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经》翻译及讲解12(王德峰讲《坛经》)

般若·第二节

善知识，迷人口念，当念之时，有妄有非。念念若行，是名真性。悟此法者，是般若法；修此行者，是般若行。不修即凡，一念修行，自身等佛。善知识，凡夫即佛，烦恼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前念著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善知识，摩诃般若波罗蜜最尊最上最第一。无住无往亦无来，三世诸佛从中出。当用大智慧打破五蕴烦恼尘劳，如此修行，定成佛道，变三毒为戒定慧。善知识，我此法门，从一般若生八万四千智慧。何以故？为世人有八万四千尘劳，若无尘劳，智慧常现，不离自性。悟此法者，即是无念，无忆无著，不起诳妄，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观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是见性成佛道。善知识，若欲入甚深法界，及般若三昧者，须修般若行，持诵《金刚般若经》，即得见性。当知此经功德，无量无边，经中分明赞叹，莫能具说。此法门是最上乘，为大智人说，为上根人说。小根小智人闻，心生不信，何以故？譬如天龙下雨于阎浮提，城邑聚落，悉皆漂流，如漂草叶；若雨大海，不增不减。若大乘人，若最上乘人，闻说《金刚经》，心开悟解。故知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慧，常观照故，不假文字。譬如雨水，不从无有，元是龙能兴致，令一切众生，一切草木，有情无情，悉皆蒙润，百川众流，却入大海，合为一体。众生本性般若之智，亦复如是。善知识，小根之人闻此顿教，犹如草木；根性小者，若被大雨，悉皆自倒，不能增长，小根之人，亦复如是。元有般若之智，与大智人更无差别，因何闻法不自开悟？缘邪见障重，烦恼根深，犹如大云覆盖于日，不得风吹，日光不现。般若之智亦无大小，为一切众生自心迷悟不同，迷心外见，修行觅佛，未悟自性，即是小根。若开悟顿教，不执外修，但于自心常起正见，烦恼尘劳，常不能染，即是见性。善知识，内外不住，去来自由，能除执心，通达无碍，能修此行，与般若经本无差别。善知识，一切修多罗及诸文字，大小二乘，十二部经，皆因人置，因智慧性，方能建立，若无世人，一切万法本自不有，故知万法本自人兴。一切经书，因人说有，缘其人中有愚有智，愚为小人，智为大人。愚者问于智人，智者与愚人说法，愚人忽然悟解心开，即与智人无别。善知识，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故知万法尽在自心，何不从自心中，顿见真如本性？《菩萨戒经》云：我本元自性清净，若识自心见性，皆成佛道。《净名经》云：即时豁然，还得本心。善知识，我于忍和尚处，一闻言下便悟，顿见真如本性。是以将此教法流行，令学道者顿悟菩提，各自观心，自见本性。若自不悟，须觅大善知识，解最上乘法者，直示正路。是善知识有大因缘，所谓化导令得见性。一切善法，因善知识能发起故。三世诸佛、十二部经，在人性中本自具有，不能自悟，须求善知识，指示方见。若自悟者，不假外求，若一向执谓须他善知识望得解脱者，无有是处。何以故？自心内有知识自悟，若起邪迷，妄念颠倒，外善知识虽有教授，救不可得。若起正真般若观照，一刹那间，妄念俱灭。若识自性，一悟即至佛地。

