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会用什么视角看世界?(人死后称为什么)
可惜我,已经死了
㈠
置了遗书,我一步步独自上了楼顶,夜晚凉风习习,月儿朦胧,远处蝉鸣阵阵。
是被世界遗弃的人啊。
生命向来脆弱,终有一死,所谓差异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而我,满身缺点,糟糕透顶,从来不值得人爱。
人生却无意义。
我凭栏远眺,望向远远的地面却有些许晕眩,心悸感密密麻麻爬上心头。我轻轻闭上双眼,如此便可无畏地向前纵身一跃。
来不及感受浑身溅血裂骨那般剧烈的疼痛,我从地上爬起身来,惘然地望着地板上浑身是血骨肉分离面目全非的我的尸体。
可我终究完好无损地站在我尸体旁了。
不甘放弃的我再次爬上楼顶,纵身一。
待我起身,望着地上自己的尸体,若有所思。
似乎这种无休止的死亡正一次次重复,我却如陷入了时间漩涡,一次次经历着惨烈的死亡,无可挣脱。
终于,我醒了。电脑中放映的电影《恐怖游轮》亦已近片尾,终究是错过精彩剧情了啊。
方自紧张惶恐的噩梦中醒来,我寻了纸巾拭了拭额角的汗珠,似是惊魂未定,不过是电影配乐的氛围所致罢了。
且不顾这些,却是极为期待明日去寻左熠时他惊喜的模样。
㈡
已是一年未有归至此地,小区景致并无太大变化,如同两年前初次与此座城市见面时一般。只是多了一分陌生中夹杂的熟悉感,与装了满满一兜同他的回忆。
左熠,已是异地一年,你可仍爱我?
心里极是忐忑,未有打个招呼便来寻他,他应是惊喜万分罢。
我有些许紧张地练习着接下来与他见时的呼吸,于楼下徘徊了些时,却压抑不住想要和他见面的喜悦与激动,迫不及待上了楼,站在门口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未想到门蓦然从里开了,啪嗒的开锁声惊了我一跳。
竟是张陌生面容。
你找谁啊?那女子带着敌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使得我浑身不舒服。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左熠在吗?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最惧于听见的答案怕是左熠已然另觅新欢,毕竟那女子面容的确比我精致许多。
左熠是谁?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你怕是找错地方了吧。那姑娘一脸不屑地合上门便进了电梯,只甩下她长发婀娜的背影,与缓缓合上的电梯门。
我按下那于我而言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欲要质问左熠我不在的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
竟是空号。
我着急地一家家追问着周边邻居,一次次确认着详细的地址,遍寻我们从前工作的公司,却无一人的记忆中有过他。
我来到公安局尝试立案,警察却告诉我,查无此人。
仿佛整个世界,仅仅有我记得他,而已。
终是不敢相信,他却如从来不存在一般,人间蒸发了。
㈢
初见左熠那日,我摔了个狗吃屎。
两年前刚自大学毕业的我拿到一家公司的offer,便收拾了旅行箱单枪匹马来到这座完全陌生的大城市。
满脸青涩,揣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便随着hr大摇大摆进了大厦准备入职报到。
我进了等候厅,起初捧着免费供应的冰咖啡乖巧地候着,可待许久并无人影,我便端着冰饮出了此处,四处闲逛。
吸引我目光的却是那间玻璃办公室中沉迷于工作的整洁白衬衫男子,清晰的下颚线,挺拔的山根,眼镜更增添了些许文艺气息,气质斐然。
欲要凑近些仔细瞧上一瞧,如同观赏绝美艺术品一般。
他却猛然抬头,对上我一时由沉溺转向惊讶的眼。
心跳似是漏了半节,我慌张地立刻转身,咖啡洒了满身满地,手中只留下一个空咖啡杯了。
如果是新来的员工,就请进。身后那白衣男子开口便是磁性低音炮。
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只得红着脸转身,恰似正等待宣判的犯罪嫌疑人。
却不料走过洒了咖啡的地板时脚底一滑,便给左熠拜了个早年。
是的,狗吃屎。
恨不能找了地缝钻进去,脸已然丢了满地,无奈狼狈不堪,形象尽毁。
一只手绅士地出现在我面前,欲要将我扶起。我抬头,正是那白衣男子,左熠。
