以趁乱将这十个人在狭窄的空间内杀掉,但是一旦杀掉这些鬼子,开车的鬼子势必听到动静,到时候肯定难以进入1875部队内部。

斟酌再三,左登峰决定先忍住,等汽车开进院子再动手,先前与纪莎等人约定了汽车进入军营之后间隔一分钟再开枪,当时是考虑到灾民都下车之后凭借受惊乱跑的灾民为自己提供掩护,现在想来恰恰歪打正着,汽车开进军营到停下的这段时间恰好可以用来击杀这些处于黑暗之中的鬼子。

想及此处,左登峰悄然变换了姿势,以生死诀的灵气挣断了手上的绳索,随后打量着那些鬼子,思考以什么方式,从何种角度发起进攻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斟酌再三,左登峰决定左右开弓掐断对方的脖子,这种方法可以避免让对方发出喊声,干脆利索还能不见血。

打定主意之后,左登峰以吐纳的方式令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要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等待最佳时机再暴起突袭。

车内是密封的,无法观察到外界的环境,换做常人定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方位,但是左登峰却可以根据外面传来的各种声音或者夜食摊发出的气味儿来判定汽车目前行进到了哪里。

半个小时之后,汽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推拉铁门的声音,这就表示汽车已经到了1875部队门口,当汽车再次开动的时候,左登峰出手了。

车厢里伸手不见五指,这为左登峰提供了极好的掩护,猛然伸出双手迅捷的掐上了右侧两个鬼子的咽喉,凝气发力,微弱的“咔咔”之声并未引起其他鬼子的注意,随即是左边的两个鬼子,这一次其中一个鬼子没有当场死透,发出了微弱的**声。

**声立刻令车厢里的其他鬼子警觉了起来,靠近后门帘的一个鬼子想要去撩开帘子,另外两个鬼子想要打开手电。

左登峰见状一跃而上扭断了那个试图撩开车帘的鬼子的脖子,堵住车门占据了有利位置,接下来再掐脖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气聚右拳急速出拳,先将那两个打开手电的鬼子砸死,随后回拳将那个扯着嗓子准备叫喊的翻译打了个七窍流血。

剩下的两个鬼子恰恰就是当日前往清水观的鬼子,此时他们已经反应过来拉栓上膛,左登峰见状森然冷笑,躬身出拳先取小腹,再勾上颚,直接将二人下颚砸碎,随即再度欺身上前,一人补上了一拳。

在左登峰与鬼子搏斗的时候车里的灾民一直没有动,他们被鬼子的枪托砸怕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左登峰将鬼子全部杀掉,他们仍然坐着没动。

就在此时,前面开车的鬼子听到了后面发出的声音,停下汽车高喊“na,ni,xi,dai,lu?”意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来帮忙,他们不听话。”左登峰以日语回应。随后探手拽下帘子冲灾民高喊“快跑,鬼子要挖你们的心”。

众多灾民闻言这才有了动作,快速的向车外跳去,左登峰站在门旁逐一伸手将他们身后的绳索拽断。

此时开车的鬼子已经从驾驶位置跑了下来,探手抓住了一名想要逃走的灾民,左登峰见状一跃而下抬脚将其踢飞。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不问可知是贾正春等人开始了行动。

枪声传来,诸多鬼子从小楼里拿着枪跑了出来,在发现四处乱跑的灾民之后迟疑了片刻,最终分出几人追赶灾民,大部分人马跑向门口支援遇袭的哨兵。

灾民在兵营之中叫嚷着四处奔逃,几个鬼子拿枪追赶,楼房入口出现了无人把守的真空,左登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快速环视左右之后提气轻身冲进了那座三层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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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独陷虎穴

小楼里面有电灯,很是明亮,进楼之后左登峰停了下来左右环视,发现一楼的房间门都是开着的,看情形应该是鬼子的兵舍,在楼道入口处有向上和向下的楼梯,向上通向二楼和三楼,向下通向地下室。

左登峰微一停顿便顺着楼梯向上跑去,他要上去杀掉那三个拿机枪的鬼子,为自己最后的撤离扫清障碍。

刚跑上二楼,左登峰就与一个从拐角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稳下身形定睛一看,左登峰立刻就红了眼,这个正在扣着军装纽扣的鬼子正是当日扮作马夫闯入清水观的柳田少佐。

“你是什么人?”柳田少佐探手想要拔出腰间的手枪,他已经认不出蓬头垢面的左登峰了。

柳田喊的是中国话,左登峰自然听得懂,退一步说即便柳田说的是日语,他也听得懂,但是左登峰没有回答,猛然上前伸出左手抓住了柳田想要拔枪的右手,随即右拳连出,径直砸向了柳田的双肩和双膝,伴随着四声瘆人的骨折之声,柳田痛嚎着瘫倒在地,不停的翻滚。

“院子里有敌人,院子里有敌人。”左登峰将柳田的手枪踢飞,随后快速的以日语高喊着冲上了三楼,驻防小楼的日军有一百多个,不可能全部熟悉彼此的声音,左登峰高喊的目的有三个,一是混淆柳田的痛嚎,二是让楼上的机枪手误以为他是战友,最后一点就是将鬼子的注意力转移到院子里。

左登峰叫喊着冲上了三楼,三楼是处阁楼,阁楼分了三个房间,房间门都是开着的,左登峰快速的冲了进去将三个机枪手逐一挥拳打死,他之所以敢贸然闯入是因为他先前在远处观察了很久,知道机枪很重,鬼子不能随便调转枪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此刻那三个鬼子都探头从院子里寻找敌人,压根儿没想到喊着日语冲上来的人才是真正的敌人。

左登峰将负责东面警戒的机枪手打死之后向外眺望,发现大量的鬼子正躲在墙后向外开枪,左登峰此时杀机大起,见状立刻上前抓起了机枪,一扣扳机没扣响,这时候他已经知道开枪要拉枪栓了,拉栓上膛之后再扣扳机,“突突突突……”

枪是响了,可是没响几声,因为左登峰从来没开过机枪,他没有想到机枪的后坐力比土枪大了这么多,他不会控制,也不会瞄准,这几枪全打空了。

“混蛋,铃木,不要开枪。”下方的日军发现了三楼传来的枪声,急忙转头高喊。

“哈伊。”左登峰扯着嗓子高喊,幸亏此时是黑夜,不然鬼子一定能看到三楼开枪的不是什么铃木。此时外面枪声很乱,鬼子也没注意左登峰的嗓音不对。而左登峰喊过之后也随即扔掉了手里的机枪,这破玩意他还是不会用。

扔掉机枪之后左登峰快速的冲向二楼,冲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他发现一个身穿军官衣服的鬼子正蹲在嚎叫不已的柳田身边拿枪对着楼梯,左登峰见状急忙侧身,与此同时枪声响了,子弹穿透了左登峰肩头的棉袄打到了墙上。

“操你妈的。”左登峰顾不得检查肩膀是否受伤,猛然跃起冲到了鬼子军官的面前,右拳疾摆,径直将其砸到了西侧墙壁,一拳过后恐其不死,再度上前补上了一脚。他之所以不将柳田立刻杀死并不是单纯为了折磨他,还有另外两个重要的原因,一来柳田是这里的指挥官,抓住了他可以当人质。二来罪魁祸首藤崎大佐不在这里,左登峰要从柳田嘴里逼问出他的下落。

将那偷袭的鬼子打倒在地之后,左登峰立刻拖着痛嚎的柳田下了楼,一楼的鬼子已经全部跑出去应付敌人去了,二楼住的可能是柳田和那个拿枪偷袭的鬼子军官,此时楼里一个鬼子都没有,左登峰拖着柳田向地下室跑去,跑到地下室的拐角,发现几个身穿白大褂的鬼子正从里面走出来观察情况,这些人都没有佩戴枪支,见到左登峰拖着柳田冲了进来惊恐之下立刻转身逃跑,左登峰见状放下柳田追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全部放倒在地,超出常人三倍的三正之境与武林高手对决或许有所不足,但是杀这些普通的鬼子却绰绰有余。

左登峰本身只是个柔弱的书生,有今天的能力全靠修行了阴阳生死诀,道术使用的是体内的灵气而不是寻常的力气,只要体内灵气不绝就不需要休息,因此左登峰将那些身穿白大褂的鬼子杀掉之后并没有丝毫的喘息,走回来拖着柳田向地下室走去,柳田是护身符,即便他嚎的比上架待宰的猪还难听左登峰也不会让他离自己很远。

