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所有人都说他是坏人临终时全村人来送行
大甲村狭窄的路口堵满了泥头车,随风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肆意飞扬,几个小孩害怕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帮村民,围着一间破屋。
领头人叫春叔,在大甲村颇有名望,他扬声说:“胡哥,你就签字吧,虾仔早已不在人世了。”大甲村近日进行全面改造工程,计划兴建新型商住娱乐生活区,村里除了春叔口中的胡哥,所有人都已签了字。只要他签字,合同正式生效,村民们都可分得一笔可观的赔付款。
“胡哥”原名胡天霸,年轻时臭名远扬,村中一霸,是胡家帮的老大,县里黑白两道都得看他的脸色。90年代,法治不似如今严明,胡天霸又住在村口,于是对过往村民收取“保护费”。一次争执中,胡天霸失手杀人,被判刑20年,那时虾仔刚出生。
树倒湖松散,大哥进去了,胡家帮亦随之解散,为躲避仇家,胡天霸的妻子在一次逃跑中不幸遭遇车祸,可是人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虾仔,有目击者称当时车上没有婴儿。胡天霸的父亲伤心欲绝,在老屋终日愁眉苦脸,5年后,独坐在大堂的竹椅上,静静地离开人世。
在狱中的胡天霸深信自己的儿子尚在人间,决心痛改前非,早日出狱,将他找回来。当时地下毒品交易市场异常猖獗、混乱,胡天霸将功补过,提供了一些非常关键的信息,加上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提前5年出狱的特赦。胡天霸觉得自己的名字太野蛮,在狱中改名为胡一善,日行一善,以此赎罪。
如果虾仔尚在人世,那么他今年应该15岁了。
回到老屋,胡哥望着整齐有序的摆设,然而物是人非,光景不再,空荡荡的房子,容纳不下一颗孤寂的心。这些年来,他最衷心的手下张楚飞,定期派人打扫老屋。张楚飞为人仗义,胆色过人,酷爱登山,不幸的是,在一次旅游中失足掉落山崖,摔成重伤,临死前交待家人务必要一如既往地照看老大哥的房子。
据此前张楚飞提供的信息,虾仔极有可能尚在人间,当年车祸中侥幸逃生的18人中,有人依稀记得是一个中年妇女好心抱走了一名男婴,可惜时隔多年,加上通讯不发达,在茫茫人海中,一下子很难找到。出狱后,胡哥第一时间挨家挨户追问15年前在罗平镇山腰路段发生的那次车祸。整辆车坠落山间,死伤42人,影响很大,老一辈的人都记得。
问及细节,得到的信息要么模棱两可,要么截然不同,带着种种疑问,胡哥前往罗平镇,继续挨家挨户追问15年前那场震惊全县的车祸。附近的人都记得那次车祸,可没人在意是否有一个婴儿。
一晃,5年过去了,虾仔若尚在,则20岁了。
胡哥依然不死心,他这一生作恶太多,如果不是为了虾仔,在狱中早已了断身亡。在这个世界上,虾仔是他唯一的牵挂,也是活着的皈依。他不止一次向大伙说过这件事,若死后,虾仔回来了,所有的财产请帮忙转交给他。胡哥住的地方很大,占地约500平方米,又位于村口路段,再加上近些年政策的支持,早有传言不久将会对大甲村进行全面的改造。
大家都被胡哥那份爱子之情所感动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改过自新,善莫大焉,不计前嫌反而帮助他一同寻找虾仔。然而,明事理的人都知道,那么严重的一次车祸,一个一岁不到的婴儿尚在人间的几率非常低,胡哥不过是固执己念罢了,这合同一日不签,大甲村的改造工程便开展不了。
百般无奈之下,春叔只好出此下策,组织大伙一起劝说胡哥。忽然,紧闭的大门开启,张楚飞的儿子张启超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合同,对着春叔说:“胡叔叔已经把合同签好,请你们离开吧。”
春叔翻开合同,之间里面附加一份协议,上写道:“我胡天霸一生中没做过几件好事,所以上天惩罚了我,让我妻儿双亡,如今我孑然一身,已了无牵挂,今将此老屋捐赠出来,此地只可用于兴建小学,后人张启超代为监管。”
走进屋子里,大家才发现老胡安静地坐在老屋的竹椅上,双眼闭合,手里拿着一张孩子的照片。原来虾仔在那次车祸中幸运地生存了下来,不过在他5岁的时候意外死去,老胡知道这消息后,心一下子枯萎了,一蹶不振,于是呼唤曾经的兄弟张楚飞的儿子张启超,让他帮忙处理身后事。
老胡走了,带着遗憾,他对张启超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这种坏人,要不是你爸救了我一命,早在20年前就该死去了。”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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