我俩面对面莫名默契地笑起来,打破方才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我俩的缘分,便就此拉开序幕了。
㈣
入职后他几乎日日为我送来早餐,一同挤地铁下班。更巧的是,我们租的屋子亦在同一小区。
他常找借口来我家蹭饭,一来二往,愈更熟悉。
说来倒是奇妙,仿若前世早已相识一般,认识未有多久便有老夫老妻般的默契。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的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罢。
我内心深藏的所有自卑敏感,缺乏的安全感与主见,在他身上全然寻到了弥补,他乐观自信,稳重善谈且独立,恰巧是我所期待变成的样子。
性格虽是截然不同,我们却可从彼此身上找到自己所贫乏的闪光点,仿若看见世界上生活着的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全新,期待中的自己。
或者说,他是我独身来到这座陌生城市孤单时唯一的慰藉。
相处时间不长,却莫名情谊深厚。
直到领导做出让我外派一年去异地分公司磨炼学习工作的决定,我慌张犹豫着连忙拒绝,左熠却从身后搂住我,将我推上前。
她的意思是,这是一次绝佳机会,她会好好珍惜的。他坚决地替我做了决定,这是一次升职加薪的好机缘,我们心知肚明。
可他要留在此地坚守工作岗位啊。
一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小傻瓜。你也希望成为更优秀的自己啊,难道不是吗?他轻轻擦着我脸上的泪,宠溺地抚着我的头发。
我也很舍不得你啊……但是我有一个好办法,会让我们异地却如没有分开一般。左熠神秘地从屋内搬出一张试衣镜,习惯性地抬了抬眼镜。
外表看上去不过一面普通镜子罢了。
㈤
你听说过平行时空吗?那个时空有着与我们一模一样的世界,在正常情况下,平行线永不相交。你照镜子时,由光反射的镜面中你的模样便是平行时空中那个世界的你自己。左熠似乎在与我说着科幻故事,我开始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嗷……我有把平行时空的你请过来的超能力……这样我们就可以让他们在异地时陪着我们。左熠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孩子病的可不轻。
见我仿佛关爱智障的同情眼神,左熠稍叹了口气,伸出右手向镜子中的他自己探去,离镜子越来越近。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竟透过镜面,与镜中的他牵了手。那个平行世界的他真真切切地从镜子中走了出来,开心地冲我招了招手。
有效期只有一年,毕竟这个世界是不允许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类。所以在时间结束之前要做一个选择,不被选择的那个人会遭遇横祸而死亡,永远消失。刚走出来的假左熠轻抚着我的脸。
不需分离的异地恋爱正是如此。
一年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假左熠整年的陪伴却使得我更加期待与真左熠感情的修成正果。
可唯一害怕的,是我的不完美配不上他。
当然,结束后我选择的,是左熠的本体。真正喜欢的自然是他这个人,而非单纯的陪伴。
我亦然坚信他选择的是我啊。
㈥
可现如今我再次归至此座城市,他却不复存在。
莫非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以致真假左熠二人皆然消失?
我失魂落魄,在深夜街头半醉半醒地踽踽行着。独自采着专属于我们独特的回忆,广告牌下相拥的男女缠绵不舍,却似我们从前的影子。
许多店铺已然关张,街头冷冷清清。我随手打了车欲要去车站,离开这座没有他的城市。
司机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黑衣男子,深夜却戴着墨镜与帽子。我愣了愣,但仍是上了车,毕竟已然太晚,很难打到车了。
一路上沉默不语。
半睁着微醺困倦的眼,我似乎发觉窗外的景物已然换成了偏僻的郊区,我半迷糊地揉揉眼,有些怀疑地打开高德,却发现车站在地图上愈离愈远。
让我下车!你要去哪儿?我猛然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尝试去打开车门,大声呼喊救命。
可深夜郊区,人迹罕至,何人涉足?