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地下室的面积比地面上的建筑要大很多,一条南北的走廊有五十多米,走廊两侧都是铁门,门上没有窗户,左登峰放下柳田随手拉开一扇铁门,发现里面有几张台子,台子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他不认识的仪器,左登峰快速的拿出照相机拍下了里面的情况,随即走到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放的都是些瓶瓶罐罐,罐子里是黄色的液体,液体里浸泡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其中一个瓶子里竟然泡着一个还没有完全成型的胎儿,房间里的情况令左登峰暗自心惊,这些人体器官都是日本鬼子从中国人身上挖出来的。

但是令他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第三个房间里放着两张铁案子,案子上躺着两个一丝不挂的人,左面的案子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右边案子上躺的是年轻的女人,女人的腹部有着简单缝合的痕迹,男人的腹部已经被割开,内脏器官裸露在外。尽管事先已经知道这里是鬼子进行人体试验的地方,但是真正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左登峰还是忍不住面皮抽动鼻翼疾抖,女人躺卧的铁案子旁边有着一张写有字迹的标牌,左登峰拍照过后探手拿过,发现上面以日文记录着这次实验的内容,这次鬼子进行的实验是将腹腔内的器官全部取出再放回去,观察人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错位的器官调整到正常位置。

这一男一女都没死,男人可能处于麻醉状态,一直闭着眼,而那女人在见到左登峰之后发出了微弱的求救声,这一刻左登峰是想救她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将她带出去,况且即便将她带了出去她也活不了,短暂的纠结之后,左登峰抓过铁案上遗留的手术刀送了他们一程。

从怀里掏出手表戴上手腕,左登峰发现时间过去了四分钟,虽然时间充裕,左登峰还是加快了速度,依次进入了其他房间,他发现右侧房间是进行人体实验的区域,由于时间仓促,左登峰并没有仔细观察鬼子的实验内容,加上灾民还没抓来,所以实验室有一些是空的。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左侧的那些房间里竟然养着各种各样的老鼠,还有一些大箱子里关着没穿衣服的活人,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身上都爬满了跳蚤。

拍下了大量的照片之后左登峰开始回返,此时有很多房间他还没进去过,但是他不想进去了。装好照相机便拖着柳田向上走,今天只能杀这么多了,先把柳田带出去逼问出藤崎的下落,剩下那几个鬼子慢慢想办法收拾。

刚刚走出地下室,左登峰就听到了鬼子的声音,鬼子已经发现有人侵入了他们的营地,此刻已经开始搜查。

“支那猪,你逃不掉了。”先前一直在叫痛的柳田听到了同伴的声音,立刻大叫出声。

“真让这个女人给害死了。”左登峰反手给了柳田一巴掌转而拖着他快速的跑回了地下室。此时只过去了七分钟,按理说纪莎和贾正春等人不应该撤退,但是根据眼前的情况来看贾正春等人并没有坚持十分钟就撤退了,先前左登峰在地下室一直听到外面有枪声,实际上那个枪声是鬼子在院子里追杀灾民的枪声。

根据外面传来的声音来看鬼子并没有全部回来,这就表明纪莎等人是撑不住逃跑了,所以鬼子分出一部分兵力去追赶他们去了,如若不然鬼子不止外面这些。

左登峰此刻在心里将纪莎的祖宗三代问候了个遍,他痛恨纪莎言而无信舍弃了他,也生气自己报仇心切轻信于人,但是不管怎么说总得先想办法逃出去,可是地下室的出口已经被鬼子堵住了,而且外面的鬼子也听到了柳田的喊叫,此刻正快速的向这里聚集,这可怎么逃?

第四十五章 抓走柳田

左登峰虽然被堵在了地下室,但他并未惊慌,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为的就是应付这种突发情况,北面的入口肯定是出不去了,但是走廊的南端是巨大的焚尸炉,焚尸炉的烟囱很大,这是一条逃跑的路径,不过烟囱是垂直的,带着人很难从烟囱里逃走。还有一条路是地下室高于地面的半个窗户,虽然窗户上安装了铁条,但拇指粗细的铁条根本就难不住他。

“快来杀了这只支那猪。”就在左登峰皱眉思考之际,柳田再度出声高喊。

左登峰森然看了柳田一眼,抬手就想砸碎他的下巴,但他最终并没有那么做,他要留着柳田逼问藤崎的下落,短暂的犹豫过后便松开拳头拖着柳田跑进了西边的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的窗是木制的,上面插有铁条,到了实验室之后左登峰立刻伸手将那些铁条从窗户上拽了下来,随即将柳田塞了出去。

“我在这里,快来杀了这只支那猪。”柳田被塞出去之后一直在叫唤。

此时大部分日本兵都从楼道里向地下室聚集,外面只有几个追杀灾民的鬼子,这些鬼子离窗户很远,在听到柳田的喊叫声之后立刻从远处向这里奔来,左登峰快速的钻出窗户背起柳田向西侧围墙狂奔。他之所以要背着柳田是想借助柳田的身体保护自己,防止鬼子从后面开枪。

“他翻不过电网,不要开枪,快救少佐。”后面传来了鬼子的叫喊声,这让左登峰心里大定,即便背了柳田他也可以轻松翻越电网。

就在左登峰加快速度跑向围墙的时候猛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传来了剧痛,一扭头发现柳田正咬牙切齿的咬住了自己的后颈,左登峰疼痛之下急忙扔下了柳田,反手摸向后颈,发现脖子已经被柳田咬的鲜血直流。

“快开枪。”柳田被左登峰扔到地上之后立刻高喊着冲下属下达命令,左登峰见状顾不得揍他,再度抬手将他背了起来,不过这次他多了一个心眼儿,反背着,让柳田脑袋朝后,防止他再咬人。

柳田的双臂先前已经被左登峰打断,此时被左登峰扯着胳膊反背,自然是剧痛无比,哀嚎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忠诚,团结,勇敢,快袭击他。”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鬼子的叫喊声。

鬼子的叫喊令左登峰很是疑惑,不过当三条大狼狗从不远处向他冲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过来,日本人嘴里的忠诚团结和勇敢其实就是咬人的狼狗。

狼狗奔跑的速度很快,最主要的是它们先前所处的位置就在左登峰不远处,狼狗快速的跑近并开始袭击左登峰,左登峰背着柳田行动不便,只能以双腿去踢踹那些狼狗,而那些狼狗明显受过训练,其中一条被左登峰踢飞之后另外两条便不再跑过来撕咬,而是堵在了左登峰的前方阻止他继续前行。这一情况令左登峰叫苦不迭,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一跃而起从狼狗的上面跳过去,但是如果这样做了,追赶的鬼子就会发现他有跳出围墙的能力,到时候必然会开枪阻止他靠近围墙。

无奈之下左登峰只好硬着头皮向前疾奔,但是那几条狼狗一直在骚扰他,不是从旁边咬他裤腿儿就是从后面拖拽柳田的靴子,如此一来左登峰的移动速度大为减缓,追赶的鬼子离他越来越近。

关键时刻,一道黑影从院墙西北外的民房房顶上一跃而来,快速的向左登峰跑来,不问可知是十三发现了左登峰遇到了困难跑来营救来了。

十三虽然平时很是慵懒,但是一旦与敌争斗立刻就是另外一种状态,快速奔跑的同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靠近左登峰之后立刻探出了红色的利爪抓向一条狼狗的狗头,一声哀叫过后,狼狗叫唤着跑开了。十三知道此时是紧要关头,一击得手之后立刻将另外两条狼狗抓跑,由于狼狗是四肢着落,所以十三攻击它们不像攻击人类那样搂脖子,而是抓狗眼,挠狗头。

十三将狼狗抓跑之后立刻向围墙跑去,左登峰背着柳田紧随在后,此时身后不远处已经跑来了大量的鬼子,左登峰在快速奔跑的时候他们很难瞄准,也不敢开枪,唯恐伤了左登峰身后的柳田。

十三和左登峰很快的跑近了院墙,十三一跃而起跳上了墙头。

就在十三跳上墙头的那一瞬间左登峰就知道糟了,十三有个习惯,就是只有在确定左登峰安全了之后才会抽身,按照十三的风格一定会跳上围墙转身看着他。

果不其然,十三跳上了院墙,不过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嗷”的一声被墙头的电网给打了下来,墙上的电网很厉害,连人都能打蜷缩更何况是体型比人小很多的十三,十三掉进院子之后立刻伸腿儿翻了白眼。

