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新郎

僵尸新郎生命是一种太好的东西,好到你无论选择什么方式度过,都像是在浪费。"多年之前,我的祖母万般无奈的'种'下了她的初恋情人;多年之后,我阴错阳差的,收获了这份破土重生的爱情。"我在一家专门接收"月亮儿童"的非主流学校里工作。所谓月亮儿童,是一群昼伏夜出、见不得光的孩子。太阳对他们而言是致命的。只要暴露在阳,鬼段子分享:绿衣服服,一个刚退伍的老兵,一天夜里起床上厕所时,发现老伴没有睡在身边,枕头掉在木头地板上,然后很疑惑的他走进厕所发现了马桶上有一件很小的绿色衣服,当场就被吓死了,请问为什么?您看懂了吗?更多精彩短篇鬼故事请随时关注 灵异鬼故事栏目!

生命是一种太好的东西,好到你无论选择什么方式度过,都像是在浪费。

"多年之前,我的祖母万般无奈的'种'下了她的初恋情人;多年之后,我阴错阳差的,收获了这份破土重生的爱情。"

我在一家专门接收"月亮儿童"的非主流学校里工作。所谓月亮儿童,是一群昼伏夜出、见不得光的孩子。太阳对他们而言是致命的。只要暴露在阳光下一小段时间,其面颊和眼睛下面就会出现触目惊心的红黑斑点,密密麻麻的斑点里包裹着癌变组织,倘若不即时处理,癌细胞便将迅速扩散,导致绝症与死亡。这是由于他们的父母双双携带罕见的着色性干皮病的隐性基因所致。

白天,月亮童一般待在密不透光的房间里睡觉或者玩电游,倘若要去户外,则必须穿上宇航服般厚重烦琐的全套装备,戴着由特殊材料制成的防紫外线雪地太阳镜。到了夜晚,他们才得以摆脱'枷锁',无拘无束的与月光沐浴中的大自然亲密接触,这也就是'月亮儿童'名字的由来。

可以想见,这样的孩子要融入正常的人类生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地球上数万名'月亮儿童'的存在,以及因存在而产生的需求,令我所效力的学校经营的颇具规模,不错的口碑再加上物以稀为贵,接收的学生已经囊括了七大州四大洋,所以能熟练运用五门外语进行交流的我,在这里很吃得开。

我的生物钟属于'夜猫子'派,学校白黑颠倒的反常秩序恰恰合了自己的胃口,再加上薪水和福利也算优渥,可以说,除了身为'奔三剩女'尚待自闺中这点小遗憾以外,我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还算满意。

一切的不平静,缘于一个夜晚,一个全月蚀的黯淡夜晚。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所有的'月亮儿童'都聚集在教学楼里精神抖擞的上课,操场显得空旷而静谧,我无聊的小资情节开始泛滥,满脑子粉色旖思的踏入操场漫步而行,走着走着只觉天地间的自己,寂若垂天之云、泛若不系之舟,就这样孑然的徘徊于月影下,如一头在孤独中发情的母犀牛。皎洁的玉宇银盘,在这变得格外浑浊,浓酽的红褐色嵌于夜幕中央,宛如粘稠的腐败血液。

风起,扑面的空气中浸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味儿,我的体质很敏感,这股糁人的气体就如一只冰冷的手强钻入鼻腔,又一一摸过五脏六腑,我眯着眼睛向四周瞧去,虽然全月蚀令周围变得朦胧,但也并非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我隐约瞧见前方十步远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坨黑乎乎的东西......好奇心能杀死九条命的猫,也能驱使一个背脊发凉、鸡皮疙瘩直冒的八卦女人嗦着靠近几步,再取出手机,用上面的荧光去照耀不可知的恐怖事物......

是数只被榨干了的兔子尸体!其中有两三只被残忍的撕裂成了几半,但令人惊悚的是,地上的血渍却相对少的令人起疑,我靠拢上去摸了摸,兔尸的皮肉及内脏毫无血色,却尚存余温。它们的颈部都有穿刺的伤痕,体内的血一点也没剩下。

我认得这些荷兰垂耳兔,是校方专门买来培养孩子们爱心的宠物。难道是有什么怪物或者变态吸干了它们的血液?我迅速环顾四周,犹如惊弓之鸟般辨认每一寸风吹草动......

陡然间一阵异响划破天际,我吓得双脚一软,险些跌坐于地......原来下课铃响了,月亮儿童们即将出来玩耍嬉闹......不行,不能让孩子们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我脑筋转得飞快,当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所有的兔尸迅速包裹起来,朝教学大楼另一侧的办公大楼走去。校长室在办公大楼的第三层,里面亮着灯光说明有人......

