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爱因斯坦:从未说过佛教能支持科学的话(世界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
对科学的攀附已使佛教付出了沉重代价,因为这样理解的佛教已经失去了某些最本质的东西。若把佛教与科学拉到同一层面,使佛教成为一种科学佛教(scientific Buddhism),那么长远来看失败的必定是佛教。
佛教徒以及许多对佛教有好感的人,大概都曾在书上或网上见过这样两段话,据说均出自爱因斯坦之口:
(1)“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宗教不但不与科学相违,而且每一次的科学新发现都能够验证她的观点,这就是佛教。”或“任何宗教如果有可以和现代科学共依共存的,那就是佛教。”
(2)“未来的宗教将是一种宇宙宗教。它将是一种超越人格化神、远离一切教条和神学的宗教。这种宗教包容自然和精神两个方面,作为一个有意义的统一体,必定是建立在由对事物的——无论是精神的还是自然的——实践与体验而产生的宗教观念之上的。佛教符合这种特征。”
比如索达吉堪布在《佛教科学论》中就曾多次引用这些话,其他书籍的引用也屡见不鲜。
这些话据说载于1954年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的Albert Einstein: The Human Side一书(有时说是《爱因斯坦文集》),但从未标明具体页码。事实上,爱因斯坦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这些话也根本不见于该书。书中唯一与佛教有关的只有第70页上的一句话:“在我看来,像佛陀、摩西和耶稣这样的人物对人类的恩泽要高于探索和创造的心灵所取得的一切成就。”显然,这与宣称佛教最能支持科学毫不相干。
在谈及“佛教与科学”时,很少有人认真思考过这其中的“佛教”、“科学”甚至“与”是什么意思。“科学”的指涉往往模糊不清:有时是指冷静理性的研究方法(佛陀用这种方法认识了关于内在和外在世界的深层真理),有时是指机械论、进化论、相对论、大爆炸等特定的理论(佛教教义中可以看到这些理论的前身),有时是指显微镜、望远镜、光谱仪等特定的技术(被用来发现佛陀不借助这些工具已然洞悉的东西),有时则指对物质的操控(如果不与佛陀的慈悲相结合,就会对人类产生可怕后果)。而佛教的真理一般认为是永恒的,佛陀在觉悟时彻悟了实相,自那以后没有什么发现能够超越这种实相。从这个角度看,在过去两千五百多年里发展出来的所有佛教教义和修行的目的都在于开显佛陀觉悟的内容。
无论对“佛教”和“科学”作何理解,谈论“佛教与科学”的人一般都倾向于认为佛教和科学之间有某种相容性。这种相容性范围很大,一些人认为佛教的基本教义与科学发现绝不矛盾,另一些人则认为佛陀预言了许多重要的科学发现,佛陀在两千多年以前就知道科学家们现在才发现的东西。前中国科技大学校长和前南方科技大学校长朱清时院士的名言:
“科学家千辛万苦爬到山顶时,佛学大师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出自2009年3月8日朱清时先生的讲演《物理学步入禅境:缘起性空》,载第二届世界佛教论坛论文集“佛教与科学”分册,页34-41)
便是这种观点的典型代表。查询国内外书刊网站,我们随手就能找到大量诸如“量子与莲花”、“量子物理学与慈悲”、“禅与大脑”、“空性与相对论”、“原子与无我”、“爱因斯坦与佛陀:类似的言教”这样的标题。
但我想强调的是,这些对科学与佛教的理解都是在过去三百多年的时间里形成的,在构建对佛教(以及基督教等)的现代理解中,科学起了关键作用。为了理解“佛教”与“科学”之间的关联,必须理解这种关联的历史。
事实上,根据著名学者彼得·哈里森(Peter Harrison)2015年出版的《科学与宗教的领地》(The Territories of Science and Religion)中的讲法,“科学”(scientia)和“宗教”(religio)起初都是指个人的内在品质或德性,到了16世纪则渐渐成为首先通过教理(doctrines)和实践(practices)来理解的东西,成了命题式的外在信念系统,“科学”与“宗教”被具体化或客观化,这是“科学”与“宗教”之间产生关系的前提。事实上,只有从19世纪开始,人们才第一次开始谈论“科学与宗教”。“佛教”也不例外,把“佛教”与“科学”放在一起来谈也只有一个半世纪左右的时间。英文的“Buddhism”一词也是西方人根据对自己宗教的理解于1801年创造出来的。“科学”和“宗教”的这种具体化或客观化使得“科学”与“宗教”(包括“佛教”)渐渐开始抢夺同一块中性的认知领地,就好像佛教的宇宙观和认识论一定要与科学的宇宙观和认识论决一雌雄、分出胜负一样。
由于现代科学的强势,诉诸科学成了宗教为自己辩护的有力策略。然而,无论具体如何辩护,这种策略都有两个缺点:
首先,它必然会巩固科学的权威地位,从而间接增加科学说法的可信性;
其次,它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对“宗教”的一种特殊理解,即宗教是某种可以用自然科学来支持的东西。
然而,一旦可以用科学来支持,也就可以用科学来批判。为使这种“佛教”与“科学”相容,必须对佛教加以严格限制,许多传统上本质性的内容将被消除。佛教主要成了以文本教义和外在表现为中心的东西,内心的诉求和虔敬则被淡化。
索达吉堪布和朱清时院士等都是我非常尊敬的人,他们的一些说法也许只是出于方便,或许有利于增强更多人的信念,但我依然认为,对科学的攀附已使佛教付出了沉重代价,因为这样理解的佛教已经失去了某些最本质的东西。若把佛教与科学拉到同一层面,使佛教成为一种科学佛教(scientific Buddhism),那么长远来看失败的必定是佛教。对使用的概念多一些敏感性,对思想史多一些了解,会有利于佛教以及其他各宗教的健康发展。
作者:张卜天,中国科学院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附录:爱因斯坦唯一提及佛教的话(节选)
原文链接:爱因斯坦唯一提及佛教的话
不多说,先给大家上一个图:
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人文学院向“怀疑探索者”提供的资料: 爱因斯坦全集唯一提到佛教的地方,《爱因斯坦文集》第一卷第281页。
谣言:爱因斯坦说:未来的宗教将是一种宇宙宗教。佛教符合这种特征。
真相:这段文字最早出现在1965年,那时爱因斯坦已经去世了10年。
作者:怀疑探索者
附录:“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证明了佛祖有神通?
