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物理教授赵忠尧:沦为乞丐,千里护镭,培养出的学生却家喻户晓(核物理专家赵忠尧)
“敌机来了!赶快往城外小树林跑!”1937年的平津城内,敌机如死神般降临,喷射着炮火,吞噬着地面。
乌泱泱的人群都向城外跑去,可民国顽童“曾教授”却逆行回到学校,当他看到实验室的重要成果还在时,竟然憨憨地笑了。
有多少人被《凭栏一片风云起》里的这一幕,看红了眼眶?
而剧中曾教授的真实历史原型,也曾经让无数人泪流满面:
他曾经装作乞丐,胸口怀抱一个又臭又脏的腌菜坛子,坛子装着全中国仅有的50克镭,一路风尘仆仆,昼伏夜行,靠着双腿从北京走到了长沙。
抵达长沙时,他的胸口已经被灼烧得没有一块好肉。
可能提及他的名字,鲜有人知,但说到他的学生却无人不晓。
他们中,王淦昌、赵九章、彭桓武、钱三强、王大珩、陈芳允、朱光亚、邓稼先……个顶个都是共和国的荣耀。
就连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李政道、杨振宁都曾受其点拨。
今年,是他已经离开我们的第24年。
他,就是中国核物理界的鼻祖,总被我们忘记的共和国荣耀——赵忠尧。
1937年7月7日,震惊世界的卢沟桥事变爆发,紧接着7月下旬,日军开始大肆进军北平。
没多久,北平沦陷,放眼望去,整座城市满目苍痍,清华园也不例外。
幸好,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提前安排,将部分设备、图书等南迁至长沙临时校区,才不至于影响太大。
就在南迁途中,和梅校长同行的赵忠尧教授突然拍着脑袋,哎呀一声!
梅贻琦从来没见过温文尔雅的赵忠尧教授如此失态,忙问怎么了?赵忠尧脸色难看地说:“那50毫克镭忘记带出来了!”
这句话让梅校长震惊不已。
同为物理系教授的他,深知这50毫克放射性实验镭的重要性,万一落入日军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赵忠尧只留下一句“我回去拿”,便顶着敌人的炮火开始逆行北上,没有谁比赵忠尧更知晓这50毫克镭的珍贵。
当年赵忠尧爬山涉水、历尽千辛,将其从国外带回来,不仅因为它是中国打开高能物理世界的钥匙,更是中国核物理的希望。
隔天晚上,他回到了北平,叩响了好朋友梁思成与林徽因夫妇的家门。
当时的梁思成夫妇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逃亡,看到风尘仆仆的赵忠尧有些诧异。
“你不是随学校南迁了吗?”梁思成有些不解地问道。
赵忠尧压低声音说:“有东西落到清华园了,你赶紧借辆车给我!”
“怎么回事,现在回清华园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啊!”梁思成仍然充满疑虑。
“必须回去!”赵忠尧只好简要得将镭的事儿说了一下,梁思成一听,事关国家,二话不说,陪着赵忠尧就出了家门。
此时,北平的天气还比较炎热,然而整座城市却压抑得很,有身处地狱之感。
街道都已被日军侵占,到处都是灰扑扑挂着刺刀的日本宪兵。
大多数人或者南下逃亡,或者窝在家里,生怕被日本宪兵不长眼的刺刀乱刺。
二人一路避着日军,将车开到清华实验楼,赵忠尧直奔物理实验室,刚到门口便大吃一惊!
实验室的门窗都已被打破了,锁头也被扔在了一边,看起来日军已经提前来过,镭还在不在?