办公大楼的第一层分别是医务室、档案室、储存室和接待室,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一层怎么会是一片暗黑,只有走廊里兀自亮着两三盏可怜的昏黄?其中储存室、档案室和接待室此时没有人值班可以理解,但医务室是万万不能离人的......经过医务室的时候,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传出,门虚掩着,我下意识停下脚步侧耳细听,紧接着又是轻微而满足的吮吸声和呻吟声,莫非?我皱了皱眉,坏人好事衰八代,算了,当没听见吧,正要举步离开,却又听到里面传出一嗓子尖锐的厉叫,俨然是恶狗抢食时发出的示威咆哮,然后又有物体落地的破碎声......

心脏惊蛰似的跳动,急促的呼吸压迫得咽喉生疼......我始终没有胆量去推开医务室的大门一探究竟,正彷徨间,却见校长与校董事会的一名重量级董事好下楼过来,他们见我面如金纸抖如筛糠,不由愣在那里......见有人来我心中一松,手里拎着的装满兔尸的衣服不慎落地,数只兔尸散落一地,校长与董事同时惊呼出声,一时间动静非常......

而与此同时,医务室里的响动却噶然而止,这在我眼里,是暴风雨前的最后一刻宁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上前狠狠一脚踹开医务室的门,未见其物,先闻其味,从里面扑头盖脸而来的血腥味险些将我熏昏过去!

踢开大门的那一刹那,我陡然福至心灵,意识到此时站在门口不正是首当其冲的第一顺位攻击点吗?根据长年看恐怖电影积累的心得体会,此时必然有什么丧尸啦、异形啦、嘴角淌着血涎的狂兽之类的,直扑过来撕咬第一顺位受害人的咽喉要害,或者直逼面门把脸抓个惨不忍睹......宁死不毁容,我护住面孔就地三滚两爬,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开了医务室的灯,同时随手抄起一根凳子准备近身搏击。

说时迟那时快,白花花的灯光瞬间洒满全屋,照出里面的一片狼籍!我首先注意到医务室里的小型贮血冰箱,它呈现狗窦大开的反常状态,除去最上层靠里的一袋血尚存,其余本该挂得好好的血袋都不见了踪影,地上七凌八落地散落着撕裂的碎片,血迹斑斑。接着,我看见值班女医生的双目紧颌,瘫软于地,俨然早已昏厥,鞋上足足十厘米的细高跟,生生撇断了一截,可见当时她受到了何等的惊吓......昏厥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最差境界,可是接下来,我也想直接效法先贤,一晕解千愁。

四个男孩,仿佛刚从修罗血池里爬出来似的,血渍遍身,他们饿煞凶鬼般死盯着我,这个年龄段本该清澈明亮的眼珠,此时却是浑浊不堪的红褐色,就象笼罩着一层血腥的暮霭一样闪动着激动难耐的光泽!我急中生智,取出仅剩的那袋浆抛了过去,果不其然,这引起了他们的激烈争抢,血袋被撕分开来,血浆顿时溅洒了一地,四个男孩便急不可耐的趴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吮吸声,他们此时哪里有半点人的样子,活脱脱是四具嗜血如命的小僵尸。我注意到他们身上沾有兔毛,看来操场里的'好事',其也难脱干系!最令人揪心的是,这四个男孩偏偏都是我认得的......

我心念一动,隐隐有了点想法,当即悄悄的往右手方向轻挪几步,那里放着一盏紫外线消毒灯,我迅速接通了电源,倘若所猜无错,接下来便可见分晓。

按理说,使用紫外线消毒杀菌灯时,屋内不要留人,同时禁忌人眼直视灯管,以免灼伤,须知直接照射15分钟会使眼角膜损伤导致电光性眼炎,直接辐射四个小时便会导致皮肤晒伤......可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只是想求证自己的假设是否正确,一咬牙打开了紫外线灯,四"小僵尸"几乎同时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与呻吟,不约而同向离紫外线灯最远的角落缩去......

"快停下!别......"一直愣在门口呆若木鸡的校长终于回光返照,我理解他的心情,只是......硬下心肠默数了五十下,在校长终于按捺不住欲过来劈手抢夺时方灭掉紫外线灯,再向四具痛苦不堪的"小僵尸"望去,他们脸上并没有冒出'月亮儿童'应该出现的红黑斑点,而是在光暴露部位出现了轻度糜烂和水疱。

果然如此!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窗外,外面的全月蚀已接近尾声,一小部分皎洁的明月露出俏颜......四个男孩不知为何,陷入了呆滞懵懂的沉默状态,眼里那浑浊不堪的红褐色明显淡去了不少......须臾,全月蚀结束,几个孩子竟像重生了一般,眼里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气息,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杰作",内疚之情溢于言表,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终于,一个孩子鼓足勇气站了出来,对校长和董事哭道:"爸爸,冈萨雷斯叔叔,我们控制不住自己,兔兔们是我们害死的,可是,医生女士是看到我们吞血浆的时候吓昏过去的,我们没有伤害她。"