这一幕令左登峰暗暗叫苦,先前他曾经跟十三说过墙上的铁丝网很危险,但是他很难让十三理解什么是电,十三体重不轻,左登峰很难将它和柳田一起带走。危急时刻左登峰怒吼一声将身后的柳田扔出了院墙,随即抱着被电的直挺挺的十三向院墙外跃去,他绝不会像扔柳田那样扔十三的。

院子里的鬼子在左登峰将柳田扔出去的那一刻便扬起了枪,因此等到左登峰跃起之后枪声就响了,好在此时是深夜,鬼子无法瞄准,左登峰得以安全落地。

跳出院墙之后左登峰拖起死猪一般的柳田就向南城跑去,南城有山,左登峰要想逼问藤崎的下落只能到偏僻的山里,从城里没有合适的场所。此外东城北城和西城都有日军的部队,听到枪声之后定然会跑过来增援,所以左登峰只能向南跑。

终于逃出了虎穴,左登峰感觉一阵轻松,但是随之他就感觉到了沉重,左登峰的体重只有一百二十斤,而柳田因为吃的好,体重比他重很多,拖着柳田本来就很费力,十三还忙中添乱,十三的体重也不轻,有七八十斤,左登峰抱一个拖一个行进的极为艰苦,没跑出多远便感觉体内阴阳失调,无奈之下从怀里取出寒气手套一边奔跑一边补充寒气中和阴阳。

左登峰在行动之前早就确定好了逃跑的路线,避开了大路,跑出几条街之后十三终于醒了,左登峰将它放下,扛起了柳田向南狂奔,十三摇摇晃晃的在后面跟着。

凌晨三点,左登峰终于跑到了南城一座山脚下,这才放下了肩头的柳田。这座山叫青龙山,左登峰先前曾经踩过点儿。

放下柳田之后左登峰呆住了,柳田浑身冰凉,肢体僵硬,脸上挂着寒霜,已经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片刻的愕然之后左登峰明白了过来,先前一直以右手拖扛着柳田,寒气手套发出的寒气几乎就冻死他了。

“十三,你没事儿吧?”左登峰将手套摘下放进铁盒转而低头看着十三。

十三闻言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充满了后怕和疑惑,很显然先前被电的那一下子令它受惊不小。左登峰从未被电过,不知道被电是什么感觉,但是想必那滋味儿也不会很舒服。

“走,这里不安全。”左登峰再度扛起了半死不活的柳田,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好,抓到了柳田,不愁问不出藤崎大佐的下落,不但要问出他的下落,还要逼问出他们寻找十三的真实目的。

扛着柳田进入了山中,左登峰发现眼前这座山周围有很多人为挖掘的坑洞,左登峰穿过山顶从山体的阳麓寻找了一处山洞将柳田放了下来。

“十三,你在看什么?”左登峰发现十三进洞以后一直抬头看着山洞的洞顶。

十三闻言没有出声,此时天色还没有大亮,左登峰惊奇的发现十三的右眼再度变成了黄色。左登峰见状疑惑的抬头看向洞顶,发现洞顶上什么也没有,此外山洞也并不深,没有丝毫的奇特之处。

十三抬头上望了许久,右眼的颜色逐渐恢复正常,转而拖着左登峰向外走。

“这上面有阴性的东西?”左登峰皱眉发问,上次十三右眼变色是在一只皮子寐他的时候,这次十三的眼睛又变成了黄色,这就表示山洞上面存在着某种阴性的东西。

十三闻言点了点头,神情出现了少有的凝重。

“你打不过它?”左登峰好奇的追问。

十三闻言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算了,换个地方。”左登峰扛起昏迷中的柳田走出了山洞,修习了道法之后他知道世间有很多不被人知的阴性事物存在,可惜他现在还没有达到九倍于常人的至尊之境,不然就无需十三提醒了。

对于这些阴性的事物左登峰的原则是能避就避,不止是对阴性事物,对人也是一样,不惹他怎么都好说,惹了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左登峰扛着柳田向西走去,十三跟在左登峰身后,走出没多远又调头回去了,从洞口撒了一泡猫尿之后才跑了回来。

这一幕令左登峰大感好笑,十三有虚荣心,它撒尿有示威的意味儿,意思是我不服气,我不怕你。

走出数里之后左登峰找到了另外一个山洞,此时天色已经放亮,肩上的柳田也因为疼痛而苏醒了过来。

逼供的时刻到了

第四十六章 不死长生

柳田的内脏并没有受伤,伤的只是四肢,因此虽然极为疼痛短时间内却没有生命危险,睁开眼睛之后一直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被寒气手套发出的寒气冻的,还是因为过分紧张。

“你怎么不骂我支那猪了?”左登峰蹲下身冷笑的盯着柳田。

“你们就是支那猪,愚蠢的支那猪。”柳田咬牙切齿的盯着左登峰,嘴角还残留着左登峰的血迹。

“你的中国话说的很不好,我们还是以日语交谈吧。”左登峰坐到了柳田的对面。

“你想干什么?”柳田抽动着鼻翼盯着左登峰,先前左登峰高喊着冲上三楼的时候喊的就是日语,所以柳田知道他会说日本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左登峰平静的问道。

“你变了样子,但是你的这只猫没有变样。”柳田皱眉回答。他不明白左登峰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平静。

“你是军人,你要服从上级的命令,所以我不怪你,我抓你只想知道藤崎大佐在哪里?”左登峰于心中冷笑,他嘴上说的并不是他心里想的。

“哈哈,支那猪,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快杀了我吧,大日本皇军的军人是不会屈服的。”柳田闻言面露鄙夷。他比左登峰大十几岁,思维比左登峰缜密,知道左登峰先前所说的话是骗他。

“说出藤崎大佐的下落,我给你个痛快。”左登峰森然冷笑。既然柳田猜到了他的想法,他也就没必要伪装了。

柳田闻言再度轻蔑的看了左登峰一眼,没有开口。

左登峰见状也不迟疑,抬手抓过柳田的右手,将其小指折断,柳田痛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没有人会听到的。”左登峰再度折断了柳田的无名指。实际上柳田的惨叫令左登峰感觉自己很残忍,但是他竭力的装出了平静的神情,他表现的越平静,给柳田造成的心理压力越大。

“你们有很好的医生,手指断了可以接上。”左登峰说话之间再度将其右手剩余的三个手指逐一折断。本来趴伏在洞口的十三被柳田的嚎叫惊起,扭头走出了洞口,找安静地方休息去了。

“ba,ga,ya,lu。”柳田剧痛之下破口大骂。

“不要骂我混蛋,对了,你有妻子吗?”左登峰再度抓过了柳田的左手。

“我不会屈服,天皇的勇士不会屈服。”柳田高声叫喊,这话既是说给左登峰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有孩子吗?”左登峰再度折断了他的一根手指。

“快杀了我,快杀了我。”柳田咬牙瞪眼的强忍痛苦。

“我不想折磨你,但是我想知道藤崎大佐在哪里。”左登峰每说一句话都会扳折柳田一根手指。

“我不会出卖战友。”柳田疼的浑身颤栗。

“你感觉你能坚持多久?”左登峰将其左手五指全部扳断,然后后退几步微笑的盯着

“支那猪,愚蠢的支那猪,卑劣的支那猪。”柳田猛然吐出了一口唾沫。

“你们日本人也喜欢吐口水吗?”左登峰侧身避过,再度出言笑道。

柳田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哀嚎,十指被折断令他痛不欲生。

“如果你坚持不说,我会割掉你的鼻子,抠出你的眼睛,割下你的舌头,阉割了你害人的东西。”左登峰一字一句说的很是缓慢。

“我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你快杀了我吧。”柳田尖声高叫。

“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保证不杀你。”左登峰听出了柳田口风的松动。

“你用什么保证?”柳田终于屈服了,其实日本人并不是真正的硬汉,只是死要面子,如果没有同伴在周围,他们为了活下去也可以不要脸。

左登峰闻言走上前去抓起了他,转身走出了山洞,唤过远处的十三,一起向北走去。

“你要干什么?”初升的阳光激起了柳田求生的欲望。

“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会带着你向北走,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们也出山了,我不会杀你的。”左登峰并未停步,他这么做是为了让柳田看到希望。

