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忆先父王芗斋先生
回忆先父王芗斋先生
纪念先父诞辰115周年
——王玉芳
编前语:1971年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在日理万机的百忙之中,指示有关单位对大成拳(意拳)进行研究。这是党和国家对大成拳(意拳)的重视和期盼。
先父王芗斋1886年农历10月29日生于河北深县魏家林村,1963年7月12日病逝于天津市总医院。享年78岁。
先父的一生是的奋斗、创新、探索和精进的一生,是把毕生精力贡献给中华民族武学事业的一生。
先父因患喘病和身体瘦弱,14岁便跟随形意拳巨擘郭云深老先生学习形意拳。经过郭老数年的悉心教导和独传密授,尽得郭老学理的精髓和形意心法。 这为日后先父追求武学真义打下了坚实、牢固的基础。
郭老作古后,大约在1907年,先父离家出游,寻师访友,足迹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历人无数,遇拳家虚心博访,切磋研究,探求真义。在此期间,他目睹了社会和国术界的现实,毅然在二十年代中期创立了意拳(大成拳)。
意拳(大成拳)一经问世便引起了国术界的强烈的反响,褒贬毁誉接踵而来。为了意拳的发展,先父和他的学生们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自卫”和“技击”方面,并“尽力发挥”,从而使意拳(大成拳)在中华大地上茁壮成长,同时也引起了国外的注视。三十年代先父拟带领部分学生,远赴海外,宏扬国粹。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便携部分学生返回家乡,总结经验,深研学理。三十年代后期定居北京,广收学员,大力宣传意拳(大成拳),先父和他的学生们以精湛的拳艺和深刻的哲理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重视。社会各界及各阶层的广泛参与,使意拳(大成拳)的影响日益扩大。这种使人“试之甜蜜,习之愉快”的特殊拳学,便被“佥以大成二字为吾拳”,从此“大成拳”之名不径而走,在社会上激起了不小的波澜。先父“欲却之而无从”只得“听之而已”。四十年代中期,先父几经修改后,发表了“拳道中枢”,借此“以详吾胸中之事矣”。并声明:“余因爱道之诚,情绪之烈,遂不免言论之激,失之狂放知我罪我,笑骂由人”。只有把大成拳(意拳)的发展历程和社会现实紧密连结在一起时,才能更好地理解先父和大成拳(意拳)。
先父至诚所爱的“道“是什么呢?他说:“拳道之大,实为民族精神之需要,学术之国本,人生哲学之基础,社会教育之命脉,其使命要在修正人心,抒发感情,改造生理,发挥良能,使学者精明体健利国利群,故不专重技击一端也。若能完成其使命,则可谓之拳,否则是异端耳。”
这种把习拳练武与民族精神,学术国本,人生哲学和社会教育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新拳学,正是先父一生为之奋斗和追求的大道。
几十年来,与先父相交和跟随先父学习大成拳(意拳)的人数不胜数。其中绝大部分走向了不同的工作岗位,从事着不同的职业。但是,不管经过多少年,每当他们谈论先父和大成拳(意拳)时,他们都怀着深度崇敬的心情述说着习拳经过和先父对他们的谆谆教诲,述说着大成拳(意拳)的哲理在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中给予的启迪、帮助和快乐。这就是大成拳(意拳)的魅力、影响和深厚的基础。现在,我们民族兴旺,国家富强,大成拳(意拳)不仅在国内得到普遍的发展,而且走向了世界,受到不少国家的人民的喜爱和重视。这是先父和第二代第三代学生们以及所有热爱、支持大成拳(意拳)发展的各界朋友们共同努力、奋斗的结果。这不仅是大成拳(意拳)的骄傲,也是我们祖国、民族的骄傲。
大成拳(意拳),这个特殊的拳学新法,有着深厚的中华民族数千年的“天人合一”的思想和丰富的哲学内涵。先父曾说要学好大成拳(意拳)须具备三个条件,其中最重要的是“要有清醒的哲学头脑”。这就要求每个学习大成拳(意拳)的学员,在习拳的过程中保持清醒的头脑,运用哲学观点理解大成拳(意拳)的拳理和指导自己的练习,从而使自己的品德和拳艺不断地同步提高。
如果说二十年代的“意拳正轨”是先父对意拳(大成拳)进行阐述的话,那么四十年代的“拳道中枢”则是一位哲人用大成拳(意拳)来阐述武学人生、社会和宇宙的真义。
在“拳道中枢”中,先父说:“余据四十余年体会操存之经验,倍感各项力量都由浑元扩大、空洞无我产生而来,然浑元空洞亦都由细微之棱角渐渐体会,才能有得。是以吾又感天地间一切学术,无不不感矛盾,同时亦感无一不是圆融,然而须得打破圆融,统一矛盾,始能融会贯通,方可利用其分工合作,否则不易明理。”
这种把自己溶于自然,溶于宇宙,达到“无所在无所不在”的“自我放大”的境界,才能具备各项力量,才能认识矛盾,解决矛盾,才能认清宇宙和人生的根本原理。我认为,这一段话就是“拳道中枢”的核心,也是大成拳(意拳)的深厚哲理。先父晚年自号“矛盾老人”有着深刻含义。望大家能予以高度重视。
要达到“浑元扩大、空洞无我”的境界,要探寻到宇宙和人生的根本原理,要在实践中重精神、重意感(注意:是“意感”不是“意念”)、重自然力之锻炼,只有也只能通过“站桩功”这种高级的运动形式不断地体认来取得。其实“站桩”不仅是武学,而且也是诸多运动项目的基本功。只是在大成拳(意拳)的“站桩功”中有着深厚的“天人合一”思想和深刻的哲理以及独特的训练方法,才使其能更好地达到这种境界。由此可见,大成拳(意拳)的理论不仅是个体的、拳学的,而且是社会的、自然的理论。所以先父说:“虽不敢谓本拳为无上之学,若以现代及过去而论,信他所无而我独有。”
至于锻炼之法,习拳之要,“拳道中枢”以及姚师兄(姚宗勋)的“意拳”和近二十年来许多师兄、师侄都曾发表过不少文章和著作,均已论及,不再赘述。近来有些师兄一再提出要加强大成拳(意拳)在“学术方面”进行研究的倡议。我以为,这给大成拳(意拳)的发展指出了一条明确的方向。希望大成拳(意拳)研究会的领导和从学诸生给予高度的重视。我今天的发言就做为一个抛砖引玉的开始吧!
