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法宝坛经》讲记 导言
《六祖法宝坛经》讲记 导言
目录
导言
自序品第一
般若品第二
决疑品第三
定慧品第四
坐禅品第五
忏悔品第六
机缘品第七
顿渐品第八
护法品第九
付嘱品第十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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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
南无阿弥陀佛!
各位法师慈悲,各位居士慈悲!今天是2011年农历四月初七,明天是释迦牟尼佛陀圣诞,在这个无比神圣的日子即将来临之际,沙门释清净非常欢喜和大家共同学习无比殊胜的《六祖法宝坛经》,请大众双手合掌。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好,请放掌。
我们知道,佛教是由古印度传入中土。公元前565年,在古印度的城邦国——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降生了一位太子,名叫悉达多,姓乔达摩。后来出家修道,成为无上智慧的彻悟者,也成为无量功德的圆满者,无上的究竟者,所以称为“无上正等正觉”的佛陀。因为他是出生于释迦族的一位圣人,故被尊称为释迦牟尼。释迦牟尼含有更加深密的涵义,浅显的解释梵语“释迦牟尼”,华言“能仁寂默”。“能仁”者,能以仁慈一切众生;“寂默”者,不著于相。
佛陀不是人格的神,更不是所谓创造宇宙及主宰宇宙的上帝,或所谓的“道成肉身”。佛陀是人完成的,如能依照佛陀所说的修行方法,切实去做,便有成为佛陀的可能,到了佛陀的境界,虽然也能发挥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迹,但那不是佛陀重视的东西,最要紧的是佛陀的完美德行和从彻悟中发出的伟大智慧。佛陀以人间的肉身,示现完成无上的佛果,正是以身示范,鼓励有志学佛的人们,及时以此人间的肉身,追求无上的佛果。
佛陀既有肉身,所以他是真实存在,有据可考的历史人物。唯其由于古代的印度,不重视历史年代的记录,故对释迦佛陀确切的生灭年月,不易考究。但在佛典的记载方面以及碑记方面,对于佛陀的年代,有着各种不同的传说。根据近世学者的考证结果,认定佛陀降生于公元前565年,入灭于公元前486年。
佛陀的父亲,名叫净饭王,母亲是摩耶夫人,尊称为摩诃摩耶(伟大的摩耶),然在佛陀出生仅仅一周之后,便去世了。因此,佛陀是在其母亲的胞妹,即佛陀的姨母及父王的爱护之下,长大成人。不过,在他没有出家之前,大家都称他为悉达多太子。他那位姨母,是和摩耶夫人同时嫁给净饭王的,叫作摩诃波阇波提(后出家,号大爱道比丘尼)。佛陀未出家之前,也和常人一样,娶了美丽的耶输陀罗(名闻)为妃子,并且生了一位小王子,名叫罗睺罗。根据《根本说一切有部律破僧事》卷三的记载,出家之前的悉达多太子,有三位妃子,一为耶输陀罗,二为乔比迦,三为鹿王。依照一般的传说,佛子罗睺罗是由佛陀指腹怀孕的。
虽然王族的生活优裕而舒适,但悉达多太子却并不贪恋这些世间的情、欲和享受。太子曾由城之四门出游,见生、老、病、死等现象及修道的行者,深感人生之苦痛与无常,遂萌出家修道之志。于二十九岁,太子夜出王宫,自脱衣冠为沙门。参访世间诸修行人,然彼皆不达解脱之境,太子以胜慧示其不究竟处,后至苦行林,开始六年的苦行生活,当时净饭王所派的阿若憍陈如等五人亦在此与太子一起修行。苦修期间,太子日食一麻一麦,虽至形体枯瘦,亦未取菩提,遂出苦行林。此时,共修的五位行者,误以为太子退失道心,遂舍之而去。
