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机引(曾经有株草)

灵异鬼故事《牵机引(曾经有株草)》讲述了“你快停住吧,别往前呢。”招弟抬头,看见穿着淡翠色汉服的姐姐坐在那枝头,轻轻捻了枝桠一朵花,让它从指尖滑落。“乖,你不要往前了,孩子,你转身往回走。”“可是,姐姐,我找不到路了。”“嗯。山林起雾了。什,鬼段子分享:半张相片,女孩和男孩恋爱很久,当初是男孩先追求的女孩。女孩过生日了,男孩送给她一个八音盒,虽然是旧的,但女孩十分高兴。不久后有一天,女孩不小心把八音盒摔坏了,发现里面夹这一张只剩半截的旧相片,上面很模糊地像是一条狗的影像,女孩马上吓死了,请问为什么?您看懂了吗?阅读更多精彩短篇鬼故事请随时关注 灵异鬼故事栏目!

“你快停住吧,别往前呢。”

招弟抬头,看见穿着淡翠色汉服的姐姐坐在那枝头,轻轻捻了枝桠一朵花,让它从指尖滑落。

“乖,你不要往前了,孩子,你转身往回走。”

“可是,姐姐,我找不到路了。”

“嗯。山林起雾了。什么东西都容易藏在雾里作梗。孩子,我带你走出去。”那淡翠的一抹,便从枝头跃下,笑莹莹地看着招弟。

招弟刚想去牵着那姐姐,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丫头,你不能碰我。”

“嗯啊?为什么?”仰起脸,招弟天真地问道。

“没什么,我在山里待惯了,不习惯与别人接触。”

“好,好吧。”因为失落而低下的头,一瞬间又扬起,“那。。。大姐姐叫什么?这个可以告诉我么?”

“嗯。名浅梓,我姓马。”

“记住了!大姐姐,我叫。。。”

“嘘!”浅梓把手指竖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山中多精魅,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啊。。。是么?大姐姐不想知道啊。。。”招弟失落地撇了撇嘴。“诶?那大姐姐怎么说了自己的名字?不怕山怪来找大姐姐?”显然,招弟虽然小,但问题可不少。

“不怕,我与你不一样的。你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出去,不许碰我,也别出声。”一句别出声,让招弟很多问题只能憋在心中。

浅梓只顾低着头走,小小的招弟跟在她后面,她走得很慢,很吃力地才跟上浅梓,颤颤巍巍的,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她们从山中雾深处,渐渐走向山脚那雾消处。

“好了,孩子,说话吧。只要你往前走,前面炊烟升起处有人家。”

“大姐姐不跟我一起走么?这山到了晚上就好冷的。”

“不了,没事,姐姐不怕冷的。”

“姐姐,你能送我到那个村子里么?”招弟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庄。“我还想和大姐姐多说点话。”

“不,有缘再见。姐姐走不出这座深山。”于是浅梓背对招弟的目光,一直向着原来的路走回去,最终消散在迷雾中。

那些热心的村民看到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出现在村口,连忙带去了村长家,几个大娘抱着自己的孩子,围着招弟问这问那。

当得知招弟是从山上走下来,却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是座出了名的鬼山,再有经验的樵夫也是有去无回啊!何况是个孩子!曾有人夜里从山脚下经过,听到旧鬼哭坟话凄凉!

“孩子啊,你怎么走出来的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先打破了沉寂。

“一个大姐姐带我出来的。她可漂亮了,像仙女似的!”

“那个大姐姐呢?”另外一个大娘迫切地问着。

“大姐姐她说她走不出那座山。好奇怪啊,明明她都送我到了山脚了,怎么走不出呢?”

几个大娘又哑口无言了。

良久,才有一个大娘颤颤巍巍地问,“孩子,你爹娘咧?”

招弟撅起了嘴,“爹娘只想要弟弟,家里有好多姊姊妹妹了,爹娘都不喜欢我。”说着,好像要落下泪。

“诶!哪里会这样呀!丫头不挺好的呀!孩子,你哪个村的?咱找人写信捎给你家爹娘,他们肯定找娃找疯了。”

“嗯”招弟把头埋进臂弯,算是答应了。用一种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可是,明明是爹娘叫招弟去那山上拾柴火的。”

招弟的爹娘,是在第二天早晨出现在村口的。

“诶呀!你这孩子,怎么一个劲儿乱跑!担心死娘咧!”招弟的娘一把把孩子抱入怀中。

“谢谢各位照顾我家招弟了。俺村也没啥好东西,这点算是留给大伙做个礼物。”招弟的爹把担子里的蔬菜拿了出来,一一分给了大伙。

“诶吓!客气什么,这还半大的孩子咧!下次可得看好点咯!”村长笑着说道。

招弟的爹把孩子放进那空了的担子中,挑起那担子离开了村。

路上,和招弟他娘用古怪的眼神对视着。

不是说进那山的人有去无回?这崽子怎么给她跑了回来?跑回来也好,我真的不忍心把她扔在山里,我的孩子。

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招弟不知何时在担子中睡去。

她家很破,连瓦砖的屋檐都盖不起,还是用黄泥和着茅草搭的屋檐。唯一还能看得过去的一床被子,那是招弟娘的嫁妆,已经满是补丁。

可是这家人真的不少了。

“姊姊!阿爹,阿娘带着妹妹回来了!”