在“拳道中枢”中先父曾语重心长地说:“日后望从学诸生,虚惊博访,一方面尽量问难,一方面尽力发挥,倘有心得希随时共同研究,以求博得精奥,而期福利人群,提高国民体育之水准,实为盼甚,否则毫无价值。”
1971年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在日理万机的百忙之中,指示有关单位对大成拳(意拳)进行研究。这是党和国家对大成拳(意拳)的重视和期盼。
八十年代,继承意拳(大成拳)衣钵的姚宗勋师兄遵从周总理的指示,秉承先父遗志在国家体委、中国武协等有关方面的大力合作和支持下,开始了把意拳(大成拳)引入现代体育运动,以期“提高国民体育之水准”的有益尝试。遗憾的是,起步不久,姚师兄便先我们而去,这不仅是意拳(大成拳)的巨大损失,从一定意义上讲也是我国体育运动的损失。
近些年来,有一种把“健身”和“自卫”割裂开的看法。这里有认识的原因,也有历史的原因和现实的原因。
就历史的原因来看:在解放前那个动荡、混乱、甚至“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的年代,先父和他的学生们只能在“自卫”方面“尽力发挥”;解放后在和平的年代里,才使先父和他的学生们有条件把精力投入到“健身”的实践中,这种不同时期各有侧重的现象不是意拳(大成拳)理论和实践中可以把二者分开,而是社会的历史的原因造成的。先父和他的学生们,解放后在“健身”方面所取得的巨大成绩,以及解放后一些因病学习“站桩功”的学员,逐步走上习拳之路并且成皎皎者的事实,都证明了“健身”和“自卫”二者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就以先父来说,也是因为体弱、有病才开始习武,逐渐成为一代宗师的。
就现实而言:有些大成拳(意拳)从学者,由于各种原因,在“健身”或“技击”上各有侧重,本不为奇,不能以此做为“健身”和“自卫”可以分开的依据。
姚宗勋师兄在四十年代中期就说过:“中南海老师那里是大学,我这儿是中学,太庙是小学。”八十年代还说过:“我也有不懂的地方,不懂就问老师。”“老师就是浑元桩,它即是最初级的也是最高级的桩法。”
可见,在习拳过程中只有阶段和修为的高低而没有也不可能把意拳(大成拳)的内容分割开。
无论“健身”还是“自卫”,目的都是为了“利群”而不是为了“利己”。这就是意拳(大成拳)的原则。
我想,通过习拳,大家的修为都会不断提高,认识水平也必将不断地提高。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学术理应一代高过一代”。现在,我们民族兴旺,国家富强,人民生活安定,科学昌明,这正是大成拳(意拳)发展的大好时机,希望大家抓住机遇,依靠各级领导,会同武林同道共同拼搏,共同奋进。
人生苦短,百年一瞬。面对周总理的指示,先父的夙志和大成拳(意拳)的发展壮大,我们任重而道远。大成拳(意拳),做为特殊学问的拳学,不仅要在实践中接受检验和时间的考验,更要在实践中接受洗礼,我们只有团结起来,虚心博访,尽量问难,尽量发挥,以求博得精奥,而期福利人群,提高国民体育之水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继续为人民做出我们应做的贡献。只有这样,才能告慰王芗斋的在天之灵,才是我们对王芗斋和他创立的大成拳(意拳)最好的纪念。
我从三十年代随父学习大成拳(意拳),五十年代末作为先父的助手,从事医疗体育的工作。由于我的水平有限,对大成拳(意拳)的理解还很肤浅。许多舛错之处,在所难免,希望大家不吝赐教,予以指正,不胜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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