而董事冈萨雷斯的儿子,卷卷毛的小冈萨雷斯则直接扑进了父亲的怀里撒娇:"爹地,我的皮肤好难过,我的心也是。"

董事冈萨雷斯是个容易激动的人,他紧紧抱住小冈萨雷斯泪如雨下。校长相对而言比较克制,虽然脸色难看得要命,却只是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你们跟冈萨雷斯叔叔到我的办公室去乖乖待着,爸爸还有些事情要和穆老师谈谈。"

我心中泛滥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目送着冈萨雷斯把孩子们带走,接着帮助校长清理掉外面走廊的兔尸和医务室里面的一团埋汰,然后把兀自晕厥的医生女士搬进了医务室里面的观察......终于,校长开口了:"小穆,有句俗话叫:我待你如牛马,你待我如路人;我待你如手足,你待我如心腹......我自问待你不薄,而你也是个快人快语的爽直性子,咱们就不转弯抹角了,今晚的事,你怎么看?"

我叹了一口气:"校长,是您创建了这个学校,可是,您的儿子,还有校董事会其余三名董事的儿子,其实都不是月亮儿童,而是卟啉症患者,对吗?卟啉症患者被称做是传说中存在了几千年的吸血鬼的真实原型。他们畏惧日光,因为"先天红血球卟啉症"基因变异或特殊环境因素而产生的光敏色素一旦接触日光就会变成烈性的毒素腐蚀他们的身体和肌肤;他们嗜饮鲜血,是因为卟啉症患者可以通过注射、吸食或饮用鲜血来使自己感觉舒服一些......这四个孩子之前和月光儿童一样,只是畏惧阳光,并没有完全表现出卟啉症的全部特征,可是今晚,许是食物,也许是月蚀之类的环境因素诱发了疾病!正如20世纪50年代的土耳其,大约有4000人在食用了喷洒过除真菌剂六氯苯的小麦后患上了一种类型的卟啉症,上百人因此丧生。当然此后不久,六氯苯除真菌剂就在全世界范围内被禁用......我想首先应该找到诱因,另一方面为孩子们规划一个更有保障的环境......至于今晚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在这一点上,您可以信任我。"

我注意到校长明显松了一口气,颜色稍缓,正欲说点什么,却见冈萨雷斯去而复返,他的面容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一跨进门便用他的母语--西班牙语冲着校长低吼:"杨,是养尸地,一定是养尸地那里出的问题!噢,上帝啊,我们四个人做下了见不得光的荒唐行为,可为什么让我们四个人的后代来承受这种见不得光的痛苦!你快打发这个女人走,咱们必须想个法子!"

我倒一口冷气,显然,这位基本上从不管理学校琐事的董事先生,并不知道,我听得懂他的语言!

校长的脸绿得俨然要生出毛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顺口扯了个谎,及时脱身于是非之所。什么养尸地,什么荒唐行为,那是尔等的隐私,关我屁事!只是,我已看到听到了太多,招惹了忌讳,怕只怕,届时天肯容我,人不肯容我!

我决定立即回去请祖母看吉凶,定章程。也许有朋友会问,你好歹是个奔三的人了,怎么连点主心骨也没有?非得向个老太婆讨主意,未免太逊了点!

过,我的祖母非寻常妇孺,而是位"法天地、象四时、言阴阳五行生克及吉凶祸福之拘忌"的风水堪舆师。"堪"者天道,"與"者地道,风水堪舆师可以说是个颇有争议的存在事物,信的人将其捧上天,不信的人将其踩下地。我对玄学的态度向来是无所谓信,也无所谓不信,毕竟接受了那么多年的高等教育,属于科学的信徒,唯物之主义者。不过,以前亲身经历的三件事情,又令我不得不对祖母的意见心生敬畏。

我曾经有一个感情甚笃的男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唯一的遗憾是,此人数次立业皆不成气候,原因倒不是他才疏学浅惰怠寡谋,而是运势欠佳,要糖甜不了,要醋酸死人,好事轮不上,坏事逃不掉。