太子来到尼连禅河沐浴,接受了牧女乳糜之供养。恢复体力后,至伽耶村菩提树下,以吉祥草敷金刚座,东向跏趺而坐,誓成正觉。时有魔王欲行恼乱,菩萨以慈悲力降伏魔怨,以定慧力明一切法,以上上智通达甚深十二因缘,于明相出时,成就“无上正等正觉”。世人尊称为“佛陀”(意为觉者),佛号“释迦牟尼”,时年三十五岁。释尊苦行、降魔、成道的经过,皆由太子的秘密护卫侍者优波离(佛成道后,随佛出家,是持戒第一的大弟子)所见证。释迦牟尼佛成道时曾说:“奇哉!奇哉!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著不能证得。”指出一切众生皆具佛性,皆可成佛。
释迦牟尼佛示现成就无上正等正觉后,为令众生解脱苦难,开示悟入佛知见故,开始了四十九年的弘法事业。十方无量的诸佛、菩萨亦化现于娑婆世界,助兴佛教,救度众生。其中我们熟知的有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观音菩萨、地藏菩萨、弥勒菩萨、韦陀菩萨等。
在四十九年的弘化生涯中,佛陀最初直畅本怀,宣演《华严经》二十一日,后观机逗教,又说《阿含经》十二年,《方等经》八年,《般若经》二十二年,《法华经》和《涅槃经》共八年。这是大会式的宣讲,而对于个人各别的教化,说过无量数次。佛陀因材施教,点化迷萌,救度无量数人脱离苦难,感化无量数人求皈受戒。无量的众生因佛陀的教诲而弃恶修善,忏悔罪业,发菩提心,奉法修行。由此而得胜妙乐者,究竟解脱者,毕竟了悟无上菩提者无量无边。
如佛陀在鹿野苑,向最初和他一起共修的阿若憍陈如等五人,宣说四谛、五蕴等圣妙法门,五人闻后便获果证,当即皈依佛陀,从佛出家。此后佛陀更是游历四方,化导群伦。佛陀的弟子有频婆娑罗王、波斯匿王等国王,及韦提希夫人、末利夫人等王妃,也有社会下层的莲花色、摩登伽等。佛陀度阿那律、难陀、阿难陀等诸王子出家,也不舍弃地位低下的优波离、挑粪匠尼提等。总而言之,佛陀的弘化是以慈摄众,以法领众,以智教众,以法养众。娑婆世界的众生刚强难化,不信因果,不信六道轮回,对于世间种种的恶行,以及对于将来所要受到的果报,无知而无所畏惧,沉溺于欲望和恶习之中。佛陀慈悲,以自身经历的食马麦、遭诽谤等事,为众生现身说法,并详细解说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皆是往昔作恶所感,以令众生明白因果不虚之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回心自证永恒法身。
慈悲的佛陀对众生的爱护无微不至。所教化的对象,不分贫富贵贱、种族信仰一律平等,皈依弟子日渐增多,于是便有了僧伽(僧团)。而在佛陀的弟子群中,却有着种种贤圣不肖的分别,故而佛陀制定了戒律,并时常教诫弟子有关持戒的重要性。
正是戒,维系了僧团的清净。个人遵照戒律而行,过着法制的生活,佛陀又规定每半月布萨诵戒一次,集合说戒,使诸比丘都能在清净戒法中长养善心,长行梵行。
就这样说法度生四十九年,因缘将至,亦是为令众生于佛法中生珍重心,进而实践解脱之道,佛陀于年八十垂般涅槃。临涅槃之际,所有的众生都悲啼号哭,声闻、菩萨四众、天龙八部、人非人等都来集会,佛陀以大悲心开导大众:佛性常住真实无变,及常乐我净等义。又开示众生悉有佛性,一阐提和声闻、辟支都当得成大觉佛果,并广说与涅槃有关的一切菩萨法义。针对阿难所提出的四个问题,开示弟子们,在佛入灭后,要以戒为师、以四念处安住、以默摈置之调伏恶人、在一切经首安立“如是我闻”令人起信。叮咛弟子,护持净戒,常当一心,勤求出道,要身常行慈、口常行慈、意常行慈。
我们再来了解佛教之传入中国。
