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里·辛卯冬月忆小溪

睡梦里

我想着，这一夜的睡梦会藏在你的怀里，等阳光被麻雀仍进被窝，痒痒挠醒了冬天的雾，就会闻见小米的清香。

划破了黎明的是念想，远远地躺在西北角落的群山里。炉筒吐出了第一缕青烟，然后火苗在胸膛里蹿动。爸爸把三颗枣儿烤焦了，一罐茶冒起了泡泡，热气升腾，香气弥漫。

山坳里的雪埋了枯草，新雪又压了冰碴，寒冷总也不能融化。三爷爷的那一群羊站在雪地里，弄脏了白色，“咩咩”声里尽是委屈，呵呵，原来你们也是饿了。

我还想再在热炕上赖一会儿，陶陶正在给一个叫变变的女孩子打电话，小弟弟还没有放学，我要等他们叫一声“姐姐”，才肯让今天醒来。

妈妈裹了一件红袄，花花追着她的脚后跟跑。小猫儿正在洗脸，眯着褐色的双眼说：花花光喜欢叼着拖鞋，爱吃果子。妈妈有点生气了：这个花花怎么不让人走路呢？你又不穿我的拖鞋。花花跟着脚步声走远了。

爷爷是个老顽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总是爱睡觉，我想拔掉一根他的长胡子，少了一根胡须他就会想到是我在作祟，还会说，这个女子怎么这样呢？

外婆已经老了，冬天住在哪里？耳朵背了，听不见叨叨声，于是她的故事一连串一连串地往地上落，我捡不及，落到了红通通的炭火里，落到了又懒又肥的大黑猫的绿瞳孔里。

香？我又闻见了什么？还是有什么钻进了鼻孔？

“今天摊了摊馍馍，要不要吃呢？”太阳里睁眼好舍不得，我不能牺牲了美味，姑且把美梦吵醒吧。猪油加着葱末热的摊馍馍太诱惑我的肠子了。爸爸喊道：你要是再不来，就添锅底的碎渣渣吧，花花要分你的食了！

······

眼睛外是白色的天花板，不是懒洋洋的小溪涧里的阳光；胳膊搁置在灰色油漆的护栏边，不是妈妈缝的花被子暖和地抱着我；小猫儿不曾来到过我的怀里，我不曾把梦里的香甜安放在你的呼噜声里。

我悄悄的呢喃：今晚，小溪涧里的星星会把想念捎回家。

★《布宫号》提醒您：民俗信仰仅供参考，请勿过度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