赵忠尧瞬间吓出一身冷汗,他连忙进去直接跑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抱起一个咸菜坛子开始翻。
谢天谢地,装有镭的铅筒还在原处,看来,当初故意放在咸菜坛里真是明智之举。
赵忠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二人冒着生命危险终于将东西拿了出来,当汽车驶出清华园后,赵忠尧松了一口气,他让梁思成回家,自己则独自一人揣着菜坛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此刻,唯有把镭揣在胸口上路,赵忠尧才比较安心。
1937年10月初,清华大学长沙临时校区门口出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他浑身衣服脏破,头发脏乱,胸口还抱着那个臭咸菜坛子,此人正是赵忠尧。
北京到长沙,将近1500公里的路程,赵忠尧为了镭的安全,硬生生用双腿走了下来,整整走了两个月。
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还时刻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等到梅贻琦校长在校门口见到他时,简直认不出来了!
此时的赵忠尧,胸口早已被坛子磨得血肉模糊,声音也变得沙哑,可还是对梅校长说:“我终于把镭带出来了!”
惹得梅校长又敬佩,又忍不住心疼。
动荡不安的年代,随时都有杀戮,可赵忠尧却为了国家,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保护祖国来之不易的核资源,谁能不动容?
然而他的大义远不止于此。
1925年,赵忠尧从东南大学毕业后,在清华著名学者、物理学家叶企孙的身边做清华助教。
在这里,通过无数次的学术交流,赵忠尧深深感受到了中西方物理学研究方面的巨大落差。
两年后,等不及公派留学的赵忠尧,抱着科教兴国的宏愿,自费赴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留学,师从著名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密立根教授,开始进行实验物理研究。
初到美国时,按照规定学生没有自主选择课题的权利,都由导师直接分配。
可没想到,从贫穷落后的中国而来的赵忠尧却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老师,课题太简单,换一个!”
院里的老师都好心提醒他,尽快完成课题就能拿到学位证书,别给自己找麻烦。
可此时的赵忠尧一心想学点真正的技术报效祖国,对于学位这些表面的东西,他丝毫不在意。
好在密立根教授也十分惜才,知道他的初衷后,很快便重新给了赵忠尧一个题目:硬伽马射线通过物质时的吸收系数。
正是这个课题,日后将赵忠尧推向了物理重大发现的门口。
1930年,赵忠尧通过夜以继日的努力和成千上万次实验,第一次观测到了正电子,成为世界上首位发现反物质的物理学家。
凭此结论,当年的获得诺贝尔奖本该非他莫属,却因为当时他只是贫穷国家来的学生,与诺奖遗憾错过。
多年以后,就连曾任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委主任的瑞典皇家学会爱克斯朋教授都说:“世界欠了中国人一个诺贝尔奖!”
然而,赵忠尧却对此事风淡云轻,丝毫不因错失诺贝尔奖而感到遗憾和抱怨不公,反而照常忙碌在实验室里。
在他心中,科学技术面前,荣誉不过是一张纸,一座奖杯,毫无他用。
1931年,不满于成就的赵忠尧又远赴英国剑桥大学,进入著名的“卡文迪许实验室”,和原子核大师卢瑟福成为同事。
二人都有对科技孜孜不倦的学习精神,在工作中更是默契十足,听闻赵忠尧的祖国遭受苦难,在他回国时,卢瑟福慷慨赠送给他50毫克放射性实验镭。
镭对祖国核工业发展实在太重要了,赵忠尧便不管不顾,辗转半个地球,终于带回中国。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回国后赵忠尧,立马开设了国内第一个核物理课程,组建了国内第一个核物理实验室。
赵忠尧,就是那个不畏艰辛的先行者。
1945年,美国在日本长崎和广岛扔下了两颗原子弹,彻底震惊了世界。
同年,美国竟然邀请世界各国科学家参观原子弹爆炸实验,用意已十分明显,美国是在向世界宣扬自己的实力与霸气地位。
作为中国代表,赵忠尧看着从地面腾空而起的蘑菇云,脑子却飞快地运转着,目测到的相关数据也都迅速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与此同时,赵忠尧深感,落后就要挨打,中国也必须尽快有一套自己的实验器材,早日爆炸属于自己的原子弹。
参加完爆炸实验结束后,赵忠尧留在美国对多个著名实验室进行访问,一边借鉴核技术,一边准备采买大量核实验器材回国。
可是当时科研经费十分有限,单单一个加速器就要40万美元,而赵忠尧身上仅仅有12万美元,怎么办?