祖母见我心中不豫,便寻由头要我带她去男友屋宅周围寻龙打穴,她用九宫飞星之术和奇门紫薇的掌上速算法算出屋宅外两个山头的风水理气,左为白虎罩堂,右为鲤跃龙门。'白虎罩堂'为过山之虎,'鲤跃龙门'更是'鱼不过塘不肥',两者皆主张必发迹于异地,所谓一跃龙门,身价百倍。但同时,祖母也告诫我过山之虎不复返,鲤跃龙门不复归,再加上男友虽英俊但面相总体轻薄阴冷,狼目鹰顾,眉头带杀下位欹,为人缺乏厚道,易热易冷,翻脸无情,不得势时颇为谨慎,对爱人千依百顺;但倘若得势,则必定移情别恋朝秦暮楚......还有一点就是,男友命格属金,但带着木形之相,此为大起大落,不得善终之数,总之,祖母力劝我与之一刀两断,不要浪费时间。

感情的事,往往是越遭反对越来劲,我如何肯听,只加倍的待他好。后来男友果然在地迅速蹿起飞黄腾达,也很快有了外心,对我的态度大不如前,再后来,因为行事过于刻薄狠辣而惹下仇家,横死于异地......竟全应验了祖母之言。

第二件事情,是我的'最亲闺蜜'反璞归真,不再做城市里的"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而是洗净铅华,嫁到了一个很富裕的村子专心做居家农妇。因为是举行传统的中式婚礼,而闺蜜家中已无长辈,她便请我的祖母做其娘家的'高堂',以便在二拜高堂时不至于虚位以设,祖母欣然前往......回来时,祖母对我道:该村落坐落于山坡之上,东向湖背倚高山,风吹来的湿气被高山阻挡滞留,遭遇冷气团就会下雨,堪舆术管此风水叫做"神仙泼水局",这种格局有利也有弊,所利者洪财滚滚,所弊者疫病易生,因为下一场骤雨就类似于烧红了的干锅子陡然浇进了一瓢冷水,地面上会升腾出一层瘴气,瘴气有害,长此以往,对人和家畜的健康都有不利影响。告诉你的朋友,可以投资生意或者买基金,但是千万不要办养殖场,另外,注意身体......后来我找了个机会,将此话原原本本的转告了'闺蜜',闺蜜惊讶不已,只道该村在全省占有两宗"最":一是全省最富裕;二是人均寿命全省最低。而且,听说村里倒真是办过几次养殖场,但都以失败告终。

第三件事情,是我22岁研究生毕业后找工作,虽然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但最后还是有两家单位比较令人满意,一家是全球五百强的名企于本地开设的部,实力雄厚,有发展前景;一家是当时刚刚建校、还名不见经传的针对月亮儿童的该校,不过环境优美,工作轻松;两家开出的薪水都旗鼓相当,我委实难以抉择。祖母便亲自出马,一一实地堪舆比较,最后,她告诉我前者的办公楼虽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但面朝隔角煞,背犯天刀煞,整体运势窘迫,而且易犯口舌;而后者坐落于远郊,但四面环山,前展华庭鹤宇,后枕荆山翠玉,正合风生水起之象,所谓山管人丁水管财,该校附近的水也是一流,学校右山的水潭恰为'龙吐珠穴'格局,此格局是经过山溪的冲刷,浸蚀成一水潭,水流在这里被套住形成金龙追珠之势,正合了珠圆玉润的吉数。

我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尊重老人的意见,并且一干就是七年。而事实证明,七年之后的现在,全球五百强的名企分部因业绩太差,最终被'砍'掉;而学校则蒸蒸日上,发展的颇具规模。

祖母曾研究过我的命盘,曾对我讲过,29岁是我的一个命坎,迈过去则光风霁月,终得美满;迈不过去则红颜命薄,无力回天......

正当我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时,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正是想曹操,曹操就到......短信是祖母所发:儿速归,聆听遗命!

我心中一痛,何为遗命!?当时的我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有多么不可思议的任务,等着我去完成,也没有想到,在完成这件事情的过程中,也阴错阳差的揭开了月蚀夜吸血鬼之谜。

六十年前,有对情投意合的亲密"驴"侣,他们年轻,而且简单。拼命赚钱,然后尽情出游;再赚,再游......他们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携手天涯,一起阅尽万水千山、吃遍世间珍馐。

可惜天妒良缘,一次深山探险,两人不慎跌进一个幽深的洞窟,"驴仔"为保护"驴女",被洞窟中携带有狂犬病毒的蝙蝠咬伤,待两人精疲力竭的返回山脚时,已经错过了注射狂犬疫苗的时间。数日后,驴仔感染的狂犬病毒发作。

在当时,狂犬病一旦发作,根本无药可救......医生告诉"驴女","驴仔"已经过了前驱期,进入到神经系统症状期的初步阶段:恐风、恐水,即使风吹过面部也会引起歇斯底里的颤栗,吞一小口水咽肌也会痉挛......接下来,光亮、声音和触摸都会令患者狂躁惊恐,交神经系统病损导致的多汗流涎也会表现出来,这个期间会维持大概两周到一个月......然后,在痉挛后出现继发性呼吸和心衰竭,昏迷至死。

驴女不愿意驴仔正当风华正茂就这样无可奈何的死于非命,人终有一死,但至少要尽情的"活"过一次才可以!她想到了冰冻自己的爱人!

