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书生遇到冥府老人,求问婚姻,老人:你妻子才三岁(民间故事:书生遇仙)
以下故事,出自唐代李复言志怪故事集《续玄怪录》,翻译时稍有改动。文中插图来源网络,如有侵权,烦请告知删除。
唐代中后期,在陕西杜陵,有一位书生叫韦固,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成年以后,韦固就想着早点娶妻成家,母亲能早日安心,自己也算是尽孝了。
为了能早日成婚,韦固四处求婚,每次他都竭尽全力,但是每次都事与愿违,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娶妻。倒也是应了那句话,欲速则不达,凡事太急于求成,反而成不了。
兔走乌飞,时光荏苒,一晃过去了好几年,韦固已经二十六岁了,还是没能成功娶妻。别说当时了,放在今天,可能也该着急了,所以韦固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元和(唐宪宗李纯年号,公元806年到820年)二年,即公元807年,韦固带着仆人去清河玩,旅途行到宋城南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于是他住了下来。住下来后,韦固就跟店里老板聊天,说到了自己想早日娶妻成婚的事。
老板就说,以前的清河司马(官职名)潘昉,他的女儿正在准备挑个对象,如果韦固不介意,可以去试试看。对了,潘昉为女儿挑选夫君的地方,就在店西面的龙兴寺门口。
韦固所住的店,距离龙兴寺还有一段距离,听到老板这么说,他赶紧和仆人连夜赶过去。当时月色很亮,韦固也不怕。
走了一段距离,韦固看到前面有一位老人,坐在石头上,斜倚着布袋,在月光下看书呢。韦固一看,觉得很奇怪,就走过去看了。仆人一看,少爷又去研究书了,困乏的他,靠着一棵树就睡着了。
靠近时,韦固才发现,老人所看的书,文字很奇怪,既不是楷书、行书,也不是隶书、篆书,甚至也不是虫篆或者梵文。
好奇之下,韦固问道:请问老父(对年龄大的人尊称),您所看的书是什么?我韦固从小到大,看了不少书,自认为能认识天下所有的字,认识金文、篆书可隶书,就算是西方的梵文,我也能认识。可是,为何你这本书,我没看过呢,连上面的字,我也看不懂。
老人笑着说:这又不是世间的书,你怎么能看懂呢?
韦固大惊,问道:不是世间的书,这……这是何意?难道,是天上的书吗?老人淡淡地回了一句:这是阴曹地府里的书,你当然看不懂了。
韦固更好奇了,他也不害怕,问道:既然这是幽冥界的书,说明你也是冥府的人了。可是,你一个幽冥界的人,为何来到人间呢?感觉你是幽冥界的人,不应该来到人间啊!
老人说:是你来得早了,而不是我不该来。幽冥界里的官吏,掌管着人间方方面面的事情,但是,你们人间的官吏,能掌控幽冥界的事情吗?不能吧。现在,你是人,我是鬼,你我各自一边,人鬼互不侵犯,有什么好说的呢?
韦固一听,连忙问道:那么,你在幽冥界掌管哪一方面的事情呢?
老人说:没什么,不过是掌管人间的婚姻而已。
这下,韦固很高兴,说:我韦固从小就没了父亲,常常希望能早点娶妻,生儿育女,孝敬老母。但是,过去十来年了,我想尽了办法,依旧没能成功娶妻。现在,我正想去看看潘司马的女儿,您说我和她能成亲吗?
老人摇了摇头,说:不行啊,你和她成不了。以你的条件,就算是多准备聘礼,想要娶那些屠夫、匠人的女儿,也很困难,何况潘姑娘父亲还是个州郡的官吏呢?你的妻子,现在不过三岁,她十七岁的时候,才会嫁给你。
听到这里,韦固心放下了,看来自己不会一辈子打光棍了,于是他又问老人:我看你袋子里有很多红色的绳子,这些绳子是干什么用的?
老人说:这是赤绳子啊,也就是姻缘绳,只要把这红色的绳子拴在男女的脚脖子上,他们就成了夫妻。等他们出生以后,即便是仇家,或者贵贱悬殊,相隔天涯海角,以后也还是会成为夫妻。你的脚,已经跟别的女子系在一起了,所以啊,你跟潘姑娘不可能了,还去干什么?所以我前面才说,你来得早了。
韦固又问:那么,我的妻子在哪里呢?她家是做什么的呢?
老人指着那家客店,说:这个店背面,卖菜的陈婆婆,她的女儿就是你的妻子。这下,你明白了吧?
韦固点了点头,又问:那么,我现在能看看她吗?