东汉永平十年(公元67年),明帝刘庄夜梦金人放光殿庭,明晨问于群臣。太史傅毅答说:西方大圣人,其名曰佛;陛下所梦恐怕就是他。帝就派遣中郎将蔡愔等十八人去西域,访求佛道。蔡愔等于西域遇竺法兰、摄摩腾两人,并得佛像经卷,用白马驮着共还洛阳。帝特为建立精舍给他们居住,称做白马寺。于是,摄摩腾与竺法兰在寺里译出《四十二章经》。这几乎是汉地佛教初传的普遍说法,也为我国历史教科书所采用。
佛教传入中国之后,到了后汉末叶桓灵二帝的时代(公元147—189年),记载才逐渐翔实,史料也逐渐丰富。其时西域的佛教学者相继来到中国,如安世高、安玄从安息来,支娄迦谶、支曜从月氏来,竺佛朔从天竺来,康孟详从康居来。由此译事渐盛,法事也渐兴。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中,历史最悠久的宗教。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以后,千余年来一直是中国人民的主要信仰,其间经历代高僧大德的弘扬提倡,许多帝王卿相、饱学鸿儒也都加入这个行列,终于使佛教深入社会各个阶层。对它的信仰深入民间,“家家阿弥陀,户户观世音”,正是忠实的写照。而佛教的哲理部分则与儒、道等相结合、相融会、相激荡,然后汇入了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的大海里,形成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主流。现在已被人们称为中国传统宗教,而非外来宗教。
中国佛教出现过许多派别,主要有八宗。一是三论宗,又名法性宗;二是瑜伽宗,又名法相宗;三是天台宗;四是贤首宗,又名华严宗;五是禅宗;六是净土宗;七是律宗;八是密宗,又名真言宗。这就是通常所说的性、相、台、贤、禅、净、律、密八大宗派。佛法本是一味的,由于接受者的程度,即根性的高下不一,以及生存时代与生活环境的差异,对于佛法的体悟,也就因人而异,各有下手处,所谓“归元无二路,方便有多门”。佛经中也说:“佛一圆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八大宗派各有特点,有人用一偈戏而概之为:“密富禅贫方便净,唯识耐烦三论空,传统华严修身律,义理组织天台宗。”
禅宗初祖菩提达摩,又称菩提达磨,意译为觉法。印度佛传禅宗第二十八祖,为中国禅宗的始祖,故中国的禅宗又称达摩宗,达摩被尊称为“东土第一代祖师”,与宝志禅师、傅大士合称梁代三大士。达摩由印度远涉重洋,在海上颠簸了三年,于中国南朝梁武帝时期航海到广州。这时是梁武帝普通七年——丙午年九月二十一日。广州刺吏萧昂备设东道主的礼仪,欢迎他们,并且上表奏禀梁武帝。武帝看了奏章,派遣使臣奉诏到广州迎请,这时是大通元年——丁未年。十月一日达摩等到达金陵(南京)。武帝接见了达摩,问他:“朕即位以来,营造佛寺,译写经书,度人出家不知多少,有什么功德?”达摩说:“并没有功德。”武帝问:“为什么没有功德?”达摩说:“这些只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然有,却不是实有。”武帝说:“怎样才是真功德呢?”达摩说:“清净、睿智、圆妙,体自空寂。这样的功德,不是在尘世上追求的。”武帝又问:“什么是圣谛第一义?”达摩说:“空寂无圣。”武帝又问:“回答朕的问话的人是谁?”达摩说:“不知道。”武帝没有领悟。达摩知道二人的心思没有契合,于是在十月十九日,悄悄回到长江北岸。
十一月二十三日,达摩祖师辗转到达洛阳。这时是魏孝明帝孝昌三年。当时有个叫神光的僧人,是个旷达之士。他长期居住在洛阳附近,博览群书,善于谈论玄妙的道理。一日,神光法师开讲《大涅槃经》,达摩祖师就在台下随众听经。达摩祖师是位梵僧,相貌堂堂,与众不同。神光法师讲完后下座问达摩祖师:“请问法师,从哪里来?”达摩祖师说:“我从天竺而来。”神光法师问:“您觉得我讲经讲的怎么样?”达摩祖师说:“狗屁不通!”