人体冰冻术认为,死亡是一个过程,不是一个事件。而"人体冷冻"法的目的是中途阻断这一死亡的过程,并且在将来取得可逆的效果。将躯体装在大型玻璃纤维低温恒温器中,保存于-196℃的液态氮里。只有在如此低温的环境下,才能抗拒住时间对躯体的腐蚀,才能等到期望中的一天到来--未来的科学家用进化的技术,治疗好他们的绝症,把他们复活过来!

驴女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女子,她立即动身前往人体冷冻服务机构咨询,工作人员告知她:"女士,我们有两种服可供您选择,一是保存全部的躯体,费用一百五十万,外加每年三万的年费,合同费用与保险费另算;一是只保存首级。因为假以时日,科学家必能再造所有人体组织,唯脑部组织除外。他日复活时,病人至少可以保存自己的性情品格和回忆,但躯体就不是原来的躯体了......保存首级费用为六十万,每年一万五的年费,合同费用与保险费另算。另外,我们不接受按揭和分期付款。"

上苍留给驴仔的时日已经屈指可数,而驴女虽然用尽了一切办法筹钱,在时限到来之前,只筹够了保存头颅的费用,她在万般无奈下签定了合同,当驴女走出人体冷冻服务机构大门后不久,不禁双脚一软,她想到爱人的心脏只要刚一停止搏动,就不得不将头颅切下;她想到曾经属于两个人的拥抱,相互张开双臂将对方揽进自己,身子紧紧相偎,慢慢的,就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心跳同起来,一起热切的律动;两个人的体味交织融合成了一种味道,那么熟悉那么亲密,而今生再不可得;她又想到也许驴仔复活之日,已是自己垂垂老时,或者早已天人永隔......思及此处,不禁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大脑被浓得化不开的悲哀占据,只像孟姜女哭长城一般,抽泣得天昏地暗......

正当驴女为自己和驴仔的命运肝肠寸断时,恍惚中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驴女止住悲声抬头一看,竟是个仪表堂堂的矍铄老者,老者介绍自己为路法西撒岛上的科学家兼资深道长,终其一生都在研究科学与玄学,因缘巧合下得知了她的遭遇,如今特地赶来只为想进行一个前无古人的实验。要知道,还有一个法子可保存驴仔的躯体不朽不灭,这种法子源于道家的太阴炼形之法,即将死者用五行逆转阵法炼形于绝佳的"养尸地"中,期间虽爪发潜长,但尸体始终如,一甲子过后,即可将死者炼成可供驱谴的式神。

驴女怒而不允,只道尚且不论其荒谬与否,即使此法可成,驴仔也绝不会愿意成为一个被人操纵的行尸走肉,那老者回答:"非也,只是因为太阴炼形之术有其局限性,即虽可使躯体死而复生,却无法保存其神智性情,如同木头人一般,除了被人驱使,再无其他用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尝试一方面用科学的方法保存驴仔的大脑,另一方面用玄学的奥妙保存驴仔的躯体......一甲子过后,人类或许已经找到了治愈狂犬病的法子,届时,由路法西撒岛组织当时最杰出的科学家与医生将两部分合而为一,会是什么结果呢?"

......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六十载的光阴犹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驴女在这'忽然'之间,从'花开'到了'花残'。岁月掏空了驴女的精髓,她已无力去收割一甲子前亲手种下的前缘,只能用最后的力量去等待未了的结果,身为孙女,我自然责无旁贷,虽然心里对此事颇不以为然,但好歹给老人家一个交代。

"处女书屋!"伴我同行的那个叫皮古的青年道士突然兴奋的怪叫了一嗓子。

我莫名其妙,循着其手指的方向望去......禁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是草书,外文书屋。"

他咦了一声,举目细瞧,纤长的睫毛自然而然的阖住了眼珠,蒙蒙的,有点妖冶的味道,然后就施施然的笑了起来:"通假字了!等过了这个镇,再翻越三座山岭,就到了师傅和令祖母当年种下驴仔的养尸地了。"