为了祖国早日造出第一枚原子弹,赵忠尧使出了千方百计。
没有钱买,赵忠尧就想办法自己“组装”,为了弄清有关加速器制造的技术资料和零件参数,他不断辗转于多个实验室,每天超负荷工作16个小时,耗尽心血。
整整四年,赵忠尧终于将所有需要的核实验器材准备完毕,听闻大洋彼岸传来,新中国正式成立的好消息时,赵忠尧兴奋不已,他迫不及待地打包好三十多箱实验器材准备送回国内。
可是他前脚刚联系好运输公司,后脚美国联邦调查局就找上了门。
当时,的美国政府生怕中国科学家带走核心技术,得知赵忠尧要带仪器回国,立马派人检查。甚至,还去到赵忠尧所在的加州理工学院调查仪器用途。
幸亏,加州理工学院对赵忠尧特别友善,出面证明所有器材均和原子弹没有关系,这批器材才终于历经波折运回国内。
1950年,和赵忠尧一样的大批科学家心系新中国,纷纷卸去美国的高薪职位,抛弃美国的优渥环境,奔赴日夜思念的祖国,然而,他们的归国之路并不平坦,一波三折。
就在这一百多位科学家刚刚登上美国“威尔逊总统号”轮船时,美军突然大肆上船搜捕,当场将钱学森所带的800公斤书籍和笔记全部扣除,同时将赵忠尧随身携带的书籍和论文也以反出口为由全部扣押。
幸好,所有的重要仪器提起已运输回国,而其他重要的资料、数据全部刻在了赵忠尧的脑子里。
本以为侥幸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当轮船行驶到日本横滨停靠时,突然从海面窜出一艘快艇,向轮船疾驰而来。
预感事情不妙的赵忠尧慌乱中将一份重要笔记托付给同船一位可靠的朋友。
果然,接下来,从快艇上跳下的美国宪兵直接将赵忠尧和另外三位同为加州理工学院的同学带走,之后更被转移到关押日本战犯的巢鸭监狱。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赵忠尧等人在监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却始终没有透漏任何信息。
没多久,美国迫于中国提出的严正抗议,以及世界科学组织对美国的谴责,终于在10月28日以“误会”为结果释放了三位科学家。
1950年11月28日,三人终于踏上了祖国的热土,呼吸着祖国的空气,抚摸着祖国的土地,赵忠尧不禁泪湿眼眶。
很快,他便迫切地投入到了中国核事业当中,用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实验器材和刻在脑子里的机密参数,牵头组建了我国第一台质子静电加速器。
几年后,我国第二台质子静电加速器在他的主持下也组建完成,这两项研究间接提速促成了我国日后“蘑菇云”的试爆,也为国家的核工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此后数年,赵忠尧都默默无闻地在岗位上,为中国的核工业发展呕心沥血。
1964年,当中国新疆的罗布泊上空,腾空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时,赵忠尧终于欣慰地笑了,这可曾是他辗转多国、历经坎坷,却始终不曾放弃的梦想啊!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他未曾直接参与原子弹研发,但仍旧不影响他的这份喜悦。
此后,赵忠尧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物理教育方面,他教出的学生个顶个成为了国家的脊梁。
第一枚原子弹爆炸后,紧接着第一枚氢弹爆炸、第一艘核潜艇下水、第一个核电站兴建……无数个第一次,都是他和学生们为祖国立下的汗马功劳。
他的学生们纷纷斩获国内外大奖,享有盛名,而他却差点被历史湮没。
让我们弹去历史的灰尘,记住他的赫赫功勋:他是世界反物质之父,他是中国原子能之父,更是中国核物理研究开拓者。
他虽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却依然是国人心中大师的大师!
他,叫赵忠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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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珊
编辑: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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