神光法师勃然大怒。神光法师是很威猛的,带着铁制的佛珠,一听对方说自己“狗屁不通”,很恼火,感觉你对法师不敬,摘下佛珠来劈头就打,打掉了达摩祖师的两颗门牙,达摩祖师没有躲闪,把门牙咽了下去。神光法师一念瞋心起,打完了又觉得不妥。达摩祖师默不作声,转身悄然而去了。
达摩祖师继续行脚,有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也是菩萨的示现,会说话。鹦鹉看到达摩祖师就喊:“西来意,西来意,教我出笼计!”意思是说:你从西天而来,到中土教化众生,教众生跳出牢笼,获得解脱。你令众生解脱,你也教我个方法,从笼子里能飞出去!达摩祖师笑着说:“出笼计,出笼计,两腿一伸两眼闭!”鹦鹉很聪明,一听,两腿一伸两眼一闭就装死,主人回来,一看死了,赶紧敞开笼子拿出来,这时候鹦鹉睁开眼,“扑棱扑棱”飞走了。鹦鹉一边飞一边喊:“西来意,西来意,教你出笼计!”此时神光大师正在郁闷,一听“西来意,西来意,教你出笼计”,就问鹦鹉什么因缘。鹦鹉告诉神光法师说,刚才有个大德高僧教它出笼计。神光法师方知达摩祖师是得道高僧,惭悔交加,急忙打听祖师下落。鹦鹉指点他前往嵩山少林寺。
达摩祖师下榻在嵩山少林寺,面壁而坐,整天默默不语。人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管他叫“壁观婆罗门”。神光法师一路追寻到少林寺,早晚参见祖师,恭候在旁。达摩祖师却每每对着墙壁端坐,神光听不到他的教诲和鼓励。神光心想:“过去的人求学访道,饿了,把光骨头敲开吸取里面的骨髓,从身上扎出血来暂时充饥,割下珍贵的头发掩埋在泥里,或者舍身跳崖去喂老虎。古人尚且如此,我又是什么人呢?”这年十二月九日晚上,漫天大雪,神光站在殿外,一动不动。到天亮时,积雪都没过他的膝盖了。达摩祖师怜悯地问道:“你久久地站在雪地里,要求什么事?”神光悲苦地流下泪来说:“只希望和尚慈悲为怀,打开甘露门,普度众生。”祖师说:“诸佛有无上妙道,是天长地久勤奋精进,行难行之事,忍难忍之情而修得的。哪能凭小德小智,轻慢之心,就想得到真乘,徒自白费辛苦。”神光听了祖师的教诲激励,悄悄拿了一把快刀,砍断了自己的左臂,将残臂供养在达摩面前。达摩祖师知道他是堪承大业的法器,就说:“诸佛最初求道的时候,都是为法忘身。你今天在我面前砍断手臂,你所追求的也可以得到。”神光问:“诸佛的法印,可以说给我听吗?”祖师说:“诸佛的法印,不是从他人那里得到的。”神光说:“我的心还没有安宁,求大师帮助我安宁下来。”祖师说:“把你的心交给我,我帮助你安宁。”过了一会儿,神光说:“找我的心,找不到了。”祖师说:“知心虚妄,我帮你安心完成了。”神光豁然悟道,遂改法名为慧可,自此卑以自牧,韬光养晦。
过了九年,达摩祖师召集门人说:“我回国的时间到了,你们何不说说自己有什么心得?”门人道副说:“在我看来,不拘于文字,不离开文字,这就是道用。”祖师说:“你学到了我的皮毛。”总持比丘尼说:“据我理解,就像庆喜见到如来的佛国,见了一次就见不到第二次。”祖师说:“你学到了我的肉。”道育说:“地、水、火、风四大皆空,色、受、想、行、识五阴并非真有。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法可以学得。”祖师说:“你学到了我的骨头。”最后,慧可礼拜了祖师,依次序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开口。祖师说:“你学到了我的精髓。”他又看看慧可,告诉他:“过去如来把他的清净法眼传给迦叶大士,然后又辗转嘱托,传到我手里。我现在交付给你,你要护持。我把袈裟也传给你,作为传法的信物。它们各有自己的含义,应该知道。”慧可说:“请大师指示。”祖师说:“内传法印,以心印心。外传袈裟,以明传承。若是后代轻慢,群起怀疑,说我是西天人氏,你是东方学子,凭什么得真法,你拿什么证明?你如今接受这袈裟和佛法,以后遇上灾难,只消拿出这衣和我的法偈,就可以表明化导无碍。