左登峰说完,柳田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之中明显透露出了对生存的渴望。

“藤崎大佐在哪里?”左登峰见时机成熟,立刻出言发问。

“不知道。”柳田摇头回答。

左登峰闻言立刻皱眉停了下来,看来对这个柳田还是得折腾折腾才行。

“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有给水防疫部队,藤崎大佐不一定在哪个部队。”柳田见状急忙出言解释。

“他是你的上级,你竟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左登峰皱眉发问。

“不知道,不过我想在哈尔滨的可能性大一些。”柳田的精神支柱已经崩塌,为了能活下去,不再顾及脸面。

“为什么?”左登峰开始向前走,他越往前走,柳田求生的欲望越强,也就越有可能说实话。

“南京的1644部队,济南的1875部队,新京的100部队还有哈尔滨的731部队都是我们的防疫部队,驻扎在哈尔滨的满洲731防疫部队规模最大,藤崎大佐在那里停留的时间最长。”柳田开始招供。

左登峰闻言立刻将柳田放了下来,从怀中掏出本子将他所说的内容全部记录了下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利用中国人做实验的鬼子部队有这么多,而且还分散在中国的各地。

“藤崎为什么不固定待在其中一个地方?”左登峰放好本子再度将柳田提了起来向前走去。

“他不属于我们陆军部,也不属于给水防疫部队,他到中国来是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检查和指导。”柳田挣扎着抬头看了看前方,此时已经过了山梁,远处的城市依稀可见了。

“他不属于陆军部,为什么能调动你们?”左登峰出言问道。先前藤崎在清水观的确说过一句‘我们的行动未经军部批准’,由此可见柳田为了活命说的都是实话。

“藤崎大佐是天皇陛下派来的使者,执行一件秘密任务,如果有需要可以抽调我们的兵力配合行动。”事已至此,柳田干脆竹筒倒豆子,他也知道提供的有价值的线索越多,左登峰放过他的可能性越大。

“他执行的什么秘密任务?”左登峰皱眉发问。

“他没有告诉我们。”柳田想了想开口说道。

左登峰闻言停了下来,柳田先前说话的时候停顿了,这就表明他隐瞒了一些情况。

“他到中国好像是来寻找一些古怪的动物。”柳田见状急忙搜肠刮肚的补充。

“你们为什么抓我的猫?”左登峰再度迈步向前。

“因为藤崎大佐以为那只猫是他要找的动物,后来才知道不是。”柳田回答道。

“他要找什么动物?”左登峰点头追问,幸亏没有在清水观死等,不然藤崎大佐永远都不会再去了。

“藤崎大佐很可能要找你们中国最早的那十二个地支动物。”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柳田回答的很干脆。

“你是怎么知道的?”左登峰闻言极为疑惑,令他疑惑的有两点,一是柳田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二是藤崎大佐寻找十二只传说中的动物有什么目的。

“从你的寺庙回程的时候,我曾经问过藤崎大佐还要不要再去,他说了一句‘六阴不死,六阳长生,不阴不阳的猫没有用,不用再来了。’六加六等于十二,所以我就猜他要找十二地支,但是我不敢保证我猜测的就正确。我知道的全说了,希望你能信守诺言,我离开这里就会回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柳田分不清寺庙和道观,但是他分的清时务。

“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你知不知道藤崎大佐寻找那十二只动物的目的是什么?”左登峰点头开口,一开始他的确想杀了柳田,但是此时他的想法改变了,一来柳田不是罪魁祸首,二来柳田的坦白招供为他提供了有用的线索,所以左登峰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让老百姓决定他的死活。

“我真的不知道,我曾经猜测过,但是这种猜测令我无地自容。”柳田强忍着说话,浑身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说出你的猜测。”左登峰皱眉追问,此刻已经快下山了,他没有停步,柳田也看到了这一点,知道左登峰有可能会放了他。

“我们上任天皇大正患有精神疾病,据说现任天皇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我猜藤崎大佐受天皇委派前来中国,是为了寻找治病的药物,我们的研究也并不全是细菌和瘟疫,也有对生命方面的研究。”柳田死中得活,激动的浑身颤抖。

“你给我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我打断了你的四肢,掰断了你的十指,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但是你对中国的百姓犯下的罪,我无权宽恕,我会将你放到前面的村庄,如果他们不杀你,就算你命大,如果他们杀了你,那就算你罪有应得。可不可以?”左登峰驻足指着前面的村庄。

“可以,我出去以后立刻就会回国,永远不会泄露你的事情。”柳田闻言连连点头。

此时已经天亮,外面有了行人,左登峰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线索,便将柳田放到了村子东侧,然后走开从远处观望。

很快的便有村民发现了柳田,在左登峰看来柳田此刻身穿军装,而且身受重伤,受尽压迫和欺辱的老百姓一定会趁乱将其打死,可是结果却并不是这样,左登峰走后,柳田立刻用汉语喊来了村民,命令村民将他送进城,并许诺奖赏一百大洋,而那些村民闻言竟然欢天喜地的将他抬上马车,前呼后拥的把他给送走了

第四十七章 阴阳五行

左登峰站在远处看着柳田和村民行远,许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柳田先前为了活命如实的回答了他提出的问题,令左登峰有些下不了手,但是放走了又心有不甘,所以才想借村民之手杀了他,谁知道村民竟然把他给放跑了,不,确切的说是送走了。

“你说这些人咋想的?”左登峰哭笑不得的看着十三。

“喵~”十三抬头看着左登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走吧。”左登峰皱眉摇头,转而向西南的群山走去,此时城里一定闹翻了天,所以左登峰决定先找地方躲几天,避避风头。

在山中穿行的时候左登峰将柳田所说的情况又回忆了一遍,根据柳田交代的情况来看藤崎很可能在东北,但是这也仅仅是可能,因为藤崎并不属于他们陆军部,也就是说藤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自己辛辛苦苦跑到东北,恰好藤崎去了南京或者来了济南那就糟糕了,可是如果一味的守在济南也不行,因为藤崎不一定什么时候到这里来。

左登峰感觉自己目前的情况就像一个猎人追兔子,不知道兔子往哪儿跑,守株待兔不行,到处乱找也不行,根本就是两难的境地。此外藤崎也不是普通的军官,当时在清水观,十三跃起袭击他,每一次他都能准确的踢飞十三,当时左登峰以为他训练有素,可是学习了道术之后才发现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精准的踢飞迅捷的十三,因此左登峰判断藤崎很有可能也练有武术或者法术,这种可能性极大。

左登峰现在无法确定的是藤崎当日在清水观施展的是不是全部的能力,如果是,那就好说了,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将其制服。如果藤崎当日隐藏了实力,那左登峰就没有把握了,万一辛辛苦苦的追上了藤崎,到最后却发现他不是兔子而是老虎,那就悲哀了。

“应该不会,不然早把十三抓走了。”左登峰摇头自言自语,当日藤崎是去清水观抓十三的,到最后脚背被十三抓的鲜血淋漓,这就说明藤崎即便会法术或者武术,也不会很厉害,至少不会比自己更厉害。

“喵~”十三听到左登峰喊自己的名字,转头冲左登峰叫了一声。

“听见鬼子说的了吗,你这不阴不阳的猫没用。”左登峰看着十三摇头苦笑。根据柳田的交代,藤崎到中国来不单纯是抓人做实验,他的主要任务是寻找古代与十二地支对应的那些动物,十二地支一说最早出现于距今两千八百年的商朝,而十三脖子上的项圈所刻的文字恰好是商周时期使用的文字,也就是说十三生活的年代就是十二地支一说刚刚被提出来的年代。十二地支的理论到底是谁提出来的,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提出十二地支理论的人当初必定以十二种动物为最初的原型,藤崎要寻找的就是这十二种生活于两千八百年前的动物。

如果没有十三的存在,左登峰会认为藤崎的举动很荒谬,可是十三分明生存了将近三千年,这就表明另外十二种动物也有可能存活了下来,玉拂肩膀上的黄色小猴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它脖子上也有与十三类似的黄金项圈,最主要的是十三还认识它。

藤崎先前曾经对柳田说过‘六阴不死,六阳长生’,他这句话并不是痴人说梦,因为十三和那只黄色的小猴子的确存活了两千八百多年,已然可以用长生不死来形容了,左登峰此刻虽然不明白它们长生不死的原因,却猜到了藤崎要找它们为鬼子天皇延长寿命,日本的文化起源于中国,鬼子相信长生不死之说也在情理之中。

正规的史料,左登峰在文化所接触过很多,但是十二地支涉及的十二种动物哪些属阴,哪些属阳他并不知道,因为这已经属于玄学方面的内容了,文化所自然不会收录这方面的书籍。

此外左登峰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的话,藤崎的那句话就是“找到六个阴性动物就能不死,找到六个阳性动物就能长生”,长生与不死好像是一个意思,藤崎为什么要分开说?