“嘘!三妹你别喊,小妹她刚刚睡着了,你喊醒了我可哄不好。”

“就是呀,三姐,你小声儿点。”

都是些女孩子,六个,加上担子里睡去的招弟,一共七个女娃娃,没有一个男孩子。

“这赔钱娃,诶,也是命大。”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坐在门前补着女娃的衣物。老大穿不下了给老二,老二传老三,老三给老四穿。。。才穿到老五,这衣服都破得不成样子了,老六和老七咱办?

那老婆婆皱了皱眉头,“桂英,今年你再生个娃,这要是一家没个男娃,还不得给人笑死?”

“娘,咱家真的养不起那么多孩子了。诶,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好好养着吧。老天爷也可怜这孩子。”

“这小跛子!诶。都是命,这娃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残疾,要治好还不得拖垮了咱家!”

“什么咱家不咱家的,招弟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娃娃!”

“哼,可不是哟,一屋子女娃娃!咱村哪家的老人不是抱上了孙子的!就我哟,一大把年纪了,还给一屋子女娃娃缝衣服。净怪你那肚子不争气!生这么多女娃,还有个天生就瘸了腿!”

“娘,你也别说了。”栓子皱了皱眉头,轻轻放下担子,搂住泫然欲泣的桂英。

坐在担子里的招弟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奶奶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忙想从担子里跃出,却碍于天生的残疾,一跤摔在家门口的黄泥路上。

奶奶从小就不喜欢自己。虽然奶奶也不喜欢姊姊妹妹,但不会把那种厌恶表现得那么强烈。

明明摔得很疼,招弟还是忍住眼泪,赶快爬起来,拍干净了身上的黄泥,怕再惹奶奶不开心。

“诶,没用的瘸子。”果不其然,一句冷冰冰的话就从那老人口中砸了出来。

这个家,地位最高的还是那老婆婆,一个思想封建的老婆婆,尽管在这物质匮乏旧社会,世人都带上了一丝封建思想。家里有个男娃才撑得住家,女娃会嫁给别人,还得问家里拿嫁妆哟!

往后就是二月了,雪还没化尽,桂英的肚子又大了起来,招弟的奶奶终于难得地笑了,算命的先生说了,这一胎是个男孩。

可是,家里却更揭不开锅了。这大雪封天的,几个小点的女娃娃坐在炕上饿得直哭,大点的不哭了,却也饿得面黄肌瘦。

招弟的奶奶一双眼在炕上的女娃娃们身上徘徊,兜兜转转又盯上了那双手抱膝,正把头埋在膝间的招弟。一个残疾的女娃娃,换来一个男孩子,怎么也是值得的!

难得的,老婆婆对着招弟,用温和的口气说道,“囡囡,你陪奶奶出去一趟,家里没吃的了,奶奶要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听到好吃的,其他几个孩子都把雪亮的目光投向了老婆婆。

“去去去!奶奶只给招弟买!”语气夹杂着一丝威严。

其他的女娃娃只好垂头丧气地坐在炕上,继续等着爹娘回来,希望爹娘今天能买到粮食。

老婆婆换上一件破棉絮的衣服,推开门,拄上拐杖,“招弟,你拉着奶奶的手,你腿不好,外面滑。”

招弟刚刚伸出手,就被奶奶狠狠一把篡住。这力度,不像是怕她摔了,倒像是怕她会逃。

果然,最好骗的还是孩子,对身边的人没一点机心。

这是招弟第一次去集市,整条街都是吆喝声,整条街都是好吃的。招弟看着那些衣着干净整洁的行人,自卑地低下头,努力拍去那破袄子上的泥泞。

“招弟想不想吃米糕?”难得奶奶和善地问着。

“嗯,想。招弟想吃的。”空腹走了那么久,其实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招弟自己去挑喜欢的米糕。”

于是,她到了那摊子前,要了花生的,黑米的,小米的,薏仁,糙米的。。。

老婆婆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声咕哝了一句,“赔钱货!”

摸着招弟的头,对她说,“招弟能吃那么多?”

“不能!这块是大姊姊的,这是二姊姊的,那是三姊姊,四姊姊,还有小妹们,爹娘。。。”她抬起头,指着那块最大的米糕,“这是给奶奶的,谢谢奶奶带招弟来吃米糕。”

有泪点氤氲在了那老婆婆浑浊的眼里,“没事,招弟只要买自己的,那些都不要了。”老婆婆将那些米糕放了回去,只留下一块给招弟。贴着那破棉絮的衣服摸了半天,摸出来的钱刚好够那一块米糕。

招弟一手拿着米糕,一手由奶奶牵着向前走。

“招弟怎么不吃糕?”