我寂灭两百年后,衣就不再往下传了,佛法已经遍布天下。但那时候,懂佛道的人多,行佛道的人少;说佛理的人多,通佛理的人少。私下的文字,秘密的证说成千上万。你应当宣传阐发正道,不要轻视了没有真悟佛理的人。他们一旦回复正道,就跟没走弯路的人一样了。听我的偈言:‘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祖师又说:“我有《楞伽经》四卷传你。这是如来心地法要,开示众生悟法入道的。我离开南印度来到东土的原因,是看到东土有大乘气象。所以,才跨过大海越过荒漠,为大法寻找法器。机遇未合,便像愚人一般少言寡语。现在得到了你承传我佛大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说罢,和众徒们来到嵩山的千圣寺,住了三天。魏文帝大统二年——丙辰年十月五日,大师化缘已尽,端坐圆寂。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安葬于熊耳山,人们在定林寺为他起了一座塔。
三年后,魏臣宋云奉命出使西域,回来经过葱岭时,同达摩祖师相遇。传说达摩祖师途径西藏时留下禅法,其教法后融合在大圆满教法中。宋云看见祖师手里提着一只鞋子,翩翩远去。宋云问:“大师往哪儿去?”达摩说:“西天去!”宋云回来,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大家。等到他的门人启开坟墓看时,只剩下一副空空的棺材,里面有一只僧鞋。满朝廷的人都为之惊叹。官员们奉皇帝命令,取了那只僧鞋,放在少林寺供养起来。到了唐朝开元十五年(丁卯年),鞋被追慕之人偷到了五台山华严寺供奉,现在已经不知去向。当初,梁武帝遇到达摩祖师,因缘未合。后来武帝听到达摩到魏推行教化,再后来听到宋云讲的故事,便亲自为达摩祖师写了一篇碑文。唐代宗谥达摩为“圆觉大师”,塔叫空观塔。
菩提达摩祖师,传佛陀心法于二祖慧可大师,依次相传于三祖僧璨大师,四祖道信大师,五祖弘忍大师,六祖惠能大师,六祖将教法广弘于天下。
仔细想想,达摩祖师教给鹦鹉的“出笼计”其实适应于我们任何人。我们现在的烦恼焦虑都是在于我要折腾点什么,我要造作点什么。这个世界离不了我:老婆离了我不行,孩子离了我不行,单位离了我不行,公司离了我不行。总感觉世界离了我不行,于是总绞缠在里面。很多人都这样,放不下面子,放不下名利,放不下孩子,放不下孙子……痛苦就痛苦在这些方面。
为自己烦恼,还要为人情世故烦恼:夫妻不睦,同事不和,同修诤论……还总要展露自我,觉得世界离了我不行,这就是烦恼之根。所以,给老居士讲课的时候,我跟大家说要放下,两腿一伸,两眼一闭,就能跳出所有的牢笼,跳出六道轮回。什么是“两腿一伸两眼闭”?就是把你自己当个死人。我们看不破放不下的东西太多。我和老居士们讲,即使我们死了,地球依旧转;即使我们死了,孩子一样会长大;即使我们死了,老伴也会有人照顾;即使我们死了,我们的父母也会安全的生活,一定会的。为什么我们总感觉世界离不开我们呢?其实是我们贪恋执著,并不是这个世界需要我们。总要别人看到我们,以展示我们的存在,在佛教中叫我执。总怕“我”没了,“我”要强大,“我”要放光,“我”要向人证实我还存在,就是烦恼的出处,也是轮回的根源。纠结于人情世故和名闻利养是我们解脱最大的障碍。这对初学者可能很难理解,慢慢来。往后学习,我们就能找到烦恼根源所在,“我执”是个毒刺,拔出来就解脱了,我执在,心就不安。
到了六祖传法时,佛法传播的最快。禅宗有个特点,特立独行,淡视权威,敢挑战传统。过去佛教沿用印度的生活仪轨比较多,谁也不敢变,认为“祖宗之法不可变”。禅宗大胆改革和创新,革新了托钵乞食的传统,提倡“农禅并重”“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在山里开荒种地,以养色身,潜心修行,以成道业。僧团自养的能力得以增强。“三武一宗”法难,朝廷灭佛的时候,其他宗派过于依附朝廷供养和民众捐助,受到很大的冲击。尤其是密宗,主要依靠朝廷的拨款供养。朝廷一旦对佛教产生不满,断掉粮食,大家没得吃,就传播不下去了。唯有禅宗从唐朝就进驻山林,不依靠朝廷。他们在山里王法鞭长莫及之处,“三武一宗”法难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后来禅宗模式成为中国大乘佛教的出世形态,现在大家一提到佛教就想到禅宗,就是得益于它的独立意识强,保持了佛教的出世特色。