“算了,找个算命的问问去。”左登峰皱眉苦思了许久,碍于对阴阳学说的不了解,始终无法参透这其中暗藏的玄机。

心念至此,左登峰立刻改变了方向,向正南方向走去,他要去济南城周边的镇子找个懂阴阳的算命先生问问十二地支的阴阳属性,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玄学内容,他们肯定懂。

十三扭着屁股跑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左登峰,十三的每一次回头都令左登峰心中的疑惑加重一分,既然十三是与另外十二只动物一起出现的,那它肯定有它的用处,可是六阴不死,六阳长生,长生与不死都让人家占全了,它这个不阴不阳的猫到底有啥用?

想来想去,左登峰心中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怀疑十三当年很可能与另外十二种动物一起被选为了十二地支的候选人,但是最终它没合格,被淘汰了,沦为了帝王的陪葬品。这个想法一浮现就被左登峰自己否定了,十二地支对应的十二种动物都有特定的作用,不可能像选美一样,招一大群然后挑选几个。所以十三肯定还是有用的,至于到底有什么用,左登峰想不出来。

纷纷乱世,惶惶人心,人在乱世之中精神没有依托,寺院大多荒废了,道观也大多关门了,这时候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就吃了香,占卜;算卦;看相;定宅,磨上一通嘴皮子,给对方一个安心,换自己一顿饱饭。

左登峰不相信算命一说,他之所以要找算命先生只是想学习一下基本的玄学理论,他虽然学的是道法,但是他是标准的半路出家,基础知识一点儿不懂,迫切的需要恶补。

事实上他也并不是一点都不信玄学,十三的出现改变了他以往的认识,令他明白了身边有很多他看不到或者无法理解的事情,而银冠道人当日看过他的长相之后也判断出他日后会入道门,这就表明看相一说有一定的道理,不过银冠当时说的是‘入道只在今日’,而事实上左登峰获得阴阳生死诀并加以修习是在第二天,这就表明看相也不一定非常准确。银冠乃玄门五大泰斗之一,连他看相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这些走街串巷,爬墙头偷裤衩的色和尚假道士自然就更没谱儿了。

左登峰进入镇子之后,发现了好几个摆摊算命的,经过思考之后,他从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摆的卦摊前坐了下来,他不相信老头儿,因为老头儿有可能借着自己岁数大而倚老卖老的糊弄人,年轻人敢干这个,多多少少得有点真本事。

“小兄弟,你想算什么?”算命的年轻人穿的是普通的衣服,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故意穿袍子。

“算个前程吧。”左登峰随口说道。请教对方问题之前总得让人算一卦才是礼数。

“测字,看相,还是摇签?”算命的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和签筒等物。

“测字吧。”左登峰抬手拿起毛笔抖腕写下了“生死”二字。

“测字只能取其一。”年轻的算命先生摇头开口。

左登峰闻言皱起了眉头,沉吟许久也无法决定取生还是取死。巫心语一走,他早就不想活了,取生不舍心意。可是大仇没报,选死也不吉利。

“看相吧。”左登峰无奈之下放下了毛笔。

“你能去洗把脸吗?”算命先生摇头苦笑。

左登峰闻言恍然大悟,他都忘了上次洗脸是什么时候了,满脸污垢,对方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样子。

“算了,还是摇签吧。”左登峰伸手拿过签筒开始摇晃,片刻之后掉出了一根竹签,左登峰捡起之后愣住了,竹签上没字。

“这是什么意思?”左登峰将手里的那只竹签递给了算命先生。

“再摇。”算命先生将竹签放回了签筒。

左登峰随之又摇,出来的还是那支没有字迹的竹签,接连三次,都是这支,左登峰还想再摇,算命先生阻止了他。

“怎么了?”左登峰疑惑的问道。

“摇签的签筒里有六十五支竹签,其中六十四支是由八卦衍生出的六十四卦象,还有一只是空卦,摇出空卦就代表无卦。你的命相怪异,不算也罢。”算命先生皱眉摇头。

“好吧,不算这个了,我有几个问题请教先生。”左登峰掏出一枚大洋递到了算命先生的手里。

算命先生见状面露疑惑,不过沉吟片刻还是收下了那枚大洋,他的衣着说明他生活的也很清苦。

“十二地支是不是分阴阳。”左登峰直接步入正题。

算命先生先前虽然收下了钱,但是一直很紧张,他也怕左登峰提出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在听到左登峰的问题之后,他脸上紧张的神情终于消失了。

“是的,不但分阴阳,还分五行。”算命先生点头开口。

“说详细一些。”左登峰从怀里掏出了本子。

“十二地支,阳为先,阴为后。”算命先生开口说道。

“前六个属阳?”左登峰出言追问。

“不是的,子鼠,寅虎,辰龙,午马,申猴,戍狗,这六个为阳。丑牛,卯兔,巳蛇,未羊,酉鸡,亥猪,这六个为阴。”算命先生为了方便左登峰记录,说的很慢。

“按照五行怎么分?”左登峰记完抬起了头。

“六阳之中申猴为金,寅虎为木,子鼠为水,午马为火,辰龙为主土,戍狗为副土。”

“六阴之中酉鸡为金,卯兔为木,亥猪为水,巳蛇为火,丑牛为主土,未羊为副土。”

“怎么都有两个土?”左登峰皱眉发问。

“五行皆衍生于土,故此有主副双土。”算命先生随口回答,很显然这些都是基本的常识。

“多谢指教,另外我还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听过六阴不死,六阳长生这句话?”左登峰收好纸笔站了起来。

“你记错了吧,这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应该是:六阴阴不死,六阳阳长生。”算命先生见左登峰要走,终于露出了笑容,这表示那一块大洋真的到手了。

“什么意思?”左登峰闻言又坐了下去,日语转换中文有歧义,极有可能是柳田当日听错了。

“这是易经上部里的一句话,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不过这句话好像没什么意思。”算命先生摇头开口。

“哦,谢谢你。”左登峰站起了身,算命先生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能知道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冲算命先生道谢过后,左登峰转身离开了,可是没走几步他又回来了,“先生,你说十二地支里为什么没有猫?”

“这个,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

第四十八章 兵行险着

算命先生疑惑而怪异的神情令左登峰感觉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尴尬点头匆忙离去了。

济南城周围的镇子也有日军驻守,为防被日军发现,左登峰买了些食物便回到了山上,从山中寻到一处避风的草窠躺卧休息,下午两点左登峰醒了,发现十三正趴在旁边进食,这次它抓到的是只白色的鹭鸟。

左登峰木然的吃着上午剩下的食物,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柳田被村民送走了令他感觉吃了个大苍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寻找藤崎报仇比他先前想象的要困难的多,首先寻找他就是个问题。

填饱肚子,左登峰开始盘膝练气,傍晚时分气归丹田摘下了手套,转而叹气站起带着十三往东走去,他之所以叹气是因为阴阳生死诀的修炼进展极为缓慢,进入三正之境以后需要聚集大量的灵气才能冲击至尊之境,他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聚气缓慢,阴阳生死诀是阐教的法术,非常正统也非常沉稳,聚气必须靠长时间的盘膝打坐,静心苦修,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令左登峰心情烦闷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随着修为的缓慢加深,他体内阴寒之气越来越少,对寒气手套的依赖也越来越大,按照这种情况下去,等到进入阴阳生死诀的至尊之境,他即便不使用灵气也要一直戴着这只手套,不然就无法压制体内过盛的阳性灵气。

晚上八点,左登峰来到了山下的村子,发现先前送柳田进城的那架马车已经回来了,这就说明柳田并没有杀这些人,至于他是否兑现了一百大洋的承诺,左登峰不关心,驻足观望片刻之后,他从村口走过,进入了城郊。

左登峰想象中全城戒严大肆搜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街道上还是有着大量的灾民,鬼子的巡逻队伍也没有增加。左登峰在城郊观察了许久,没有发现异常,便顺着小路回到了窑子街。在窑姐房间住的那段时间左登峰暗中留心了一条从窗户离开的路线,当时是为了防止窑姐出卖他,这次他走的就是这条路,从窑子街西侧迂回到了窑姐居住的楼房后面,从一处废屋的屋顶跳到了楼房的二楼,然后快速的从二楼阳台爬上了三楼窗户,窑姐所住的房间有两扇窗户,左边一扇没有插销,左登峰推开窗户快速的进入了房间。