“姊姊妹妹还在家里挨饿,娘肚里的弟弟也没东西吃了。只有招弟还有米糕,可以带回家大家一起分。”

于是,老婆婆也不发问了,一老一小就向前走着,安静地走。招弟感受到了温暖。

她们走到了山边。

“招弟,奶奶老了,不能拄着拐杖去山上采竹子了。”

“奶奶,为什么要竹子啊?”

“有了竹子,打了竹条,奶奶才能编篮子。编了篮子卖了才有钱啊,傻囡囡。”

“有钱了,就可以大家一起吃米糕了么?”

“是啊!有钱了奶奶就可以把囡囡刚刚挑的那些糕都买了啊。”

“那。。奶奶你帮我拿着米糕,我去山上摘竹条,奶奶不要突然走开,把招弟一个人就在山里。”

“不会的,招弟在山上喊,奶奶听到了会回答的。米糕招弟自己留着吃。”

孩子的心里就是那么简单了,她不会去想为什么她有那么多健健康康的姊妹,奶奶却要带她一个瘸子去打竹条。

山上还积着雪,不是很好走,况且招弟一条腿还是瘸的。

她扶着那些树木,一步一步向着山上走,或许山顶就有竹子了,有了竹子就有米糕了,手里的糕,她仍是一口未动。

“奶奶!你在么?”每走一段,她总要冲着山下喊。

“在咧!囡囡再往山顶上走,竹林在山上。”

随着高度一点点增加,奶奶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朦胧不清,可是招弟还未见竹林。

“奶奶,竹林在哪里?”她使出全身力气喊着。

“嗦嗦,嗦嗦嗦。”再也听不到奶奶的回复了,只有压在那枝头的白雪,簌簌地落了下来。

“奶奶,奶奶!你说好不扔下招弟的!”她拼了命向山下跑去,踩上那覆盖着积雪的枯枝,一跤摔了下去。于是,那些藏在雪里的荆条擦过她的脸,带出几滴温热的血红,连着手里的米糕,也被甩了出去,落在前方的积雪上。

“呜呜呜,奶奶,奶奶别走。”招弟费力地爬了起来,抹了把脸,连忙又颤颤巍巍地捧起那米糕,米糕是奶奶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

“呼,呼,呼。好香的味道!”

“是呀!好香哟!把咱都招来了,嘻嘻嘻。”

招弟听到了,紧紧抱着那米糕,“不可以,是奶奶留给招弟的!”

“诶哟!奇了怪了,这娃听得到咱的声音!”

“这娃活着的呢,照理活人不应该啊!”

“诶呀,你看,是个瘸子,走路姿势那么怪,还想逃跑!”

“别,别动我的糕!”招弟把糕收在怀里,奋力向山下跑去。

“哈哈哈!谁要你那破糕了?咱要的,要的是你的血!”

呼啦啦,一阵狂风大作,摇落了枝头许多雪,又夹杂着百千刺耳的笑。

招弟跑着,明明是沿着刚刚的路往下跑的,照理会到山脚的,却又在精疲力尽时回到了原点。耳边,还有那恶魔张狂的笑。

“哈哈,你尽管跑呀,等你跑累了,咱把你开膛破肚,把你的血放干!”

“瞧你说的,吓到娃娃怎么办?不过,你这么说,我还真是饿了,这山平时都没人敢来咯!”

“这是第几圈咧?你们说,这瘸腿娃娃还能坚持几圈?”

“你管她呢!等她累了不跑了,咱就现身喝人血去!”

“呼,呼,呼。”招弟大口喘着气,她跑不出这座山,也快跑不动了,或许死期就在前方。

“谁在这里害人?”一道士模样的人,一手搂住了招弟,另一手挥剑。不同于其他道士,那剑锋划过之处扯着一缕细细的丝线,丝上燃着烈火。明明砍向的地方什么也看不到,却听见了那恶魔的咒骂声,无故起了鬼火。

“咳,咳,坐收渔翁之利!卑鄙!”

“吃独食的小人!”

不待那些恶魔继续咒骂下去,道士对着那声音的来源处又是长剑一挥。

“放你们条生路,莫坏我好事!”这算是道士给那些恶魔的警告。

“娃娃,你叫什么?”道士放下手里的招弟,蹲下身子,和招弟齐高,笑意盈盈地问。

招弟刚刚想开口说,却又想起浅梓姐姐的话,山中多精魅。

她摇了摇头,却把手中的糕掰开,挑着那大的一半给道士哥哥。

“我不要你的糕,你收着,自己饿的时候吃吧。”道士笑笑,张开手掌,把那米糕轻轻推了回去,末了又摸了摸招弟的小脑袋。

“来,我牵着你,这儿有那妖魔布的阵法,你走不出去。”于是他拉起招弟的手,不向山下走,却偏要往上走。

道士的手很凉,招弟刚刚跑了那么久,小手倒是很热。

“哥哥,你是不是很冷?”

