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漫谈:民间为何要认古树作“干爹”,还真有说头(原创)(民间语言民俗)

彭战获

古树信仰民俗是和原始的大自然崇拜密不可分的。人们不仅对古树如此,还认作孩子的拜大(即干爹、干爸),而且对天地山水、日月星辰、风雨雷电、花草树木,甚至连飞禽走兽等等都表现着同古树一样的信仰和崇拜。这便是从远古传承下来的万物有灵观念。这观念对后世的信仰民俗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

马克思说,在人类漫长的生活中,蒙昧期和野蛮期的低级阶段―这两个文化时期至少包括地球上人类生活的五分之四。(见马克思《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第54页)。也正如茅盾在《中国神话研究初探》中说的,原始人的思想很简单,却喜欢攻击那些巨大的问题。那么引起原始初民去攻击那些巨大的问题的动力就是万物有灵论。恩格斯在分析这种现象时指出:在远古时代,人们还不完全知道自己身体的构造,并且受梦中景象的影响,于是产生一种观念……灵魂不死的观念。(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19—220页)。

民俗漫谈:民间为何要认古树作“干爹”,还真有说头(原创) 当人们在和大自然发生密切联系时,就认为万物也都和自己一样的,都有自己的灵魂,于是将他们一一人格化了,变成了精灵、神灵。万物有灵观念,就这样和灵魂观念统一起来了。简而言之,灵魂不死,万物皆有观念,几乎充斥了原始初民的全部生活领域。当然,人类对动植物的原始的图腾崇拜和精灵崇拜,以及无生物等自然现象的民俗信仰现象,也就容易理解了。

敬奉古树神,也是古已有之。著名民俗学家乌丙安说:纳西族最敬栗树。佤族、景颇族、彝族、傣族、壮族、哈尼族的村寨中都有神林。先秦有司木之神,叫做‘句芒’,正是古代树神。(见《民俗学丛话》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年版第191页)。

翻开陇南九县及天水的地方志就可以看到,从远古时代起,这里就有原始人类生息繁衍的足迹。春秋战国时期,这里多为少数民族杂居之地。之后,多民族的习俗相互影响,出现了多元化的风俗奇观。单就多神论而言,尤为明显:人们除了信佛教、道教,还信奉山神、地神、石神、树神、门神、财神、灶神、龙王神、娘娘神、麻姐姐神等等,同时将天神分为明天神、暗天神和游天神。有的村庄前后也有山神林,还有一些其它神也供奉在里面。至于句芒神,在当地传承的春倌春贴里仍有遗留。

民俗漫谈:民间为何要认古树作“干爹”,还真有说头(原创) 万物有灵观念下的树崇拜,各地屡见不鲜,历史悠久。单就西汉水流域民间树拜大风俗而言,有其独特的地域性和民族性。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秦人先祖陵群惊现礼县大堡子山,考古学家进一步证实了秦人祖先在此苦心经营数百年,经过休养生息,乔装打扮,然后向东发展的史实。秦人自非子牧马创业发迹,就一直敬奉句芒树神。经汉武帝平定的西南夷中的羌人,几经沉浮,和西域流入境内的白马氐族,他们曾和秦人亦敌亦友数百年,风俗上彼此相融、优胜劣汰,照样也一直敬奉树神。沧海桑田,朝代兴替,加之西域传入的佛教中轮回转生观念的长期影响,树崇拜中的树拜大习俗才得以在仇池故地这块溫床上生根。如:长道大柳村的古槐(树龄约2000年),西高山寇山村的铁树(树龄约2000年),兴隆上庙村的古槐(树龄约1000年),等等。

有树拜大就有树拜娘(即干娘、干妈)。晚霞湖风景区上游有座险峻的山头,上面建有财神庙,是纪念三国历史人物关云长的。庙内后院有两棵参天粗茂的云杉古树,周边人数百年来一直敬奉着,并时常送拜儿子与树下,称大一点的树为拜大,小一点的树为拜娘,泾渭分明,毫不含糊,虔诚有加。时至今天,此俗依存。有的人给孩子起名也跟此联系在一起,树生、树保之类便是真实的反映。

认古树做孩子的拜大,还有一个比较现实的原因,就是意味着长寿。境内多山,世世代代生活在山里的居民,跟外界交往多受制约。过去,树木密布,林海茫茫,人与树结下了不解之缘;况且,古树年复一年,风吹日晒,霜杀雨打,经寒暴夏,仍稳扎沃土石隙,挺身向上,枝繁叶茂,没有健康和顽强的生命力是万万不可能的。万物有灵观念下,人们尊古树、认古树做拜大,能不尽力荫佑拜儿子吗?拜儿子能不长寿并逢凶化吉吗?

不过,这一民俗现象,过去是司空见惯、盛行不衰;现在,科学发达了,又不缺医少药,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和文化知识的普及,陇南山区石拜大树拜大渐渐被冷落起来,大有消亡之势!

综上所述的古树崇拜、树拜大民俗事象,可以称得上是地方民间文化的一笔宝贵遗产。在举国上下重视非遗保护的今天,有其一定的地方史及民俗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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