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宜阳古城之“凝瑞门”

1980年代，我所在的宜阳县委通讯组新进了一位大学毕业生叫聂树杰（曾任三门峡市老干部局副局长）。一天，他邀我到他位于县城西南角、宜洛南渠北侧的家里坐坐。这里是一片低矮的平房，甚至有用石棉瓦搭建的临时房舍。他指着房顶上的洞说，这就是对面锦屏山上放炮采石，崩落的石块砸的。而街边的宜阳县城古城西门“凝瑞门”破败不堪，兀自独立，更显得历尽沧桑。 凝瑞门是古宜阳县城（现宜阳县城关镇锦屏山下、文化路西、红旗路以南、西小河以东部分）的西南侧门，面向锦屏山，门外有宜洛南渠，过去可能就是护城河，引入洛河水。凝瑞门与现仅存挹秀门（即南门）、通贤门（小南门）为宜阳古城面南的三座城门。沧海桑田，凝瑞门历经战乱，风剥雨蚀，疏于保护，毁坏严重，今可见城门墙由砖砌、单券，两侧可见内里杂以夯土筑实。夯层厚0.12米—0.15米，夯土中夹杂有碎石。配以券楣上同治年间书“凝瑞门”三字，更显得古老沧桑。2013年5月，国务院核定公布其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宜阳县文物志》第二篇第八节“寿安故城”：“今宜阳县老城区,建于隋仁寿四年(604 年)。大业初年(605 年),炀帝于此造‘显仁宫’,遂移寿安于九曲。唐贞观四年(630 年)复又移回寿安。至金代改寿安为宜阳。故城在明正德之前为土城,城垣周长 4 里多,东西较长,南北偏狭。西北角因藻水河床所限,城角漫圆,城形如船,故呼之为船城。至正德年间,知县司牧筑之以砖,城设五门：东门‘迎晖’；西门曰‘凝瑞’；南门曰‘挹秀’；北门曰‘观澜’；文庙前的小门曰‘通贤’。‘宜阳城小而固，居山水之间也’。近年来因人口剧增,建筑规模扩大,城池渐被拆毁。城墙只在西南角剩下两段,一段 47 米。一段 12 米。故城虽历经沧桑,所剩進物有限,但它是后人研究故城的宝费资料。” 近日，在宜阳县城关镇西街村人的带领下，笔者再次到此探访了这座古城门。随后，又找了几个居住在附近的老人，翻看了《西街志》，从了解的部分情况看，觉得《宜阳县文物志》所记“凝瑞门”有误。 首先，凝瑞门并非宜阳之西门。从现存之遗址看，西门应该是面向西，而凝瑞门则是面向南，从所处位置看，更像在西南侧门。其次，据居住在附近的1958年出生的杨铁山讲，西城门在凝瑞门东侧，面向西，正对东西大街，即现在的解放路，位置在原来西关粮店附近。凝瑞门实际是西门外的一个侧门。当时因西门位置偏低，西小河山洪涨水往往涌进西城门，为了防止洪水入城，在西门外又建一小型瓮城，以阻洪水，凝瑞门即瓮城之南向之侧门，与西城门距离很近，几乎成直角分布。《西街志》采取这一说法，有“清代至民国时期的宜阳县城图”，但仍认为凝瑞门系“旧县城西门”。凝瑞门上石雕“凝瑞”二字，为清同治丙寅年（1866）所刻立。凝瑞门应该建在这个时间之前。 据说，20世纪五六十年代，凝瑞门已破败不堪，仅余青砖门拱，和东西两侧夯土、鹅卵石堆积。门下西六队曾作为马圈养马。门外南侧是六队的电磨。门内北侧是村人的活动场所，人们多在此打扑克、做游戏等。1966年前后李沟煤矿和黄河厂曾因意见不合打斗致死人那年，县里在西门附近建造西关粮店，破败不堪的西城门始被拆掉。在此之前，西街曾多有人拆掉城墙或城门旧砖回家建房。当时城门外的西小河很深，比现在至少再深一丈。 2012年，西街居委会两委及广大群众恐千年文物毁灭，集资百万元，在凝瑞门之外另修新门，将旧门包围其中。现在，新建的凝瑞门兀立与解放路西路口南侧，门外与大渠间原来的低矮平房，成了一家楼房林立的居民小区，高大的凝瑞门新门楼建筑青砖红门，古色古香，威严气派。 寿安古城即今天的宜阳县城老城区，主要包括解放西路、中心小街部分。寿安故城在炀帝于此造‘显仁宫’后于九曲。九曲在哪里？据相关资料记载，“九曲”又名九阿，即今县城西北的甘棠村一带。《水经·洛水注》：“洛水东径九曲南，其地十里有坂九曲。《穆天子传》所谓‘天子西征，升于九阿’，此是也。”北齐在此置城，以备北周。《资治通鉴》：唐武德二年(619)，“(王)世充与唐兵战于九曲”，即此。《周书·陈忻传》：“陈忻字永怡，宜阳人也。少骁勇，有气侠，姿貌魁岸，同类咸敬惮之。……（大统）三年（537），太祖（北周宇文泰）复弘农，东魏扬州刺史段琛拔城遁走，忻率义徒于九曲道邀之，杀伤甚众。太祖嘉其忠款，使行新安县事。……十年，侯景筑九曲城，忻率众邀之，擒其宜阳郡守赵嵩、……十三年，从李远平九曲城，授帅都督。”此所谓九曲即此甘棠。 《诗经·召南·甘棠》：“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是歌颂召伯到甘棠巡行，不进农家，在甘棠树下听男女之讼之事。《史记·燕召公世家》等对此事均有记载。说明甘棠也曾名噪史书。 目前，宜阳正在利用宜阳历史文化厚重这一优势，挖掘保护文化遗产，弘扬中华文化。沿着宜洛大渠打造锦屏水街，解放西路老城区东西建造石牌坊门，锦屏山的保护性开发利用等，都将为宜阳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契机。相信以后再也不会有锦屏山崩石飞落城区之事发生。建议老城区承继历史文化渊源，保留“老”“旧”特色，使凝瑞门及其他残留城门和其他老城建筑等，成为人们了解宜阳历史、增强民族自信心的实物博物馆。（李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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