“是啊,下雪了,又在山里。”

“嗯。”

“怎么了?孩子。”

“我以前遇到一个姐姐,她不怕冷,她就住在这山里,姐姐叫浅梓,她姓马。我还想再见见那姐姐。”

握着招弟的手明显一僵,是那个毒妇!

“也许天冷了,浅梓姐姐离开山了吧。”

“不会的!姐姐说她离不开!她那么好,不会骗我!”突然,招弟很固执地挣脱了道士的手。

“好了,孩子,别这样,遇到都是缘。”无奈,道士只好重新牵起那只小手。她这样固执,在她面前说浅梓的不好,行不通了。

“孩子,你跟我上山,山顶有我住的地方。”

“哥哥为什么住山顶?”

“因为我是道士,要修行啊。”那道士笑得一脸无邪。

“可是明明哥哥这么怕冷的,手都那么冰,好像没有温度了。”

“没关系的,住久了也会习惯山里的清冷。”

于是,道士牵着招弟慢慢走着,走到山顶一座略显破旧的道观前。

“来,孩子,跟我进去。”道士站在道观门前说着,一推门,表情就僵在脸上。

浅梓就站在道观的塑像前,一袭翠衣披着白裘。她背着箭袋,手里拿着弓箭,冷冷地看着道士。

“怎么?把人骗进你的蜘蛛洞,然后用丝裹起来留着过冬?”

“这是我的猎物!你这毒妇!”

“毒妇?这说的一般不都是你们这些黑寡妇么?不过,也确实。论毒的话,你这黑寡妇还差了我一截。”浅梓微微地笑着。

“呵!论毒性我是不如你,可这控毒的本领。。。呵呵,你看,这娃娃我牵了一路也没让她中我的毒。你呢?你碰她试试呀!我怕你也根本控不住你那么强的毒性吧!”

“所以我不喜欢用妖力,还是一箭一箭射死你们这些害人的妖魔好了。”

那道士现了原型,是一直长着刺毛,全身漆黑的大蜘蛛。它的八目一下子全都转向招弟,吓得招弟直接瘫坐在地。于是它吐丝,将招弟裹了起来,防止自己的猎物在打斗时逃跑。

“你尽管来。”浅梓将弓箭拉满。

“嗖”离弦之箭直指那蜘蛛。

那蜘蛛精也不是傻的,吐出蛛网将那箭包裹住。

“滋滋”冒着白烟的蛛网裹着箭落在蜘蛛精前。箭头淬毒,要不是蛛网又厚又粘,怕还是兜不住这箭。

“可以呐,为了收我,连这毒都用了,真是不胜惶恐。呵呵。”

“你倒对我的毒熟悉地很。”语气冰冷,浅梓搭上第二支箭。

“当然,山神把它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而不是我。”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别妄想我会把它给你。”浅梓拉开弓,箭头直指那蜘蛛。

“哈哈!不是好东西?我怕你舍不得吧!从你得了那物开始啊,我就想着怎么提高修为,一举击败你,替你保管那宝物!”

蜘蛛精高高跃起,跳离了浅梓的攻击范围,“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那道观,渐渐变得虚无,成了一个巨大的土丘,里面密密麻麻是蜘蛛卵,透明的卵中已经有成型的小蜘蛛,由蛛网连着,盘在洞顶,看得人头皮发麻。而蜘蛛精,正在那顶上灵活地爬行。

这是它的巢穴,没有人比它更熟悉,它在顶上织网,缩小着它的包围圈,浅梓进了蛛洞,自己胜券在握了。

浅梓放出那箭,却不是射那蜘蛛,而且挑破了它的网。接二连三地放箭,破开蛛网。蜘蛛最喜欢的就是用网裹住猎物,看猎物苦苦挣扎,它移动地太快,没时间留给自己瞄准。

“你的箭会用尽的吧?等箭尽了,你敢用妖力么?你控制地住么?呵呵。”

“不用你多言。”

“诶呀!我差点忘了,你控制不住你的妖力的呢,你可是用妖力杀了人的呀。哈哈哈。”

“住口!”

“嘴可长在我身上。他死得真惨,那年我盘在树上,看树下的他头与双腿紧紧碰到了一起,渐渐没了呼吸,可你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嗖”长箭破空,擦着蜘蛛精那巨大的腹部划了过去。

“啧,好险!”

“更险的还在后面!”或许浅梓是被激怒了,搭上三箭,将弓拉得将要断开。

一箭被撒来的蛛网围住,一箭射穿了蜘蛛身后的卵,那透明又粘稠的液体淌了下来,一箭射在那蜘蛛足间。

“我的孩子!啊啊啊!”出乎意料地,那蜘蛛转头,一口狠狠咬在足间的关节处,将那中箭的足间撕扯了下来,露出那血淋淋的一片。

“算你速度快,毒来不及扩散。”浅梓抚着弦,指尖划过那弓箭两端。

“呼,呼,呼。我要你的命来赔我的孩子,我的足!”