听到此话,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又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山西芮城县发生在乾隆六年的尸变记载,说当地有座供奉'刘、关、张'的三神庙,庙中常有古怪,故只在春秋二祭才开门拜祀。一日黄昏,有陕西大汉贩羊路过,因羊多不便投店,便征求当地父老同意,打开三神庙铁锁,引羊群入庙内借宿。大汉睡至三更,突闻神座下有异声,随即砰然一响,竟有一身长约七尺的怪物从中跳出。伴着蜡火摇曳,大汉见怪物头面略具人形,两眼深黑有光,全身绿毛指如鹰爪。一见生人便即伸手扑来。大汉仓皇而逃出庙外,怪物穷追不舍,危急间大汉爬上一棵大树,幸而怪物不能爬树,只在树下怪叫不止。相恃到次日黎明,怪物才悻然离去。大汉急把遭遇告知官府,芮城县令亲自前往察看,衙差把神座移开,然后掘开其下石际,向下大约一丈多深,赫然发现一副棺木,中有僵尸,遍体绿毛,即大汉前夜所见的怪物,于是众人用火焚尸。烧时僵尸发出啧啧怪声,并有大量腥血涌出,臭味令人做呕。但自此以后,庙内不再有怪物作崇。

我认为这个记载很有可能是杜撰,退一万步说,假定此为真实记录,不也令人对此次前往的结局忧心忡忡吗?

"皮古,就算令师相中的养尸宝地真的可以内秘五行,外藏八风,令肉身不腐不坏,令毛发、指甲继续生长,令尸躯像植物一样汲取大地精华山川营养,一甲子后部分机能恢复生气,但谁能保证里面养出来的不是邪物凶煞?我始终认为,我们在做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

皮古听罢,只转头盯住我的脸一寸一寸地看下去,不放过一个细节。好一会子,方嬉皮笑脸道:"可惜了,虽然有人长得正点,不像那种生了虫子的歪嘴茄子,怎么看都难以周正饱满的类型。可是呢,额高鼻挺,颧骨突出,下停偏,是个事业运趋近于一马平川、桃花运趋近于险山恶水的面相,所以不仅晚婚,而且至少要遇人不淑一次。再看你的九骨,其中太阳骨直线上升,佐串骨像角一样斜斜而立,眉骨骨桂显而不露,证明你喜欢幻想爱情,个性虽然爽真,但骨子里还是保守的紧......"

"停!"我听不下去了,此人哪里有一点道士该有的仙风鹤骨,哪壶不开提哪壶,整个一歪门邪道:"你答非所问,而且,不可理喻!"

他终于回归正题:"其实养尸地的葬位同样讲求龙脉穴气,其中龙,是指山势踊跃,背脊起伏的群山格局;脉,指潜伏回转走势的磁场与气脉;穴,指天地之气的凝聚点。养尸地除了要土壤胶质粘性、酸碱度严重失衡、地磁异常、温度湿度、放射性微量元素辐射等诸多必须的硬性要求外,其最佳境界是动静阴阳的平衡,地气聚汇在里,如同太极一般生生不息循环不止。同样是养尸地,劣质的诸如'死牛肚穴'养出紫毛僵,'狗脑壳穴'出白毛僵,'破面文曲'出不化骨,'鲤脊砂穴'出伏游尸......而我的师傅为驴仔点的穴则是养尸地中的正宗极品'乌麟金眼',再借助奇门遁甲之五行逆转阵的助力,用道家太阴炼形之术,一甲子可起死回生,炼成可供驱谴的人形傀儡;十甲子则炼成力大无比的魈;百甲子可炼成如惔如焚的魃......虽然魈和魃,我还从未见过,不过人形傀儡的生产和操纵曾经成熟到了可以下定单的地步,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微微颦眉,没有再说下去。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我和皮古是鸡同鸭讲,白天不懂夜的黑,接下来一路无话......只背着厚重的行囊穿镇越岭,蜿蜒而行,直到迎面遭遇一支奇怪的队伍,队伍共有5人,其中两名道士一首一尾,似是压阵之人,走在最前面的中年道士戴着一只造型奇特的腕表,而夹在队伍中间的二女一男则怪异之极,只面无表情的鱼贯而行,举手投足竟像牵线木偶一般整齐划一,同样的素色粗衣,同样的长发及膝,同样的面色温润如生,白得隐隐泛青。很快,我注意到他们的眼睛死气沉沉,虽然皂白分明,但里面找不到瞳孔。

为首的道士见到皮古,愣了一下便飞快得按下了腕表上的一个按钮,但见中间的三人,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般,瞬间僵住,一动不动。两名中年道士同时过来,我暗忖:此二人头戴纶巾,用五岳冠,足缠白袜,脚纳云霞朱履,应该属于受过三大戒之资森道士;而皮古则相对年轻了至少两轮,只大大咧咧的套了件青色对襟道袍,头发分别挑染了几缕明亮的绛紫色,一边耳朵上按照北斗七星打穿的紫水晶耳钉璀璨生辉,脚上更是不伦不类的套上了一双花花绿绿的另类球鞋......只怕是要挨训。

"师叔。"两人毕恭毕敬的拱手朝皮古做了一个圆揖,神情颇有些忐忑安,我不禁惊了一跳,却见皮古面色铁青,张了张嘴,却最终欲言又止,只勉强做了个手势,示意其继续前进,两名中年道士明显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重新启动腕表控制器,队伍开拔,逶迤而去......