老人想了想,说:陈婆婆常常会抱着她女儿,去集市上卖菜,你如果跟着我去,就能看到她。韦固点头答应了。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老人收起书卷,放在袋子里,然后上路了。韦固喊醒仆人,三人走着,经过了龙兴寺,韦固果然没看到司马潘昉的女儿。于是,三人继续出发,
当然了,老人做了法,所以别人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说的话,只有韦固可以。仆人听不到看不到,只听少爷一路上喋喋不休,他早已经习惯了,也见怪不怪。
很快,他们来到了菜市,只见有一位独眼的婆婆,抱着三岁的女儿,看起来不好看,穿得也很破烂,弄得跟乞丐似的。
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不堪,韦固忽然怒了,说:此人如此鄙陋,我能不能杀了她?
老人很生气,说:你别以貌取人,别看此女现在模样一般,但是将来会富贵,还会因为你有自己的封地,你怎么能想着杀了她呢?真是竖子!
说完了,老人就不见了。
韦固也愤怒了,对着一脸懵的仆人说:这个老妖物,居然如此荒谬。我家怎么说也是官宦之家,娶妻的话肯定要门当户对。就算不能娶妻,也要选择那些漂亮的女子,作为小妾,以延续香火,奉养老母。他怎么能说,这瞎眼老太太的女儿,就是我的妻子呢?不是很荒谬吗?
说着,韦固拉着仆人走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刀,交给仆人,说:你平时不是说自己厉害吗?去,把那对母女给我杀了,我给你一万钱!说完,指了指陈婆婆和她女儿。
仆人一听,连忙说:好,我明天就来杀了这对母女!
第二天早上,韦固在一处等着,仆人拿着刀,到了闹市中,看到陈婆婆和她女儿,抽出刀就刺,血溅当场!周围人一看,吓得就跑,仆人被刺中后,也赶紧跑了,找到韦固后,两人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路。
感觉到安全了,韦固问仆人,有没有被刺中。仆人说:第一刀刺到独眼女人的心了,第二刀又刺中小女孩的眉心。
回到家中,韦固继续求婚,但始终没能成功。
很快,十四年过去了,靠着父亲的功劳,此时的韦固做了相州的官吏。刺史大人叫王泰,他看韦固有点本事,就让他负责牢狱的事,韦固干得不错。王泰对他很满意,就把女儿嫁给了韦固。
而此时,韦固已经四十岁了,王泰的女儿才十七岁。不过,王小姐听说了韦固的本事,也没介意,直接答应了。
娶妻当天,韦固发现,妻子十分漂亮,简直就是貂蝉再世,西施复活,他很满意。只是妻子眉间贴着小花,作为装饰。
一开始,韦固还以为是装饰品,但是后来他才发现,妻子平时眉心也贴着花黄。即便是洗澡,眉心的花黄也不会弄下来。
过了一年多,韦固忽然想起来仆人刺中那对母女的事,又想到了那个老人的话,他心中一动。莫非?他不敢细想。
于是,当晚韦固就逼着要看妻子眉心,还故意发火生气。
妻子哭着说:相公,实不相瞒,我其实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是他侄女,他其实是我叔叔。我本是宋城人,父亲做过宋城的官,后来去世。那时候,我还在襁褓中,两年后,我母亲和哥哥也不幸去世。我那时候才三岁,只能跟着乳母陈氏生活。乳母靠卖菜为生,她很疼爱我,每次去集市上卖菜,也会抱着我。
韦固着急,连忙问:然后呢,后面怎么样了?
妻子又说:那一年我三岁,跟乳母去卖菜,不幸我被一个发狂的人刺中,正好眉心中刀,幸亏乳母挡刀,我不至于毙命。不过,疤痕也因此留下了,所以我才会贴花黄,盖着疤痕。七八年前,叔父得知我还活着,把我接了过来,认作女儿。他是觉得相公为人靠谱,所以才把我嫁给相公。
韦固又问:你说你的乳母姓陈,她是不是瞎了一只眼?妻子点了头,说:是,咦,你怎么知道?
韦固叹了口气,说:因为刺杀你们的人,其实就是我啊!于是,他把自己求婚遇到幽冥界主持婚姻老人,以及老人说他们姻缘,自己愤而让仆人刺杀的事都说了。
妻子听完后,连说奇妙。韦固也因此给妻子道歉,说自己不该以貌取人,更不该刺杀她们。所幸妻子说,陈婆婆没有死,只是受了伤,她怀中的铜钱救了她。如此,韦固心中才稍微好受一些。
后来,韦固和妻子生了个儿子,官至雁门太守,王小姐也因为儿子的功劳,被皇帝封为太原郡夫人,还有封地。果然,那个老人说得没错。
后来,宋城的县令听说了这件事,就找到韦固曾经住的店,把店名改为了定婚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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