那蜘蛛俯冲下来,张开它所有的足,用尖牙对着浅梓。浅梓摸了摸箭袋,空空如也。

“哼,来送命吧。”蜘蛛精也注意到了浅梓的动作,“没了箭,我看你拿什么挡!”

“呲啦”尖牙挑破了浅梓的皮肤,流出来的不是血,是绿色的汁液。

“倒是不怕毒死自己!”浅梓支起弓,挡住那巨大的身躯。

“呵!牙而已!我还可以再长!”

“好啊。”浅梓笑着,“你的身子,怕是不能再长吧。”将那弓一横,用尖尖的两端轻轻地在蜘蛛腹部划了一道。

“这点小伤,想扳倒我!?”那蜘蛛将前牙张地更大,努力向前伸着身子,妄想去咬浅梓。

浅梓却握着弓笑了,”能不能扳倒,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力气渐渐小了下去,那蜘蛛都来不及叫唤一声,八足紧紧贴在一起,身子也开始僵硬弯曲,像一张弓,八足都贴到了它的八目,没了生息,死状极惨。

“我用的是毒,不是箭呵。箭没了,毒还在。”浅梓轻笑,手抚过自己被划破的皮肤,抹去了那汁液。

刚刚挑破指尖抚着那弓,是为了在弓的两端下毒。

“咝”有一丝电流划过的感觉从那伤口蔓延,浅梓一下子跪坐在地,双手撑着地。

一下子头很疼,蜘蛛擅织网,也擅造幻境。蜘蛛的毒,是让人想起过去,记起最不愿记起的时光。许多人受不住那苦,死在相思毒上。

浅梓被迫着想起很多,想起她自己努力去忘记的。她想起那邪道士,也想到了山神把宝物给自己的时候,想起自己还未修成人形,也思至那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啊啊啊!不要!我不要!”突然,浅梓像疯了一样,“走开!从我的脑海中走开!”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妖力,把毒液恣意地撒向四方。

“呲呲”残留的蛛丝被腐蚀,蛛卵也被毒液腐蚀,整个蛛洞岌岌可危。

“呜呜呜,浅梓姐姐,你在哪?我好痛!”

“浅梓姐姐!呜呜呜,大姐姐。。。”

突然,招弟的哭声拉回了浅梓的理智,她躺在地上,汗水湿透了那汉服。

“咳,咳咳,没关系的,孩子不要怕,姐姐在这里 。”差一点,还差一点。要是没有那孩子,自己怕是要迷失在过去,任由心魔吞噬理智。

“呜呜呜,姐姐,我的脸好痛,外面发生了什么,我的眼睛被蛛丝缠住了!好痛,好痛啊!呜呜呜”

浅梓连忙支起身子,向那茧子爬去。

她的脸是惨白的,她看见自己的毒液,有几滴溅到了那茧子上,已经把那茧子腐蚀。

“孩子,你想活么?哪怕是用一张丑陋的脸?”浅梓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在颤抖。

“想,我想活,大姐姐救救我!”

“好,姐姐等会再揭开你的蛛丝。你闭眼,不要怕。”浅梓挑了一块锋利的石头,紧紧握住,狠狠朝着那半沾了毒液的脸割了下去,割掉了那半张脸,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啊啊啊啊!”就算是被蛛丝缠着,招弟还是拼命挣扎起来,太疼了!太疼了!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对不起。。。”浅梓哭了,是自己的毒,毁了这孩子。

那声音弱了下去,在招弟疼晕之前,她说“大姐姐,你不要哭。。我,我知道姐姐在救我,姐姐别哭。我不疼了。。”

浅梓捂着脸,泪水更加汹涌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人对自己说,“你别哭,别哭,我知道,你想救我,别哭,我不怪你。”

只有隔着那蛛丝,浅梓才敢把招弟抱回自己的栖身地。蛛丝很厚,只要不把毒液撒出去,抱着那孩子,也不怕孩子会中自己的毒。

招弟是在一阵苦涩的中药味中醒来的,全身的蛛丝已经被浅梓褪去,脸上也被白布缠地严严实实。浅梓就坐在屋前,熬着药。

“姐姐,姐姐,你是人么?”招弟虚弱地问着,这一系列的经历让她不得不去怀疑。

“不是。”浅梓倒是回答地很快,将那药倒进了小碗里凉着。

“那姐姐是仙么?”

“也不是。我的原型,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说过,名浅梓,我姓马。”

“可那是姐姐的名字而已!”

“不仅仅是名字,孩子,你喝药吧。”

咕哝,咕哝,这药可真苦。

再往后,连那积雪也化了,万物都开始复苏。

招弟终于可以摘下脸上的白布。

“好了,孩子。”

“姐姐,能给我镜子么?”

