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童闹学堂,初显众生相,看贾府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宝玉从小不喜欢读“正经”书,因为身体的虚弱和贾母的溺爱,没有好好上学堂。后结识了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年龄相近,长相又是同一挂的甜美像,惹人喜欢。于是邀请秦钟进贾府跟一起上学。
两人同吃同住同学习,举止亲密,加上都长的甜美,没多久就被学堂里的一些不怀好意的子弟陷害,流言蜚语不绝于耳。十几岁的年纪,荷尔蒙正盛,加上旁人挑拨,在学堂折腾出了一场闹剧。挑事的,看热闹的,各显神通,这场闹剧最终以挑事者下跪道歉结束。
在这场小孩子的较量中,我们提前看到了贾府众子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偌大家业后继无人的悲哀。
01 学堂成了恶习的温床
贾政有三个儿子,老大贾珠结婚没多久就去世了,留下儿子贾兰,老二就是宝玉。老三是赵姨娘所生的贾环。贾政对宝玉寄以厚望,认为他将来必须要走仕途振兴贾府的祖业。事与愿违,一来宝玉身体不好,二来因为贾母溺爱,读书就耽了,偏偏还不喜欢读科举需要的书。这让老父亲非常恼火,时不时的把他叫到跟前检查功课。
宝玉见到贾政,犹如老鼠见到猫,害怕被指责,不想靠近父亲半步,如果贾政在家,都要绕路走,避免被老父亲发现。如今听到宝玉主动提出要去学堂上学,贾政虽然心里高兴,嘴巴上还是狠毒的,我们看他对宝玉说了什么:
忽见宝玉进来请安,回说上学里去,贾政冷笑道:“你如果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仔细站脏了我的地,靠脏了我的门!”
贾政是当着多个客人的面这样说宝玉的,怎么理解贾政的话呢?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我还不知道你臭小子不愿意读书,说什么去上学,还不如自己玩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不得不说,贾政对宝玉恨铁不成钢的这种遗憾,太伤人了。
学堂里同样被家长严格管教的人,就是贾瑞。父母早亡,贾瑞跟着祖父贾代儒一起生活。祖父对他也非常严格,一味要求他读书考功名,不曾给过他长辈的温情。第一次被王熙凤骗,在过道里吹了一夜冷风后,代儒不仅没有关心他彻夜不归的原因,反而断定他在外面鬼混,揍了一顿,不给饭吃,还罚他跪在院子里背书。严重缺爱,以至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去调戏凤姐,最后得了一个悲惨的结局。贾瑞在学堂里,常以公报私,勒索子弟,后来又依附薛蟠图银钱酒肉,任他横行霸道。
学堂风波里的另一个主角金荣,跟秦钟类似,因为某些关系进入学堂,家人以为搭上贾府的大船,可以让他们学业有成,未来有望。殊不知,龙蛇混杂的学堂中,滋生了人性中最恶的一面。这里显然跟他们经常出入的娱乐场所没有什么不同,学业没进展,纨绔子弟吃喝玩乐的本领却异常精通。
02 龙蛇混杂,各怀鬼胎
学堂中的头号“坏学生”薛蟠,听说学堂中不有不少青年才俊,就借上学之名,来物色干弟弟了。薛蟠上学的唯一目的,就是结交臭味相投的兄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业自然没有进步。薛家有钱,他出手又大方,不多久就骗到了好几个学生。其中两个绰号为“香怜”“玉爱”的男孩最得宠。
宝玉和秦钟到了学堂以后,也喜欢香怜、玉爱,但知道他们跟薛蟠关系不一般,也就只能远远的看。怜玉二人对宝玉和秦钟也情有独钟。但四人都不敢越过薛蟠有什么非分之举。
薛蟠本浮萍心性,喜新厌旧,曾经因为看上怜玉二人就疏离了金荣,后来薛蟠不怎么来上学了,贾瑞从他那里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一日代儒有事不在,让贾瑞代管学堂。金荣看秦钟搭上了香怜,非常嫉妒,于是用下流的话说他们两个躲在角落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秦香二人向贾瑞告状说金荣欺负他们,贾瑞以前就看二人不顺眼了,但碍于宝玉的面子,说香怜多事。金荣越发得意,一口咬定秦钟和香怜在后院乱搞。这可惹恼了宁国府的贾蔷。
贾蔷是宁府的正派玄孙,父母早亡,跟着贾珍一起生活,生的比贾蓉还风流俊俏。贾蓉和贾蔷关系很好。宁府的下人,都说不少闲话。无风不起浪,贾珍可是老色鬼,又有娈童的癖好,为了避人耳目,就让贾蔷搬出宁府了。贾蔷看有人欺负贾蓉的小舅子秦钟,想要出头,可又担心得罪薛蟠,于是想了个法子,去挑拨宝玉的书童茗烟,说金荣欺负秦钟和宝玉。
贾蔷气愤金荣的,未必是因为他欺负秦钟,也许是金荣的话触到了他心底的事情。他跟贾珍父子,也不清白。
茗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宝玉被欺负,马上冲进学堂跟金荣打起来。贾蔷看他们打起来后,悄悄溜走了。众人看打起来了,也来凑热闹,背地里使劲,金荣和茗烟打的不可开交,茗烟又喊了宝玉另外三个小厮加入混战。一时间热闹非凡,后宝玉的大仆人李贵等人将大家制服。秦钟的头打破了,宝玉的茶杯摔碎了。宝玉气愤的说要找贾代儒告状,让贾母把金荣撵出去。
在李贵和贾瑞的调停下,金荣给秦钟磕头认错,风波就这么盖过去了。但金荣非常不爽,秦钟和自己一样都只是亲戚,只因为和宝玉亲近,就目中无人,如今又去勾搭自己也喜欢的人。被众人欺负,老母亲也只是劝他忍着,因为还需要抱薛蟠大腿获得好处。两个人如此的相似,待遇却大不相同。秦钟利用与宝玉的关系,只顾着消遣娱乐,违背了老父亲送他入学的初衷。
03 学堂是贾府的缩影
求知的学堂,在一群青少年的青春里,生机勃勃。家长都认为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但在这群孩子的眼里,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如果贾政知道宝玉去学堂,只是为了延续跟秦钟的交情,估计又要跳起来了。而那些希望孩子在贾府得到好处的家长,知道儿子在学堂如此不堪,估计都气岔了。
学堂对族内子弟开放,按理说是免费的,但每个去上学的人,都需要给贾代儒送礼。像极了王熙凤管家,对她有事相求需要“进贡”;贾瑞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任薛蟠横行霸道,像极了贾府内那些势利眼管家婆子;茗烟仗着自己是宝玉身边的人,大闹学堂,像极了贾雨村攀附贾家乱判葫芦案;这些男孩子们眉来眼去,像极了宁国府“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混乱的男女关系……
小小的学堂风波,折射出来贾府的腐败,上梁不正下梁歪,贾珍、贾赦等人的言行已经影响到了下一代的发展,成为了一代不如一代的根源。
低阶层的人,企图通过求学改变命运,却走错了地方。而生在高位的人,贪图享乐,毫无危机意识。俗话说,富不过三代,有这样的不肖子孙,贾府后继无人,落败也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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