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认干娘(重点推荐)(认干娘她没有父亲好吗)
过去我们那边农村有个风俗:谁家的孩子娇怪、体弱多病,往往要认个干亲。父亲从来不信这一套、但他年轻时却认过一个干娘。
《人民权利报》
1947年初,峄县一带被国民党占领。原八路军115师运河支队、峄县支队主力早已随解放军南下,余下一部分老战士在当地潜伏,继续开展工作。一些国民党顽固派认为天又变回来了,抓不到运河支队、峄县支队的老战士,就残酷迫害抗属(抗战战士家属)。他们把我家作为重点迫害对象,抓不到父亲,就把我家的房子烧了。地下党组织负责人李老(爷爷的战友)做奶奶的工作,让父亲北撤。老二呀,你就跟组织一起到北山里去吧,只是要好好干,别辱没了你大是个烈士、你哥是个八路军的名声。”
父亲和其他抗属50多人被统一转移到了峄县抗日民主政府驻地王家湾,之后被分到附近的田庄村,又到了楚峪村、付庄村。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组织附近村子里的积极分子做宣传、做军服、做担架。5月中旬,孟良崮战役打响了。从战场上下来的部分伤员被安置在峄县抗日民主政府驻地治疗。父亲他们就为解放军伤员做饭送饭,协助部队为伤员擦洗伤口,打扫卫生,为新兵发枪等。无论多苦多累,父亲总想着奶奶的话,要为烈属争光、为抗属争光。因为特别能吃苦,他经常受到县政府领导的表扬。
父亲在付庄村住的时间最长,他被分在了一户姓王的人家里,与东家吃住在一起。这是个大户人家,女主人40多岁,特别能干,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女主人从没把父亲当外人,在吃上从来不限制。父亲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就主动干些杂活,挑水做饭、割草喂牲口、挑粪、锄地、薅草…
到了秋上,父亲得了伤寒,经常发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这种病传染,可女主人一点也不怕,把饭做好端到父亲床前喂他吃,有时候烧碗鸡蛋汤或下碗面条,调剂调剂,还到田野里挖草药,到药铺抓中药,煎给父亲喝。自己是抗属,病得再厉害也不能连累王家大婶。父亲心想。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女主人最终同意父亲搬到远一点的地方单独住。那是离王家300多米的两间旧屋,冬天透风,夏天湿雨。女主人依旧每天端吃端喝,经过两个多月的调理,父亲的病终于好了。
婶子,谢谢您敕了我的命。父亲跪下给女主人磕了个响头。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要不,你认我做干娘吧。”既是认干娘,总得有个仪式。女主人给父亲买了铜锅铜碗,端坐在八仙桌东首的黑椅子上,父亲磕了三个晌头,喊了声娘,就算认了亲。
1948年,枣庄一带解放了,父亲的任务也完成了。娘,区里说了,我们这两天就回去。父亲眼里满含泪水。干娘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给你做了身衣服,纳了一双鞋,带上吧,以后想着来看干娘。
1960年闹饥荒,村里斯了粮,家里断了顿。父亲为了讨口饭吃,到离家60多里的周村水库工地干活。水库离干娘家很近,父亲想去看看干娘。也没有什么礼物可拿,只好把省下来准备带回家的四条卷子(馒头)用包袱包了,利用工余时间去了趟干娘家。孩子,我听说你们那边日子不好过,怎么不早来?我们这里好歹还能吃上饭。你先坐,我给你烧口饭。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干娘炒了一盘鸡蛋,烧了两碗面疙瘩汤干娘,明天一早我还要赶回家。已经出来个把月了,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呢。第二天,干娘起了个大早,把20多斤小麦磨成糊子,烙了一大摞煎饼,包好递给父亲。拎着这一大摞煎饼,父亲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这些煎饼虽说不能彻底解决一家老小的温饱,可是撑个十天八天是没有问题的,这可是救命的口粮啊。
1970年腊月的一天,干娘家里来人送信:干娘老了,七天后发丧。父亲接了信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父亲准备第二天一早动身去干娘家奔丧,结果夜里突然下了一场大雪,早上的积雪足有半米多深,而且还在下。父亲披着一条旧麻袋就出发了,100多里路,他硬是在风雪中走了整整两天。干兄弟们大吃一惊:二哥,我们都寻思你来不了了呀!”干娘救过我一命,我怎么能不来呢?别说下雪,是下刀子,我也要来送干娘最后一程。父亲已经泣不成声………
(后记:文中的父亲是我的二舅孙晋晃,本文作者孙中春现供职山亭区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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