在解答区,有一个ID,叫 @段郎请你看 ,他说:
【佛观一滴水,十万八千虫,没有显微镜以前,你会觉得莫名其妙,有了显微镜,你可能恍然大悟。还有三千大千世界,三千中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等等。有没有觉得科技越发达,原来神话传说中一些技术竟都变成了现实。细思极恐啊。】
这个就是错误的引用,因为佛教与科学没有任何联系。
在新世纪,科学与宗教本来应该互不干涉、互相尊重,而有些人偏偏要贬低科学来达到抬高信仰的目的。依靠贬低科学获得信仰的慰藉,无异是饮鸩止渴。要知道,宗教的核心基础就是“信仰”,而科学精神恰恰是漠视一切信仰和定论,包括科学理论本身;一旦宗教试图绑架科学,就要付出代价,变异为“科学佛教”,之后无论如何与科学争斗,最后的失败者必将是佛教。而由于变异,佛教已经丢丧了“信仰”的核心,这是一种得不偿失的行为。
科学结论本身就不是一步到位的“终极真理”,而是一个“适用范围不断延伸”的最可靠知识。解释自然现象的科学学说、科学理论、数学模型都是阶段性的统计性质。比如,当牛顿力学的适用范围难以满足大尺度的需要,科学家就会按照需要将牛顿力学这个科学理论做进一步修正,也就诞生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旦某个科学理论被修正,则原本绑架附会这一科学理论的佛学学说也要被迫做出新的所谓“科学”解释,以至于疲于奔命。而科学理论是无穷无尽的,其奥妙玄理也不是有限的经文可以衡量。何况绝大多数科学理论本身就与佛学学说格格不入,比如佛教教义说人类来自“光音天”,而现代演化论则用越来越确凿的证据证明人类是进化的产物。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佛法解决的是“寂灭”、“解脱”的问题,而科学的目的是追求可靠的知识,二者并不搭界。
那么,“佛观十万八千虫”的真相到底如何呢?
第一,佛教典故中是“八万四千虫”,而不是“十万八千虫”。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可能是解答的人记错了,这不是重点。
第二,“八万四千虫”的说法,原来是来源于古印度地区的耆那教,与佛教没有关系。是耆那教提出了一碗水里面有“八万四千虫”的说法,而并不是佛教说的,所以与佛教没有任何半毛钱的关系。佛教只是在讲故事的时候,转述了这个东西,只是为了做它的故事的素材,为的是证明自己的观点“取中道”是好的,正确的。至于佛教本身,并没有承认一碗水里面确实存在着所谓的“八万四千虫”,自然也不存在释迦牟尼具有“天眼通”“看见一碗水里面的微生物”。
佛经是这样记载了一个故事,有一个耆那教,它们教义规定教徒不得杀生,所以他们的教徒在喝水的时候,必须要把水煮沸腾了才能喝,认为这八万四千条虫子煮熟了之后,就不会死在自己肚子里了,他就不算杀生了。
你们可能会问,这是什么奇葩的逻辑啊?不死在自己肚里里面就是不杀生?脑子被驴踢了吧!不奇怪,历史上三哥们奇葩的想法多了去了,这种逻辑不过就是小菜一碟而已。总之,我们知道这个“八万四千虫”是他们提出来的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提出来,不是这篇文章要管的。
当时,为了和耆那教他们抢夺地盘,释迦牟尼的弟子就去挑衅,这个佛教弟子就对耆那教的一个弟子说道:
喂喂,你们说什么一碗水里面有八万四千虫,所以要煮着喝,你们的这种想法太……太脑洞了。我来问你,如果你们耆那教的某一个弟子途径沙漠,快渴死了,要见阎王老儿去了,但他必须喝凉水才能活命,请问你是非要把水煮熟了喝,还是拿凉水直接给他喝呢?
