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五个虎年
要过年的前几天,才想起即将迎来自己的本命年——虎年,妻子赶忙下单买了红袜子和红内衣。我的这个本命年不同以往,人生将进入退休年。记得曾在书里看到一个人物说,自己满一个甲子了。便觉得活了一个甲子的人,得有多老啊。现在,我不知道后生们如何看我,我只是觉得活满一个甲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生命之舟行到一个标记着60的码头。
中国人以天干地支和十二生肖来纪年,为生命标注可依托的某种信仰,或者说辞。属虎的人就一定有王者之气吗?我看未必。正如没有人因为你属虎而对你另眼相待。于我来说,这个属相只能偶尔宽慰我一下,激励我一下。
由于一生都在从事写作这一项职业,我的生命是以我正在写哪一部长篇来纪年的,这样让我有理由相信自己的人生没有虚度。自成年以后,我的每个本命年的回忆都跟写作有关。
上一个本命年是2010年,我四十八岁,正是壮岁之虎,能喝酒、能爬山,刚刚出版我费时十年的藏地三部曲之第三部《大地雅歌》,那正是信仰最为虔诚的年华。我完成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使命,自己也从写作藏地三部曲中得到了拯救。
再前一个本命年是1998年,我三十六岁,是一头尚在左冲右突、到处觅食的愤懑之虎。那时我还没有找准自己的写作方向,当然也不乏希望和梦想,还能在足球场上满场跑。写作就像踢球,历尽甘苦才赢来一个进球,更多的时候是在面对挫折和失败。
让生命之舟再逆行一个轮次,1986年,我二十四岁。那时我刚大学毕业一年,在云南的大山里怀揣文学梦想当地质队员,青春四溢,相信爱情,渴望生活,无所畏惧。是一头青涩单纯、执着勇敢、连现在的我都羡慕不已的小老虎。那一年,我发表了自己的短篇处女作。
生命中的第一个本命年,1974年,我已印象模糊了。那时我上小学四年级,家庭成分不好,父亲被下放劳动改造,家里常常寅吃卯粮,像一部黑白片的童年,清汤寡水,压抑灰暗,大约就是那个年代的记忆。那时老虎与我无关,我属于可教育好的子女,像一只羊羔一样老实、听话。
现在,我这头老虎行到人生第五个虎年,老之将至矣。不求虎威不倒,但求宁静致远。有俗语说,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老虎也有老了的那一天?有谁见过老得走不动的老虎?我想,我会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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