“姐姐不用镜子,孩子你还是很可爱的。”

“真的?”

“真的。去这山走走吧,或者,你想回家,我就送你下山吧。”

“回家。”

“好孩子,你把这面具带上。”浅梓递过来一个木制的面具。

“姐姐,为什么要带面具?”

“因为。。。”浅梓低下头,不敢回答这简简单单的问题。

招弟惶恐地睁大了她的眼,只有一只,另一只已经瞎了。

她跑向林间的小溪。

“孩子,孩子!你等等!”浅梓忙跟了上去。

那小小的身子伏在溪前,滴答,滴答,泪水一滴一滴滴进了溪水。浅梓用那广袖遮住招弟面前的溪水,伸手搅浑了那一潭,让人再也看不清倒影。

“姐姐,你骗人!”招弟痛苦地捂上那半脸,那是张她自己都怕的脸,何况是别人呢!

“没有!孩子,别哭,在姐姐心里你一直那么可爱。”浅梓很想,很想抱住这脆弱的孩子,可是她不能呵。

“姐姐,你不会骗我,对么?”

“不会,孩子,姐姐会一直一直,那么喜欢你。”

“好,我相信姐姐说的话,包括姐姐很久前说的,山间多精魅。”招弟突然起身。

“孩子!你想做什么?!”浅梓一下子很惶恐。

“喂!我叫招弟!招引的招!弟弟的弟!”招弟伸出小手围着嘴,用尽最大的力气喊着,山林里尽是她的回声。

“孩子!不要,不要这样!”浅梓痛苦地留下眼泪,捂住耳朵。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自己什么都听见了,自己听见了这孩子的名字!

“我叫招弟!招引的招,弟弟的弟!”招弟还在喊着,她向山下跑去,没人能懂她内心的痛苦。脸成了这样,就算是能回到家,大家也会把自己当怪物看待的吧!还不如,不如让山里的精魅饱餐一顿。

很奇怪,没有精魅来杀招弟,那小小的身影一直跑到了山脚,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出这山了,仿佛有一道屏障。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招弟缓缓沿着那山脚走着,她摸到了屏障,却看不到。

“孩子,没用的。你走不出去了。”浅梓从她身后走来,笑得很苦,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痕。

“招弟,我说,山中有精魅,那精魅说的是我自己。”

“姐姐,你,要吃了招弟么?”招弟问得很平静,她心如死灰,一切一切,都因为这张脸毁了。

“舍不得。孩子,只是,只是你像我一般,再也走不出这山。”

“为什么?为什么!”

“你的名字,让山神听到了,它会让你留下来,替它守山。”

“姐姐,我们一起问山神要回名字好不好?”

“要不回了,山神死了。”

“姐姐骗人!山神死了怎么还能听到我的名字。”

“没骗人。”浅梓挽起她的长发,露出她的耳朵,一双像鹿一般都耳朵。“孩子,山神给我的宝物,是它的耳朵,聆听万物生息的耳朵。”

“浅梓姐姐,你。。。”

“我只能替山神听见名字,却不能拥有放你回到俗世的本领。那是属于山神的本领,山神,它死了。”

浅梓放下那长发,“孩子,你千不该,万不该,是让这对耳朵听见了你的名字。”

“呜呜呜,姐姐!姐姐!”招弟坐在山脚,把头埋进膝间,那么无助地哭着。明明就在眼前,俗世的种种,此刻却远在天边。

“孩子,你不要再哭了,留在姐姐身边吧,姐姐会对你很好,很好。”

“浅梓姐姐,呜呜呜,能给我讲个故事么?像我娘一样,我生病的时候,听她讲故事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好啊,给你讲一株草的故事。”浅梓坐在了招弟身旁,很小心地不碰到她。

从前,有株药草长在这山中,得了这山间的灵气滋养,勉强开了灵智,却化不成人。

那时候,那株药草还没有开花,没有结果。逢着一日初晴,她遇上了一伙来这山中采药的人。

“你看,那草!”有一个药农指着那株药草说着,“长得是瘦弱了点,但也可以卖个好价钱咧!”

他伸出那双粗糙的手想去采摘,却被另一只手打掉了,“你呀!贪财鬼。”一个带着斗笠的青年笑说。

青年蹲下身子,仔细地端详了那株草。“你看,它连花都没开过咧!那么小,你好歹给人家当一次新娘的机会呀!”说着,那青年从别处捧来黑泥,把那草裸露在碎石上的根埋了起来。“小草,你要好好长呀,你开的花会很漂亮吧?”

“噗哈哈,二愣子一个!哪还有把草开花比作当新娘的?一株药草而已。”其他几个药农嘲笑着那个青年。

“大伯,你也别笑啊,说不定这大山里的东西都有灵气呢!”青年碰了碰那药草的叶子,带着朝露的叶子。其实那药草在流泪,第一次逢着这么温柔的人。

“你可省省咯!也就你们年轻人爱做梦,我摘了几十年药草,哪见过山里有什么草能化人的啊?”