那个耆那教的弟子没有遇见过这个提问,不知道如何解答,有点郁闷,就反问了这个佛教的弟子:你的师父释迦牟尼是怎么解释的呢?
一旁的释迦牟尼就回答说:我嘛,我只取“中道”。
释迦牟尼的意思就是,做事情不要极端,要随遇而安,如果遇见不方便的情况,比如教徒快要死了,没有必要因为碗里面有几万个虫子,就一定要煮了再喝。
原来,所谓的八万四千条小虫的典故就是这样来的,与“佛陀有天眼通、无所不知”扯不上任何关系。
退一万步说,即使释迦牟尼说了“八万四千虫”,不过就是一种典故,一个比喻,充其量只是一种哲学上的思辨,并不能等于科学事实和科学证据。
还有佛教徒喜欢说所谓的“一花一世界”云云。
这句话也并不厉害,五六岁的小孩子也可以幻想宇宙是一个生命体的细胞。提出\"概念\"没用,还得符合数学模型和实验方法。否则,就永远不是科学理论。随手在空中一比划,说:一万年后,地球和月球之间会建设地月通道,那么,如果真有一天地月之间真的建设了一条太空通道,是不是就是“太空通道之父”了?
所谓的“一花一世界”“宇宙是细胞”,充其量是一种无依据、形而上学的思辨。但是,不能把思辩等同于科学理论,田松教授就说过:我们把提出“日心说”的优先权给予哥白尼,而不是古希腊的阿里斯塔克;把提出“原子论”的优先权给予道尔顿,而不是留基伯或德谟克里特。思辩与科学理论之间,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
至于什么“佛说有三千大世界”,有什么好稀罕的呢?事实上,权威宗教学者早就考证出:
以宇宙时空有无数多重之观念,非佛教所独创,印度早期的婆罗门教已有类似的记载,若婆罗门教圣典《薄伽梵歌》中已有“全宇宙群分无数兮,举聚合而为一”的说法,后来佛教不过是在此基础上而提出了“三千大千世界”的假说。
至于佛学的宇宙观,更与科学毫无关联,且多为迷信和荒谬成分。
《长阿含经》卷十八《阎浮提洲品》记载说:“我们的“一个世界”的中心是须弥山,呈长柱形,但两头大,中间小,此山直插海中,入水有672000公里,出水有672000公里,(1由旬相当于80里)。” 原来这座“须弥山”还没有太阳的一半大。 又说:“世界是由五个轮托着的,从下到上依此是:虚空上结成的风,形成“风轮”;风轮上飘着金色的云彩,云生雨,集成“水轮”。水凝结成金轮,其上漂浮着土,便是“大地轮”。大地中间竖起须弥山。” 又,《长阿含经》卷第二十二,《世纪经本缘品》第十二等叙述:太阳竟然是宫殿,还绕着地球转。太阳的城郭是方正2千零40里;月球的城郭是长高各1960里。“日王”的宝座方圆20里,周围有无数天神。“日王”发出的光亮,透过宫殿、城郭,照到地球上。 月球的城郭是方的,远看为圆。“月王”坐在方20里的七宝宫殿中,也有无数天神随从。月球的内外都很清彻,光亮照得远远的。因为,月球被青色天所遮蔽,因此看起来有圆有缺。 “佛经”里明明宣扬,太阳的运行轨道6个月一变,这就是佛教佛经的“宇宙实相”! “佛经”里明明宣扬,先有地球,后有人类,后来有“大暴风”吹入深6720000里的大海水,飘出了太阳和月亮,围绕“须弥山”转动。类似的古印度人的异思妙想布满佛经,比比皆是。
绑架科学证明佛学,是削足适履与逻辑诡辩。
佛学比附科学的方法误区,是某些科学工作者先戴上了信仰的主观性眼镜,在他们的“研究”过程中已经有意无意地自动过滤掉了佛经记载中与现代科学观念严重违背的说法。
比如佛教宇宙神话中尚有以须弥山为世界中心的“九山八海”、“四大部洲”,乃至四大天王,三十三天等等,显然这些与现代天文学一点儿都对不上号。
又比如,在朱清时先生看来,“弦论”确与佛教“赖耶缘起”学说有一定相似度,至于相似度到底有多高,笔者对当代理论物理学所知有限,无意断言。不过,按说朱教授应该知道,不同佛教派别的缘起理论本有四种,除了“赖耶缘起”,还有“业感缘起”、“如来藏缘起”和“法界缘起”,另三种与“弦论”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至少,我们前面提到过的佛教中说一切有部讲“我空法有”的“极微”说,恐怕无论如何看都与这个“弦论”难以符合。
要之,他们所讲的科学与佛学的“相似性”,并非是真有什么本质的相似,而是削足适履的片面认识倾向本身决定的。
总之:当代“佛法是科学”之错误观念的传播,不仅严重误导大众,妨害科学精神的真正普及,对佛学本身也存在严重曲解和误解。
作者:怀疑探索者、姚彬彬
★《布宫号》提醒您:民俗信仰仅供参考,请勿过度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