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陈宗器:最后一封越洋信件
现在再提到陈宗器的名字,或许有的人会有些陌生,但是说起关于罗布泊的事情,总要提到他的。
陈宗器出生在浙江省新昌县,算是当地比较富足的一户人家,所以陈宗器也能够在上个世纪初期获得受教育的机会,包括日后去日本留学。在日本留学期间,陈宗器生病,无奈于1920年回国医治,同年考入南京高等师范大学,1924进入东南大学物理系,1928年担任清华大学工程系助教。
1929年来到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工作,好像自此开始了和大西北斩不断的缘分。
1929年陈宗器从绥远到额济纳,再从额济纳到酒泉,进入了祁连山。
1930年,又从敦煌到南疆,测绘罗布泊的位置,1933年才回到研究所,不久后,陈宗器又一次出发至南疆,考察新塔里木河的状况,直到1935年才回到所里。随后,便是德国和英国的留学、工作生涯,这次留学不是自费,而是有人资助,这位资助人便是斯文赫定。
他和斯文赫定的缘分,便是从1929年开始的。那时候斯文赫定担任西北科学考察团的团长,陈宗器便是其中一员,而且是仅有的一位中国人,他们一起度过了9天,但是这9天两人的交谈,好像带着彼此回顾了此前人生的几十年,斯文赫定跟陈宗器讲了自己在楼兰的探险经历,此后漫漫人生中,两人互通113封书信,虽然是两个国家,不同年龄的人,但是对于科学、探险,以及西北大地的热爱,称为二人相同的信仰。
1933年,陈宗器从研究所仓促的出发,就是因为受到斯文赫定的邀请,虽然身体欠佳,但还是陪同斯文赫定,一起展开了三年半的探险。
他们险象环生,在乱世之中经历了电影都拍不出的精彩故事,除了神秘楼兰古城中的探险,还有和军阀的斡旋,被歹人伏击、绑架等等。有时候面对他人精彩的人生,常常会反思,自己的人生是怎样的,是几万天,还是只有一天,却被重复了几万次。
这次探险结束后,斯文赫定安排了陈宗器在德国留学的事宜,不仅如此,斯文赫定还向瑞典国王申请了皇家北极星骑士勋章,这是专门为了嘉奖有成就的外国人设定的奖励。
斯文赫定给予陈宗器的帮助太多了,在陈宗器德国留学期间,他前往英国,英德爆发战争,陈宗器视若珍宝的书在德国无法取走,于是联系斯文赫定,在他的帮助下,这些重要的私人物品被保留在瑞典地球博物馆,后来寄去了香港。
说回陈宗器和罗布泊的故事,这片荒漠带给他的苦痛,是不少的,干燥、荒凉,大概很多朋友都有这样的感受,在南方生活久了,来到北方后,干燥像是一双看不见的手,试图把身体里的水分拧干,嘴唇干裂,嗓子疼痛,他在无眠长夜写给妻子的信中,怀念江南的气候,想念家人,这种无声的思念在罗布泊的星空下被无限放大,风沙如刀,却只能把这份惦念切割成更多份。
他们常常不能洗漱,再加上气候原因和工作任务重,多方面因素导致陈宗器牙疾反复,使得他才到中年,牙齿就完全脱落。但陈宗器尤其钟情于罗布泊,还给自己的女儿起名“雅丹”。
现在来看,陈宗器一行人对罗布泊位置的测绘是惊人的,因为在60年后,科技发达,美国人通过卫星获得了罗布泊的图像,竟然和陈宗器当时绘制的,完全一样。
陈宗器用几十年接受教育、搞科研,又用余下的时间,几乎踏遍了西北大地,文章末尾,留下斯文赫定寄往中国的最后一封信,写这封信的时候,斯文赫定已经五年没有收到陈宗器的消息,当时他已经八十五岁高龄,写信给黄汲清(中国科学院院士、石油地质学家),寻找陈宗器的下落,信的内容如下:
“不知道你是否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朋友陈宗器的消息,越详细越好。你是知道的,1929~1935年间他参与了那次我一生中在中国大陆经历的最伟大的探险。近年,我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他是在南京紫金山天文台工作,就我所知探险结束后,他又回到了天文台。
我想告诉他,他亲爱的朋友和合作者尼尔斯·霍涅尔博士在长时间的疾病之后已于几个星期前去世了。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一些关于陈先生的消息,我将感激不尽,我将会很高兴与他直接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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