"这难道就是一甲子后炼出的傀儡?你们究竟是怎么操纵他们的?!我以为要用到什么符纸朱砂,摇铃念咒什么的,可你们用的却是电子遥控,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它们都是自愿的吗?你们制造它们有什么用途?它们又靠什么生存?"我惊诧过度,抓住皮古的胳膊猛摇,一直吊儿郎当的皮古此时却显得忧心忡忡,只一味苦笑:"人类为了满足需要,可以出卖力气、出卖脑子、出卖血液、出卖身体、出卖器官、出卖尊严、出卖良知,更何况出卖区区尸体呢?我本以为,出了十三年前的人祸以后,这类交易已经停止,可是我错了......"

皮古的喃喃自语像一个解的谜,可接下来无论我蠕动多少次嘴皮子,他都以不变应万变,沉默是金......

直到翻越过第三座山岭,一个时不时传出轰隆隆闷响、着实令人望而生畏的山谷入口赫然呈现于眼前时,他方从极品哑巴的境界回归正常,只道:"养尸地就位于这个山谷深处。不过这里的磁异常极为明显,越深入谷地,磁异常值越高。在电磁效应作用下,云层中的电荷和谷地的磁场作用,导致电荷放电,使这里成为雷暴区,而雷往往以奔跑的生物作为袭击的对象,所以我们必须控制速度。"

我咽了一口因肾上腺素极度分泌而连锁反应的唾液:"就没有别的路可供选择了吗?我可不想变烧鸡。"

皮古扬眉浅晒:"你又不是鸡,变什么烧鸡?当初你祖母便是亲自穿越这里把驴仔一步步背进去的,如果你实在害怕,就在这里等我,我帮你把他领出来。"

我心中豫,当即冷道:"这本是我家的私事,岂能烦劳你只身赴险而我坐享其成?不妨这样,你绘张图纸给我,我自己进去便是。"

皮古又道:"知难而退岂不更好?何苦为了一个尸居余气的糊涂老人家白白搭上性命?"

我摇头:"情之所至,义不容辞。令师尊已经仙逝十三载有余,而你不也牢记他生前的吩咐,特地前来陪我走上一遭吗?"

皮古听罢,竟抚掌而笑:"看在咱们都蠢到一堆的缘分下,索性就告诉你吧,道家最讲究天人合一,探究自然界的奥妙、借助其威力为我所用,跟紧我吧,不必太担心,咱们只要按照北斗玄枢阵的渡劫防御法前进,便可安然无恙。"

北斗玄枢阵的渡劫防御法?!又是鸡同鸭讲,我哪里懂啊?只能咬紧牙关依样画葫芦,效仿初进贾府的林黛玉,不多行一步路,不多讲一句话。走着走着忽觉谷中的空气竟甜美比,在震耳欲聋的暴雷包裹中隐约能听到缥缈悦耳的歌声......混沌莫名中,我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皮古了,忐忑、惶恐,难道只能独自在雷暴区中踉跄着摸索?!我陡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调皮的挠我的后脖颈子,我怒从心起,转身欲痛斥开玩笑不分场合的某人,却立即迷失在一双足以令人体内酸碱平衡失调的深眸中......原来,挠我后脖的男子不是皮古,而是一个很陌生、也很熟悉的男子,是的,我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可是此时我的心却很痒很暖很软,他的目光,是那种深刻的激光式的,我感觉有些水一样的东西在胸中弥漫氤氲,渐渐地整个心窝都酸楚起来。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我下意识的把手放进了他向我伸出的手中,他的手心贯穿着一道深深的疤痕,接着我沦陷在男子臂膀的囹圄中,我的脸紧紧煨贴着他的颈窝,就像煨贴着生命全部的归宿,听着他唤出了一个名字:穆薇......

穆薇?!我微微一颤,那是我祖母的名字!就在这时,一个暴雷仿佛就在眼皮子底下轰然炸开,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眼前恢复了玉宇澄清,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男子,只有寸草不生的谷中焦土历历在目......心好象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一般,徒留下一个凉飕飕的洞,一时间苍凉得似乎无法补救......

我愣在原地,好在皮古即时发现我丢了折返回来,带着我继续前进。

"那是幻觉!"他边带路边斩钉截铁的说:"本质上讲,人的大脑是电化学器官,以电子讯号在脑细胞间传递资讯,强大的电磁场会影响那些讯号,并导致奇异的嗅觉、视觉、触觉与听觉。这里的磁场异常的怪,而且幻由心生,或许你体内压抑的性能量强大到了足以摧毁半个山头,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一古脑儿全爆发出来了而已。"

这家伙临了还不调侃我一番,我没好气道:"还有多远?"