现在的出家人法名延续几乎都是从禅宗体系来的,包括其他的宗派,都是依附于禅宗门人传播开来的。这就是中国禅宗的发展历程。
禅宗是达摩祖师从印度传来的,以心传心,心心相传,灯灯相续,释迦牟尼佛把心法传给大迦叶,依次传到达摩祖师,直至传到六祖。因此,六祖所说的法,由于是心心相传,就像灯灯相传,绵绵不绝,就如一盏灯点亮另一盏灯,另一盏灯点亮又一盏灯,最后一盏灯点亮的时候,它的火和第一盏灯是没有区别的。因此,六祖所传的法就是达摩祖师的法,达摩祖师的法就是释迦牟尼佛的法。六祖传的法和释迦牟尼佛、以及十方诸佛的法是完全一样的。因此,六祖在讲这部《坛经》时,也和释迦牟尼佛在讲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手中这本《六祖坛经》,属中国佛教禅宗典籍。亦称《坛经》、《六祖大师法宝坛经》,全称《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所说,弟子法海集录,宋辽时期此书已入经录。现有明清诸藏本、房山石经本及流通本等。1976年日本影印《六祖坛经诸本集成》,汇集各种版本《坛经》十一种。各种版本大致可分五种类型:
①敦煌手抄本:不分品目,题作“《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讲》一卷,兼受无相戒弘法弟子法海集记”。经尾题为“《南宗顿教最上大乘坛经法》一卷”,一般以此本为最古。后称此本为敦煌本。
②惠昕本(兴圣寺本):书前有惠昕序,系根据繁本《坛经》删定而成。后传入日本,又有金山天宁寺本及大乘寺本,题作《韶州曹溪山六祖大师坛经》,卷数品门均同,文字稍异,书前无惠昕序,有北宋政和六年(1116)比丘存中的序文。
③流通本:题作《六祖法宝坛经》,前有德异序,《略序》改作《六祖大师缘起外纪》,亦分十品,次第略有更动。与此本体例相同者有真朴重梓本(前有明成化七年御制序、宋郎简序、重刻凡例、六祖大师缘起外纪,题下有“赐紫当山主法第三十七世孙真朴重梓”)及金陵刻经处本(1929年刻)等。
④高丽传本:题作《六祖法宝坛经》,疑即德异刊本(1290),元延祐三年(1316)、明万历二年(1574)重刊,光绪九年(1883)再刊。前有德异《略序》,记述六祖身世,正文分十品。明正统本及曹溪原本,题作《六祖大师法宝坛经》,正文前之《略序》、各品题名均与高丽传本同。
⑤明南藏本:前有宋契嵩撰《六祖大师法宝坛经赞》。题下有“风幡报恩光孝禅寺住持嗣祖比丘宗宝编;僧录司右阐教兼钟山灵谷禅寺住持净戒重校”。不分品、卷。万历四十八年赵琦美所刻房山石经本与此同一体例,但题下重校人改为“明周至住山比丘圆载、西吴学人真程同校”。
本次学习,我们采用的是“流通本”。
我们知道,禅宗是菩提达摩祖师由印度传入中土,他于公元527年到达中国,成为中国禅宗的第一代祖师。达摩祖师所传心法是根据四卷本的《楞伽经》;北宗神秀大师的弟子净觉所集的《楞伽师资记》,就是介绍从印度禅传承到中国禅的系统,也可以讲这是北宗禅,是以《楞伽经》的思想为主流。可是南宗的六祖惠能大师,虽也接受《楞伽经》思想的体系,但他却以《金刚般若经》作为他的禅法的依据。因此,从《坛经》的内容固然可以看到浓厚的如来藏思想的成份,那是受了《楞伽经》系统的影响;同时又发现他特别强调般若和智慧功能,所以又是属于中观般若思想的传承者。照道理,般若的思想是属于“空”的,也可说是属于中观哲学的范畴;而《楞伽经》的思想既强调唯识,更强调如来藏,实际是以发挥如来藏思想为其重心,这是印度大乘佛教的另一个系统。