窑姐已经搬走了,房间里很黑很空荡,左登峰拉过椅子坐到了窗口,皱眉打量着1875部队的情况,这里还有八个鬼子曾经侵入过清水观,左登峰要杀掉他们。柳田的获救令他感觉报仇报的不彻底,心中一直憋着火,很是后悔不应该将其交给那些村民,不过仔细想过之后他也就坦然了,柳田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令他对藤崎的情况有了了解,这就算他戴罪立功了,况且柳田的四肢都已经被他打断,手指也被他掰断,即便手指接的上,四肢的关节肯定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说白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杀不杀的也没多大意思,况且罪魁祸首也不是他,藤崎才是元凶。

左登峰在黑暗之中向外张望,1875部队没有什么异常,楼顶上的机枪手已经换了人,院子里没见大狼狗转悠,十三先前那几爪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部队遇袭怎么会不加强警戒?左登峰疑惑的皱了起眉头,他知道济南城很可能有投靠鬼子的道门中人和武林高手,自己昨天晚上表现出的特殊能力鬼子们都看到了,他摸黑跑回来已经非常冒险了,他得提防鬼子找道门中人和武林高手来对付自己。

除了与那个使用大手印的密宗僧人交过手之外,左登峰并没有与其他道门中人和武林高手交手,所以他并不了解这两类人谁更厉害,不过在他看来道术和武术就像一棵树上的两个树杈,一开始的修行法门都差不多,到了中期才出现了分叉,道门中人主要修行对外界灵气的引导和利用,武林中人则更侧重将自身灵气加以淬炼和提升,武术和法术一开始是一样的,中期应该也是不分伯仲,但是如果到了巅峰状态,武术一定不是法术的对手,因为武术使用的是自身的灵气,自身灵气毕竟是有限的。而法术调用的是外界的灵气,外界灵气可是无穷的。

静静的观察了许久,左登峰发现鬼子营地附近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看来柳田死里逃生之后的确萌生了退意,不然不会不采取任何的搜查和抓捕行动。

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窑子街的窑姐站街接客,此时天气已经转暖,窑姐们穿的花红柳绿,身体曲线也隐约可见,发出的莺声浪语也令左登峰大为皱眉,巫心语已经走了好久了,从巫心语死后他就开始了苦行的生活,没有再碰女人。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丧失了男人的能力,他在这种地方也不可能一点旖念没有,但是最终他还是竭力将旖念压制了下去。

他之所以能将旖念压下去靠的并不是阴阳生死诀,因为阴阳生死诀没有炼精化气的法门,他靠的是自己的意志,这是自己和自己的战斗,是心理和生理的较量,他不敢让自己放纵,因为他知道一旦放纵就无法回头,所以每当他有了旖念之后他就会去回忆巫心语抱着他洒血疾奔的情景和窑姐门口垃圾桶里的秽物,这两者相比,左登峰立刻欲念全消。旖念发自本性,每个男人都会有,他管住了自己,所以他配得上巫心语。那些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只能配得上窑姐垃圾桶里的污秽。

一直到天亮,左登峰也没发现1875部队有什么异常情况,清晨时分左登峰眯了一会儿,临近中午,他发现鬼子将军车开到了小楼门口,又是抱被子又是拿箱子的往车上装东西,随后使用担架从楼里抬出了一个人,虽然那人被包扎的犹如木乃伊,但左登峰猜测那个人应该就是柳田,这一幕令左登峰大感意外,因为1875部队里面有医疗设备,柳田为什么这么着急走?一开始左登峰以为柳田是为了兑现对他的承诺,后来左登峰才想明白了,军营里虽然有医疗设备,但是那些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都被他给打死了。

如果是将柳田送医,那就不会拿行李,看架势是真要送他回国治疗。

军车开走之后左登峰再次坐了下来,随后几天他一直躲在这个已经空了的房间里,这几天他都没有吃东西,他很饿,但是他不想随便出入暴露自己,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正面对抗枪支。

第三天晚上,从军营里出来四个鬼子向窑子街走来,走近以后左登峰发现这四个人全部是当日闯进清水观的人,鬼子是不碰站街的窑姐的,因为这些女人岁数大了,他们去了有年轻女人的八卦楼。

见此情景左登峰快速的扭开了房门从正门走了出去,此时左右的窑姐都在外面揽客,不会注意到他,此外这个地方以后也不能再用了。

走到二楼的时候左登峰发现了外面平房屋顶上的十三,这几天十三一直在暗处徘徊从未走远,左登峰冲其招了招手,十三会意,跳上了南侧的屋顶从房顶跟随着左登峰。

左登峰离开楼房之后一直向南走去,在八卦楼和街口之间找了一处废弃的房子躲了起来,他之前见过鬼子出来糟蹋女人,其实用糟蹋不合适,因为那些女人都挺乐意,不管是怎么回事儿,总之鬼子在八卦楼里待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上级对他们外出的时间有规定还是他们本身就是那么快。

没过多久,几个鬼子便从八卦楼走了出来,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像以往那么大声说笑,而是快速的向军营走去。临近墙角的时候左登峰从里面冲了出来,四拳过后直接将鬼子全部放倒,由于担心鬼子发出叫声,他这几拳用了全力,飞溅而出的鲜血沾到了他的袍子上,他懒得再更换衣服了,以血还血。

左登峰将四个鬼子打死之后,猛然发现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窑姐惊恐的看着他。

“不要叫,快离开这里。”左登峰快速冲上前去冲窑姐说道。

那窑姐闻言瞪圆了眼珠子盯着左登峰,明显是吓傻了。左登峰见状也不再搭理她,快速的回到对面将四具鬼子的尸体扔进了废屋。

就在此时,街道对面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左登峰转头回望,发现那浓妆艳抹的窑姐正扯着嗓子张着大嘴在嚎叫,左登峰从未发现女人的嘴巴可以张的这么大。

女人的嚎叫激怒了左登峰,猛然上前挥拳将窑姐砸倒,与此同时高喊了一句“别叫了,我给钱还不行吗?”

远处的那些窑姐和嫖客听到左登峰的话后立刻自以为是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收回视线各忙各的去了。

左登峰成功的误导了周围的人,转而拖着窑姐回到了街道对面将其扔进了废屋,窑姐是死是活他不关心,不死幸运,死了活该。

随后左登峰再度回到废屋躲了起来,这四个鬼子应该是一个班的,不然不可能四个人同时外出,他们出来之后没有及时回去,肯定会有鬼子来找他们,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会是他们一个班的。左登峰不想从这里磨蹭了,他想尽快杀掉剩余的那四个鬼子,然后赶去东北寻找藤崎。

左登峰刚刚回到废屋藏好,远处就扭来了一个叼着香烟的窑姐,一开始左登峰并没有在意,但是当那窑姐从街道对面冲废屋走来的时候左登峰看清了她的样子,这时他才知道这个窑姐是假装的,而且她明显是发现了他藏在废屋里。

这一刻左登峰有了跑出去踹她的冲动

第四十九章 良知不泯

敌人的火力非常猛烈,再拖延下去我的部下都会死在那里。”纪莎走到左登峰藏身的屋外背对着左登峰,她化妆成窑姐在附近逗留自然是为了寻找左登峰。

“于是你们就逃走了,把我留下等死?”左登峰冷哼开口。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十三在关键时刻冲了出来,他极有可能死在那里。

“我很抱歉。”纪莎双手抱臂装出了窑姐的神情环视左右。

“你是该说抱歉。”左登峰随口答应。

“照相机呢,你都拍下来了吗?”纪莎寻找左登峰自然是为了要回照相机,确切的说是照相机里的东西。

“拍下来了,照相机就在我身上。”左登峰点头说道。

“交给我。”纪莎转过身面对着没了窗框的窗户。

“十根金条。”左登峰平静的开了口。

“你眼里只有钱吗?我们的国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就不想为同胞做点事情?”纪莎正色开口。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人人不为我,我凭什么为人人?”左登峰摇头开口,这句话的前半句是大仲马说的,后期被列宁引用。

“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为国家服务,不但有薪水可拿,还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总好过你四处流浪。”纪莎不愧为特工出身,一直使用攻心之策。

“十根金条。”左登峰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尚早,鬼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寻找。