"已经到了。"皮古指向前方的谷地,但见该处甚广,隔三差五的铺着十平米见方的花岗岩石板,每块石板上都有编号,我粗略数了一下,至少有上百块之多,难道每一块的下面,都种着一具等待变成人形傀儡的尸首?!正为这个想法不寒而栗,却听皮古说出了一个编号,并指向其中的一块:"驴仔就躺在那块下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掀开花岗岩石板,然而板下还隔着一块异常厚重的、人力无法移动的青石机关,上面贯穿着一道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裂缝,皮古仔细的端详了青石半晌,恨恨道:"麻烦了,你看,青石上镌刻着五行八卦,五行各占五角,五角上皆有洞眼;而八卦中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自然现象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上都有孔眼,如果我有猜错,这些孔眼便是开匙之处,而孔眼内部皆一样规则圆滑,证明这个机关很有可能是按照精确的重量打造,每个孔眼都必须插入恰到好处的不同重量,此机关方能开起,十三个孔眼的任何一个稍有差池,都无法打开......那个臭老牛鼻子,永远忘不了捉弄老子!咱们一不知道十三个孔眼分别需要的精确重量,就算知道了,现在又要到哪里去找可以用的材料?"

我心念一动,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刚好装了十三个袖珍的物件:"皮古你看,这是临行前祖母交给我的。"

皮古忙不迭的凑近一瞧,十三个袖珍物件都有同样的和青石上的孔眼相契合的锥形底座,但又各自不同,它们分别是:葫芦、团扇、宝剑、莲花、花篮、鱼鼓、横笛、阴阳板,另外还有都握着元宝的五个古代官人的造型雕像,倘若细看,可以发现五个元宝上分别有字:赵、萧、曹、陈、姚。"

可以确定,这十三个物件便是开启机关的关键之匙,但现在的问题是:它们分别对应的,是哪一个孔呢?

我想,我能在幻境一次次的与驴仔相遇,那是因为,驴女的这份"爱"已经刻录进了基因里的缘故。我想,我在看到驴仔的第一眼,莫名的悸动便在腹腔中荡气回肠,那是因为'基因决定我爱他'的缘故。

可是,驴仔已经是一个'裸人'了,他彻底忘记了驴女,也彻底的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或许命运已经注定,这一份六十年前被拦腰折断的爱情早就过了保质期,变质的东西只会成为尴尬的负担!这将有违驴女的初衷,所以我不能......

皮古提议的游戏已经开始,新生的驴仔,会在众多的红粉佳丽中间,找到那张和驴女一模一样的面孔吗,他会在她的身边坐下吗?......如果找了,她带他走,去见驴女最后一面;如果没有,她走他留,对命运愿赌服输。

关心则乱,我低下了头,有人唱起了古老的歌谣,它调皮的萦绕在耳际:

哦--但愿我是娇柔的苹果花,从弯曲的树枝上面落下,飘落在你那温柔的胸怀,把它当作我的家。

哦--但愿我是光亮的苹果,在树上等你将我摘下,树荫下阳光在你的身上描画,也点燃你的可爱短发。

哦--我愿长在玫瑰丛里,当你走过,我能够吻你,我愿是最低枝条上的小花,能够轻轻触摸心中的你。

哦--既然我的爱情没有结果,我愿做雏菊开在小路上,当你满步踩在我的身上,我就在你的脚下死亡。

......

我下垂的目光看到了一双脚,它驻留在我面前,我不敢抬头,怕一抬头便是他离去的身影......那双脚没有再挪动,可我又怕抬起头来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并在我的身上......我为自己缩头乌龟似的胆怯行为而羞耻,为自己患得患失的微妙心态而懊恼,那双脚挪动了,他要走了?!这个认知令我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可第六感却似乎觉得有人坐在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指伸过来帮我揩去眼泪,但揩之还有,揩之还有......

"为什么在我身边坐下?"我终于忍不住了。

"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心里不那么害怕了,很安宁。"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我怕一说话,你就会赶我走。"

......

驴仔赶上了驴女的最后一面!我永远忘不了"祖母"弥留时的那一抹美得令人窒息的微笑,那种美,不是外表上的光鲜靓丽,却能将人灵魂深处的所有光与热唤醒,她将我的手,放进了新生的驴仔的手中......

而我将'旧'驴仔灰飞湮灭后,仅存下来的那只贯穿着深深疤的右手,陪葬进了"祖母"的墓地。

这一段被命运诅咒了的爱情,在基因的延续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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