其实,《六祖坛经》是以般若为方法,以如来藏为目标,用般若的空观来破除烦恼的执著,以期达到“明心见性”的目的。所谓“明心”就是无烦恼的清净心,“见性”就是见到与佛无二无别的佛性。佛性是如来藏的另一个名字,清净心是般若智慧的别名,它是用般若智慧以达见性成佛的目的。此二者虽有不同的名字,也有不同的立场,然而是一体的两面。若得其一,必得其二,不见其一,不得其二;明心一定能见性,见性一定是心地光明。
从中观的立场看般若,若得般若即见诸法自性是空,那就是目的,不再另有如来藏、佛性、法性等目的可求。可是从如来藏系统来看,般若只是功能,不是其本体;功能必定有其所属,所以产生了如来藏和佛性等思想。于是,《六祖坛经》虽让人见到般若的思想,实际上是以如来藏为根本,这是非常明显的事。
《坛经》的思想系统,虽用般若经,实则是沿袭如来藏的观点,用般若的空慧,实证真如佛性,即是明心见性。《坛经》中引用《金刚般若经》者凡五见,引用《文殊说般若经》者一处。其目的是在证明相无而性有,强调本心及本性实在。所引般若经典,乃在取其作为修证的观行方便,那便是般若三昧及一行三昧。
《坛经》引用《维摩经》者计六例,共有五种观念:顿悟、守心与直心、行住坐卧的日常生活即是修行、动静一体、不二。此外尚可在坛经中见到《大涅槃经》《菩萨戒经》《法华经》《华严经》《观无量寿经》《大乘本生心地观经》等的思想。
《坛经》的心理实践,名为“无念法门”,它又有无住、无著、无相等不同的名称,以无念得智慧,以无著离烦恼,以无相证佛性。《坛经》的生活实践是以忏悔、发愿、受三皈依戒为准则,而又将之导归心理实践的“无相法门”。
至于《金刚经》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将这两句的前后经文连起来看,是说不要把如来的身相当成真实的如来,因为如来不可以用他的身相来衡量和范围,也可以说如来是遍于一切相而不等于任何一相,不能认定任何一相就是佛;对所有一切相都不执著才能真正见到如来。所以,其下还有两句经文:“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可是从《坛经》的观点来看,“相”是虚妄的,而心性是实在的,所以《坛经》说“识自本心,见自本性”。“本不生灭”,这种不生又不灭的本心和本性,在《金刚经》中是看不到的。也就是说,相无性有,这与《楞伽经》的思想有些相同。
六祖的禅法是以直指、直示为特点,把见性、悟性作为禅的生命。在《坛经》里,他强调:“惟论见性,不论禅定解脱。”“若识自心,一悟即至佛地。”他认为:“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若开悟顿教,不执外修,但于自心常起正见,烦恼尘劳常不能染,即是见性。”他甚至斩钉截铁地指出:“汝等自心是佛,更莫狐疑!”他的这些论点,莫非是反复说明:见性、悟性对从根本上转化妄想执著和解决人我、是非、善恶、顺逆、染净等种种二元对立状态的重要性;其中他以“般若观照”,息妄显真,得定开慧,作为识心见性的重要手段。他说:“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观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是见性成佛道。”又说:“若起正真般若观照,一刹那间,妄念俱灭,若识自性,一悟即至佛地。”在六祖的开示中,还处处显示体用不二、定慧一体、空有圆融、性相一如的般若正见,把一相(一相无相)三昧和一行(直心直行)三昧结合起来,虽不变而随缘,虽随缘而不变。他说:“真如即是念之体,念即是真如之用。”“定慧一体不是二,定是慧体,慧是定用;即慧之时定在慧,即定之时慧在定。犹如灯光,有灯即光,无灯即暗,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名虽有二,体本同一。”