“哈哈哈,哈哈。。。”

伴随一阵朗爽的笑声,一行人渐行渐远。是啊,草木修行太不易了,那株药草不知是遇到了怎么样都机缘巧合才能开了灵智。至于化形报恩,那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呀。

以后只要天是晴朗的,不知青年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株药草总能遇着他。有时他也会蹲下身子,看看那株药草。

“大伯,你瞅瞅,这草还要多久开花?”

“又在看你的草?”略带沧桑的男人伏下身子,“诶吓!慢着咧!这么小,不长上两三年还开不了花咧!”

“嗯。由着它慢慢长大吧。”青年人起身,拍了拍尘土。

要是明天就能让他看到我的花,就好了。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那草脑海中。

一切都很好,很恬静。直到那天,他们遇到了虎,一只饿虎。那虎吃掉了大伯,咬伤了那青年,咬在腿上。药草想救他,可是化不了型,叶子上的露水倒是越积越多。她看着青年拖着断腿艰难地爬下山,也看见那蜿蜒了一路的血迹,可是它什么也做不了,因为那时候,它最多也只能算是一株有了思维的草罢了。

那草恨透自己了,怎么这般无用!无奈本体是草木呵,修行一场谈何容易。

日子再往后,那草又添了几片新叶。这一天,它遇着了一个道士,一个很邪气的道士,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道士说,要助草化形呢!这是那株草梦寐以求的事情呀!而道士索要的代价,也仅仅是它的一颗果实罢了。一颗而已,一株草能结很多很多果实的。管这个道士的来历呢,他是唯一可以帮这株草尽快化形的人啊!化了形,就可以去山下找恩人了。

药草同意了,于是那邪道士将它连根拔起,带出了深山,带到了自己的住所。

这是怎样一个恶心而又肮脏的地方!瓶瓶罐罐里有人的器官,也有蛊虫,最可怕的还是那具不知从哪里刨出来的女尸,令人作呕!

那道士取了一个空罐子,从女尸身上割下那长了蛆的肉,剁碎了和着泥,把那株药草栽培了进去。

“你可要,可要好好吸收这养分啊!嘻嘻嘻。”他笑得诡异极了。

那个道士没骗人呢,那株本来要在三年后开花的草,一夜开花结果。

“好!真好!不愧是灵草呀!”那道士看着药草结的果,眼中带上了贪婪。

“嗦”他摘下了一个,“这是我和你约定好的,是我该拿的!”随后,他给那株草换了个更大的盆,同时,他也把泥土换了。这次的土,和着他那些蛊虫的残骸。

“你可不要辜负我的虫儿啊,好好长!”那邪道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这也是那株草最后一次看到那道士了。多行不义必自毙,邪道士死了,被正派之人围杀。

那草在盆里长了很久,它吸足了灵气,终于勉强化了人形。几乎是在化形的那一刻,她就离开了那阴森的地方,回到了山林。

她遇到了一只兔子,这是当她还是一株草时,经常能见到的那只兔子。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人形了。她笑着,低头摸了摸在吃草的兔子。

那兔儿僵住了,也不吃草了,兔儿的四肢紧紧并在一起,那兔头竟与兔脚相靠,姿势诡异,状如反弓。那兔儿,死了。仅仅是被草碰了一下而已。

那伸出的手还未收回,草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想起来,邪道士是用毒物一点一点将自己培养起来的。

那时候,山神还没历劫,草找到山神,寻求破解之法。山神让草跪了一夜,说她的罪孽太深,为了化形不择手段。

最后,山神说,这草是这么的毒呐,不可以再去人间危害世人了。于是,山神让草留在了它的身边。

渐渐地,山神发现那草心地不坏,只是被歹人蛊惑了罢,开始信任那草。

在山里,草又一次遇到了那青年,他瘸了一条腿,站在一个小小的土坑前,“诶,好可惜,给人挖走了。 ”那坑,原来是草扎根的地方。

“说不定明年这地方还要长上一株呢!”化了人形的草笑着对青年说。

“诶?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在这深山里?快快下山吧,我送你。”

于是,那瘸了腿的青年在前走着,草儿在后跟着,其实那时候,青年若是转身,会发现草儿一直把笑意挂在嘴角,这来之不易的小幸福。

往后,草每天会坐在山脚等,偶尔天会下雨,偶尔也会有云。偶尔能逢着他走过,也偶尔,他不来。

终于,草等了很久,他也没再来。草抛下了山神的告诫,去了山脚下的俗世。

到处都有人,只剩皮包着骨,躺在路边。草哪里见过这情景!更不知道什么叫瘟疫。

她不忍心再往下走了,转身要回深山。

“姑娘,去哪儿?”

这声音,简直不能再熟悉!