“我没带那么多钱,再说短时间内我也凑不到那么多钱。”纪莎闻言连连摇头,一根大金条就是三百大洋,十根就是三千,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明天中午十二点,城东华山脚下有个废弃的寺庙,你带钱过去,不要带人,更不要从大腿上别手枪。”左登峰冷哼开口,虽然是黑夜,但他仍然清楚的看到纪莎大腿外侧有凸起,她穿的是旗袍,没口袋,手枪只能别在那里。

“我真的凑不到那么多钱,你也看到了,日军对待我们中国人有多么残忍,只要我们拿到了证据就可以向美国揭露日军的罪行,请求他们给予帮助。”纪莎出言劝说。

“钱我不要了,你进来。”左登峰出言说道。

纪莎闻言面露喜色,急忙绕进了房间,走到左登峰面前伸出了手。

“把衣服脱了。”左登峰挑眉开口。

纪莎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随即面露怒色,右手的手指一直在动,她想拔枪,不过最终她忍住了,反手解着扣子。

纪莎一解扣子,左登峰皱眉了,他只想羞辱纪莎,并不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来吧,最好快点儿,用不了多久日军就会出来寻找他们。”纪莎脱下旗袍走到了暗影处。

就在纪莎说话的同时,从大路的拐角处走来了两个鬼子,不出左登峰所料,这两个也是闯入清水观的鬼子。

“已经来了,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左登峰侧身出门,潜伏到了墙角,等到鬼子靠近,一跃而至,双拳齐出。

“有本事你就开枪。”左登峰拖着两个鬼子回来的时候发现纪莎已经穿好了衣服,此刻正拿着那把小手枪对着他。

“把照相机给我,那东西对我们很重要。”纪莎犹豫了许久最终垂下了枪口。此处离日军军营很近,她担心枪声惊到鬼子,不过她更怕打不死左登峰。

“你们在关键时刻把我扔下了,我很生气,我要钱你们又没有,你说我这口气怎么消?”左登峰将两个还在抽搐的鬼子扔到了角落里,六个了,就剩下最后俩了。

“用不了多久,日军就会再出来寻找,下次绝对不会是两个人,而且他们一定会带枪,你真想做什么时间也来不及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纪莎急切的开口。

“来不来得及是我的事,脱不脱是你的事。”左登峰阴冷开口。他非常清楚鬼子很快就会再来,他也知道鬼子下次来一定是大部队,但是他不想再找机会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杀掉那两个鬼子。

纪莎闻言气的怒目咬牙,最终还是将旗袍撩了起来。

“你很生气吗?我被你们撇下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左登峰出了心中的恶气,便不再捉弄纪莎。

“照相机给我。”纪莎放下旗袍转身走了过来,她虽然极为愤怒却仍然忍着没有发作。

“你的这个小手枪能打多远?”左登峰没有掏出照相机,而是伸手指着纪莎放在窗口的那把手枪。

“三十米。”纪莎疑惑的回答。

“你打枪准不准?”左登峰再问。

“我的枪法还可以。”纪莎还是没明白左登峰想要干什么。

“一会儿鬼子来了,我让你开枪打两个人,一定要打中脑袋。”左登峰正色开口。鬼子下次再来肯定人数不少,左登峰不想冲出去冒险,所以他才要纪莎帮忙。

“咱们怎么逃走?”纪莎闻言愕然发问。

“我带着你逃。”左登峰出言说道。

“你不会撇下我?”纪莎不怀疑左登峰的能力,但她担心左登峰会不会带她一起离开。

“我跟你们不一样。”左登峰冷哼开口。

“一言为定。”纪莎犹豫了许久终于点头答应。

左登峰见状没有再说话,转而将视线转移到了街口。

这一次等的时间比较长,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左登峰听到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他们来了。”左登峰提醒纪莎。

“天有点黑,早点儿告诉我打哪一个,不然我不好瞄准。”纪莎侧身来到了窗口。

片刻过后,从街道拐角处走来了一队荷枪实弹的鬼子,人数不少,有二十几个,鬼子的目标明显是八卦楼。

左登峰凝神打量着这些鬼子,这些鬼子都戴着军帽,他们的帽子左右都耷拉着一块儿驴耳朵一样的黄布,人一多,左登峰就得仔细分辨。

前面走过去的那些鬼子都不是左登峰要找的人,就在左登峰以为计划告吹之际,猛然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两个鬼子走在队伍的最后。

“不用你开枪了,从这里等我。”左登峰拉着纪莎走到了门口。

“你要干什么?”纪莎紧张的低声发问。

“我亲自动手。”左登峰紧盯着鬼子的队伍,他要寻找最合适的进攻距离。

鬼子的队伍很快就从废屋东边的路上向北走了过去,左登峰等到最后那两个鬼子距离废屋十米左右的时候猛然冲了出去,到了近前接连两拳将其脑袋砸碎,随即转身跑回废屋夹着纪莎向西面的小巷狂奔。他先前之所以要与鬼子拉开距离是因为这条小巷向西二十多米才有拐角,他担心动手太早来不及冲到拐角,后面的鬼子就会跟过来开枪,左登峰虽然不喜欢用枪,但他知道枪的厉害,他不想再挨枪子了。

左登峰夹着纪莎穿过小巷拐道向北,与此同时后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这让左登峰暗自后怕,幸亏先前考虑的周到,不然此刻已经成马蜂窝了。左登峰今年只有二十六岁,他的思维并不缜密,但是他强迫自己做事之前多加思考,他很明白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让自己丢掉性命,在没杀死藤崎之前,他绝对不能死。

即便带了一个人,左登峰奔跑的速度仍然非常迅捷,鬼子自然追不上他,很快的他便带着纪莎跑到了安全地带,随后从怀中掏出照相机递给了纪莎。

“谢谢你。”纪莎接过照相机抬头看着左登峰。

“没什么。”左登峰转身向北走去,事实上他之所以没在关键时刻扔下纪莎,以及将照相机给了她,都是出于一个不可告人的念头,那就是先前纪莎脱下衣服面墙而立的姿势让他想起了巫心语。

就在左登峰即将拐进另外一条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纪莎的声音,“你人不坏,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左登峰闻言摇头苦笑却并未回头,先前在废屋的时候他试过那个窑姐的鼻息,知道她已经死掉了,仅仅因为她惊恐的叫了一声就被自己给打死了。倘若之前所做的事情只是见死不救的话,那今天所做的事情就是滥杀无辜了,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左登峰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好人。

“喵~”就在左登峰黯然叹气之际,十三从屋顶跳了下来,跑到了他的身边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左登峰低头看着十三,与此同时在脑海里盘算了下一步的计划,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没有必要再从这里逗留。

“走吧,十三,跟我去东北

第五十章 夜遇高人

柳田曾经说过藤崎有可能在长春和哈尔滨,所以左登峰决定去东北寻找。

左登峰没有坐火车,因为坐火车十三无法处理。他也没有前往沿海地区坐船,他感觉坐船不安全,他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办法,坐马车。

马车是雇来的,由于路途太远,车夫要求左登峰先给钱,左登峰同意了,取出一根金条给了车夫,并许诺支付其往返的所有费用,车夫这才套马启程。

他没雇带蓬的马车,因为那样太招摇,马车就是普通的平板大车,车上铺着玉米秸秆,上面还有几床破被子。

其实左登峰步行的速度比马车快,之所以雇马车还是为了十三,他不舍得让十三走远路。出来这么久了,十三一直不离不弃的跟着他,这让左登峰极为感动,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左登峰不想让十三受一点儿委屈。

中午时分出发,晚上落脚,第二天清晨左登峰自己赶着马车上路了,车夫半夜时分套车溜了,左登峰发现以后追出了二十里,杀了他,赶回了马车。

左登峰木然的赶着车子,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昨天晚上车夫苦苦求饶的情景,如果没有预付车费,他试图逃走左登峰不会怪他。可是钱已经先给了,他再逃跑就是背叛和欺骗,所以即便车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左登峰还是毫不留情的杀了他,背叛不被允许,欺骗绝不宽容。

路上有很多灾民蹒跚北行,在见到左登峰赶着的马车后纷纷请求搭车,左登峰没有答应,拉上他们就会减慢速度。

不过左登峰最终还是拉了一个在路旁生火烘烤红薯的女乞丐,这个女乞丐同样让他想起了巫心语。女乞丐是个不生孩子被婆家休了的女人,前往东北寻找前几年闯关东的娘家人,她的话很少。