六祖曾开示智隍:“汝但心如虚空,不著空见,应用无碍,动静无心,凡圣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无不定时也。”在此基础上,六祖认为见性之人,于一切法立亦得,不立亦得,要“去来自由,无滞无碍,应用随作,应语随答,普见化身,不离自性,即得自在神通,游戏三昧,是名见性”。这正像明镜照物,物来影现,物去镜空,一切不立,又一切不废,即所谓“自由自在,纵横尽得”。所以,从认识论角度分析,六祖对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心和物的关系问题,是无相而无不相,无念而无不念的空有圆融、心物不二论者,也是他所说“自性自悟,顿悟顿修”的最上乘境界。虽然如此,六祖亦并不否定根性有利钝这一客观事实,而说“法即一种,见有迟疾”、“法无顿渐,人有利钝”。由于人有利钝,也即障有深浅,故佛说无量法门,随机施教。人们在实践中,或顿悟顿修,或顿悟渐修,或渐悟渐修,无有定法,最后同证菩提,无有差别。在实践过程中,当专修一法而不能相应时,也允许改修他法,以适应根性,而免虚耗时光。实际上,佛菩萨、善知识并无实法与人,但因病施药,方便对治。所以,六祖说:“吾若言有法与人,即为诳汝。但且随方解缚,假名三昧。”这与《金刚经》“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同一旨趣,同一法味。总之,如果我们能以“菩提为因,大悲为根,方便为究竟”(《大日经》),离指见月,不生执著,可得法益而解法缚;一旦我法双空,并空亦空,则无尽烦恼自然化为大光明宝藏了。这样,一切固执法见,舍本逐末,甚至争论胜劣、高树慢幢等现象,自然“可以休矣”。
由于六祖顿悟成佛说的异军突起,《坛经》作为六祖的开示记录,言简义丰,直指心源,成为禅宗的无价之宝,几乎所有禅宗学人无不重视和倾心。它是六祖开宗传法的重要文献,也是唯此一部称之为“经”的祖师言教。但是《坛经》文字虽较通俗,由于“见性”不是思量分别的境界,原非文字言语所能表达,故不仅注释或译白很难做到恰到好处,即使是《坛经》的各种版本,由于历代辗转传抄,也详略不同,互有出入,因而亦有令人颇为费解的地方。如有僧举卧轮禅师偈:“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立断)。此偈的要害是以断灭为究竟,六祖认为这样修行,是增加系缚。因此,他针对性地出示一偈:“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顿圆)。这里的“作么”可作“怎么”“做什么”解释。如果我们对偈的后二句依文解义,死于句下,认为“对境心数起来,菩提怎么能长呢?”。好像六祖与卧轮同一观点,主张心不起,才能长菩提。这与原意实有很大出入。六祖原意似乎应该理解为:“对境虽数种起心,但境来则应,境去则空,毫无黏著”,所谓“用即遍一切处,亦不著一切处”,也不像卧轮禅师所说“菩提日日长”,而是“菩提怎么长,也不去理会它”,或者说“菩提自性本无增减,怎么会有长不长呢?”。但这些境界,只许心领神会,在短短四句偈中,确也难以充分表达,正如六祖所说“诸佛妙理,非关文字”啊!
我们这次组织学习和共修《六祖法宝坛经》,以白话讲述和引申,使之进一步通俗化、明朗化,以适应初学者的需要,使能由“文字”生起“观照”,由观照而达“实相”,所谓“望文生义,以义生观”。对《坛经》的学习和普及,将有助于消除人们对明心见性的神秘感和畏难思想,有助于领悟自性是佛而彻底担荷,当仁不让;特别会有助于纠正当前普遍存在的务外、著相、媚俗、求有所得的流弊,使作为佛法心髓的禅学易为广大学者所接受和掌握。此次学习为僧团四众弟子和合共修,本人所述错谬和不当之处,亦请大众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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