不远处,那瘸了腿的青年正给一老妇人把脉,旁边放着他的药箱。

“深山,采药。”

“姑娘别再一个人去了,那山我比你熟悉。药快用尽,我也需走一遭。”

“大娘,你等等,药会有的。”那青年对着老妇人道了别。

“走,姑娘,咱们去那山吧。”

还是像之前那般默契,青年在山前走着,草跟在后面。那青年还是有意地路过土坑,再看上一眼。

“也许明年就有了吧,但它不是原来那株了。”这话语间,透着浓浓的失落。

“诶,你看那是不是你要找的草药?”把手朝着远处树下的草一指。药草不知该怎么安慰这失落的青年,只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这一切都太荒唐,太荒唐了。他会信么?

下山的时候,天黑了。草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妖气笼罩在村的上方,或许不仅仅是瘟疫那么简单。

草去了山神那里寻求帮助,却被山神狠狠责骂,她不该去俗世的。山神问草,是否愿意用一世孤独换取强大的法力?草犹豫了。

山神再次陷入了沉睡,那时候,山神已经开始衰弱了。或许,草不该犹豫的。

最后一次见到那青年,是在林中一棵大树下,青年满身是血,却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对草说,“还能见到姑娘,咳咳,真好啊。。。姑娘千万不要下山,有妖物在屠村。。。”青年的眼皮好像很沉了,却又努力睁开,“姑娘,记得帮我看看,来年那地方,是不是,还会长出一株草呢?”

草儿捂着脸,痛苦的哭了,她不该那么自私,舍不得自己的自由,她的内心很痛苦,她该怎么说出,自己就是那株受了恩惠的草,恐怕,她也来不及说出。

青年闭上眼,他太累了,“姑娘能抓着我的手么,我不想走得太孤独。。。若有来世,我来这林间寻你。姑娘,你别哭,别哭,我知道的,你想救我,没关系的,我累了。。你别哭。。别。。”

最终,草还是双手紧紧握住了那青年的手腕,那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以人的形态,感受到青年的体温,也是最后一次了。

“呜呜呜,你别走,你别走啊。别留下我一个人。。”可惜呀,青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青年的尸体,缩成了一张反弓的样子,尽管他是被妖物抓伤而死的。或许那草,不握住那青年的手腕,他就不会死得那么难看。可是,不握住的话,那就再也没机会了。

草把青年葬在了大树下。这一次,她找到了山神,再次询问获得高强法力的办法。山神告诉了她。那时,山神虚弱得无法再支起身子。

于是,她凑在山神的耳边,坚定地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山神。她看见许多萤火在她面前飞散开,最后留下的,只有这对耳朵,凝聚了山神法力的耳朵。山神,它死了。

妖物最后还是攻上了山,那草像疯了似的把毒液灌进妖物的身体,灌到那丑陋的身子都膨胀起来,灌到那眼珠被撑得凸起。

那是怎样的毒液啊!那么多的毒液,将那妖物腐蚀地连具尸体都没留下。

草儿一战成名,在这山中,成了群妖的首领,代替了山神的位置。

可她只愿坐在那树上,静静等着,等着那个答应要来寻她的人。

“招弟,那日,你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他的坟,就要打扰到他的安宁了,所以,我才止住了你。”浅梓抬着头,可惜已经有泪一不小心滑出了眼眶。

“你跟我,跟我好好的,在这林中等下去吧。你内心的苦,我都懂。那种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感觉。 。”浅梓闭上了眼,一旁的招弟已经不哭了。

很久很久之后,在林间的一棵大树下,一个捧着医书的姑娘抬头,“浅梓,你看,这味中药真有意思。”她的半张脸很动人,有着不然纤尘的纯美,另外半张却用木制的面具遮得严严实实的。

“书上怎么说?”坐在树上的姑娘穿了淡翠色的汉服,美得不落凡尘。

“马钱子,苦,温;有大毒。归肝、脾经。但它却是一味疏通经络的好药呢!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确实啊,马钱子极毒。”浅梓沉思有顷,“招弟,你拿笔,这书上没讲全。你给补上。”

“好呐,姐姐,还是你精通医术。”招弟在树下磨墨。

浅梓在树上说,“你就补记,其实可制药,名曰牵机,世间无解。”

招弟果真提着笔补在书上,一不小心露出那被衣袖遮住的朱砂痣,不偏不倚,正好长在手腕。

朱砂痣这种东西,老一辈人说,只有前世两个人约定好要来寻找对方,今生才会从娘胎里带出一颗来。

再后来,招弟真的用自己的一生去陪伴了浅梓,山神说的话也一直灵验着,那株马钱子一世都不能再踏出这座山。

青年的坟边又添一座新坟,是招弟的。浅梓还在老树上为他们守坟。

有时候,浅梓也会后悔,收了山神的耳朵,不老,更不会亡。岁月的孤独,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所幸招弟也说了,下一世还要来寻这山,来寻自己。

马钱子,马浅梓。山里的时光很慢,很慢的。但也会期待着,与你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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