当车停在一间阴森森的破旧老宅旁,我急忙逃脱束缚欲要逃之夭夭,身后的墨镜黑衣魔鬼紧紧追赶着。
无奈体力不支,一次摔倒间便被伸来的魔爪紧紧缚住,几近窒息,欲要挣脱却力不从心,绝望一点点爬上心头,蔓延开来,直至那阵猛烈痛苦后久违的宁静来临。
我轻悄悄地起身,只单单想着逃离。却不知身后我的尸体死状是何其惨烈。
我用尽全身力气逃离此地,前方一整片如天堂般的光亮格外刺眼。
㈦
于车中猛然惊醒,我拭着额间的汗珠,惊魂未定。幸于方才的郊区惊魂不过是一场噩梦。
我打开高德,车站已近,平安抵达,等待着此车缓缓靠边停下,打开车门,前往后备箱取行李。
奇怪的是,后备箱的缝口钻出一小片深红色布角,那花纹极是熟悉,倒似我此时穿的红裙一般。
我好奇地掀开箱盖,却惊恐地摔倒在地。
里面藏着的,竟是我的尸体。
所以我竟早已丧命?死亡又是何时发生的?
看着报纸媒体上报道的花季少女深夜乘车惨遭毒手的新闻标题,我恍然大悟。
原来从此消失的不是左熠,而是我。
他最终的选择,无疑是她,那一直陪伴着他的另一个世界的我。
世界上唯一认可我的他,原来终究选择了放弃。
若是我更瘦一些,更美一些,更外向一些,更聪明一些,更努力一些,更优秀一些,更讨人喜欢一些,他必定会再次爱上我罢?
可惜没有如果。
人海十万里,终究无人爱你。
㈧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子中苍白无色的脸庞,糟糕透顶的五官,毫不精致的下巴与微胖的该死的身材。
只是身后似乎闪过一抹白色身影。
我回头,却什么也不见。
待我转过头来凑近些仔细检查是否有何异样,却见镜中自己的身后站着左熠,仍是那熟悉无比的面容,白色衬衫。
他终究是回来了?
我惊喜地看向背后,却分明空无一人。
原来他仅仅出现在镜中的平行世界,这个时空的我终究是被遗弃了。
似醉非醉,似梦非梦。
为什么选择放弃我?我不解更不甘地幽怨道,头疼欲裂,几近癫狂。
因为你不够美丽,身材不够好,工作不优秀,更不聪明。你没有好人缘,也不讨人喜欢,你总平平无奇。左熠开口时一字字却如一把把利剑向我刺来,伤得千疮百孔。
那你要我怎样做你才会满意?我怎么可能像你要求的那么完美?我歇斯底里,其实我渴望的,不过是爱啊。
你应该问你自己啊。镜中的左熠慢慢向我靠近,双眼如猫头鹰一般直勾勾盯着我。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头疼竟愈更猛烈了。
因为……我,就是你啊,你的第二人格。你该怎么做才让自己满意呢?左熠的声音正于耳畔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知道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想要人爱,首先要爱自己啊。
知道吗?虽然你朋友不多,但她们都是真诚知己。
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阳光。
知道吗?你鼓起勇气变优秀的模样真的很美。
可惜我,已经死了。
㈨
半睁着微醺困倦的眼,我似乎发觉窗外的景物已然换成了偏僻的郊区,我半迷糊地揉揉眼,有些怀疑地打开高德,却发现车站在地图上愈离愈远。
让我下车!你要去哪儿?我猛然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尝试去打开车门,大声呼喊救命。
可深夜郊区,人迹罕至,何人涉足?
当车停在一间阴森森的破旧老宅旁,驾驶座的黑衣男子蓦然转身,摘下墨镜,那脸庞却最是熟悉,与左熠长得竟是一模一样。
不,他不会是左熠。
文/秩秩斯干音乐/《灵魂救赎》校对/静沫,大元,未执
顶图/麻海夕微
编辑/顾晞妖妖
封面摄影/摄影部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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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前言:
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三毛 《倾城》
——秩秩斯干
酒馆编辑后记:
大家的互动题是怎么选的呢?于我而言,我可能会有第四种答案——自杀。她过于自卑,过于自负,沉浸在自己编造的幻想故事里,上演着一轮接一轮的死亡重生,其实从一开始,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呢?但她的灵魂,她的思想,还在活动着。
【隔空喊话秩秩斯干——稿子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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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秩斯干所属的酒馆编辑修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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