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天吃喜面条,不会擀面条的新媳妇会被笑话?(结婚吃的面条讲究)
在豫中平原的乡村,新婚第三天的中午,全村人要到办喜事的家里吃喜面条。所谓喜面条,其实就是带臊子的捞面条,老家又叫稠面条。这一习俗由来已久,寄托着人们的美好祝愿。
按照民间的说法,丝丝缕缕的面条象征着长寿,代表着长久,寓意着顺溜,有祝福一对新人寿比南山、一帆风顺、白头偕老的意思。一碗喜面条,串起了乡里乡亲的质朴乡情,也是贫乏年代的奢侈味道。
梁永刚| © 撰文
西瓜| © 版式
01
红白喜事不仅是庄稼人的嘉年华
还有冰释前嫌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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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乡间,小麦产量低,白面很是金贵,平时做的面条多是稀汤寡水的稀面条,对于庄稼人来说,一碗扎筷子不倒的捞面条是奢侈物,只有家中来了客人或者逢年过节才能吃上。
在那个没有轧面条机的年代,面条全靠人手擀,费时费力不说,关键是一个人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个钉。庄户人家同时安排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到家里吃喜面,绝非一件易事。
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住在一个村子都是乡里乡亲,谁家有了喜事,不管同姓的异姓的,关系远的近的,辈分高的低的,甚至平时有些鸡毛蒜皮矛盾纠纷的人家,此时都会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办喜事的主人家帮忙搭把手。
在乡间,红白大事的宴席不仅是庄稼人的嘉年华,更有着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的功效。
乡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两户人家因为诸如这家的猪跑到那家的地里了之类的日常琐事拌了嘴,红了脸,往往一段时间里谁也不搭理谁,形同陌路,怒目而视。
但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不会持续很久,遇到其中一家有了娶媳妇嫁闺女生孩子或者老人去世等红白大事,另外一方便会随着众乡亲前去家中捧场攒忙,不用解释,无需道歉,点头打个招呼,见面说上两句,平日里结下的怨恨和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往往是还没等红白大事办完,两家便重归于好,亲密如初。
02
吃喜面条需要全村人帮忙
还是考验新媳妇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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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村子不大,几百口人都是一个大家族,谁家娶了新媳妇,绝对是村子里的头等大事,一村人都跟着高兴。办完喜事的第三天,乡亲们都会自发地去家中吃喜面条。
在乡间,谁家娶媳妇三天吃喜面条的人越多,说明这户人家人缘好,主家脸上也有光。当然,窄小的灶房低矮的土灶家用的铁锅是无法满足大队人马吃喜面条的,往往是在吃喜面条的头一天,主家就请来匠人在院子里盘起两个土灶,借来两口大黑锅,一锅煮面条,一锅熬臊子。
第二天,当了公公和婆婆的男女主人自然成了主角,衣裳穿的支支楞楞,脸上堆着笑乐开了花,里里外外张罗着,跑前跑后忙活着。
很快,几个小伙子抬着借来的几个大案板支在靠着院墙的木架上,成袋的白面扛过来放到了案板地下,怕取水不方便,干脆把水缸也挪到了近前。
负责和面擀面的几个小媳妇是村上公认的巧妇,主家提前几天都给她们说好了,年轻体力好不说,关键是手法娴熟干活麻利,平时在家里都是一个人擀面条,管住全家一大帮子劳力吃。
倒面,添水,和面,几位村妇扎起围裙,卷起袖子,紧锣密鼓地忙活开了。时令蔬菜择好洗净,堆放在了大盆里,半扇肥瘦相间的肉也撂到了案板上,主家请来的两个厨子摁灭手中的烟卷上阵了。
过去,乡间红白大事待客都是在自家,厨子也是从村上请来的,且清一色都是男的。一个厨子切肉,另外一个切菜,随着菜刀与案板叮叮当当的碰撞,白里透红的碎肉块,各色菜肴切成碎丁,只等着锅烧热了炒菜。
在豫中平原的乡间,吃喜面条时有个风俗,第一锅下的面条必须由刚娶到家的新媳妇亲自擀,当然,一大锅面条全部由新媳妇独立操作完成也不现实,顶多也就是是象征性地擀上几下,切上几绺,意思意思罢了,其用意主要是借此机会让初来乍到的新媳妇露两手,展示一下厨艺。
众目睽睽七嘴八舌之下擀面条,既考验新媳妇的厨艺,也检验其胆量。那些手巧的新媳妇,手法娴熟,技艺精湛,擀出的面条细溜溜的,一看就是早当家的穷人孩子。
也有笨拙的女子,本来在娘家就很少下厨,加上人多嘴杂,心里难免紧张,越是着急,手中的擀面杖越不听使唤,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切出来的面条宽的像束腰带,一旁的婶子大娘指指点点笑弯了腰,窘的新媳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出尽了洋相,落下了笑柄。
03
吃一碗捞面条是那年代的奢侈品
如今再难寻那时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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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一年到头吃不上几次肉,一碗美味可口的肉臊子捞面条,在馋嘴的乡村孩童眼里简直就是珍馐美味。
小时候,除了盼过年过生日,我最盼望的就是谁家娶新媳妇,最喜欢听到的消息就是去谁谁家吃捞面条了。吃喜面条的当天中午,放学后回到家里,饿得前心贴后背,把书包往床上一撂,跑进灶房拿上碗筷,便着急慌忙地去办喜事的那户人家。
吃喜面条的人多,主家条件简陋,不可能置备那么多碗筷。除非比较尊贵的客人,其他吃喜面条的都是自备碗筷。此时,主家的院子里满是正在吃喜面条的村人,有的站有的蹲有的坐,刚走到大门口,众人碗里散发出的缕缕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饥肠辘辘的我和几个小伙伴手里端着碗站在锅台旁,眼巴巴地看着锅里上下翻滚的面条,嘴角都溢出了口水。面条终于煮熟了,一位婶子接过我的碗,笑吟吟地嗔怪一句都是饿死鬼托生的,抄起筷子捞了满满一碗,顺手盛了一勺臊子浇在面条上。
我一脸感激地接过碗,随便在院里找个角落一蹲,用筷子把臊子和面条上下搅拌后,往嘴里就扒开了,转眼功夫就吃了个碗底朝天。也许是掺杂了喜庆热闹的浓郁味道,也许是木柴火烧锅的原因,也许是肚子实在太饿了,喜面条远比自家做的面条吃起来香。
只可惜老家村子吃喜面条有个规矩,即不兴回碗,也就是不能再吃第二碗。毕竟人太多,面条擀不及,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一晃,我离开故乡出外求学已经二十多年了,像一朵飘忽不定的云彩,远离了故乡的人和事,再也没有吃过一次热腾腾香喷喷的喜面条。听母亲说,如今老家仍保留着结婚三天吃喜面条的习俗,不过,已经没有人在家做了,都是到村上的饭店去吃,花不了几个钱,方便省事。
再说了,去吃的人也没有几个,都忙着挣钱哩,谁还稀罕那一碗捞面条啊。 是啊,对如今腰包鼓起来的村人来说,一碗肉臊子做成的捞面条只是一种再寻常不过的面食,一日三餐想吃就吃,没有了对饥饿的切肤之痛,怎么能吃出记忆中那种浓郁的乡情味道呢?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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