济南城到新京长春有将近三千里,左登峰赶着马车每天只能走一百多里,走太快马匹受不了。二十多天之后到了东北地界,女人下了车,左登峰送了她几块大洋,转而驾着马车再度北上。

到了东北之后,左登峰发现东北百姓的日子比济南等地的百姓要好过一些,因为这里有很多的大山,还有很多未经开垦的土地,从南面逃难来的灾民从这里基本上都能找到吃的东西,这里的土地很肥沃,适合耕种,大片的芦苇地里有很多小水塘,水浅鱼多,山里的野兽也多,很容易就捕捉的到。最大的缺点是这里很冷,从南面过来的人很难适应。

夜晚再次到来,左登峰卸下马辕,放马出来吃草,然后找来干枯的树枝芦苇点燃篝火取暖,十三照例出去捕食,这是一片位于小道不远处的芦苇地,去年的芦苇已经干枯却并未倒伏,里面有着很多鸟类。

没过多久十三就回来了,肚皮是鼓的,嘴上叼着一只水鸭子。左登峰知道这是十三带给他的,这条小路前后上百里都没有人烟,没有地方购买食物。

将水鸭子洗剥干净上火烧烤,与此同时左登峰在脑海里盘算着到了长春之后如何着手寻找,再有七八天就能到长春了,他想提前做好打算。

由于心有所想,左登峰便没有注意火上的鸭子,直到传出糊味儿才将鸭子从火上取了下来,去掉烧糊的地方刚准备下口,身旁传来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声阿弥陀佛出现的毫无征兆,左登峰闻言大惊失色,急忙转身侧望,发现自己五步之外站了一个圆脸大耳的老头儿,老头约莫五十岁的年纪,头发挺短,胡子挺长,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百衲僧衣,肚子不小,打着赤脚,右手提着一个不大的木箱。

“你想干什么?”左登峰皱眉开口,这个老东西跟鬼一样悄然出现,吓了他一跳,这令左登峰很是不快。

“阿弥陀佛,施主,施舍施舍吧。”老头儿抬起左手摇晃了几下。

“你是个和尚?”左登峰再度打量着这个老头儿,虽然这老家伙穿了一身僧衣,但是长的肥头大耳,头发也老长,怎么看怎么不像和尚。

“是的。”老头儿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左登峰手里那只烤糊了的水鸭子。

“和尚哪有吃肉的?装和尚我也不会施舍的,快走吧。”左登峰摆手轰撵。

“我真是和尚,施主,发发慈悲吧,我十几天没吃东西了。”老头儿诞着脸央求。

“你怎么不说一百天没吃东西,给我滚。”左登峰站起身给了那老头儿一脚,老东西胡诌八扯,还十几天没吃东西,人不吃饭七天就得饿死了。

“好小子,想不到你还是道门中人,那就好说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头儿被左登峰踢了一脚也不恼怒,反而装出了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

左登峰闻言愣住了,他刚才那一脚并没有使用灵气,老头儿怎么知道他是道门中人?此外,自从修炼了阴阳生死诀以后他的感官变的极为敏锐,先前老头儿靠近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发现。

“你谁呀?”左登峰回过神来皱眉发问。

“我就是少林寺的明净。”老头儿闻言挑眉回答。

“哈哈,你穷的连鞋都没有了,还冒充铁鞋?”左登峰忍不住大笑出声。明净就是铁鞋的法号,这一点圣经山的知客道人曾经跟左登峰说过。

“谁告诉你铁鞋就是穿的铁鞋?你看看我脑袋上的戒疤,数数是不是九个,我告诉你,中土佛门有九个戒疤的不超过六个人。”老头儿闻言立刻将脑袋凑近了左登峰。

“你就算烫的满头都是疤也不能说明你就是铁鞋。”左登峰摇头开口,佛门僧侣头上的戒疤为数不等,大部分是六个以下,只有高僧才有资格点七个以上的戒疤,这些都是佛门常识,左登峰自然知道,但是他很难将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大肚子和尚跟玄门五大泰斗之一的铁鞋联系到一起。

“你小子别逼我动手哈,快把鸭子施舍给我。”老头儿闻言猛然睁大眼睛抬高了声调。

“你这语气不像是让我施舍啊?!”左登峰陡然挑眉。

“哎呀,我求求你啦,快给我吧,我快饿死啦。”老头儿的神情再度转为哀求,与此同时抬头西望。

“铁鞋会没饭吃?”左登峰见老头儿色厉声荏,越发的瞧他不起。

“完了完了,小娘们儿又追来了,我跟你说,你刚才踢我那一脚虽然未用灵气,但足少阴肾经明显阳气过盛,这就说明你练功的时候未能调和阴阳,以后别练了,再练要死人的。好了,我给你了忠告,换你半只鸭子。”老头儿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通,说完之后左登峰只感觉眼前一花,手里的鸭子已经被他抢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头儿已经将半边鸭子塞回了他的手里。左登峰反应过来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老头儿已经提着箱子凌空而起,一个起落已然在数十丈之外。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到左登峰确定刚才那个老僧就是传说中的铁鞋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喂,你有没有别的吃的?”就在左登峰愕然发愣之际,身旁又落下了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姑。

“啊?”左登峰看清那道姑的样子之后不由得发出了惊呼,这个女人竟然是玉拂,当日在圣经山全真派,她给过自己一颗金豆子。

“有没有?”玉拂的神情也极为焦急,说话的同时不停的翘首东望。

“这颗金豆子还给你,这根金条也送给你,还有这半只鸭子也送你了,铁鞋往东跑了,你快去追吧。”左登峰闻言急忙从怀里掏出了玉拂当日送给他的金豆子和一根大金条,连同手里的半只鸭子一起递了过去,玉拂在他落魄的时候送过金豆子给他,这是左登峰有生以来收到的最重的礼物,所以他一直感念于心。

“哦~是你呀。”玉拂闻言侧目打量着左登峰,她的语气表明她记起了左登峰。

“谢谢你,这些送给你。”左登峰将那颗金豆子和金条以及半只鸭子一并递了过去。玉拂身上的衣服其实还是那件白色道袍,只不过沾满了灰土,这表明她先前追赶了铁鞋好久了,铁鞋没时间吃饭,她肯定也没有时间进食。

“我先前真是高看了你,我还以为你能不离不弃,没想到你跟那些臭男人没什么两样。”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玉拂猛然挥起拂尘将他手里的金条等物扫到了一旁。

“我没别的意思,你……”左登峰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玉拂的拂尘丝非常锋利,一扫之下左登峰双手全是细微的血口。

左登峰的话还没说完,玉拂便探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在玉拂握住他手腕的瞬间,左登峰便感到一股霸道的灵气自玉拂五指之间侵入了自己的经络,于经络之中快速游走了一圈儿便闪电撤回。

“怪不得你阳气这么重,你走火入魔了?”玉拂皱起了眉头。

“我不会炼精化气的法门,用的是化血为气。”左登峰点头开口。

“我错怪你了,你目前的情况非常危险,再炼下去会丢掉性命,告诉我你的仇人是谁,我帮你杀掉。”玉拂快速的问道。

“谢谢你,铁鞋跑远了,你快去追吧。”左登峰冲玉拂真诚的道谢。

“男人就应该像你这样,多保重吧。”玉拂冲左登峰重重点头,说完便向东掠去,一掠之下,亦是数十丈。

玉拂走后,左登峰愣住了,玉拂说的话有很多地方他听不明白,不过在他看来玉拂这个女人神经兮兮喜怒无常,还有就是铁鞋和玉拂的修为都同样高深恐怖。

“去少林寺吧,求方丈收留你,只有洗髓经能救你性命。”就在左登峰抬手检查双手伤势的时候玉拂又掠了回来,撂下一句话再度离去。

左登峰呆立良久才回过神来,低头捡起了金条金豆和那半只鸭子,此时十三也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见到十三,左登峰猛然想起玉拂肩膀上的小猴子不见了,联想到铁鞋手里提着的木箱,左登峰猜测玉拂之所以追赶铁鞋,很可能是因为铁鞋偷了她的猴子。

“铁鞋偷她猴子干嘛?”左登峰走近马车从棉被上撕扯布条包裹自己双手的伤口,包扎好伤口,左登峰将那半只没有任何佐料的鸭子啃吃掉了,随即盖上被子躺了下来。

这两个人的出现令左登峰感觉到了自己修为的低微,不过无论如何报仇是第一位的,打死他也不会去少林寺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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