【翻译：善知识，迷惑的人只是嘴念佛法，念诵的时候，充满了虚妄和是非之心。如果能对所念之识践行，那才是可被称为真正的佛性。悟得的法，是智慧法；按此修行的，就是智慧行。不这样修行的是凡人。只要坚持修行的念头，那他就和佛一样了。善知识，凡人也可成佛，去除烦恼就是菩提。前面处于迷念时就是凡人，后念觉悟了就是成佛。前面思念执著于俗境就是烦恼，后面思念开悟离开俗境就是菩提。善知识，摩诃般若波罗蜜最尊贵、最上乘、最第一。能做到无住、无往、无来，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世都将成佛。应当掌握大智慧以打破五蕴烦恼尘劳，这样修行，定能修成佛道，使贪、嗔、痴三毒变成戒、定、慧。善知识，我这个法门，从一个般若中生出八万四千种智慧。何故？因为世人经历八万四千种世俗烦恼，如果消除了世俗烦恼，智慧就会出现，使人不离开自己本性。觉悟佛法的人，就没有妄念，没有过往产生的俗忆也不会再执著，不再生出怪诞虚妄，运用自己的真如佛性，用智慧观照一切。对于一切佛法，不会妄加取舍，这样就达到了认识自性并成就佛道。善知识，如果要进入更深的佛法境界，以及无念，那就需要修习般若行，坚持诵读《金刚般若经》，那就能认识佛性。要知道这部经典的功德，真是无量无边。在各种经中都得到了赞叹，不需要再说了。这个法门是最上乘的，是大智慧的人说的，为有大根器的人说的。小根器小智慧的人听闻，心中不信。为什么呢？比如天龙在阎浮提降暴雨，城镇村落都会在雨水中损毁漂流，像草叶漂流一般；但假如雨下到大海里，大海看不出增减。如果那些具有大乘智慧的人，最上乘智慧的人，听闻《金刚经》，心窍顿开，觉悟领会。因此可以知晓人的本性中自有般若智慧，自己用这智慧观照一切，不需要凭借文字。就像雨水，不是无中生有产生的，原本是龙在兴云降雨，让一切众生、一切草木、有情的、无情的都受到滋润，百川合流，归入大海，与大海成为一体。众生本性中的般若智慧，也是这个样子。善知识，只有小根器的人听闻这个顿教法门，就像草木；因为它根性小，遭遇大雨，就会统统倒伏，不能自己生长，小根器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其实本来所有的般若智慧，小根器的人和大智慧的人并无差别，但为什么他们听到佛法却不能开窍觉悟呢？那是因为邪僻的偏见致使障碍重重，尘世烦恼深深，就像乌云覆盖太阳，不经过大风吹散，阳光就不会显现。般若智慧也没有大小区别，只是因为一切众生自己心里的执迷或觉悟不一样，受迷惑的心总是看表面的东西，这样的人修行求佛，并没有觉悟本性，这样的人就是小根器之人。如果领悟了顿教的法门，不执著于外在修行，从自己内心经常产生正见，世俗的烦恼不会沾染，这就是认识了本性。善知识，内外都不能住，去来自由，排除固执的成见，思路通达无碍，能这样修行，就和般若经的根本就没有差别了。善知识，一切经中所有的意义和文字，大乘、小乘、十二部经，都是因人而设，因为众生本有智慧本性，才产生这些经典，如果没有世人，一切佛法本来也不会有，由此我们知道万般佛法都是因人而兴。一切经书，都是因人才产生的。又因为人中有愚者也有智者，愚人是小根性之人，智者是大智人。愚人向智人请教，智者给愚人讲解佛法，愚人听讲后忽然觉悟开窍，就和智者没有差别了。善知识，不觉悟时佛也是众生，一念觉悟众生成佛。因此我们知道万法都在自己的心中，为什么不能自心顿悟而认识真如的本性呢？《菩萨戒经》上说，我本来的自性就是清净的。如果能从自己的本心认识佛性，都可以成就佛道。《净名经》上说，瞬间豁然贯通，还是得来自本心。善知识，我在弘忍和尚那里，一听到他讲解佛法就立刻觉悟，顿时认识真如本性。因此我要将这种教法流布，让学佛道的人顿悟菩提，各自审视自己的内心，各自认识自己的本性。如果自己不能觉悟，那就需要找更有智慧的大善知识，能讲解最上乘佛法的人，直接指示正路。是善知识都与佛法有大因缘，所谓教化开导，让人认识佛性。一切善法，因善知识引导才能起作用。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诸佛，十二部经典，在人的本性中本来具有，倘有人不能自己觉悟，这就需要善知识来指导启示，才可认识。如果能够自己觉悟，不需要向外求助，却固执地认为还需要其他善知识帮助自己解脱，那毫无益处。为什么呢？因为自己内心本来就有可以觉悟的本性，如果产生了邪僻的偏见，妄想丛生，心智颠倒，那么即使外边有善知识为你教授，也救不了你。如果从内心产生了真正的般若智慧予以观照，一刹那间，妄念偏见消除。如能认识自己的本性，瞬间觉悟即达佛的境界了。】

【这一段我没有讲解的必要，见译文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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